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寧帝怎會聽不出玉夫人話中的意思,他暗咬著牙,將目光從玉夫人的身上收迴看向李青慕,寒聲道,“事關兩國邦交,絕不疏忽。[燃^文^書庫][].[774][buy].]”


    李青慕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說話了。


    她歪頭看四公主,想看清四公主到底想做什麽。


    當初同巫月聯手將她以和親公主的身份送進皇宮的,是她。如今跑到建寧帝麵前大哭大鬧,說自己是假公主的,還是她。


    四公主感覺到李青慕探尋的目光,停住哭聲,道,“你說你不是假冒的公主,你有何證據?”


    “本宮是不是公主,你還不知嗎?”李青慕挑眉,冷笑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隻想拿迴屬於我的東西。”四公主站起身,從身後宮女的手中拿過兩樣東西,放在建寧帝麵前書案上後,嚶嚶細泣,“皇上,這是能證明我是昭月公主的證據,還請皇上為我做主。”


    李青慕抬頭,見建寧帝的麵前放著一道聖旨和一枚小小的半月型的玉牌。


    那道聖旨,是大順皇帝建寧帝賜婚的聖旨。這道聖旨是頒給公主的,與送親使所持的和親聖旨不同。而那枚玉牌,則是證明四公主公主身份的皇室玉碟。


    大順玉碟為同塊玉石所雕而成的兩塊半月形玉牌,和在一起,是一輪圓月。這兩塊玉碟,一塊在皇嗣自己的手中,而另一塊,則保存在皇宮內。


    公主和親,那塊保存在皇室中的玉碟會隨送親使而行,到達大月後,交於大月皇室,入大月皇室族譜。


    李青慕貼身的那塊玉碟,因怕遺失,多年前放在了清心亭。


    李青慕不再說話了,她突然對辯解什麽的都不敢興趣,她隻想看建寧帝如何說,如何做。


    建寧帝伸手拿過玉碟細看,玉碟上麵刻著的‘青詩’兩個大順字映入眼簾。


    他記得這兩個字,他曾經在他和李青慕的大婚之夜,看著畫像上的人細細品味。


    後來李青慕告訴他,她叫青慕,不叫青詩。這讓他一度以為大順的公主,有兩個名字。


    玉夫人見建寧帝神色恍然,趁機對建寧帝道,“皇上,家兄找到昭月公主時,昭月公主的情境很是淒慘。她多番想將實情專到皇宮之中,卻無人相信。”


    建寧帝迴過神,將玉夫人口中的兄長兩字聽進了耳中。


    “昭月……”建寧帝輕念出聲。


    李青慕和四公主同時抬頭去看建寧帝。


    李青慕沒有說話,四公主側是哽咽一聲。


    看了李青慕一眼,建寧帝對四公主問道,“李青詩……護送和親鸞駕的侍衛,何止千人。她一介弱女子,是如何衝破層層阻礙……”


    “皇上,這,這全是因為她有一個好幫手。”四公主看著李青慕,對建寧帝哭訴道,“她有一個會巫術的友人,名叫巫月。巫月會用巫術,輕易的便將我控製住。至於那千餘人的侍衛,對她如同虛設一般,因為那個迎親史同這個人的關係非淺,曾經在我的麵前多番曖昧,舉止浪蕩……”


    四公主口中的迎親史,自是巫奉天。


    李青慕抬頭看玉夫人,眼光似刀。這些無中生有之事四公主根本不可能知道,如今能這般說出來,全是出自玉夫人的手筆。


    “她既然能近得了你的身,又讓你看到那麽多的不齒之事,”建寧帝將手中的玉碟放下,對四公主淡然問道,“又如何會放你活著離開?”


    建寧帝臉色陰沉,心中生起一絲不快。


    巫月同李青慕的關係好他知道,可巫月同李青慕去換和親的公主,他著實想不出理由。


    惹非要給一個理由,那便是李青慕想嫁給他。對於這一點,建寧帝不僅不會生氣,反而會從心中欣喜。


    至於李青慕同巫奉天的私情,他親眼見過李青慕的落紅,怎麽可能會信這種無稽之談?


    “我身邊有幾個嬤嬤宮女,很是衷心,在她們的幫助下,我匆匆帶著聖旨和證明身份的玉碟逃了出去。本想著進宮麵聖講明一切,卻不想來到康城時她已經入宮。這其中有太多的曲折……”四公主掩麵悲泣,“我找不到門路入宮,若不是劉大人信了我說的話,隻怕我要在宮外再等三年。”


    “入不得大月的皇宮,還入不得大順的皇宮了?”李青慕聞言冷笑,“嬌生慣養的皇室公主,竟是寧願在外漂泊三年。”


    四公主迴頭,沾滿淚水的小臉上露出大義凜然的神色,“我若迴了大順皇宮,豈不是如了你的心願。你在大月境內劫我鸞架,不傷我的性命任我逃走,不就是想讓我迴大順挑起兩國紛爭嗎!我身為和親公主,身上所負的是兩邦交好的使命,我怎麽會讓兩國陷入戰亂!”


