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誠王除了與大臣們吃酒結交之外,也沒什麽大的毛病或把柄可呈報,襄王想打壓梁延成都沒機會。


    聖旨一下,失勢的誠王府便如同鬼門關一般,人人繞道而行,門可羅雀。


    患難見人心,張雲雷並不在乎外人的態度,誠心待他之人,自不會因為他沒爭得皇位而離他而去。


    此時一眾人皆聚在王府,商議應對之策,溫照憂心忡忡,


    “王爺,現在該怎麽辦?一旦讓他登基,我們會遭殃,天下百姓更不會有好日子過,襄王是一個隻為官員謀福利之人,根本不會為百姓考慮!”


    梁延彬提議道:“大哥,我們應該將他的行徑公諸於世!”


    “沒用的,”時移勢易,張雲雷深知自己不能再輕舉妄動,“如今他有聖旨在手,我們空口無憑,無法讓人信服,說出去,他也隻會說我們血口噴人。”


    本以為皇祖可以為他們做主,豈料皇祖一病不起,又有誰能夠壓製襄王?“難道就這麽任他為所欲為,無法無天?父王的仇,永遠都不能報了嗎?”


    張雲雷不是不想,隻是後退無路,說出一句話很簡單,但是後果呢!他不是孤家寡人,無牽無掛,大不了一死的那種,一旦他出事,會牽連太多人跟著遭殃,


    “此仇必然要報,卻不是現在。”


    太王妃亦讚同誠王的想法,“彬兒,你大哥自有他的考量,你莫逼他亂了陣腳!”


    梁延彬也不是怪他大哥,隻是不想就這麽放棄,他想為父母報仇,想到快要發瘋,“母妃!我不甘心!”


    鈺嬌看著他每天眉皺成川,心疼卻幫不上忙。


    “娘也不甘心啊!可是事到如今,我們又有什麽法子?”太王妃深知,兵權才是保障,沒有兵權,一切皆是空談,


    “你大哥手裏沒有兵權,根本無法與他對抗!”


    不知內情的溫照義憤填膺,“可恨的是,丁紫騰居然也背叛了誠王府,歸於襄王麾下!否則他的驍騎營,兵力也算強悍,還可冒險一試。”


    彥曉聞言,麵色難堪,即便丁紫騰負了她,可她始終不信,丁紫騰會是輕易叛變之人,他一定是有什麽苦衷。


    鬱溪隻覺情勢對他們很不利,“其他朝臣皆覺大勢已定,襄王便是皇帝了,兵部那邊,根本不敢再和王爺有來往牽扯。”


    商議不出結果,那隻能靜觀其變。


    眾人走後,到了晚上,鬱溪又單獨來求見誠王,“昨兒個皇貴妃宣我入宮,說想為我和葛肖賜婚。”


    葛肖如今可是襄王的義妹啊!這個節骨眼兒上賜婚,意圖顯而易見,“擺明了他在拉攏你,不過你和葛肖,也的確很相配,應該在一起。”


    其實他對葛肖,的確情愫暗生,然而她現今的身份,令他很難堪,


    “王爺可知,我為何對襄王府如此有成見?我父親鬱敬卿,原本是襄王最信任的謀士,已不僅是謀士,堪比兄弟。兩人感情深厚,便早早的為我和梁晚雪定了親。可就在老誠王去世那一年,一切都變了,


    父親突然被罷職,不久便被尋了理由賜死,那時候父親常對我說一句話,‘親斷手足,天理難容!’


    當時我並不明白,如今再迴想起來,大約就是因為父親可能知道了襄王殺害老王爺的秘密,所以才被襄王迫害。”


    原來當年的事,波及了那麽多人!張雲雷忙問,“家中可有證據?”


    鬱溪搖搖頭,“我也曾翻過父親的遺物,並不曾找到任何有關當年之事的隻言片語。”


    才燃起一絲希望,又被澆滅,張雲雷目光頓黯,隻覺希望渺茫,“若無證據,便不會有人相信延彬之辭。”


    想了想,他又對鬱溪道:“婚事你先應了吧!畢竟是人生大事,若是耽誤,隻怕皇貴妃會把葛肖許給旁人,那你後悔晚矣!”


    “可葛肖是襄王的義妹,我若應承,便成了他的妹夫!”這正是鬱溪的矛盾所在。


    張雲雷並不在乎這些形式,“無妨,是不是他的親戚無所謂,固守本心最重要。”


    這一刻,鬱溪似乎理解了他的眼神,“王爺的意思是?”


    望向他,張雲雷狡然一笑,“大勢所趨,你又情鍾葛肖,轉而投靠襄王,再自然不過。”


    鬱溪了然拱手,“王爺放心,鬱溪定不負王爺厚望,至於證據,我還會再去查找!”


    得了誠王允準,鬱溪便答應了婚事,


    溫照受到了驚嚇,跑來質問他,為何要在這風口浪尖上娶葛肖,所有人都要離開誠王,背叛誠王,讓誠王如何自處?


