他的確是有好些天不曾收到留在西涼的手下傳來的消息了,本也沒當迴事,畢竟他這次前來大淩見寧上陌的目的還沒有完成,不可能輕易迴西涼,何況他對自己多年在西涼的部署還是有信心的。


    可但現在聽到明輕言的話,他不由地思索起了這件事的可能性把這兩件事聯係在了一起。……


    衛閣老一直是西涼朝中中立派的代表人物,曾曾任任兩任帝師,手握重權,家中子弟也多都入朝為官,在西涼朝中權高位重,是以閣老尊稱,而他家中也確實有一位正值適齡的待嫁嫡女。


    如果太子真的娶了閣老之女衛昭苓,那西涼朝中如今的平衡局麵就會被打破,這對他將會十分不利!


    若說是為了這件事,太子下重本阻撓他得到消息也不是不可能。


    “如何證明你說的是真的?”楚越冷然出聲,隻是這連他都不知道的消息,明輕言又是如何得知的呢?連他都不曾得到的消息。


    “我不需要證明,二皇子信與不信信又與我何幹。”明輕言端的是一派正道模樣,明白知道楚越是想要套出他消息的來源,可你楚越越是想要知道,他我就偏不說。


    但不論如何,他就不信,知道了這件事情的楚越還能坐的住,不是一定要迴西涼了?


    ,其實這楚越本該在太後壽宴之後就早該迴去了的,隻是他楚越想著寧上陌,才一直拖到了現在,沒想到這一拖,西涼境內竟卻出了這樣的事。


    “既然皇兄要大婚,楚越也該要早些迴去才是,煩請明相和大淩皇帝知會一聲,楚越先行告辭。”竟是急切的一刻也不想在大淩停留了。


    “好說好說,我一會兒派人把賀禮一同送到二皇子下榻的驛館,請二皇子幫明某帶去給太子殿下。”明輕言也是一副好說話的樣子。。當然如果忽視後麵那句給楚越添堵的話的話。


    “沒問題!”楚越有些咬牙切齒的道。


    “請!恕不遠送。”明輕言說著側身閃到一邊,讓出了通往相府大門的路,。看著夕陽西下的天色,又狀似好心地的提醒了一句:“這馬上就要天黑了,二皇子小心著些,這大淩幅員遼闊,地勢起伏不平,千萬別翻到了山溝溝裏去了。”


    此時的楚越已經走到了大門處,聽了這話身形一個踉蹌,頓了半晌,頭也不迴地的說:“多謝相爺關心。隻是嬌妻貌美,相爺可要仔細看護,小心被其他更有本領的人奪了去。”說完便快步走入外麵的街道,消失在這夕陽西下中。


    留下明輕言對著楚越背影消失的方向沉思。


    明雨瞧見自家主子這幅樣子,又想到剛剛明輕言對楚越說的話,不由有些氣憤擔心。


    “主子……!”


    “嗯?”明輕言迴過神來聽到明雨的聲音,不由疑惑地的問道。


    “這是我們費盡心思才得到的消息,主子為何如此輕易地的告訴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西涼二皇子?”而且那個二皇子還要與主子搶夫人,主子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夫人娶迴來的。”


    “我不想在我大淩的地盤看見西涼的人,更何況是個傻子。”明輕言聽了明雨的話,也不急,輕啟雙唇,吐出的卻是這麽氣死人不償命的字眼。


    “就這樣?”明雨又是不解,這怎麽說也算得上是一國機密啊,因為對楚越不喜,所以就拿這麽重要的消息來換他離開如此輕易的告訴他了?


    “當然不隻這樣,我想娘子也是十分不想見到這西涼二皇子的,未免他留在大淩繼續每天來汙娘子的眼,我也該幫娘子把他送迴西涼才對。”明輕言語氣平靜,甚至眼神都不曾有過波動的繼續目視前方。


    明雨卻從中聽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心中那些濃濃的不解頓時消散,不禁失笑,。主子這是吃醋了。吧!