    “說的和真事一般。”李青慕低下眼眸,嘴角挑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若不是對你了解甚深,我都想對你所說的這番話高聲喝彩了。”


    “昭月公主,真是心係兩國黎民。”玉夫人在一側輕歎一聲,“這才是真正的公主風範。”玉夫人抬頭,對建寧帝輕聲道,“皇上,人證物證皆在,假的昭月夫人無所辯駁……”


    “此事甚重,定要慎重才是。”建寧帝將玉碟和聖旨放到一側,淡然道。


    建寧帝話音未落,一個小太監突然從外麵急步進來,對建寧帝道,“皇上,皇後娘娘求見。”


    建寧帝劍眉一挑,挑起嘴角笑了,“喧。”


    小太監出去須臾,秦皇後扶著香脂的手,挺著近六個月大的身孕,緩行到了建寧帝的麵前。


    給建寧帝請安後,秦皇後在一側落坐,對建寧帝心平氣和的道,“皇上,勿要聽外人讒言,昭月妹妹嫁進宮中時,身側皆是大順宮中的宮女嬤嬤,若她是假的,那些人又怎會不知?她便是能堵住了一個人的嘴,堵住了兩人個人嘴,又怎麽能堵住那數十人的悠悠之口?”


    秦皇後話說的雖然緩慢,眼中卻露出一絲焦急。


    她不管眼前的李青慕是真的公主還是假的公主,她隻知眼前這個人沒有同她為敵的心思。而那個被玉夫人找來的昭月公主,卻真真切切的是玉夫人的人。


    建寧帝抬頭看了眼秦皇後,將目光又遞向了玉夫人,道,“皇後所說,不無道理。”


    玉夫人則是看向了四公主,眼露疑惑的問道,“昭月公主,隨你而來的宮女嬤嬤,又怎麽會聽她的話,認她為主呢?”


    “這是因為,這是因為我的身邊出現了叛主的奴才。”四公主突然迴頭,對扶著李青慕的采香高聲怒喝道,“采香你這個賤婢,還不跪下!”


    采香突然見到舊主已是震驚萬分,此時聽到四公主的一聲高喝,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沒有采香的攙扶,病中的李青慕差點摔倒,晃了幾晃才穩住了身子。


    “賜坐。”建寧帝看了眼李青慕,無喜無怒的道了一聲。


    呂識連忙上前,將自己右臂遞給李青慕,讓她扶著在一側的太師椅上坐下了。


    建寧帝抬頭看向采香,眼中浮現了疑問。


    采香連連搖頭,對建寧帝哭道,“奴婢不是,奴婢沒有,奴婢……”


    “你還不承認,你在我身邊侍候了十幾年,最終卻聯合著別人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四公主站起身,指著坐下後輕垂著頭的李青慕,對采香道,“事到如今,你還不將真相說出來嗎?”


    “公主,公主……”采香嚇得瑟瑟發抖,驚恐的目光在李青慕和四公主之間左右搖擺。


    李青慕突然皺眉,抬起手輕按自己的太陽穴。她頭痛的厲害,四公主的怒喝聲如重錘一般砸在她的腦子裏,讓她的頭嗡嗡作響。


    玉夫人看著李青慕冷聲一笑,“昭月夫人的病來的還真快,臉色如此紅潤,這是哪兒不舒服呢?”


    李青慕抬眸看了玉夫人一眼,輕蔑的道,“以往本宮竟還覺得你很聰明,卻不想你愚蠢至此。”


    兩國都要開戰了,居然還有心思弄出真假公主的事來添亂,怕兩國出兵慢嗎?


    玉夫人並不蠢,她不過是和李青慕對整件事情的切入點不同。


    李青慕關心的,是大順和大月是否會開戰,是建寧帝會不會因此一道聖旨將她賜給呂薄雲為妾。


    玉夫人關心的,則是她能不能鬥倒秦皇後,奪得後宮主位,讓劉家在前朝中壓倒謝家。


    四公主的手緊握了起來,看著采香再次逼問道,“采香,你說,她是公主嗎?!”


    看著四公主猙獰的麵孔,采香慘白著臉色點頭,肯定道,“公主,是公主。”


    四公主咬牙,再次問道,“她是和親公主嗎?!”


    采香迴頭看李青慕,見李青慕的左手緊緊握在了一起,哽咽道,“公主……是公主。”


    她自小跟在四公主的身側,多年的主仆感情自是不輕。眼前李青慕,兩年之間待她亦是不薄……


    新主舊主,她皆不想背叛。


    “罷了……”四公主突然放低了聲音,落淚了,“沒想到,你竟然置我的身份地位於不顧,枉費我疼你多年……”


    采香突然抬頭,看向四公主的眼眸中露出心痛。


    四公主自小在大順皇宮中不受重視,她們主仆幾人受了諸多的難為。此時四公主一落淚,采香突然覺得自己比叛徒還要可恥。


    迴頭再看李青慕,李青慕因用了胭脂水粉而有些氣色,可緊握的左手,指節都青白了。


    “公主……公主……”采香不知道自己叫的是李青慕還是四公主,她突然落淚,哽咽道,“奴婢,奴婢做鬼侍候您吧。”鶯妃後傳之鳳引江山:.


    說罷起身,向一側一人高的兩龍戲珠香爐狠狠撞了過去。


    李青慕隻覺得眼前一花,忙伸出左手去拉,卻隻碰到了采香的裙角。


    呂識跳了出去,可當他壓到采香的腿上時,銅製的香爐已經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四公主‘啊’的一聲尖叫,秦皇後雙眼一合暈過去了。


    清心殿內一時間大亂。


    李青慕睜大的水眸被鮮血映紅,耳側還縈繞著采香那句,公主,奴婢做鬼侍候您吧。


    三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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