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突如其來的許諾,葉簫竺有些不知所措,"那個……信物需要互換嗎?可是我好像……沒什麽可給你的……"想了想,她自雲髻上取下一支白玉竹節鏤空增簪,


    "玉簪……可以嗎?"其實葉簫竺也不知,究竟該送什麽,不由窘了神。


    鄭重地接過簪子,陳弘嶠目光珍視,"竹節簪,竺兒……"恰巧是她名字的諧音,不由唇角含笑,


    "往後瞧著它,該要睹物si人了!"


    她倒是沒si量到這一點,被他這麽一說,越發臉紅,忙道"若是不喜,那再換一換。"


    怎會不喜呢!陳弘嶠收好玉簪,放於懷中,凝眸輕笑,"隻要是你送的,我都喜。"


    "我怎麽覺著你今天笑了兩三次呢!"真是難得!


    她這是嫌棄嗎?陳弘嶠故意反問,"不喜看?"


    "喜……,"羞澀一笑,葉簫竺低眸不語。


    那時的水,映得那天微醉,


    那時的雲,繞得那山微醺。


    那時的你,凝得那心微悸。


    那時的我,怯得目光微爍。


    桃樹下,風旋,白少年俯間,蜻蜓點水般,是溫柔,是驚,他以為的開端,其實是祭奠。


    那段迴憶,是葉簫竺此生最真摯的感,而如今,兩人再重逢,竟是如此尷尬的境地!又怪得了誰?然質問命運,怨怪蒼天,也無力扭轉錯了的局麵。


    葉簫竺心痛難耐之際,陳弘嶠又何嚐好過?


    席間,陪同陳弘嶠前來的使者見自家皇子冷著臉不說話,隻好替他與誠王周旋,而張雲雷巴不得他們閉嘴!說好的食不言寢不語呢?怎麽那麽多屁話?


    好不容易用罷宴席,已是月上柳梢,張雲雷佯裝不勝酒力,說要迴歇息。


    "李總管,帶皇子殿下去廂歇息。"


    "不必,我與皇妹說幾句話,還要入宮。"陳弘嶠自然明白,他如今的境。出入不得自由,但無妨,隻要能達到目的,使軟,他也再所不惜!


    "那……殿下請自便。"張雲雷是不在乎他要說什麽,實在懶得招唿他們,徑直走人。


    眼見皇兄過來,鈺心知自個兒要挨訓,借口說困乏想睡覺,卻被陳弘嶠不動聲地擋住了去lu,厲聲嗬斥,


    "鈺,你好大的膽子,然敢在和親lu上溜走?你可曾想過後果?"


    "顧什麽後果?"鈺不甘示弱,腹委屈,"父皇說讓嫁我嫁誰就嫁誰,可曾考慮過我的感受?"


    陳弘嶠不認為她有資格鬧別扭,"為皇室子孫,就該有為皇家犧牲姻緣的覺悟!"


    "哼!"鈺冷笑道"三哥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去年父皇給你安排婚事時,你又為何拒絕?"


    被戳中的陳弘嶠陰著臉嗤道"我的事,不必你來管。"


    講不出原因了吧!說到底就是專製!"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可以自己選擇,我為何不能?"


    選擇?她以為,現如今的他,有得選擇嗎?


    收迴紛亂的si緒,他開始繼續正題,"你為何如此排斥這樁姻緣?東昌八皇子我也見過,儀表堂堂,又不是配不上你!"除非……si及此,陳弘嶠問鈺,


    "可是有了心上人?"


    "是。"鈺認為沒有否認的必要,幹脆地點了點頭。


    "何人?那個呆郡王?"


    "不是,我隻把他當朋友的,"鈺羞澀笑道"我喜的是……他啦!"


    "誠王?"她的迴答,終是驚了陳弘嶠,長眉微蹙,沉聲提醒,"誠王多的名聲早已傳在外,別說你不曉得!"


    "傳言並不真實!"鈺為誠王澄清道


    "是他救了我哎,而且我與他認識一個多月,發現他人很好的,熱霸氣又聰明,說什麽好,其實並沒有,他每日都宿在葉屋裏,從不去找旁的人!"


    怎麽會?明明聽說她不得寵,鈺又怎會這樣說?難道有什麽隱?


    陳弘嶠隻覺自己很矛盾,心底不希望誠王接近葉簫竺,但是聽聞誠王冷這個王妃,又是那麽心疼她,她這樣的好子,不該孤苦。


    一想到她,他又是一陣痛,壓下飄飛的si緒,勸誡鈺,


    "也許,你看到的,隻是誠王的表象。"


    最討厭聽旁人說誠王的不好,厭煩的鈺捂住了耳朵,"我不聽我不聽!反正我就是喜他!"


