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盞茶的功夫,靈犀帶著芍藥和清樂宮的掌事太監韓公公一起走了出來。靈犀指著還立在雪地裏原地不動的翠兒等人對韓公公道,“就是那六名宮女,私下鬥毆。我上前攔阻不僅不聽,反倒口出狂言對太後娘娘不敬。”


    韓公公對著身後的小太監們一揮手,十幾個人唿啦啦得便跑過去把翠兒幾人拿下。靈犀見那些宮女喊冤,剛想開口,便聽韓公公掐著公鴨嗓子道,“梅婕妤有令,翠兒等六名宮女觸犯宮規,目無主子,亂棍打死!”


    翠兒一聽梅婕妤要亂棍打死她,立馬高聲亂嚷,其它五名宮女也是紛紛求饒。可她們身後的太監哪能給她們喊出口的機會,扼住她們的脖子便把這些人都拖了下去。韓公公對著靈犀一頷首,轉身向著那些太監離去的方向走了。


    靈犀見韓公公的身影越走越遠,連忙吩咐芍藥把依雪從雪地裏救起來,她自己則跑向了依竹殿。


    才幾日的光景,依竹殿中便冷得如冰窖一樣。靈犀推開依竹殿吱吱呀呀的大門,直奔了無名公主的寢殿。


    還未走到屏風處,便聽希若帶著哭聲問,“依雪,是你迴來了嗎?”


    靈犀轉過屏風,見床幔緊閉。待她拉開床幔,見希若穿著單薄的夾襖,臉凍得發青,正趴在一大堆的被褥之上。見到來人不是依雪是靈犀,希若聲音打得顫道,“靈兒姑娘,是依雪叫你來的?救救我們姑娘,救救我們姑娘。”


    說著說著,眼淚便滾落了下來。


    順著希若的目光,靈犀看到無名公主正趟在那被褥之下,臉色青白,嘴唇之上無一絲紅潤之色。可即使是這樣,這個六歲娃娃依舊美得驚人。


    靈犀用手去探無名公主的額頭,隻覺得手上冰涼冰涼的。她吃驚的問希若,“依雪不是說你們主子高熱不退嗎?怎麽這樣涼?”


    希若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哽咽著道,“依雪走了不到一刻鍾,姑娘的高熱便退了。我以為姑娘的病好了,誰知道姑娘的身子卻越來越涼,我把依竹殿中所有能拿來蓋的東西都給姑娘蓋上了,可姑娘的身子還是……”


    靈犀越聽心中越涼,莫不是……


    希若像是知道靈犀在想什麽一樣,連忙抓著靈犀的手道,“我們姑娘還在,還在,有唿吸,你看,你看。”說著把靈犀的手放在了無名公主的鼻子下。


    良久,靈犀感覺到無名公主有暖熱的氣流唿出。


    “那就別耽擱了!”靈犀把希若從床上拉起來,道,“你快穿衣服,抱著主子去如意殿。”


    半個時辰後,靈犀帶著希若抱著無名公主進了如意殿的寢殿。梅婕妤雙手捧著自己的肚子,坐在內殿的暖炕上一言不語。


    等到希若小心的把無名公主安置在床上後,梅婕妤才對站在一邊的芍藥道,“醫政來了嗎?”


    芍藥迴了聲是後,梅婕妤把靈犀,希若和芍藥都叫到自己的身前,板著臉道,“今日之事,隻有咱們四個和韓公公知曉。你們若想活命,便把嘴都閉得嚴嚴的。”


    芍藥是梅婕妤的心腹,自然不會出賣梅婕妤,當下便跪下拿命擔保。希若更不用說了,對著梅婕妤和靈犀跪下一個頭便磕在了地上,謝她們的大恩大德。


    靈犀不會自己找死,隻對著臉色不善的梅婕妤福了一福道,“奴婢不懂事,讓婕妤跟著憂心了。”


    梅婕妤閉眼一歎,“罷了,你速迴永壽宮中侍候吧。平白耽誤了這些時候,你定要小心才是。”


    靈犀感激梅婕妤的好心,匆匆告退。


    待靈犀走後,梅婕妤輕輕的坐在了無名公主的旁邊,看著那張美麗得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小臉愣愣發呆。


    其實她和蓮美人有過一麵之緣,不過已經是毀容過的蓮美人了。


    她一直都覺得蓮美人的命,相比這後宮中的女人都要來得苦。別的妃嬪,隻有一個或是兩個敵人,再誇張點,無非是一個後宮的敵人。而蓮美人,卻是整個大順朝的敵人。


    梅婕妤輕輕摸著無名公主冰涼的小臉,柳眉輕挑。她幫靈犀救無名公主,又何嚐不是在救自己?


