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藥涼了,對脾胃不好。"


    沒等丫鬟說完,張雲雷打開食盒,掂起藥碗,一飲而盡。


    又喝了兩口清水漱漱口,接過丫鬟遞來的手帕擦了擦嘴,這才離開。


    丫鬟也覺得現在的王爺太好伺候了,若是以往,那藥燙一些不行,涼一點兒也不行,非得可口他才肯喝。


    迴房後,但見葉簫竺躺在床上,睜眸未眠。


    心情頗佳的張雲雷準備逗她一逗,"可是想你夫君我,想得輾轉難眠?"


    如他這般自負的,世間少有吧?"王爺定要這麽理解,我也無話可說。"


    "怎麽?誰惹你了?"她一開口,他就能感覺到她的情緒,好奇怪,難道他會特異功能?


    "沒有。"葉簫竺否認道:"隻是睡前習慣發愣罷了!"


    "之前你午睡時可不是這樣。"猛然想起方才丫鬟說王妃送的藥!張雲雷頓悟!


    "那碗藥是你親自送的?"


    "嗯。"


    果然沒猜錯!"你聽到我說什麽了?"


    沒有隱瞞的必要,葉簫竺如實道:"身在曹營……"


    好巧不巧!居然被她聽到,"就為這句話,你難過?"張雲雷不怕她難過,因為他那是假話,他問心無愧,重點是,她為什麽會難過?吃醋?在乎?


    "不難過。"她那黑密的睫毛,微微低垂,掩蓋著心事,隻顯露淡淡的神色,企圖阻擋旁人的猜測。


    才怪!papia醬有過忠告,不要相信女人說的"不生氣,我真的不生氣!"


    信她你就太天真!深諳其道的張雲雷趕緊解釋道:


    "那隻是權宜之計,蒙騙那個丁紫駿而已,我總不能說,我討厭你妹妹吧?芒果提醒過我,得拉攏丁紫駿。我也是為這王府著想,才不得已說出違心之言。"


    兩頭都有他的說辭,葉簫竺不想費心深究,"王爺左右逢源,蒙蔽著所有人,妾身愚鈍,不敢妄加猜測王爺的心思。"


    看來她還是不信,張雲雷得跟她掰扯清楚,"我和你說的都是實話,你也說了,之前的你並不受寵,既然不是我愛的女人,我完全沒有故意誑你哄你的必要。我何必那麽累,哄她還要辛苦騙你?"


    "王爺言之有理。"


    無法反駁了吧!哈哈!張雲雷覺得自己好有才!但也的確是實話實說,


    "我的病你也知道,除了失憶之外,沒什麽大毛病,我若真惦記著那個小丁丁,大可去找她,又或者其他侍妾什麽的,但我並沒有,天天宿你這兒睡塌我都甘願。"


    "其實王爺沒必要與我解釋這些。"他是王爺,他開心就好,旁人怎麽管的著呢?


    "還不是看你不順心,想讓你開心唄!"


    她又不是他女朋友,的確沒必要,可他就是鬼使神差的哄了,這麽貼心,看來,他很適合做男閨蜜!嗯,一定是這樣!


    而葉簫竺,也不明白自個兒是什麽情緒。聽到那句身在曹營心在漢時,她正帶了湯藥過來,心裏莫名一堵,然而這一年來,他對她那般冷淡,她都不曾有過任何波動的情緒,今日為何會不舒坦呢?


    大約是有種,我還不想讓你住這兒呢,你還嫌東嫌西的不平衡感吧!


    睡不著的她正胡思亂想時,他就迴來了,還耐著性子與她解釋了那麽多,著實出乎她的意料。


    他明確表示不喜歡她,卻又對她比以往好,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在他眼裏,她和丁紫媛一樣,都是仗著娘家的勢嫁過來的,誰的娘家實力雄厚有價值,他就對誰好。


    迫於形勢,而不是出於感情。


    想通後,葉簫竺不再鬱結,靜靜睡去。


    這丁紫駿前腳剛走,跟著第二天丁紫媛的丫鬟便來請他,說是主子最近偶感腹部不適,想去寺廟進香,為孩兒祈福。


    "那就去唄!"這還要匯報?古代的女人就這麽沒自由?要是擱他們現代,去夜店都不管的好嗎!


    得了允準,敏兒未走,又道:"娘娘希望王爺能陪同前去,那個寺廟,說是夫妻兩人同去,誠心求拜才更靈驗。"


    真正的目的總在最後麵,張雲雷算是明白了,丁紫媛的意思就是:寶寶要你陪我玩兒,你就說你陪不陪吧?不陪就是打我哥的臉哦!


    看出主子不樂意,徐芒果悄聲安撫道:"就當遊山玩水咯!指不定還能半路遇美人呢!"


    也是,整日圈在這王府裏,的確快要發黴了,世界那麽大,他想去走走!


    這邊廂,得知王爺答應同去的丁紫媛歡喜地穿戴打扮好,等在馬車裏。


    聽到腳步聲,趕忙掀簾去迎,一看頓時傻了眼!


