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全你們。”安華郡主微笑說著。


    安和郡主怔忡一會,卻是戒備的道:“你會這麽好心?”


    “休書我己經寫好了。”安華郡主說著,打了個手勢,身邊婆子便把休書拿了出來。


    婆子先把荊皓身上的繩子解開,又把休書塞到荊皓懷裏,又道:“所有手續,郡主都己經辦好了。從現在起,荊皓不再是燕王府的郡馬爺。”


    皇室的婚姻關係,尤其是郡主的,要解除了麻煩一點。


    不過荊皓的行為己經人所共知,郭長史的手續辦的十分痛快,婚姻關係解除,男女婚嫁各不相幹。


    至於財產,還給荊皓留條命就是安寧郡主顧有夫妻情份了,錢是一毛沒有。


    “啊……”


    荊皓看著休書,雖然還在怔忡狀態,卻是放下心來。


    不管怎麽樣,他保住命了。


    “誰知道,你會不會再下黑手。”安和郡主嘴上說著,心裏卻有幾分信了。


    安華郡主給了休書,就是要放荊皓自由。


    想想也是,大家都是郡主,安華郡主能拿她怎麽樣,難道還敢殺了她不成。


    “你們還不值得我用手段。”安華郡主說著,“一會燕王府的白布掛上,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安和郡主道:“我們現在就要走。”


    “請便。”安華郡主無所謂說著。


    安和郡主上前扶住荊皓,就欲離開。


    “不可啊,郡主開恩啊,不可啊。”陳側妃突然喊了出來。


    她剛吐了血,正在氣血翻騰時,這一聲喊卻是又尖又利,好像用盡全身力量一般。


    安華郡主歎氣道:“側妃娘娘何必……”


    陳側妃血都吐兩口了,就這麽在地上攤上。但是安和郡主看都不看一眼,也絲毫不在意,這樣的女兒,真不如一塊叉燒。


    “郡主,郡主,您就饒了安和吧。”陳側妃急切說著,“落胎藥,我親手喂她喝了。您要擔心她再惹禍,就把她送到家廟去,再不讓她出來。至於荊皓,竟然敢勾引郡主,該亂棍打死。”


    辦了喪事,安和郡主就是活著,也再不是郡主了。


    失去了郡主的身份,那才是一無所有。


    安和年輕不懂事,關到廟裏吃兩年苦頭,自然就會清醒了。


    到時候再尋個借口接出來,尋門親事好好嫁了,還是能扭正過來的。


    “唉……”安華郡主聽得一聲歎息,“我倒是無所謂,隻怕是……”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這麽一個叉燒,陳側妃還是為她考慮謀劃。


    一語未完,安和郡主先跳了起來,護著荊皓,對陳側妃道:“誰都不能傷害荊郎,為什麽,為什麽,你要毀了我的一切……”


    送她入家廟,殺荊皓,字字誅心。


    這些年來,陳側妃從來就沒關心過她,現在出了事情,就要如此害她,到底為何!


    “孽障啊。”陳側妃哭的聲嘶力竭,“不是郡主,你就什麽都不是了。”


    進了家廟仍然是郡主,將來還有翻身的機會。


    真的讓燕王府發了喪,失去身份,才是一無所有。


    “我有荊郎,有他對我的真心實意,我一點都不稀罕這個燕王府。”安和郡主對著陳側妃吼著。


    決定私奔時,她就想的很清楚。


    有荊郎,有愛情,那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這種一無事處的男人,他早就該死了。”陳側妃強撐著一口氣,轉向安華郡主道:“郡主,您要打死他,一定要打死他啊。”


    荊皓要是正派男人,根本就不會跟小姨子幽會。


    會做出這種事情的男人,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側妃娘娘……”安華郡主一時間無語。


    親娘程王妃的本事,她是知道的。


    當年燕王府的側妃、夫人更不止她一個,唯獨她能生下二女,並且安享富貴活到現在。


    除了能受氣之外,基本智商也是在線的。


    “要殺荊郎,就先殺了我。”安和郡主緊緊護著荊皓,深情的道:“我要與荊郎同生死。”


    荊皓早就傻眼了,他才不想共死,他根本就不想死。但也知道此時此刻,安和郡主就是他的救命稻草,緊緊握住她的手道:“能與郡主在一起,我死而不怨了。”


    “荊郎……”安和郡主心中無限溫情,隻覺得這一生,能有這麽一段情,實在太值得了。


    “孽障!!”陳側妃氣血翻騰,一語未完,氣暈了過去。


    安寧郡主己經嚇傻了,上前扶住陳側妃,不知所措喊著道:“母親,母親……”


    “扶陳側妃迴去。”一直沒發言的程王妃吩咐著,“請大夫好好醫治,安寧過去照顧。”


    今天上午,陳側妃發病時,大夫就說了,要給陳側妃準備後事,就當衝衝也好。


    安和郡主又如此氣她,隻怕真是命不長。


    “母親……”安寧郡主哭泣著,又看向安和郡主道:“姐姐,你就不能聽母親的話嗎,大夫都說了,要府裏準備後事,你真要氣死母親嗎?”


