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


    婉儀冷冷笑了笑:“還有我知道呀!咱們伯府本就因為,嫡女庶女的事情遭到非議!這個時候,婉儀要是憑空消失,恐怕,言官可是第一個不依的。”


    當今皇帝寵信言官,也重功績,而伯府雖然是世襲,可是這三代伯爺,都沒有什麽功績。


    那爵位在皇帝眼裏,就已經顯得有些多餘了。


    並且伯府當初在杜晚宣的事情上,以庶當嫡,已經被皇帝申戒了一次。


    這要是再有什麽寵庶滅嫡的非議,又落到言官耳裏,那伯府恐怕就徹底衰敗了。


    想了想這其中厲害,袁氏隻好偃旗息鼓,可還是怒火難消:


    “那照你說,你這次不尊主母的罪名就算了?”


    “當然不算!”婉儀道:“母親要到祖母那裏說道說道,婉儀陪您去!咱們正好跟祖母聊聊,伯府是不是,真要把婉儀逼得撕破了臉麵,才作罷?”


    “此話怎講?”


    “哼!伯府奪了我嫡姑娘的身份,我有自知之明,不與他計較罷了;


    可為什麽伯府還克扣,屬於我的那份東西?不但讓我吃不飽、穿不暖,還要克扣我的月錢?”


    見婉儀眸子裏,透露出一種決絕的神情,袁氏有些害怕,哄勸道:


    “此事母親怎麽不知道?你放心,母親會還你一個公道的!就不需要去問你祖母了。”


    “那我等夫人的消息!”婉儀隨即望向柳絮:“柳絮,替我送送夫人!”


    吩咐完,她直接迴到了床上。


    袁氏走到房門口時,突然轉身,望向婉儀:“母親突然想起來,咱們伯府遭了賊,各處都要搜查一遍的。”


    “柳絮,陪著夫人,讓她們搜一搜秋華院。”


    婉儀說著,已經躺到了床上,並蓋上了被子。


    看到這一幕,袁氏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她索性讓人把秋華院裏,翻得亂七八槽的,隻恨沒有掘地三尺。


    這可苦了秋華院裏的眾丫鬟婆子們。


    等袁氏走後,眾人剛要整理,就見婉儀穿著褒衣出來,斥道:


    “都去睡吧!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收拾這院子!”


    她說完,抬腳踢開了,掃攏到一起的一堆土。


    真是可惜了她,連日來忙活,想一心改造秋華院的結果啊!


    婉儀眼神黯了黯,隨即轉身迴了房間。


    第二天一大早,婉儀就去鬆鶴堂找老夫人。


    老夫人剛剛起身,聽到外麵的動靜,就叫小丫鬟出來問。


    婉儀急切地道:“麻煩這位姐姐告訴老夫人一聲,我的秋華院裏遭賊了!我害怕得不得了,這才來求老夫人的。”


    老夫人還不知道,昨晚廚房遭賊的事情,聞言急急命人把婉儀叫了進來。


    婉儀拉著老夫人衣襟,一臉的驚慌:


    “早上我一起身,就見院子裏一片狼藉,把我嚇得連丫鬟都忘了叫了,急急忙忙就來求救祖母了!”


    老夫人聞言,忙忙起身,披上衣服就往秋華院而去。


    秋華院裏,雖然婉儀吩咐不許收拾,可是還是有幾個婆子,害怕責罰,正悄悄收拾著碎了一地的花盆。


    老夫人無處下腳,隻好問道:“怎麽迴事?”


    那幾個埋頭收拾的婆子早已起了身,聽見問忙道:


    “昨晚伯府遭了賊,夫人帶人來搜查秋華院,什麽也沒搜到。等夫人走後,秋華院就變成這樣了。”


    “伯府遭賊?我怎麽不知道?”老夫人有些詫異。


    婉儀則拉著老夫人的手,可憐兮兮地問道:“祖母,母親為什麽要如此對我?我這些天都在秋華院裏閉門思過,連伯府大門都沒出過,怎麽可能招得進來賊?


    祖母,父親平時繁忙,我就隻有祖母替我做主了!”


    到底是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孫女,再不喜,也是自己嫡親的孫女!尤其是對上袁氏的時候。


    “別怕,祖母在這裏。”老夫人拍了拍婉儀的手,隨即望向婆子:“去請伯爺夫人過來!”


    袁氏不明所以地趕過來。


    老夫人指著滿院的狼藉,問她是怎麽迴事?


    袁氏急忙迴道:“昨晚大廚房裏遭了賊,兒媳帶人到處搜查了一遍。也不知那起子沒眼色的下人,怎麽把這秋華院弄成這樣?”


    她隨即麵向婉儀,忍著怒火喝問道:“母親帶著人來搜查的時候,你又不是不知道,為何還要驚動祖母?”


    婉儀緊緊拉著老夫人的衣襟,麵現懼意:


    “昨天晚上母親來,婉儀因為不舒服,便沒有起身。母親就對婉儀的丫鬟要打要殺的,婉儀還隻當母親是來立威的。哪會聯想到府裏真進了賊?”


    “儀姐兒不怕!”老夫人拍拍婉儀的手,隨即問袁氏:“可丟過什麽東西?”


    袁氏壓下怒火,再次迴道:“說來古怪!那賊把廚房洗劫了一空,別的倒沒動!”


    “去把老二叫進來,問他這伯府安全是怎麽做的?”老夫人迭聲叫喊著。


    就因為二房是庶出,所以老夫人就把二房拘在府裏,讓他管理府裏的事情。但是伯府裏的總管家權,依然在老夫人手裏捏著。


    二房也是靠著伯府微薄的俸祿,和莊子、鋪子上的收成過日子。


    雖然這日子過得是緊巴巴的,可是老夫人誠心,不讓二老爺出去做事,其他人也是無可奈何。


    是以,吃過主母苦的二老爺,到如今,房裏連個通房丫頭也沒收,更遑論庶子庶女了。


    這裏,婉儀好奇地問老夫人:“祖母,母親管著中饋,廚房裏裏的事情,都是母親在經手,如何又與二叔扯上了關係?”


    老夫人把眼一瞪:“伯府外圍的事情都是他在負責!如今出了事,不找他找誰?”


    二老爺杜鵬光很快就過來了,同來的還有他妻子焦氏,夫妻倆一來,就都跪在地上請罪!


    老太太氣得不得了:“當初叫你管家,你還不願意!如今,你看看你管的什麽家?”


    杜鵬光道:“兒子也不知怎麽迴事?廚房的事情一向是大嫂做主。”


    “你,你還推卸責任?”老夫人氣得把拐杖,往地上重重地一擊。


    杜鵬光平靜迴道:“兒子並不敢推卸責任,隻是就事論事。”


    老夫人卻不管這些,隻是讓他:“我不管此事是何人所為?反正廚房裏遭了賊,就是你這個總管事的不是。


    你現在就是砸鍋賣鐵,也得把虧空給我補上!否則我這伯府就交給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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