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簡溪把端上來的烤肉擺在了於誠的前麵,臉上仍然能洋溢出層層的笑意,拿起盤子裏的烤肉放進了自己的嘴裏。她無須對於誠做出交代,所以不想在這樣的事情上和他贅言,他們早就結束了,除了漸行漸遠之外,沒有合適的戲份可演。


    “簡溪,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於誠很凝重的說道。


    “總之呢……”簡溪拿起自己茶水的杯子在於誠啤酒的杯子上輕輕一磕,“如果我要辭職,我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於總的。”


    “你變了。”於誠看著簡溪點了點頭,深深的吸了口氣,把桌子上的啤酒拿起來一飲而盡,他印象中的簡溪是個不分對象總是一臉熱情的女孩,看見她就好像是看見了一捧暖陽,在心中慢慢流淌;她很在意別人怎麽看自己,所以百般去迎合,企圖做一個人見人愛的姑娘;她總是會忘了自己的性別,在和男生們一爭高下的過程中不分彼此,忘記了性別最原始的差異……


    總之,現在的簡溪變得,於誠有些不認識她了,和他心底喜歡的那個形象越來越遠,最後甚至模糊到無法重疊在一起。就是這樣,簡溪學會了在別人麵前收起自己的一切,而把心底最柔軟的時光統統鋪開在孫文宇的麵前。


    從什麽時候開始,簡溪就變成了這樣一個女人呢?


    這個問題如果拿來問簡溪,她也迴答不出來,從很早以前,她就習慣了在孫文宇的麵前撒嬌、執拗、任性和乖張,而那個時候的自己,連簡溪本人也覺得從不曾見過。


    “那就好!”簡溪對於誠的評價應了一聲。


    他們的對話簡單而蒼白,於誠屢次企圖展開的話題到了簡溪這裏就被她的敷衍草草的結束了,於誠隻能站起身結賬,借著夕陽的餘暉送簡溪從剛剛開張的夜市迴到了隔壁的小區,簡溪轉身向他道別,把禮貌用語上的措辭用了個遍,然後禮貌的看著於誠上車,自己轉身迴到了房間。


    “拜托你以後少自作主張!”簡溪一進屋子就對著蔡芬芬吼道。


    “我是在幫你!”蔡芬芬看著簡溪說道,“讓你給別人一個機會,給自己一個機會,你做什麽事情都喜歡走極端,從一開始抵死不接受孫文宇到現在除了孫文宇誰也看不上,你這樣下去會把自己拖死的。孫文宇是總裁,鑽石王老五,他拖下去身價看漲,你呢?你是個女人,等下去的結果就是跌跌跌不停的跌。我是旁觀者清,你是當局者迷,如果你希望以後能幸福美滿的過日子,沒有誰比於誠更合適了!”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簡溪重複了一遍這句話,“旁觀者能看清什麽?”


    “我能看得出哪個選擇對你最好!”蔡芬芬說道,“簡溪,我錯過了,不能挽迴,不想看著你在感情這條路上萬劫不複啊!”


    “蔡芬芬,”簡溪坐在了沙發上看著蔡芬芬語重心長的說,“我從來都不覺得旁觀者能比當局者清到什麽程度去,作為旁觀的人,他們看見的隻有兩件事情的價值比較,可是價值之外感情的因素才是真正牽絆當局者舉棋不定的原因。感情不是一文不值的,有的時候我們應該相信自己的決定,至少對於做決定時的那個自己來說,這樣的決定一定是最合適的。”她說著想了想又搖了搖頭,“也許不是最好的、不是最理智、不是最完美……但是一定是最合適的。”像是打定了什麽主意,簡溪笑了出來,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我還有事兒,你先去睡覺吧,晚上我不一定迴來,不用等我了。”


    “你要做什麽去?”蔡芬芬驚恐的看著簡溪說道,生怕自己這番好言相勸起到了激將的作用,讓簡溪又大腦一熱的去做什麽不可理喻的事情。


    “加班。”簡溪應聲道。


    “加班?”蔡芬芬大聲的問了一句,迴應她的就隻有“嘭”的關門聲,她頹然的坐在地上,簡溪剛才的那番話解釋了她不怪罪自己的理由嗎?每個人都應該相信那個當初做決定時候的自己,一定是權衡了感情和價值的所有利弊……蔡芬芬的嘴抿了抿,用手掩住嘴阻止了想哭泣的衝動,深深的閉上了眼睛,眼淚順著睫毛顫動,良久滴落了下來。


    “陳天晴?”簡溪撥了一通電話,站在馬路上一邊攔車一邊說道。


    “簡溪?”陳天晴那邊的聲音透露出了一股驚訝,似乎無法想象她竟然會打給自己,“怎麽了?是楊昊邀請你迴中科院,所以現在來問我的意見了嗎?”


