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儀不知她又要發什麽神經,見她如此,也不說話,隻是靜靜地望著她。


    畢竟人家剛給她親哥哥,送完葬迴來,婉儀不好去招惹她,但是也不會去主動地安慰她。


    就怕到時安慰不成,卻適得其反,自己就又不得安寧了。


    好在杜芙隻是恨恨瞪了婉儀一會兒,就冷著個臉轉身走了,從頭到尾也沒說一句話。


    “大姑娘今天,怎麽這麽沒禮貌?”阿蘿有些憤憤然。


    經過柳絮的一番調教後,她這幾天好似懂事了不少。


    婉儀忙製止住了她:“隨她去吧。”


    秋風卷著一片落葉飛來,在婉儀繡花鞋邊打著轉,好似一個邀功的孩子般,祈求得到大人的關注。


    婉儀笑看著那落葉停止了轉動,這才緊了緊身上的紗衣起身:


    “起風了,咱們也迴去吧!”


    她的鋪子如今已經開了張,並沒有擇什麽吉日。


    鋪子剛開張時,倒是門庭若市。


    不過大多是瞧熱鬧的,真正想抓藥的人倒少。


    也是,這治病的東西,一個不慎就能要了人命。


    大家雖然都是平民百姓,可在自己眼裏,也是精貴著呢!誰願意拿命去當兒戲?


    再說隔不遠,就有一家開了三代人的藥房,方便著呢!


    婉儀也不惱。


    有人來了,也不讓人驅趕,隻是讓夥計們拿幾條板凳,放在鋪子外麵,給那些閑人們坐。


    漸漸地,有些人麵子上掛不住,不再來閑逛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有個小病小痛的,就在櫃上抓點兒藥迴去。


    反正在哪兒花錢都是花不是?


    生意如此清淡,婉儀也不著急,反勸大家:


    “沒生意就說明沒病人,大家身體都是健健康康的,這是好事呀!”


    見婉儀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眾人都在心裏搖頭,感歎東家的年幼。


    順便也安下心來:反正到了月底,隻要有人發工錢就行了。


    因為杜芙避免了跟陳首輔家的禍事,是以杜芙迴來後第二天,就接到陳首輔家相邀的帖子。


    以陳傲雪的名義,邀請蔭寧伯府嫡姑娘杜芙,三天後去首輔家裏做客。


    老夫人不知,這下帖子之人,是筆誤還是故意的。隻好把婉儀和杜芙,都叫進了鬆鶴堂裏。


    婉儀沒想到這陳傲雪,居然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她撇嘴迴道:“祖母,這很簡單呀,咱們隻需要把這帖子送迴,並提醒人家,說人家搞錯了兩個姑娘的身份就是了。”


    隻是一個誤會罷了,相信人家首輔家,是不會介意這個的。


    杜芙卻蹙起好看的柳葉眉,疑惑地說道:“要是那樣,人家會不會說咱們伯府,不識好歹,自認清高?畢竟這事,到時當麵也能解釋清楚的。”


    “可是人家邀請的是嫡女呀!”


    婉儀白了杜芙一眼:難道忘了人家定安侯府姑娘,麵對庶姑娘時的反應?


    再說人家門第擺在那裏,跟個伯府嫡女交往,就已經拉下了麵子,更何況隻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庶女?


    杜芙猶豫起來,隻好把求救的目光望向老夫人,畢竟這要是再跟定安侯府一樣,那她還要不要臉了?


    見杜芙完美無暇的麵龐上,此時蒙上一層愁雲,老夫人猶猶豫豫地開口:“就將錯就錯,讓芙兒去?”


    婉儀立馬反對:“祖母,這怎麽能行?”


    她又望向杜芙:“??杜芙,請你想清楚後果再說話!畢竟有些事情能改變,有些事情,是怎麽也改變不了的。”


    聽著婉儀的話,杜芙腦海裏就想起前世,那不堪的畫麵來。


    一時間她手腳發冷,眼神發直,本就欺霜賽雪的麵龐,陡然間變了顏色


    老夫人一見,忙去牽杜芙的手,杜芙一時忘了反應。


    老夫人也被唬住了,直到看到杜芙眼神迴轉來,這才稍覺心安。不禁一口啐向婉儀:“杜婉儀!你說話就說話,嚇唬你姐姐做什麽?”


    婉儀眨了眨眼睛,很是無辜:“祖母,我好像沒說什麽重話呀?”


    老夫人懶得跟她廢話,隻是把三個兒媳叫到麵前,詢問她們的想法。


    袁氏就問:“當初在定安侯府,你們是怎麽跟人家介紹自己的?”


    杜芙想了想:“我也沒說自己,是嫡姑娘還是庶姑娘,隻說自己叫杜芙。是人家陳家姑娘自己領會錯了。”


    “那就讓芙姐兒去吧?”袁氏頗有一錘定音的氣勢。


    焦氏立馬反駁:“大嫂,人家邀請的是嫡姑娘,您讓芙姐兒去,人家會怎麽想?”


    封氏不屑地翻翻上眼皮子:“二嫂,瞧你這話說的?自古有哪個大家閨秀,想跟庶女做朋友?尤其還是比她門第低的?”


    她又望向老夫人,露出討好的笑容:“可是人家邀請的是芙姐兒,芙姐兒又是庶女身份,不過這事也挺難辦的。你說讓儀姐兒去吧?可人家邀請的是芙姐兒;說讓芙姐兒去吧,可芙姐兒不是嫡女,這不是為難人嘛!”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焦氏直接朝她翻了個白眼。


    封氏扭過頭去,懶得搭理她。


    “母親,還是讓儀姐兒和芙姐兒同去吧?”袁氏想了個折中的法子。


    “也好,暫時就那樣吧!你們先退下,明天再說吧!”老夫人頭疼地揮揮手。


    眾人隻好告辭離去。


    其實這事還真不能怪陳傲雪,主要是陳傲雪的母親,怕人家說堂堂首輔府,居然如此犯賤,跟個小小的伯府庶女交往?


    可是人家又幫了自己大忙,不能不感謝人家。是以為了撐門麵,這才以陳傲雪的名義,把杜芙說成嫡女的。


    隔天早上的朝堂上,就有禦史上奏說,用雞鴨消滅蝗蟲的法子,很好用,比專門雇傭人手撅其蟲卵,省時省力多了。


    而且滅蝗養雞,可以一舉兩得。


    皇帝很好奇:“這個法子是誰想出來的?”


    禦史迴:“是蔭寧伯府伯爺的嫡女,杜婉儀想出來的。”


    杜鵬輝正規矩站在那裏,聞言幾乎一個趔趄,手裏的朝板幾乎落到了地上。


    可等他剛迴過神來,就聽陳首輔疑惑地問道:“伯府嫡女不是叫杜芙嗎?”


    這些天,眼看著養女的肚子快瞞不住了。害怕東窗事發正焦頭爛額的他,不止一次聽說這杜芙的名字。大家可都說這個女孩子,是蔭寧伯府大房的嫡女。她們怎麽會弄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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