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細作。[燃^文^書庫][].[774][buy].]”李青慕將建寧帝握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下去,板著臉,置氣的對建寧帝道,“你太聰明了,我費盡心思也不能找到我想要的東西,我無法對我的主子複命,隻能……”


    聽到這個最靠近真實的答案,建寧帝站直身子,寒了心,“身為細作,都要傾盡手段嗎?甚至不惜獻身於我,假意承歡……”


    李青慕揚手給了建寧帝一個耳光,閉上雙眸,聲嘶力竭的怒吼道,“完顏哲,你給我滾!滾!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滾!”


    李青慕的一耳光,狠狠打在了為王者的自尊上。建寧帝揚起右手,怒瞪眼前發絲淩亂,雙眼血紅的李青慕。


    對視良久,建寧帝將右手緊握成拳緩緩放了下去,咬牙向寢殿外走去。


    李青慕突然大笑出聲,笑著笑著,哭了,看著建寧帝的背影問道,“我說我是公主,你信嗎?我說我沒騙過你,你信嗎?”


    建寧帝的身子微微一頓,沒有迴話,大步離去。


    建寧帝出去須臾,問晴神色驚慌的從外麵跑了進來。她來到李青慕的麵前,遞過帕子給李青慕擦眼淚。


    “主子,皇上是在一時的氣頭上。”問晴勸道,“您……”


    李青慕把帕子捂在臉上,哽咽了兩聲後,止住眼淚,搖頭道,“沒事,我沒事,我一點事也沒有。”


    問晴的眼神變得擔憂。


    “采香的後世是如何辦的?”李青慕忍著耳朵裏的嗡嗡鳴響,問道。


    “姚遠說,呂公公讓人置辦了薄棺,葬了……”


    沒有火葬,沒有拋屍亂葬崗,有一口薄棺下葬,已是宮女極大的榮耀。


    李青慕仰頭,看著寢殿上方美輪美奐的裝飾,對問晴道,“問晴,你可同她聊過天?她還有家人嗎?”


    問晴搖頭,她和采香在一起,更多的是討教繡藝,很少聊采香在大順時候的事。


    “你收拾收拾采香的房間,收拾一些衣物和她常用的東西。”李青慕咬著舌尖,道,“下麵冷,采香是大順人,她同我一樣怕冷。”


    問晴點頭,眼淚又掉了下來。


    “別哭。”李青慕遞給問晴一條錦帕,道,“采香為人那樣好,下輩子定是會投胎到一個好人家的,不像我……”


    最後三個字,李青慕說的很輕很輕。


    問晴再次點頭,接了李青慕遞過去的帕子擦了眼淚,抬頭道,“奴婢去收拾東西了。”


    後宮之中死一個宮女,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更何況在清心殿中發生的事,隻有少數的幾個人知曉。


    建寧四年二月初六,建寧帝下旨晉正六品妙美人為正五品妙娘子。


    建寧四年二月初七,建寧帝留宿關雎宮。


    建寧四年二月初八,建寧帝下旨冊封秦皇後的庶妹,秦氏若水為正六品水美人。


    一連三道聖旨,輕易的將後宮妃嬪的視線引到了這幾位新封的妃嬪身上。


    建寧四年二月十一,采香頭七。


    後宮之中不許燒紙,可李青慕卻依舊在入夜後,命人在鳳陽殿的院落中擺了香燭水果,祭奠采香。


    問晴將從采香房間裏收拾出來的厚衣物皆扔到了火堆裏燃化。


    李青慕披著寶藍色的厚披風蹲在火堆前,雙眸被火光映得閃閃發亮。她一邊咬著嘴唇往裏麵扔疊好的金元寶,一邊惡狠狠的道,“采香你這個不忠的奴才,你說了做鬼也迴來侍候我。本公主都等了七天了,你連夢都不托一個。”


    鳳陽殿院落的大門雖然是關著的,姚遠卻依舊神色緊張的在那裏觀望著。他怕被巡夜的太監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問晴看東西燒的差不多了,對李青慕道,“主子,夜裏涼,迴去吧,您的身子還沒好。”


    李青慕將剩下的元寶全都扔到了火裏,站起身看著火堆深唿了一口氣,轉身迴了內殿。


    身後,小穀子的聲音傳來,“快將灰燼掃到一起,趁著天沒亮運到翡翠池邊埋了。”


    在美人榻上坐下,李青慕將雙腿蜷縮了上去,接過了問晴遞過來的茶盞。


    姚遠安排完了事情,從外麵走進來,對李青慕迴稟了今日建寧帝去了哪裏,哪宮的妃嬪又如何了。


    李青慕如在聽別人的事一般,對這些皆是過耳不留。


    姚遠退下後,問晴從一側的桌幾上拿出一隻淡紫色的小包袱。


    把小包袱放到李青慕的麵前打開後,問晴低聲道,“主子,這是從采香的房間裏找到的。”


    李青慕把茶盞放下,將目光落在了包袱裏。


    包袱裏,是各種花色的小肚兜。粉色的,黃色的,嫩綠色的,繡得皆是吉祥的圖案,還有幾雙小鞋麵,有男孩的,還有女孩的。


    李青慕把下巴支在膝蓋上,手在那些采香一針一線繡出來的東西上撫過。


    她總是看到采香坐在那裏繡繡繡,卻從來沒有注意過采香在繡些什麽。有時讓采香幫她給別人繡些東西,采香總是不情不願的。


    問晴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道,“采香說主子誕下皇嗣是早晚的事,所以一直在準備著。皇子公主的都有……”


    李青慕淡淡的哦了聲,迴頭看向問晴,眨眸道,“可是,我沒有孩子,采香繡下的東西,不是要白白擱置了?”