    “你都知道了?”簡溪笑著問道。


    “嗯!”陳天晴點了點頭,“可是我和他打賭,你不會來的。”


    “為什麽?”簡溪問道。


    “總覺得你和孫文宇不會就這麽簡簡單單的結束。”陳天晴說道,“你如果問我的意見,我也不建議你來北京,遇見了感情上的問題就通過離開來逃避,實在是太卑劣了。”


    “跑題了!”簡溪笑道,“我打來電話是想問問你關於壓縮軟件的問題。”


    “壓縮軟件?”陳天晴反問道,“我早就離開我們學校的實驗室了,你要問也應該是問實驗室的人吧?”


    “壓縮軟件出了點問題,你是當時的主要負責人員,所以我想你應該會清楚。”簡溪說道。


    “出了什麽問題?”陳天晴有些不解的問道。


    “你不知道嗎?”簡溪皺了皺眉,她一直以為這個bug是陳天晴泄露給孫文宇的,可是現在看來自己的思路好像並不是很正確,“由壓縮軟件的算法本身帶來的一個係統bug,導致了這個軟件在配合保密機使用的過程中,出現係統漏洞。”


    “你說的也有可能,我們做這個軟件的時候,用戶的需求就是提供壓縮的方案,沒有想過要和數據安全配合在一起,所以這個方案很可能從出生之日起就有漏洞,這種伴隨著設計方案而產生的漏洞隻怕是後期的補丁沒有辦法完善的。”陳天晴點了點頭說道,“詳細的文件你給我發一份,我幫你想想辦法,可是我不確定是不是一定能解決這個兼容性的問題。”


    “嗯,”簡溪點了點頭,“我也查查資料,一定要把這個問題解決了,不然在產品的使用過程中出現了被攻擊的事件的話,隻怕對creation的影響會很大的。”


    “你這麽關心creation,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不會來北京了?”陳天晴問道。


    “就算是去,也要等我把這個工作做完了。”簡溪說道,不管林依雪和孫文宇作為一個公司的總裁是怎麽作出決定的,她作為一個純粹的技術研發人員,關注的事實全部就是如何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善自己手中的作品。


    實驗室裏已經漆黑一片,這個時間幾乎沒有人在加班了,還亮著燈的辦公室少之又少。簡溪打開了實驗室的燈,打開電腦,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開始上網發郵件,然後查找這些年關於數據壓縮和保密算法的論文。


    由於這個bug是數據壓縮的算法引發的,因此想要絕對的杜絕幾乎是不可能的,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增補一條冗餘的校驗協議,對數據壓縮或者傳輸的指令進行判斷之後,整個設備再工作。但是這樣做無疑就會增加算法複雜度,和當初提出的優化背道而馳了,簡溪就是在找一個合適的交織校驗方式,使最終運行的結果達到一種最優的理想化境地。


    陳天晴看過報告之後提供給簡溪的方案和簡溪的想法幾乎是如出一轍的,兩個人時不時的打著電話交換著自己從網絡上獲取的情報,一條一條的篩選和刪除,重新製定新的設計方案,長夜漫漫,有的是時間叫簡溪來做這件浩大的工程。


    孫文宇走到樓下取車,準備離開,鬼使神差的抬頭看了一眼creation的辦公大樓,原本已經漆黑的實驗室裏竟然亮起了燈,他又重新鎖上車門上樓走到了實驗室的門口,簡溪正在和陳天晴講電話,提出幾個她覺得合適的算法詢問對方的意見。


    整個實驗室的氣氛因為簡溪的存在而變得異常有節奏感,孫文宇帶著欣慰的笑容點了點頭,又轉身朝著樓下走去,她已經從一個一遇見問題就逃避的小女人變成了會開始想辦法解決問題的人了。


    也許,獨當一麵是遲早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祁雪一進實驗室的門就驚唿了一聲,“你這是來的早還是加了一個晚上的班?”


    “啊?”簡溪有些木訥的迴應著祁雪的問題,“我昨天想起了一些事情就迴來處理一下了。”


    “哈?”祁雪覺得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是什麽大問題能叫簡溪這麽沒日沒夜的處理,“發生什麽狀況了嗎?”


    “之前我們測試出來的漏洞,”簡溪抿了抿嘴,“我拿去給林總說,林總說這件事情和數據壓縮沒有關係,所以拒絕派自己的軟件工程師停下手裏的活兒來修改已經成熟的軟件參數。”


    “那你和孫總說啊!”祁雪說道。


    “有說,”簡溪點了點頭,“孫總說,畢竟是軟件引發的問題,我們硬件也沒有辦法啊,如果盛景不打算處理,那就任憑問題存在著好了。”


    “什麽?”祁雪插著腰驚訝的問道,“孫總是老總坐得太久了,所以現在也變得官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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