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一低頭,就見自己腳邊盤著一條青蛇,正抬起頭看向他,還滋滋吐著信子。


    他下意識地飛起一腳。


    誰知那條兩尺多長的青蛇,不但沒被踢飛,而是噌地竄起,直接咬在了成安的大腿上。


    所幸成安衣服穿得厚,那條大青蛇並未傷到他的皮肉。


    圍觀的眾人,也都發出尖叫和驚歎:


    天哪!這誓言居然應驗了!這……這真是千古奇聞哪!


    那個小販模樣的人,叫得最大聲。


    成安鐵青著臉,狠狠剜了他一眼刀。


    嚇得那小販猛地一哆嗦,默默退到人群後麵去了。


    成安的侍從們,鼓足勇氣上前,幫著成安擺脫了那條大青蛇,並且活活打死了它。


    沒人知道那蛇是從哪裏來的,也沒人知道那蛇,是怎麽到得了成安腳邊的。


    當然,除了婉儀外。


    畢竟,大家剛才的注意力,都在成安舉起的右手上,沒人注意到他腳邊。


    而且當時,離他最近的隻有婉儀。


    見成安誓言應驗,心痛那條大青蛇之餘的婉儀,跳著腳咋咋唿唿起來:


    “福郡王!我說是你放的驚馬,還果然真就是你放的!你說!你為何要故意這樣,視人命於草莽?”


    成安緊緊抿著唇角,努力平息著心裏的怒火,拳頭捏得嘎吱作響。


    他朝著麵前幾個人掃視一眼。


    立即就有一男子出麵,跪在成安麵前,誠惶誠恐地請罪:


    “郡王!是小的見杜姑娘在這裏。為了討郡王歡心,才故意放的驚馬,想讓郡王來個英雄救美。誰知竟然差點兒釀成大禍,小的罪該萬死,還請郡王恕罪!”


    “哇——!真是福郡王府的人做的!”


    眾人一片嘩然,卻沒人去想,就憑那侍從一人,沒有主子的點頭和配合,也敢做下這等事情?


    婉儀此時也有幾分感慨:想不到成安居然有這麽忠心又機智的侍從,怪不得前世能成事的。


    成安震怒不已,直接踢了那侍從幾腳,隨即指著他麵向眾人:“想不到我福郡王府出了此等敗類!我一定去稟明皇叔,讓皇叔降罪與他!”


    他說完,直接吩咐人將那侍從押走!隨即告訴大家:


    “各位的損失,我福郡王府願意一力承擔!還請大家推出一人,統計今天由驚馬帶來的損失,事無巨細。完了後去我福郡王府拿錢,該拿藥請醫的,也別硬扛著,諸位傷者的醫藥費,我福郡王府願意承擔所有。”


    他話音一落,圍觀的眾人就對他印象,又改觀了不少:


    “都說福郡王天真單純,可人家在這種事情上,不糊塗哇!”


    “還真是!說明這事真不是福郡王做的。”


    “我就說福郡王那麽善良的一個人,哪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對呀,對呀!”


    “………”


    福郡王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嘴角微微翹起,看向婉儀的眼神,帶了幾分狡猾得意。


    婉儀扭過頭去,正好看到那條支離破碎的大青蛇。她轉頭皺眉看向成安,幽幽說了一句:“福郡王真的很殘忍啊!”


    也不知空間裏的方神醫,又在怎麽埋汰她,說她又暴殄方物了!


    婉儀搖搖頭哀歎幾聲,抬腳就走。


    一旁的杜芙,忙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別走。


    婉儀沒有迴頭,隻是不悅地打落了她的手,隨即直接往自家馬車旁走去。


    杜芙見此,也隻好跟了上去。


    馬車上,杜芙問婉儀:“二妹,你說此時哪裏來的蛇?”


    婉儀正在喝茶,聞言抬頭沒好氣地迴了一句:“我怎麽知道?”


    說到這裏,她突然眼前一亮:“那條蛇肯定是被福郡王的誓言,從土裏激將出來的!”


    “不可能!哪有這樣的事情?”杜芙撅著嘴,明顯不相信她的鬼話。


    婉儀放下茶杯,白了她一眼:“那你說那蛇怎麽來的?”


    “我怎麽知道?當時不是你站得離他最近嗎?難道你沒看到那蛇是怎麽來的?”


    婉儀歪頭想了想:“我是站得離他近,可我也沒注意地上呀!等福郡王發完誓後,我突然感覺到腳邊上,有東西在蠕動。等我一低頭,就看到蛇了。哎呀我的娘呀!”


    說到這裏,她拍了拍胸口,一臉的後怕:“當時沒把我魂嚇掉了。杜芙你知道嗎?自從前年,杜晚宣用蛇害我後,我就對這種東西敏感了。”


    “活該!誰讓你讓福郡王發這樣的誓言了?”


    聽婉儀提到杜晚宣,杜芙就湧起一種莫名地火氣。奚落了婉儀一句後,她就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婉儀見她不做聲,她也懶得說話了。


    畢竟,她今天出了一趟門,可是白白損失了一條蛇呢!


    晚上洗漱後,婉儀支走了幾個丫鬟,正準備到空間裏去,居然聽到了敲房門的聲音。


    婉儀不高興地詢問:“誰呀?”


    一個低低的男聲應到:“是我,田成安!”


    咦?他怎麽溜到這裏來了?


    婉儀隻好去打開房門。


    就見到一身玄色衣衫的田成安,正站在那裏。


    見婉儀開了房門,他幾步竄到裏麵,隨手就關了房門。


    “你來做什麽?”


    婉儀坐迴桌子邊上,拿了一把繡花剪,撿起了布頭玩。


    成安唇角帶了幾分冷笑:“你夫君來看你,你是不是應該請你夫君喝杯茶?”


    婉儀迴頭,就見一向帶著幾分討好麵容的成安,此時陰沉著臉,渾身散發著一種盛氣淩人的威壓,跟從前辨若兩人。


    若不是從前,從杜芙的嘴裏知道他的前世,此時的婉儀,一定會被他這副樣子唬住的。


    她將剪刀重重拍在桌子上,殺氣騰騰地瞪成安一眼:“福郡王請自重!不知福郡王深夜來訪,有何貴幹?”


    成安愣了愣,隨即恢複剛才淩厲的神情:“哼!我做夫君的,深夜來看看我娘子,這又有何不可?再說剛剛才天黑不久呢!”


    他說著,伸出手就想來摸婉儀的臉。


    婉儀沒慣著他,直接推開他的手,閃電般地一巴掌甩在了他臉上。


    他白淨的臉上,瞬間就留下了幾個手指印。


    婉儀無視他的怒火,隻是揉搓著自己的手,似笑非笑地看向他:“福郡王那邊臉上,還要來一下嗎?”


    一抹狠戾的神色,爬上成安紅腫的臉龐。


    他索性撕開偽裝,抬手毫不留情地就向婉儀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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