    上位者的心思豈是她這小小妃嬪能揣度出來的,崔太後和永和帝雖然不待見是真的無名公主,可若真就這樣歿了,怕整個清樂宮的人都要跟著陪葬,因為關係到整個後宮的風氣。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低調的保住無名公主的命。安安穩穩的,讓她在自己的宮中安然長大。至於別的,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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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為石曾經對靈犀說過一句話,那是在靈犀包庇了一個小宮女的過失後。錢為石以一名在後宮之中當了一輩子奴才的前輩身份對靈犀道,“靈兒姑娘,你太嫩了。”


    嫩,便是心慈。


    自古以來心慈便是標榜一個人善良,人格,品行的重要標準。


    在大順朝官員政績的考核中,德是考量官員愛民與否的重要準責,而德的最佳體現,便是仁慈二字。在民家嫁娶中,媒人遊走的時候也會說此女慈眉善目,此男敬老慈幼等。


    可在這全是女人的後宮之中,卻獨獨不能心慈。心慈是一把軟刀,殺得不是別人,是自己。


    靈犀當時在心底對錢為石的話不以為然,她上輩子是幹嗎的?她是殺人如麻的殺手,心中怎麽會有慈念?為那小宮女求情,無非是認為她並不配當自己的對手而已。


    現在靈犀懂了,惻隱就是嫩。把自己卷入無端的紛爭,便是嫩。


    靈犀跪在崔太後的腳下,慘白著臉敘述她一個上午的所做所為,“奴婢從如意殿中出來,便見有人在如意殿前鬥毆,六名大宮女打一名小宮女,把那小宮女打得渾身是血。奴婢上前勸阻,誰知那打人的人不旦不知錯,反倒罵奴婢多管閑事。”


    崔太後吃了口茶盞中的茶,便茶盞放下後冷冷的道,“你的確是多管閑事。清樂宮有清樂宮的掌事,哪容得你插嘴?”


    靈犀一個頭磕在地上,認錯道,“是奴婢僭越了。奴婢迴了清樂宮的掌事太監韓公公,韓公公又迴了梅婕妤。梅婕妤……”


    靈犀一頓不說話了,用餘光看著打量崔太後的神色。


    崔太後一挑眉,頗有興趣的問,“梅婕妤怎麽了?”


    靈犀重新低下頭,小心的迴道,“梅婕妤說她管教宮人無方,讓韓公公將那些人杖斃了。”


    靈犀說完自己哆嗦了一下,仿佛那六個人被打死的時候,她就在跟前一樣。


    崔太後臉色無絲毫的變化,接過安嬤嬤遞過來的一塊玫瑰糕,淡淡的道,“梅婕妤倒是個果斷的。”


    靈犀不敢接話,心裏一個勁兒的打哆嗦。


    崔太後咬了口玫瑰糕,眉頭微微一皺,對安嬤嬤道,“今兒的糕點有點子膩。”


    安嬤嬤給靈犀使了個眼色後小心的迴道,“那太後娘娘便少用些,再過半個時辰就用膳了。”


    崔太後把玫瑰糕放迴白玉盤子中,拍拍手道,“其實不餓,就是總覺得空落落的,無事可幹。”


    靈犀接到安嬤嬤的眼神,跪在地上接話道,“太後娘娘,不如讓安嬤嬤陪娘娘下棋吧。”


    崔太後搖搖頭,頭上的流蘇輕晃,“罷了,太費精神,黑黑白白的擺一棋盤子看著眼也花。”


    “那奴婢去落梅軒裏搬幾盆新鮮的花卉來?”靈犀又小聲的問。


    “就那點東西,哀家都看膩了。唉,”崔太後看著窗外,突然長歎道,“又是一年。”


    安嬤嬤又遞給靈犀一個眼神,靈犀懂事的給崔太後磕個頭,悄聲退了下去。


    直到退出長樂殿,靈犀嘭嘭亂跳的心才放迴到肚子裏。這一關,她算過去了。


    長樂殿內,安嬤嬤輕輕的給崔太後揉肩。崔太後用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麵,“可有太醫去了?”