    王爺是來了,可身後的二弟,還有那個不知來曆的女人,不會也要同行吧?


    "王爺……"丁紫媛還未來得及問,他們三人已經不見外地上了馬車。


    張雲雷故作為難地在她耳畔小聲道:"半路被二弟撞見,硬要跟來,我也沒法子啊!若不帶他,旁人還以為我虐待弟弟呢!"


    丁紫媛原本極為不悅,可瞧見她那小叔子對那個叫鈺嬌的女子十分關懷時,她又放下心來,就該讓他倆多相處,早些成其好事,鈺嬌才不會與她搶王爺!


    如此想著,她也就淡定了許多。


    一路風景甚好,野花遍地,小河清澈,這清汪汪的水質,真是現代比不及的!空氣也十分清新,唿吸吐納間暢快淋漓!


    若不是身邊坐著個礙眼的女人,他還是很喜歡出遊的,心想著抽空再帶小葉子單獨出來遊玩,指不定還能增進感情。


    雖說馬車豪華,然而坐久了還是顛簸得腰疼,趕了大半天的路才到,張雲雷很是鬱悶,


    "路上我都瞧見附近不是有寺廟嘛!怎麽偏來這麽遠的地兒?"


    "這裏的菩薩靈驗啊!"親密地摟著張雲雷的胳膊,丁紫媛嬌氣道:


    "當初懷孩子之前,妾身正是來這兒求的,現在自然也該來此,否則菩薩會覺得我心不誠呢!"


    翻了翻白眼,張雲雷心道:關菩薩什麽事兒,那是王爺的小蝌蚪機靈,找到麻麻!


    但這話也隻能想想,說出來會被怪罪,神佛一類,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都能穿越了,還有什麽不可能?


    眼看著側妃一直緊挨著王爺,鈺嬌心裏別提有多不痛快,偏偏這女人嗲聲嗲氣,聽她說話都想吐,也不知誠王是怎麽挺過來的!


    看誠王那模樣,好像並不情願吧?這女人難道就看不出來嗎?做作還瞎!


    對比起來,果然還是王妃娘娘為人利落些!


    到地兒後,丁紫媛提醒梁延彬帶鈺嬌四處轉轉,而她則拉了王爺去往寺廟大殿。


    鈺嬌不服氣,想跟上,卻被梁延彬拉住,"大嫂是求子平安哎,你還沒成親呢!"


    "菩薩什麽都保佑的好吧!又不是隻管生子!真是個呆子!"


    "哎你怎麽知道我是呆子?"梁延彬越來越喜歡和她玩兒了,"你好聰明哎!"


    被誇讚的鈺嬌哭笑不得,她應該驕傲一下嗎?簡直無言以對!


    梁延彬又好心交待道:"你可以私下這樣說我,我不介意的,但千萬不要讓我哥聽到,他不許下人議論說我癡傻,違者要賞板子哦!"


    "知道啦!"這個呆子雖然呆,還會為她考慮也是難得!鈺嬌說要去求簽,梁延彬便興高采烈地陪她去了。


    求罷簽,鈺嬌去解簽,說是問姻緣,老者一看,隻讚此乃百年一遇的上上簽!


    "姑娘這是,極貴之命啊!若能避過一劫,很有可能母儀天下呐!"


    "是麽?"鈺嬌一聽這話,不由想到了誠王,聽聞他是大堯皇帝屬意的繼承人,倘若以後他登基為帝,也許她就成了皇後呢?真是想想都開心啊!


    心情大好的鈺嬌隨手就賞了老者一根玉簪,"本姑娘沒帶銀子,拿簪子代替,你沒意見吧!"


    吃驚地接過,摩娑著那古玉簪,老者點頭連連,天將大福啊!收了這個,他也就不用再每日辛苦擺攤兒!


    果然還是說好話更能為自己帶來好運,指不定哪天就碰見金主打賞!


    鈺嬌又問梁延彬要不要算命,他隻道不必,"以往算過很多次,都是說好話哎,真假難辨,聽膩了呢!"


    求過簽,兩人又去尋誠王。張雲雷正被丁紫媛拖著如木偶般陪上陪下,瞧見他們,眼放金光,示意他們過來解救自己。


    於是兩人湊了過去,央著一道去遊玩。


    難得與王爺獨處,又被他們破壞,實在可惱,但丁紫媛也不好說什麽,隻能裝賢惠。


    用罷午宴,張雲雷吩咐迴去,路程遙遠,必須早些出發,才能在傍晚之前趕迴府。


    正準備上馬車時,丁紫媛卻捂著腹部說難受,張雲雷隻得在客棧又要了一間房,命人請大夫過來。


    大夫來後,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說這位夫人可能是吃了生涼的食物,才會腹痛,開劑藥煎服會有所好轉。


    等抓來藥熬好喝下去,心焦的張雲雷問她,"如何,好些了嗎?若是好些,現在趕路還能迴去。"


    拿手帕拭了拭小嘴兒,丁紫媛粉麵微嗔,


    "王爺急著迴去做什麽?難不成是怕王妃?即便您一夜不歸,她還能將您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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