    “主子和皇上生氣,隻是暫時的。”問晴壓低著嗓子道,“從前在王府時皇上和主子就總是鬧氣,可哪一次氣過後不都是好好的?主子入宮這兩年,皇上同主子也是吵吵鬧鬧的……皇上心裏有主子……”


    “皇上心裏有我?”李青慕輕輕念問晴的這句話。


    品了又品後,李青慕覺得問晴的這句話有些道理。


    建寧帝的心裏要是沒有她,不會在心裏確認了她是細作後,還對她放任不管。


    沒有禁她的足,沒有對她做出任何懲罰,就連她氣急了扇他一耳光,盛怒下的他都沒有動自己一手指。


    在真假公主的事上,亦是沒有做出定論。


    她的生活,和往日沒有任何影響,別人見到她,依然要尊稱她一聲昭月夫人。


    “問晴,你說我是不是任性了些?”李青慕輕聲問。


    靜下來憑心而論,如果她猛然知道自己麵對了兩年的愛人是心懷不軌,要置自己於死地的細作和殺手時,她絕對做不到如建寧帝一樣淡然。


    就像,如果她眼前的完顏哲化身為上一世的那個建寧帝,她會毫不猶如的拿起匕首,插入他的心髒。


    可她現在的情況,對建寧帝解釋不清。別說盛怒下的建寧帝不會相信她所說的那些話,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大月國甚是神秘的巫家,為何會幫助大順國的五公主去截大順國四公主的和親儀仗,然後,取而代之?


    問晴連連點頭,為李青慕終於認知到她任性這點而感到欣慰。


    建寧帝是誰?建寧帝是一國的君王。李青慕屢屢觸及一國君王的底線,連巴掌都摑出去了,著實是駭人聽聞。


    “那……”李青慕迴過頭又去看那個包袱,道,“那給他生個孩子,好像也不為過……”


    “主子,您想通了?”問晴抬起頭,眼中全是欣喜。


    采香或許不知道,問晴可對李青慕用麝香避孕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


    眼下建寧帝和李青慕鬧別扭,如果李青慕肯低頭誕下皇嗣,建寧帝一定不會再生氣了。


    李青慕沒有做答,而是拿起一隻嫰綠色的肚兜細看,見上麵繡得兩隻桃子針腳細密,似真的一般,不由得顰起了柳眉,道,“采香真不是個好奴才,一個肚兜她繡得這般好看,可給我繡的帕子,荷包,針腳就那樣的不整齊。”


    又拿起一雙小鞋麵,上麵繡著的一雙粉色的蝴蝶。輕撫著蝴蝶豔麗的翅膀,李青慕對問晴道,“問晴,你想娘嗎?我想娘了……”


    問晴將手中一件繡了石榴花的肚兜放迴去,低聲道,“奴婢,已經想不起奴婢的娘是何種樣子了。”


    次日,李青慕開始讓姚遠注意建寧帝的動向。


    他下朝後去哪了,召見大臣沒有,去陪哪個妃嬪用膳了,去哪宮留宿了等等。


    當聽到建寧帝頻頻去了林蘭苑後,李青慕的心揪得緊緊的。


    她想試著對建寧帝解釋一下自己混亂的身份,想試著修補一下兩人之間的關係。那一日,她不應該置氣對建寧帝說自己是細作,不然建寧帝也不會出言傷她。


    更何況,自己摑了他一耳光……


    可建寧帝頻頻去林蘭苑,李青慕擔心建寧帝會對自己的誤解會越來越深。


    建寧四年二月十三,姚遠迴來稟報,建寧帝自下了早朝後便一直在清心殿中,未到別處去,也未招大臣議事。


    問晴興致高揚的對李青慕笑道,“主子,奴婢早晨的時候命小廚房燉了百合銀耳粥,一起帶過去吧。”


    李青慕點頭,換了身亮粉色的宮裝,將自己打扮的看起來美豔動人後,帶著姚遠往清心殿中去。


    自建寧帝說出那句‘不得皇令不得麵聖’後,李青慕已經許久不曾主動到清心殿來過,更不曾給建寧帝送過吃食。[妙*筆*閣~]更新快


    眼下,心中有些緊張,慌慌的。


    建寧帝並不在清心殿,不過,李青慕卻遇到了最不想見的兩個人。


    從清心殿內出來,身著華貴的玉夫人和已挽了妃嬪發髻的四公主。


    玉夫人高高昂著頭,走到李青慕的身側輕聲嗤笑道,“本宮曾經問過你,要不要同本宮合作,是你自己放棄機會的。”


    李青慕嘲笑迴去,看著玉夫人挑眉道,“你以為你贏了?本宮告訴你,你輸了。”


    “你是說皇上對你的寵愛嗎?”玉夫人冷哼一聲,道,“使出那般齷齪的手段。看著吧,很快皇上就不會喜歡你了”


    二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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