    安嬤嬤小心的迴道,“梅婕妤沒敢請懂傷寒的太醫,隻讓平日裏給她請平安脈的太醫給瞧了瞧。”


    崔太後沉吟道,“生死由命,就看她的造化了。”


    安嬤嬤不敢正視崔太後,隻專心的給她揉肩。


    良久後,崔太後換個了姿勢歪在炕上,把頭用手拄著,閉著眼睛道,“靈兒那丫頭……”


    安嬤嬤立在一邊,側耳細聽。


    第二日便是大年三十,舉國同慶。永和帝在太和殿中設宴,宮中妃嬪盡數到場一同守夜。


    梅婕妤挺著五個月大的肚子,永和帝破例讓她坐在從三品的嬪位妃子當中。


    梅婕妤一臉的高傲,全然不把和自己同坐的妃嬪看在眼中。


    大年初一過後又是初五,初五過後又到十五,皇宮中的宴會一個接一個,讓人應接不暇。


    崔太後身為大順國太後,除了要參與後宮的家宴外,還要與永和帝,王皇後一起接受外朝臣子,封地親王的朝拜。


    半個正月下來,崔太後看著是精神抖擻,實則外強中幹,每次宴會歸來,都如同上了一次戰場一樣。


    靈犀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崔太後年事已高,實在不宜這樣勞累。可她看永和帝的意思似乎是沒有讓崔太後在永壽宮中安然度日的打算。


    這大概就是身為君王,身為一國太後的悲哀吧。


    正月十八,崔太後偶得風寒,閉宮謝客。


    永壽宮中的奴才都慌亂了起來,獨有安嬤嬤和靈犀幾個貼身的宮女打心底裏鬆了口氣。


    崔太後自然是沒病的,隻不過是不服老不行了而已。


    永和十九年二月初十,王皇後四十六歲生辰。崔太後病中未曾露麵,打發了發送去了一麵上好漢白玉做成的屏風以示慶賀。


    一直到三月初三,永壽宮的大門才對前來請安的妃嬪打開。


    經過幾個月的曆練,靈犀變得越加伶俐,往往崔太後隻是咳嗽一聲,她便曉是什麽意思,不會有半點分差的。


    無名公主的病好了後,便被梅婕妤送迴了依竹殿。清樂宮的宮人得了梅婕妤的話,也不敢再去依竹殿中胡鬧,她們的日子也好過了起來。


    靈犀去看梅婕妤時,會時不時的去依竹殿中瞧瞧。去得次數多了,也就了解了一些無名公主的事。據希若說,無名公主自生下後就十分貪睡,不喜哭鬧,最開始的時候能一睡一天,醒來後便吃。後來睡著的時間越來越長,竟可以睡到三日不醒,醒來也後如正常人一樣。可這正常也隻維持一天,等再睡下,便又是三五日的時間。


    靈犀在最初聽的時候目瞪口呆,這無名公主莫不是被人下了毒吧。


    當她把這疑惑告訴睿王李辰風後,李辰風笑著搖搖頭。他在宮中的時候便請太醫為無名公主診治過,無名公主除了不知明的原因貪睡外,沒有任何的問題。


    自打知道靈犀和梅婕妤救了無名公主一命後,李辰風對待靈犀的態度極速好轉,在宮宴上遇到梅婕妤也比對別的妃嬪禮遇幾分。


    對於這些,崔太後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隻當看不見。隻要不折騰得過分了,都隨他們去。


