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遠聽了李青慕的吩咐,帶著幾名太監直奔了翡翠湖。[燃^文^書庫][].[774][buy].]


    姚遠在宮中當差多年,深知李青慕讓他到翡翠湖上走了走的真正用意。


    他走這一趟,一是告訴別人,昭月夫人深夜到翡翠湖石橋上這件事不怕別人知道。二則是震懾,不管那個趁著夜色出現在石橋上的宮女目的為何,以後最好收斂些,別把宮規當成隔夜的冷飯扔到泔水桶裏去。


    因此,姚遠並未真心捉人。


    可偏偏就是這無心插柳之事,卻真讓姚遠尋到了一絲蛛絲馬跡。


    他帶著小穀子幾人往翡翠湖的方向走,還未走到地方便聽到遠遠傳來‘噗通’一聲悶響。


    聲音不大,不似個成年人落水,也不像個頭兒小的青蛙跳進湖裏。


    賊贓,這是姚遠的第一反應。一定是有人將從宮裏偷出來的東西沉到湖裏去了,聽那份量不清的動靜,隻怕東西不少。


    緊接著,又是‘噗通’一聲悶響傳來……


    雖然姚遠出來時並沒有想真捉那個人,可眼下碰上了,也沒有讓她跑了的道理,當下便帶著人追了上去。


    姚遠帶著小穀子一行四人跑上石橋,借著手中的燈籠,遠遠的看到一個人影站在石橋上,正在往湖裏扔東西。


    每當那個人影揮一下手臂,都能聽到一聲‘噗通’聲拿來。


    小穀子當下一聲大喊,“何人在那裏!還不快快報上名來?!”


    那人影因小穀子的聲音停下了動作,轉身向石橋的遠處跑了過去。


    姚遠揚手給了小穀子一下,喝道,“你喊什麽喊!人跑了,還不去追?!”


    說著一推小穀子身側的小會子,小會子提著宮燈跟在小穀子的身後向那個人影追了過去。


    姚遠則帶著一名叫十四的太監來到了那個人影站的地方。


    姚遠拿著宮燈往翡翠湖裏一照,見一個不大的包袱落在一片碩大的荷葉上。包袱四周,散落著幾塊土塊。


    隻看了幾眼,姚遠便明白了。定是那個宮人不小心將包袱掉到荷葉上了,那‘噗通’‘噗通’的悶響,是那個宮人拿東西去砸荷葉,想將包袱砸到湖水中去。


    姚遠看清楚位置後,迴頭又對身側的小太監十四說,“捉賊捉髒,咱們找個棍子把那東西打撈上來。”


    十四點點頭,提著宮燈轉身下了石橋,走進花叢中尋了一個長長的木棍迴來。


    因距離遠,那個包袱並不好撈。幾棍子下去,不僅沒挑上來,反倒一棍子把東西挑到了湖裏去。


    十四將木棍一扔,脫了靴子就跳了下去。


    一會的功夫,十四用手拎著那個**的包裹對姚遠晃了晃,呲牙笑道,“姚公公,這份量,不輕。不知道是那個狗奴才攢了多久的賊髒……”


    姚遠在石橋上將手上的水跡擦了擦,笑道,“行了,上來吧。”


    十四怕碰拆了湖裏的荷葉,小心翼翼的滑著水,到水淺的地方上了岸。


    姚遠接過那個**的包袱,拿在手裏墊了墊分量後,道,“偷東西,眼見兒都淺……”


    十四不知道什麽事在姚遠的心裏算是眼見寬,站起身後擰了衣服下擺的水,滿臉奉承的對姚遠笑道,“姚公公,左右那狗奴才被捉到了也不敢說自己拿了偷了多少的東西,不如……”


    十四在鳳陽殿當差的時間不短,卻隻是一個打雜的。他早想孝敬孝敬眼前的姚遠了,隻是苦於自己一直沒有能拿得出手的物件兒。


    眼下有了現成的,他當然樂於借花獻佛。


    姚遠抬手抽了十四一巴掌,喝道,“你也就這麽點兒出息了!”


    十四委屈,接過姚遠遞過來的包袱,對姚遠辯駁道,“奴才也是好心。這麽多物件他要承擔多大了罪。要是拿出來一半,說不上還能救那狗奴才一命……”


    姚遠氣樂了,對十四道,“這麽說來,你還是菩薩心腸了。”


    十四見勸不通姚遠,低下頭對姚遠認錯道,“姚公公,小的錯了,再也不起這心思……咦,姚公公,您哪兒出血了……”


    十四指著姚公公腳下的血跡驚訝的道,“可是劃到手了?”


    姚遠被十四說的一愣,也往自己的腳下看去。見有一灘血跡後,又是往自己的手上看。待看到自己的手上有血後,心中一驚。


    隨即,姚遠發現這血不僅自己的腳下有血跡,十四的腳下也有血跡。


    最後,兩人的目光落在了那個剛剛從湖裏打撈上來的包袱上。


    那個在昏暗光線下分不清是何顏色的包袱,正一滴一滴往下滴著水,而那水落在白色為底的石橋上,變成了一滴滴的鮮紅的血跡。


    十四啊呀一聲將那個包袱扔了出去,在原地一蹦老高。


    姚遠當差的時間長,隱約已經知道了那包袱裏是何東西。他臉色蒼白的訓斥了一聲,將手中的宮燈遞給了十四後,自己拿起一支樹枝向那個包袱走了過去。


    用樹枝將那個包袱打開後,一個拳頭大小的血肉出現在了姚遠的麵前。


    “姚公公,這,這……”十四的手一個勁兒的哆嗦,本就不亮的光線隨著他的抖動上下直晃。


    姚遠用樹枝又將那包袱包上,神色已是鎮定了下來。他迴頭對十四道,“這事,你別問,咱們做不了主,我要迴去迴稟昭月夫人。”見十四要和自己一起走,姚遠道,“你別動,就守在這裏。”


    十四哪裏能幹?