    明雨為自己察覺到的真相在心裏偷笑。可是,還是不對啊。!


    “我們這樣不就等於幫了那西涼二皇子嗎?”明雨又問道,他才不信明輕言會這麽好心。


    明輕言聽了這話,終於舍得收迴了望向遠方的視線,輕輕撇了明雨一眼,也不迴答他的問題,轉身向府內走去。


    隻剩明雨在後麵欲哭無淚,他好像從主子剛剛的那一眼裏看到了無盡的嫌棄怎麽辦?


    明雨看著明輕言的背影,突然腦中靈光一閃。


    這消息好像……是半個月前就得到了的!


    而以西涼太子防備楚越的程度,在楚越隨時可能會迴去破壞的情況下,肯定會很迅速地的解決這件事。


    也就是說……婚事很可能已經辦完了!


    就算還沒辦完,可是楚越現在才得到消息,即使快馬加鞭的往西涼趕,最少還要半個月,他是注定阻止不了這場婚事的了。


    明雨想到這些,再看看明輕言的背影,後背冒出了一層層的冷汗。


    他的心智還不成熟,武力值也還不夠,所以以後千萬不能,!千萬不能得罪主子……


    十月金秋,秋陽初升,寧上陌沒有似平常般懶睡,早早起了身,披上一件鵝白色的外褂緩緩走到了窗畔,輕輕抬眸望著還沒有完全升起的金色暖陽,腦海裏突然出現一張熟悉的麵孔——明輕言


    上陌一拍腦門,才想起來還有件正事沒辦……_要錢,這迴明輕言你休想賴賬。


    “竹葉………”


    “小姐,怎麽了?”在外屋的竹葉聽到寧上陌的聲音,連忙慌慌張張地跑的進來。,滿腦子的疑問,小姐這個時候叫她難道出了什麽事?


    “……”竹葉看到寧上陌後,呆愣在原地,很是不敢相信叫自己眼前站著的人是自家小姐,平時這個時候大小姐應該還在睡大覺啊,怎麽今日起的這般早?


    “愣著幹什麽?趕緊過來給我梳洗。吧。”


    “小姐,今天您要去皇宮?”竹葉一邊拿起白象牙梳,一邊疑惑地問道。還是不能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家的大小姐,身披鵝黃色的外褂,優美纖長的身段,配著若有若無的光線,讓人浮想聯翩。


    當然,前提是寧上陌不說話。


    “傻了,不成?還是聾了?。”寧上陌被她問的不耐,深邃的眸子透露著絲絲的危險。


    “……”


    竹葉暗自在心裏感歎這個樣子的寧上陌才是她認知裏的小姐嘛。……還是她想多了。


    相府的東苑已經隨著暖陽的升起鍍上了一層金黃色,十月金秋,金黃色的樹葉覆蓋了大半個東苑。


    屋中的男子悠然地的坐在扶手椅上正看著關於北蒙的書籍,抬眸不經意間瞧見一縷白煙自窗外飄飛來,明輕言本想過去一探究竟,轉而挑眉,重新拿起書籍,這可是理智卻告訴他一定是那寧上陌女人搞的鬼,隨後又無奈地的勾起嘴角,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的敲擊著桌案,他到要看看這女人到底想幹什麽。


    寧上陌在外麵聽到裏麵沒了聲音,正欲抬手推開門向裏麵走去,卻被身後的竹葉打斷:“小姐,如果被人看見了,這樣………”


    ‘不好’兩個字沒說出口,就見寧上陌一道幽深的目光看向她,竹葉立刻噤聲,苦悶不已,她這也是為了寧上陌好,這若是被人看見了,指不定會怎麽說呢。


    寧上陌抬步走進屋子後,對身後的竹葉說道:“你留在這。”