    鬱溪懶得理他,“繼續保持你的憤怒,最好與我分道揚鑣,沒事兒就說說我的壞話,而你,則要對誠王不離不棄。”


    哎——他是來質問的好嗎?他給的這是什麽答案?“什麽鬼?”


    鬱溪微微一笑,罵了聲“蠢材!”


    溫照不由恍然,“你們……在唱戲?”見鬱溪不說話,他更加篤定了,“哎,怎麽唱比較逼真?帶帶我唄!”


    “你跟我劃清界限,表明你誓死追隨誠王就好!”


    溫照隻覺難過,“那我豈不是不能來找你了?”


    瞥他一眼,鬱溪略嫌棄,“你又不是我女人,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溫照別無它法,隻能答應,“好吧!為了配合你們,我就暫且忍一忍了。”


    很快兩人便定下親事,婚期定在三月。


    堯帝的大喪之儀過後,二月二十六這天,梁啟昀正式登基,改為隆熙元年!


    誠王幹脆稱病,未去參加新帝的即位大典。隆熙帝雖未表現出不悅,但他已有打算,斬草必須除根!


    自那日小產過後,丁紫駿便對佳玉十分冷淡,一口咬定她的孩子是丁紫騰的孽種,佳玉委屈之至,一再表明自己是清白,丁紫駿卻是不信,冷落了她一兩個月。


    這一日,他忽然過來,佳玉瞧見他,喜不自禁,他卻給了她一包藥,


    詭異的笑容裏,半是威脅,半是哄騙,“想要證明你的清白,很簡單,今晚,你去找紫騰,將這藥下到他酒裏,我便信你與他並無牽扯。”


    他明明懷疑她,又讓她接近丁紫騰?這是何道理?佳玉茫然生疑,“我是他的嫂子,怎能夜裏單獨見他?”


    撫了撫她的臉頰,丁紫駿眼神複雜,“這是挽救我們感情的唯一機會,不要讓我失望!”道罷,不由分說地將藥塞進她手中。


    手握藥包,佳玉感覺越來越看不懂他,可她若不照做,隻怕會被他誤會一輩子!


    將近午時,梁延州已在修業寺的沉水閣等了一個半時辰,母妃依舊不肯鬆口,不肯答應入宮。


    看來,也隻能讓父皇親自來一趟了。如今的梁延州,已從世子變成了皇子,也該將這個好消息分享給丁紫媛了。


    外頭的江山更替,丁紫媛也有聽說,心急如焚,卻無法出這修業寺。


    瞧見梁延州的那一刻,丁紫媛有許多話想問,又不知該不該問,畢竟,她現在已算他的女人,再問梁延成之事,隻怕梁延州不悅。


    而梁延州,也猜到了她的心思,便想打消她最後一絲的希望,“梁延成已是無緣皇位,你就甭再念著他了,今後跟著本皇子,自有富貴可享。”


    這種哄騙之辭,她又怎會相信?自嘲地笑笑,連丁紫媛都看不起現在的自己,更何況旁人?


    “您貴為皇子,我隻是棄婦,永遠隻能在這修業寺待著,何來榮華可言?”


    攬上她柔弱的肩膀,梁延州愛憐地捏了捏她的小下巴,“放心,待大局定下,父皇立我為太子,我便接你入府,常伴於我。”


    “不是已經定了嗎?襄王……”意識到口誤,丁紫媛立即改口,“不,皇上他為何還不封你為太子?”


    因為仍有要事未解決,“還有心腹大患未除。”


    所謂的心腹大患,必是誠王無疑,可梁啟昀已經奪得皇位,就不肯放過誠王嗎?丁紫媛不由擔心起誠王的處境,“難道你們還要對付他?”


    瞧她那柳眉皺的,讓他很不悅,“怎麽?你心疼?”


    “不,這是他的報應!”丁紫媛口是心非,慌亂地掩飾著她的擔憂。


    溫柔地將她擁入懷中,梁延州愛死了她在床上的情態,已是離不開她,撫著她後背輕哄,“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他死得太痛苦,給你好好報仇!”


    依在他懷中,丁紫媛勉力一笑,“多謝殿下。”


    午時,丁紫媛故意給他灌了許多酒,費了好半天勁兒,才從他口中套出兩句話,不由心驚膽戰!心想著無論如何,都得想法子,將這個消息送至誠王府,好讓誠王早作打算!


    且說丁紫騰因為與梁彥曉退婚一事,而被他父親訓責,已經搬出了國公府,住在別院。


    傍晚時分,佳玉的丫鬟突然跑過來,說是她家主子昨兒夜挨了打,這會子正一個人在她母親的墓前哭呢!


    聞言,丁紫騰憤恨且心疼,她那麽好的一個女子,為何總是被人虐待?忙問,“誰打她?你們夫人欺負她?”


    “不是,”搖了搖頭,丫鬟啜泣著為主子抱不平,


    “是大少爺,他總是懷疑你們有染,可主子是清白的,奴婢整日陪著她,最是清楚,但大少爺不這麽認為,整天疑神疑鬼,主子受盡了委屈,這會子主子傷心欲絕,奴婢也不知該找誰,隻好來打擾二少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越夫君要從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靈竹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靈竹子並收藏穿越夫君要從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