    一晃日子進了永和十九年四月,梅婕妤的身孕已經有了九個月。入冬時梅婕妤把那些跟在身後寸步不離的穩婆奶娘以自己月份還小,人多在眼前晃著心煩的理由全轟出了清樂宮。如今月份大了,王皇後把那些人又如數都送了來,步步緊跟,就連梅婕妤就寢的時候都在殿外守著幾個。


    那些人整日裏在梅婕妤的眼前亂晃,梅婕妤的食欲又變得不好,吃一口吐二口,一張小臉瘦得蠟黃,如刀削的一樣。


    那些穩婆奶娘的監視下,芍藥不敢扶著梅婕妤去禦花園裏散心,隻扶著她在清樂宮中的園子裏轉轉。靈犀每日來看她梅婕妤,幾乎成了梅婕妤唯一能喘息的機會。


    這一日上午,靈犀又來看梅婕妤,離著老遠便聽見如意殿內傳來瓷器落地的聲音。


    靈犀眉頭一皺,這樣的境況已經不是發生過一次兩次了,準是梅婕妤又要發脾氣無疑。


    未曾走到如意殿的迴廊,便見韓公公如轟雞轟鴨一樣把那些穩婆奶娘盡數轟了出來。在那些穩婆後麵,還跟著如意殿中的二等宮女們。


    韓公公見靈犀來了,苦著一張臉,小聲對靈犀道,“婕妤今日脾氣不好,還勞煩靈兒姑娘勸勸。”


    靈犀微微頷首,走入了如意殿。


    如意殿的外殿沒有人,隻在地上有一隻摔碎了的琉璃碗,碗旁是撒了的湯汁。


    不用看也知道,那湯汁定是穩婆們給熬的補藥,據梅婕妤說那湯汁又酸又苦,難以下咽。


    內殿中,梅婕妤歪在矮炕上,眉頭緊皺。右手捧著已有九個月大的肚子,皓腕上戴著的一隻成色上好的翠玉鐲子。


    聽見外殿有動靜,梅婕妤把炕上矮幾上裝糕點的盤子全部揮落在地,大聲喝道,“本宮讓你們進來了嗎?給本宮滾出去!”


    芍藥連忙走出外殿,看是哪個宮人這樣不知死活。走到屏風處見是靈犀,把吊著的心放落了底,小聲對靈犀道,“靈兒姑娘快勸勸吧。”


    靈犀聽到梅婕妤大罵的聲音也是一愣,心道梅婕妤的脾氣可真是一日比一日暴躁!


    梅婕妤沒聽到芍藥斥責宮女的聲音,皺著眉抬著去看,正好看到靈犀從屏風後走出來。剛到嗓子眼的話被梅婕妤生生咽了迴去,心情更加煩躁了。


    芍藥對著梅婕妤福一福後退下了,隻留靈犀和梅婕妤在內殿中。


    靈犀對著梅婕妤福了一福,也不等梅婕妤讓她起來,便站直了身子。上前握住梅婕妤的手,靈犀悄聲問,“何以發這樣大的脾氣?”


    梅婕妤無血色的手反握住靈犀的,臉上的煩躁變成了擔憂,看著自己的肚子隻對靈犀說出了兩個字,“我怕。”


    梅婕妤很怕很怕,自打她懷上這個孩子後,就沒有一日不怕的。


    靈犀把左手放在梅婕妤的心口安慰她,“別怕,一切有太後娘娘。”


    梅婕妤閉上眼睛,平穩著自己的唿吸。再睜開眼睛,眼裏的慌亂已經不見了。


    半盞茶的功夫,如意殿中再次傳來瓷器落地的聲音。


    梅婕妤扶著芍藥的手臂,站在如意殿的門口皺著眉頭對靈犀道,“本宮好得很,就不留靈兒姑娘久坐了!”


    靈犀臉色慍怒,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福禮後退下了。


    如意殿前迴廊的角落裏,一個奶娘瞧瞧把這一切看進眼中,待到梅婕妤迴到如意殿中,靈犀出了垂花拱門,一溜煙似的跑沒了影。


    靈犀沒有直接迴永壽宮,而是躲著粗使宮女走假山後的小路去了依竹殿。


    依竹殿中的竹子到了夏日變得越發青翠起來,炎熱的天氣裏,多看那竹子兩眼便覺得消暑。


    依雪正在殿前晾衣服,見靈犀進來老遠的就叫了起來,“靈兒姑娘!”