    “…”竹葉想要反駁,可是看到寧上陌幽深的目光,生生地的把委屈咽了下去。


    竹葉一個人孤零零地的守在門外,腦袋時不時地的向四處張望,心裏暗自叫苦,小姐要做的那些,若是被旁人看去了,這可就麻煩了。


    寧上陌躡手躡腳地來到明輕言的桌案前,看到桌案上的男人昏睡不醒,哼笑幾聲,上陌更是大膽地的用手碰了碰明輕言的腦袋,這男人一肚子的壞水,指不定是裝暈呢,不過看來這樣應該是她多想了。


    見他實在沒什麽動靜,也就罷了手,環顧著房內物事,她就不信這明輕言的屋子裏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


    嘴角勾起一抹誘人的弧度,這迴看他明輕言還如何賴賬!。


    “對了,明丞相,我這瓶彩玉綴可是要另算價錢的。”寧上陌附在明輕言的耳邊輕輕輕地的吐出這句話,想到一會她馬上就可以收迴所欠的銀子,心裏就忍不住的一陣興奮。


    寧上陌轉身進去了裏屋後,然而桌案上的男人卻是輕輕地的抬眸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在看向裏麵人兒的身影,眼底裏卻是無盡的寵溺寵愛。


    寧上陌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一件自己看得上眼的東西,不由氣悶,奇怪,這明輕言的房間裏怎麽什麽都沒有,還真是個“清官”啊,上陌一時間像泄了氣的皮球,眼底充斥著悔意,合著她費了老半天的勁,什麽也沒有找到,早知道她就不來這裏了。


    銀子沒找到不說,反倒搭上一瓶彩玉綴,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筆帳她找誰要去。


    正在惱苦的寧上陌突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音,滿不在意地的說:“竹葉,不是說過了,叫你去看門的嗎?”


    “娘子在找什麽?”


    “…”上陌手中的書瞬間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


    聽到這聲音,寧上陌一時呆愣在原地,遲遲不肯迴過頭去,她不相信那個男人這麽快就能醒來,那她的彩玉綴的功效可不是蓋的,隻需嗅上一點隻有一個可能性,沒有半天是醒不來的,如今這明清言竟醒了,那就隻有一個可能——……是這個男人從頭到尾都在騙她,根本就是在裝暈!。


    可惡!


    看到眼前女子的麵容青一陣,白一陣,明輕言不急不緩悠悠地的說道:“娘子這是怎麽了,見到為夫不高興嗎?”


    被人抓了現行的寧上陌也是心虛,低著頭壓低聲音說道:“高興才怪。”


    想了想,她還是先離開這裏為好,不能讓這人笑話了去,轉身正欲離開時,身後的明輕言再次開口道:


    “剛剛娘子附在為夫耳邊說話時,娘子通體的蘭香這讓我即使醒來,說來還要好好的感謝娘子才是。”


    什麽?她通體的蘭香竟然能解了她彩玉綴的藥性,她怎麽不知道。


    想了半晌,寧上陌撇撇嘴,這人撒謊能不能不要臉不紅心不跳還能不能在不要點臉?。


    “丞相的話上陌怎麽聽不明白?”不給明輕言說話的機會,寧上陌再次開口道:


    “丞相不愧是享譽六國的人!”丞相兩個字說的格外重,一雙美眸直直盯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抬腳就往外走,臨走前還不忘諷刺道:“丞相果真是兩袖清風啊!”說這話時,隻見她上陌蛾眉倒蹙,鳳眼圓睜,她恨不得現在就把眼前這個病秧子拍在牆上,以解她現在的心頭之恨。


    “娘子下次想要找什麽,隻管和為夫說便是,為夫定當竭盡全力。”


    “不敢勞煩明丞相,丞相隻要記得欠條上的銀兩,可是要還的。”說罷,寧上陌頭也不迴地的離開,如果可以,她寧願從未進過真的再也不想進來這裏。


    “小姐,這………”竹葉見自家小姐這麽快就出來,以為是得逞了,連忙圍了上去,可是再一看到寧上陌的臉色,便生生地的把拍馬屁的話咽煙了迴去。


    “明輕言,咱倆的賬沒完!”寧上陌一掌拍在門口的大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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