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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柒柒冷眼看著楊玉妍,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楊玉妍低三下四地說道:“七妹、太子妃,你自打來了豫國公府,我這個做姐姐的可曾主動陷害過你?我也曾真心把你當做妹妹,真心待你啊!”


    楊柒柒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楊玉妍越發哀戚道:“太子妃,如今你我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我再不敢冒犯您。我隻是想好好的過日子,我隻是想好好的活下去。您且聽我說一句話,就說那麽幾句話。您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我還能傷了您不成?”


    楊柒柒心裏還是帶著十二萬分的堤防,隻是對楊玉妍點了點頭,道:“那就在這裏說便是了。”


    楊玉妍搖了搖頭,小聲道:“這不是一件小事兒,畢竟是事關永平侯府的事兒。你也曉得,張宗嗣對你……”楊玉妍說到這裏戛然而止,轉頭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地同楊柒柒說道:“不能再這裏說,咱們尋個人少的地方。”


    楊柒柒看不出來楊玉妍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對跟著的竹意睇了一眼,同楊玉妍一道出了正廳。兩人從遊廊一路走到了花園人工湖旁。楊柒柒無意再走下去,站定便同楊玉妍道:“你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吧。”


    楊玉妍笑了笑,抬手垂頭在鬢邊摸了摸,道:“張宗嗣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都是你……”


    楊柒柒聽她的口吻很不對,一抬眼,但見楊玉妍抬手飛快的拔出了發髻上的玫瑰金釵。楊柒柒反應極快,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側過了身。竹意也是眼明手快,伸手推了楊玉妍一把,直接把楊玉妍撞進了榮王府的人工湖裏。


    但聽“噗通”一聲,楊玉妍整個人摔在水裏。臘月的湖水,裏麵還帶著冰碴,刺骨的寒冷,當即冷的楊玉妍高聲大叫起救命來。


    竹意冷笑著啐道:“呸!一看她就沒存什麽好心思,連裝一裝樣子都不肯!”


    楊玉妍的大聲吵嚷驚動了前來觀禮的眾人,永徽帝與溫瑤葭被一眾人簇擁著先到了院子裏。慕容昭瞧見楊柒柒站在人工湖的邊兒上立時加快了腳步,走到了楊柒柒的身邊,十分擔憂地細細打量著楊柒柒道:“你沒事兒吧?”


    竹意立時拔高了聲音,道:“殿下,永平侯世子夫人要刺殺太子妃呢,方才還沒說話,直接就拔了金釵出來要刺過來。幸虧太子妃躲開了,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慕容昭立時大怒,可礙於永徽帝在場,並沒有發作,隻是僅僅的將楊柒柒擁進懷裏,有些後怕地又問了楊柒柒一遍:“你沒事兒吧?她可傷到了你?”


    楊柒柒含笑搖了搖頭,側頭的時候忽然看見了溫瑤葭麵上一晃而過的失望和刻骨地怨毒。楊柒柒微微蹙眉,可很快地,溫瑤葭笑吟吟地看向了永徽帝,道:“陛下,這謀害太子妃,可是死罪呢!”


    張宗嗣瞧見這情狀,已經嚇得說不出話,這會兒生怕楊玉妍牽連到整個永平侯府,立時跪地道:“微臣有罪,明知楊玉妍神誌不清,同豫國公夫人一樣有癔症的微臣竟還帶了她出來。請陛下賜罪!”


    永徽帝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不耐煩地說道:“先把人給撈起來。”


    跟著永徽帝的侍衛得了話,紛紛跳下水。這個時候自也顧不得什麽地位名分,下去的侍衛三兩下便是將楊玉妍給撈了起來。上岸時,楊玉妍已經奄奄一息,進氣少出氣多了。


    “陛下,就算這楊氏如永平侯世子所說,是得了癔症,也不能輕易的饒了她!臣妾瞧著應該先把她下大獄才對!”溫瑤葭極幹脆地開口建議永徽帝。


    今日是慕容晰的好日子,永徽帝自然沒心思耗在楊玉妍的身上,自然是答應了溫瑤葭的話,先讓人把楊玉妍帶去了洛陽府的大獄裏。又讓張宗嗣和一同前來的楊玉嬈先迴永平侯府。


    張宗嗣是心驚膽戰的,立時帶著楊玉嬈迴家同永平侯和王夫人商議對策。


    所幸這一場插曲並沒有鬧得天翻地覆,影響了慕容晰的婚禮。永徽帝同溫瑤葭喝過喜酒觀完禮,便是同慕容昭和楊柒柒兩人一同迴了宮。


    等進到了東宮,慕容昭心裏仍舊是放心不下,立時讓人宣了禦醫來給楊柒柒瞧一瞧。


    楊柒柒自忍不住笑慕容昭太小題大做。慕容昭卻是蹙眉,連聲道:“這麽冷的天,便是因為那些不相幹的人吹了風、受了寒也不好。還是瞧一瞧,禦醫說沒事了,我心裏也踏實了!”