    掩耳盜鈴,不外如是!陳弘嶠提醒道"你以為,你躲起來就可以躲過婚事?和親主逃走月餘,隻怕東昌那邊兒已經派人過來。"


    鈺不是沒想過,但她不怕,"誠王肯定會保我的。"


    "你是東昌皇子的未婚之妻,他敢霸著你不還?你以為,誠王會為了一個子,置家於不顧?"


    從不缺人的梁延成怎麽可能為了一個子,而去破壞邦交?隻有鈺這樣天真的子,才會幻想著男人的癡以待,簡直愚蠢至極!


    "那是後話!三哥莫要管我!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不想總被他擊的鈺反諷道


    "父皇若是不交出太子,你待如何?一輩子留在堯當質子?"


    "父皇一定會想法子,"陳弘嶠十分篤定,"總之不會是我。"


    撇了撇嘴,鈺搖頭歎道"真不曉得該說三哥自信還是自負!"


    自信與自負,是以結果論定,不由她評判,眼看天已晚,陳弘嶠不再糾葛此事,"你休息吧,我得迴那個皇宮。"


    終於不再訓她了!鈺準備溜之大吉,剛轉,忽然聞到一陣香氣,來不及疑,便已暈了過去。


    收迴手中的子蓋好,鈺後的陳弘嶠順勢扶住歪倒的她,將她抱迴了裏屋。


    而後對隨從道了句,"想法子找素芳過來。"


    "是。"隨從領命而去,喚了個丫頭,說是鈺主命素芳過來。


    丫鬟沒有懷疑,即刻去尋,如今府裏都得知鈺姑娘是主一事,自然對她的命令格外上心。


    被喚的素芳莫名其妙,不曉得主找她何事,卻隱約覺得,會和王妃娘娘有關,畢竟,三皇子一來,主便找她過去,太過蹊蹺。


    當她看到三皇子的影時,便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測,隻是,這是鈺主的屋子,那麽主呢?三皇子敢當著主的麵兒見她?


    看她左右張往,陳弘嶠為她解了疑,"鈺已經昏睡,不必顧及。"


    看來,他是有備而來!


    座椅上的他,瀲灩的睫毛低垂著,根根分明,映著燭光形成倒影,神是一如既往的沉鬱,麵如冠玉,冷若寒霜。


    沒有多餘的解釋,陳弘嶠隻是斜了旁邊的椅子一眼,為求實話才對素芳故作ke氣,"坐著說。"


    "不,"素芳低眸怯怯道"奴婢不敢,立著就好。"


    ke已至,她不敢領,他也不勉,開門見山地問,"她與誠王,究竟是何時成的親?"


    "啊?"素芳一時沒能明白,三皇子為何有此一問,怔怔答道"也就是去年這個時候,六月盛夏時。"


    六月!今時今日,陳弘嶠才察覺有異,"那為何丞相與我說,竺兒正月已嫁了人?"


    "殿下何時見的丞相?這次出使時?"


    並不是,"去年,八月。"


    聞言,目瞪口呆的素芳難以置信,"去年您來了順安?您與我家小約定的是三月,小等了您一年啊!等來的卻是失約……"


    "當時有事耽擱,我才來遲,八月我趕來時,丞相說竺兒正月已嫁人,"迴想當時的絕望,陳弘嶠心痛依舊,


    "我以為是她違背了我們的約定,不敢來問,才黯然離去。"


    "違約之人是你!"素芳聽他這樣誤解她主子,心中忿然,


    "你不知道我家小為你受了多少苦!正月時,誠王的確去過府上提親,小一直拒絕,一心想等著你,盼著三月時你會迴來,帶她離開。


    然而卻是空夢一場,三月都過去了,還不見你人影,她還不死心,想著你是有事耽擱,忙完就會過來,仍舊跟丞相耗著,不肯答應嫁人,


    直至六月,陳三皇子大婚的消息傳到順安,小大哭了一場,病了三天,清醒後才死了心!


    誠王又一直催,威脅丞相,此時的小已然失魂魄,隨口就答應嫁了……"


    說到此,素芳不掩麵拭淚,心疼不已,"總而言之,你不要誣陷我家小,她沒有背叛你,是你先失約,又娶了旁人,棄她在先!"


    "我沒有拋棄她!"被誤解的陳弘嶠忍不住起辯解,"當正是為了推掉那樁婚事,才耽擱了那麽久,大婚的消息是假的,我根本沒有娶任何人!我曾寫信與她解釋過!我以為她會明白,會等我!"


    "沒有信,"素芳一直伺候主子,最是清楚,"自你走後,小隻收過兩封信,後來再也沒等來你的信。"


    "怎麽可能?我一共給她寫過八封信!"看素芳目光篤定,陳弘嶠已然明白,"難道……信都被人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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