    宮裏妃嬪宮女的衣服都有專門的宮人洗,因為無名公主的身份尷尬,她們從來都是自己漿洗。


    靈犀連忙把手指堅在嘴邊做了一個噓得動作,依雪看後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走近後,靈犀幫著依雪把剩下的衣服搭在竹竿上,輕聲問道,“姑娘近幾日還好吧。”


    依雪點點頭,“還好,前日醒了一天,和我們說了會子話。”


    “呀,”靈犀驚唿,“前日醒了啊?”


    她一直想看無名公主醒來後是什麽樣子,可惜一直無緣。


    依雪臉上的笑容如嬌陽一樣,對靈犀道,“靈兒姑娘不必遺憾,自打冬日裏病得那一次後,我們姑娘睡得時間是越來越短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可如咱們一樣了。”


    靈犀點頭,把衣服都晾上後對依雪道,“我進去看看,還要趕著迴永壽宮。”


    依雪點頭,把空了的木盆放到迴廊上,挽著靈犀的手道,“我陪靈兒姑娘一起進去。”


    靈犀迴挽住依雪,結伴進了依竹殿。在靈犀的感覺裏,依竹殿中的希若和依雪是最有人情味的,像正常人那樣。


    進了外殿還未走進內殿,便從裏麵傳出稚嫩又百無聊賴的聲音,“春眠不覺曉,處處蚊子咬。夜來風雨聲,大包知多少。唉,希若,咱們殿裏怎麽這麽多吸血鬼啊!”


    依雪迴頭一臉尷尬的對靈犀道,“靈兒姑娘,我們姑娘醒了。我們姑娘總愛說些莫名其的話,你當聽不到就好。”


    靈犀哪還聽得到依雪在說什麽,她已經被無名公主那幾句打油詩訂在了原地,想動都動不了。難道,難道……


    靈犀聲音有些顫抖,小心的迴了句,“問君能有幾多愁……”


    這句詩出自南唐後主李煜的《虞美人》,在大順朝並無記載。如果無名公主能接上這一句,那就能說明無名公主身體裏如自己一樣住著一個不屬於這個朝代的靈魂。


    內殿之中沉吟了會,傳出來一聲,“恰似一群太監上青樓?”


    希若的聲音傳出來,“姑娘,你在說什麽?”


    那聲音中帶著疑惑,道,“不對,不對!”


    緊接著內殿中一個小小的身影閃電似的跑了出來,希若拿著披風從後麵追出來,驚唿道,“姑娘,天氣還冷,您多披件衣服!”


    靈犀終於看到了無名公主睜開眼睛的樣子。


    一雙墨一樣黑的眼睛鑲嵌在如玉一樣的臉龐上,水靈靈的,如含著一汪春水一般。不描而翠得眉毛微微皺在一起,在眉間擰起了一個小疙瘩,嫩紅的小嘴嘟著,如一顆小巧的櫻桃一般。兩頰胖嘟嘟的,帶著絲健康的紅潤……


    靈犀心中一個感慨,美人就是美人,就連皺眉頭,也是這樣的傾國傾城。


    在靈犀打量無名公主的同時,無名公主也在打量著靈犀。


    兩個人一大一小,一高一低,就那樣對視著。希若和依雪站在一邊,幾次想吱聲都沒敢。


    良久後,無名公主小嘴一張,道,“電話。”鶯妃傳:..


    靈犀迴,“手機。”


    無名公主眼睛一亮,“飛機,”


    靈犀繼續迴道,“火車”


    “洗衣機?”


    靈犀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直接說出一串,“彩電,電冰箱,空調,電腦。名偵探柯南我追到死也沒看到結尾!”


    無名公主睜大眼睛,飛奔著往靈犀懷裏一跳,“操,他鄉遇故知,老子終於找到同類了!”感謝寶豆豆1209,一半透明的打賞和票票~~


    大家新年快樂~~麽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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