    姚遠一立眼睛,連哄帶嚇唬的留十四留在了原處。自己則將手中的拂塵抱緊,沒了命似的往鳳陽殿跑。


    鳳陽殿內,剛剛就寢的李青慕還未睡著。


    當她來到內殿聽完姚遠的迴稟後,已是震驚。


    她還以為那小宮女手中拿著的是賊贓,卻原來是一個剛剛打掉的胎兒。


    見李青慕麵色蒼白,姚遠將還帶著血的右手藏在身後,對李青慕道,“主子,夜黑人稀,奴才不敢將那東西拿迴來讓主子沾了晦氣,就讓十四在那裏守著。主子,眼下這事要怎麽辦?”


    見李青慕隻沉著臉不說話,姚遠又道,“主子,這事往小了說,也是宮女與侍衛私通**宮闈。主子身為怡景宮一宮之主,是脫不了幹係的。往大了說,這可就是哪位妃嬪……”


    李青慕一罷手,讓姚遠不要說了。


    若是妃嬪,那這事兒就更大了。後宮之中妃嬪不可避孕,更不許私下墮胎。若是查出來,那是滅九族的重罪。


    “還能怎麽辦?”李青慕細思了一會後,對姚遠道,“小穀子帶人去抓那個人,隻怕動靜小不了,這件事我就是不想摻合也不成了。馬上派人出去,搜宮,定要將那個扔包袱的人找出來!”


    姚遠知道這事兒不能耽擱,轉身跑出去叫了鳳陽殿中所有能用的宮人,往翡翠湖的方向跑了過去。


    李青慕坐在鳳陽殿內,睡意全無。


    往日她看那翡翠湖在陽光下波光粼粼煞是好看,此時一想,不由得升起絲絲寒意。


    那滿湖的荷葉下,要藏了多少個損於自己生母之手的胎兒?


    不僅是翡翠湖,還有這皇宮內的每一寸土地。


    大月皇朝幾百年的曆史,隻怕後宮妃嬪費盡心思打掉的胎兒,藏匿於皇宮內的每一個陰暗的角落,每一塊碩大的石塊之下。


    采香見李青慕的臉色慢慢變得沒有血色,忙給李青慕上了一盞熱茶,道,“公主,您喝些茶暖暖身子吧。”


    李青慕接過繪了梅花的茶盞,低下頭想飲一口。可眼眸剛一瞥,便猛的一下將茶盞擲了出去。


    茶盞落在地上,‘啪’的一聲碎了。滾燙的茶汁四濺,髒了李青慕淡綠色的裙擺。


    那濃濃的琥珀色的茶汁,像極了人血。杯中映著的未開的梅花骨朵,就如臥在血水裏的胎兒一般。


    采香被李青慕的舉動嚇了一跳,站在一側手足無措。


    李青慕站起身,對問晴和采香道,“給我更衣,今夜沒得睡了。”


    重新更衣挽發,上好妝容,李青慕的神色鎮定下了三分。


    見李青慕臉色依舊蒼白,采香小心翼翼的問道,“公主,您可要喝茶?”


    還未等李青慕迴話,鳳陽殿的院落裏傳來一陣喧嘩。


    姚遠慌張的跑了進來,跪在李青慕的腳下,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讓自己鎮定下來後,對李青慕道,“主子,奴才本是讓十四讓那裏守著,誰知道碰巧遇到巡夜的太監了。十四那不爭氣的狗奴才,慌張之下竟然將那個包袱一腳踢到翡翠湖去了。如今,那巡夜的太監正往鳳陽殿中來呢……”


    李青慕聞言不由自主的站起了身,鎮定下神色後道,“來就來吧,本來這事本宮也沒想不理……”


    隻是,處理起來要煩亂上許多。


    十四明明是將包袱打撈上來的人,現在卻成了趁著夜色去扔包袱的人。


    轉身走出內殿,李青慕對站起身跟在後麵的姚遠道,“搜宮別停,一定要將那個扔包袱的人找到。”


    姚遠連連點頭稱是。[妙*筆*閣~]更新快


    半盞茶的功夫後,李青慕看到了那個嚇得十四一腳將包袱踢下翡翠湖的太監。


    那太監名叫小馮子,長得虎背熊腰,冷眼看去,倒如一個身強力壯的侍衛。


    也未等李青慕細問,小馮子已是跪在李青慕的麵前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個清清楚楚。


    最後,小馮子又對李青慕道,“昭月夫人,那個把東西踢到翡翠湖裏的狗東西慌稱是鳳陽殿的人。還請昭月夫人讓鳳陽殿中的掌事同奴才同去關雎宮,指認了那狗奴才的真正麵目,也好還鳳陽殿一個清白。”


    李青慕心中一緊,問道,“前去關雎宮?”


    “昭月夫人,此事大事奴才不敢隱瞞,已經派人前去關雎宮中通稟了皇後娘娘。”二更奉上,求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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