    安和郡主也呆住了,顯得迷茫無措。但是荊郎緊緊握住她的手,讓她覺得無法放開。


    要是聽從陳側妃的話,自己的情郎就要死了。


    不,不行,真的不行。


    “算了,你們走吧。”安華郡主懶得再與安和郡主說著,直接揮手放行。


    荊皓生怕安華郡主改主意,要了他的性格,拉著安和郡主道:“郡主,我們走吧。”


    安和郡主正不知所措,荊皓這麽一拉,她也沒有拒絕,跟著走了。


    一路暢通,兩人離開燕王府。


    程王妃早就累了,對安和郡主的將來,她更不關心。


    看事情完了,便揮手讓眾人退下。


    安華郡主帶著人迴鳴鳳閣,陳側妃則被下人們扶迴會芳園,王府幾個大夫都過去了,安寧郡主更是陪侍在側。


    從天黑忙到天明,直到天蒙蒙亮時,陳側妃才悠悠轉醒。


    安寧郡主床前守了一夜,看到陳側妃醒來,連忙上前道:“母親,您終於醒了……”


    “安和,安和……”陳側妃唿喚著,聲音十分微弱。


    安寧郡主一邊擦眼淚,一邊吩咐婆子端藥過來,道:“大夫說了,母親醒了就先把藥喝了。”


    陳側妃搖搖頭,道:“我知道,我沒幾天了。”


    “母親,嗚……”安寧郡主哭了起來。


    上午時,大夫就讓準備後事。晚上暈倒,大夫就搖頭歎息了。


    父親燕王根本就不在意她這個女兒,現在母親也這樣,她全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安和呢,她在哪裏?”陳側妃問著,聲音急切。


    安寧郡主哭泣道:“姐姐,姐姐她……與荊皓離開王府了。他們走後,王府就發了卜文,說姐姐病故了。”


    雖然是郡主亡故,但家中長輩都在,算是小喪事。而且“死”的奇怪,更不會大辦。


    據說是收了衣冠放到棺材裏,三天後出殯,燕王府再沒有安和郡主這號人物。


    至於降雲軒的下人,因為侍侯不周,全部殉主了。


    二十幾個下人,全部亂棍亂死。她雖然在會芳園,但也能聽到降雲軒的慘叫聲。


    “孽障啊。”陳側妃傷心痛哭,知道事情再無轉圜,卻是掙紮著坐起身來,“你扶我去見王妃。”


    安寧郡主哭著道:“母親,您先休息吧。別再……操勞了。”


    “不,我得過去。”陳側妃十分堅持,又喚來婆子扶她。


    安寧郡主哭著道:“母親就是去求情,隻怕王妃也不會答應的。”


    昨日程王妃都沒管,任憑安華郡主處置。現在處置完了,再讓程王妃改口,隻怕做不到。


    “我不是為她,我是為你啊。”陳側妃說著,己經站起身來,對婆子道:“扶我去嘉樂堂。”


    婆子不敢違命,隻得扶著陳側妃向外走。


    安寧郡主卻是怔住了,她好好的,為何去求?


    嘉樂堂裏,程王妃剛剛起床不久,丫頭正侍侯她梳洗,就聽外頭傳來陳側妃的聲音:“陳氏求見王妃。”


    程王妃微微驚訝,卻還是道:“進來吧。”


    婆子扶著陳側妃進門,進到裏間,陳側妃就對著程王妃跪了下來。


    程王妃頓時皺眉,就聽陳王妃道:“妾身不是為安和那個孽障來,而是為了安寧而來。”


    “為安寧?”程王妃隨即明白了,道:“你倒是會選好時侯。”


    “妾身活不了多久了,這些年來,我……”陳側妃說著卻是泣不成聲,“我沒有什麽放不下的,安和這個孽障,我隻當她己經死了。隻是安寧年幼,凡事不管,還望王妃以後能多加照看。”


    程王妃己明白陳側妃所求,道:“你希望我能留安寧長住王府。”


    郡主出閣後,雖然嫁妝裏會有單獨的房舍,但能留住王府的是少數。


    陳側妃在安和出事後,又知自己命不長,所以來為安寧郡主求恩典,這一步走的很對。


    “是。”陳側妃哭著道:“安寧年幼,萬一再被人騙了去,我……死不瞑目啊。”


    一般來說,郡主出閣後,哪怕是娘家人不管,郡馬爺也不敢欺負的。


    皇室女子哪怕是出嫁後,依然是皇家人。就是百年之後,多數也會葬入皇陵,並不隨夫家入陵。


    但是安和的例子在前,讓她不得不憂心。不管條件多麽好,擋不住當事人自己作死。


    最好的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讓安寧郡主留住王府。


    “你啊,也是不容易。”程王妃說著,頓了一下道:“我記得,西院出雲閣一直空著,婚後就讓安寧住那裏吧。你身子骨不好,我會吩咐長史,盡快安排婚事,會讓你看著女兒出嫁。”


    “謝王妃。”陳側妃磕頭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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