    楊柒柒含笑應了,不多時,禦醫便被匆匆的宣召過來。不診還好,這一瞧,不想楊柒柒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子。


    慕容昭聞言,簡直是大喜過望,當即抱著楊柒柒在原地轉了一圈兒,歡快地笑道:“小七,太好了,太好了!咱們的明兒有伴兒了!”


    楊柒柒也是咯咯地笑起來,道:“我也覺著是了,隻不過到了年下事情怪多的,還想著等過幾日讓禦醫好好給看看。今天倒也是趕巧了!”


    慕容昭眉開眼笑地說道:“若這一胎是個女孩兒就最好不過了,我這就讓人去給皇祖母和父皇通報一聲,讓她們也高興高興!”


    楊柒柒拉了慕容昭一把,笑道:“這都多晚了!不如等明兒個我自己去同皇祖母說去。倒是今天的事……”楊柒柒語頓,目光有些沉肅下來。


    慕容昭自然明白楊柒柒說的今天的事兒指的是什麽。


    “我知道楊玉妍的性子,她就算再蠢也不會把自己架到這種絕境的。她隻會在背後使心思用詭計,借刀殺人!所以今天的事兒,絕不是她的主意。”


    慕容昭聽到這裏,不自覺的攥緊了拳,道:“是瓊婕妤,這樁事兒就是她說的由頭,是她重提三王之亂,扳倒李家的由頭。”


    楊柒柒眉目稍稍舒緩,道:“也好,想來她此番迴去必定會對陛下吹風的,這樣倒不必你再費心。”


    慕容昭卻是怒極道:“誰用她擅作主張的來出這樣的主意!若是傷了你,就算父皇封她做皇後,我也絕不放過她!”


    楊柒柒忙拉住慕容昭的手臂,感懷地枕在他的肩上道:“沒事兒,十一,我這不是好好的沒事了嗎?眼下不要同她計較這些,你也不要再同她提起。既然她願意出力,咱們也能省心一些,又何樂而不為!你安心,我會照顧好我自己!”


    慕容昭嗅著楊柒柒發髻上清甜的香氣,“嗯”了一聲,道:“隻此一次,你安心,絕不會有下一次了!”


    這話慕容昭可不是說說而已,第二日,慕容昭也不曉得從哪兒找來了兩個宮女,直接送到了楊柒柒的跟前兒道:“她們一個叫香蘭一個叫蘭香,是雙生姐妹,自小習武。伸手也很靈活。如今竹意來往東宮很不方便,放著她們在你身邊我也安心一些。”


    這是慕容昭的好意,楊柒柒自然全盤接收。她含笑點了點頭讓竹枝帶著人下去,忖著慕容昭還有些時間,忙道:“你又抓來了兩個人給我補上,正好,也該把竹枝和談先生的婚事辦一辦了!”


    自打太子宮變後,竹枝和談伏伽的默契與日俱增,大有些情愫暗生的意思。


    慕容昭一笑,道:“竹枝在你身邊時間最長,也是最得力的。不如等你生完這一胎做完月子的可好?”


    楊柒柒搖了搖頭,“我可不想再耽誤竹枝了,竹心可以再留一留,竹枝卻不能等了。你數一數,咱們早就有心撮合竹枝和談先生。可後來因為明兒,耽誤了他們多久!”


    慕容昭自是拗不過楊柒柒,他琢磨來琢磨去,親自去了肅王府尋慕容晉。


    “你特意來找我一趟,就是想把我母妃身邊得力的宮女請去東宮?”慕容晉聽見慕容昭的來意,簡直是震驚無比。


    慕容昭點了點頭,道:“小七身邊得力的人不太多,平日裏的事兒都是竹枝在辦的,她一出嫁,我隻怕很多事兒又要小七去勞心。再者,若是尋常從外麵找一個,我也是不大放心的。我想著如今小七也要在宮裏過日子,同在王府又不大一樣,若是宮裏有經驗的姑姑,也能時時刻刻幫襯著!”


    楊清歡在一旁樂的了不得,提醒慕容昭道:“別說母妃身邊的人已經去了七七八八,就算都還齊全,哪個又能是完全保靠的?你倒是不如從皇祖母、父皇身邊尋一尋,再不然,找找宜城長公主。我記得之前七妹迴楊家那會兒,宜城長公主就把身邊的人撥給了七妹呢。那嬤嬤也是個很得力的呢,不過後來二夫人從中作梗,才又還了迴去。”


    慕容昭聽了楊清歡的建議,覺著很是在理,他很是仔細的琢磨了一番,永徽帝身邊的喬內司在他身邊當了五六年的差事,知道他出宮之後,才又重新迴到禦前。旁人不知道,可喬內司的能耐,慕容昭最是清楚的。他索性把頭一個可靠人選定在了喬內司身上。


    第二日退了朝,慕容昭立時就去同永徽帝求請,讓喬內司到東宮,在楊柒柒的身邊當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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