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柒柒嚇得雙手發抖,可仍舊無比震驚沉穩地上前抱住了楊清歡的腿,用力的將她托了起來。


    跟上來的楊玉如、謝嬤嬤等人都被這陣勢嚇的大叫。


    慕容昭沉著臉,斥道:“住嘴!還不快去取剪刀來。”他說著,很及時的把被楊清歡踢掉的凳子扶了起來,讓楊清歡踩上去。


    楊柒柒不敢撒手,還是緊緊的托著楊清歡,嘴裏反複念叨著阿彌陀佛。


    她太害怕了,害怕到才覺得自己念的經不夠多,拜的菩薩也不夠多。她不該說那些話,她往後再也不說老天無眼了。隻求老天爺,佛祖有眼千萬別讓楊清歡死了,千萬別讓她有事。


    這時間,謝嬤嬤連滾帶爬的把剪子遞上來,慕容昭踩著凳子,一把將白綾剪斷。謝嬤嬤、紫雲等人都在下麵接著楊清歡,幾人七手八腳的把楊清歡挪到床上。


    竹意忙上前摸了脖子又看了脈息,才將將鬆了一口氣道:“還有氣,還有氣!”


    楊柒柒一聽還有氣,險些跌坐在地。她沉著臉向慕容昭道:“您能請九殿下迴來嗎?”


    慕容昭不知道自平陽太主死後,在楊清歡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可從前那麽驕傲高貴,開朗大方,自尊自愛的人竟然上了吊,可見是天大的打擊。他沒多問,向著楊柒柒點頭後就下了樓。


    竹意拿出銀針,一邊刺向楊清歡的人中,一邊道:“咱們別都在這屋子裏,先把四麵的窗都打開,我和紫珠守在這就好。”


    楊玉如嚇得有些精神崩潰,腿肚子直轉筋,出了屋子,扶著樓梯的欄杆,眼淚就跟斷了線一樣。


    謝嬤嬤滿頭大汗,眼淚流水一樣。一邊念著阿彌陀佛,一邊感謝楊柒柒。


    楊柒柒的心突突的跳個不停,她扶著胸口,有些無力的與謝嬤嬤道:“您是五姐身邊最信得過的人,可您若總是這麽衝動糊塗,讓五姐以後指望誰呢?您都一把年紀了……”楊柒柒見謝嬤嬤滿臉的愧悔,也不忍心再多說下去。


    謝嬤嬤邊流淚邊點頭,“姑娘還給老奴一封信,說讓老奴明天一早給三夫人送去。老奴當時就覺得不對勁兒,可心裏尋思著,也許和九殿下有關係,見姑娘傷心的什麽似的就……”謝嬤嬤說著,邊哭邊掌嘴。


    楊柒柒忙讓竹心攔住她,沒心思和謝嬤嬤周旋,兀自去拆信。


    那是封遺書,上麵大概寫著老祖宗是被李夫人害死的,而她不堪受辱,羞憤自盡,請三夫人替她向太後稟明雲雲。


    句句是淚,字字泣血。


    楊柒柒看完,又將這封信遞給了楊玉如。她此時,心似是被一雙手捏著,難以平靜。


    謝嬤嬤邊哭邊道:“七姑娘,上麵寫的是什麽?我們姑娘怎麽就想不開了?”


    這時間二樓響起竹意歡喜的聲音道:“醒了,五姑娘醒了!”


    楊柒柒聞言,趕緊與楊玉如上了二樓。


    楊清歡麵無表情的躺在床上,看見楊柒柒她們進門,無奈的苦笑起來,虛弱道:“我就擔心被你救下來,你這麽聰明的人,該懂我的苦。”


    楊玉如坐在楊清歡的床邊,哭道:“你是真瘋了嗎?你這樣,是親者痛,仇者快。你可是被老祖宗捧在手裏嬌寵著養大的,咱們楊家從來就是你頭一份兒,你若是沒了,老祖宗泉下有知,得多傷心!你有什麽臉麵去見老祖宗。去見大伯和大伯母。”


    楊清歡眼裏也跟著流了淚,默默難言。


    楊柒柒道:“五姐,要不是看你實在虛弱得很,我真恨不得一巴掌打醒你!人若是都沒了,還有什麽指望?”


    楊清歡無比痛苦地說道:“清官難斷家務事,二夫人行事縝密,你查了這麽多天什麽都沒查到。她苦心經營這麽多年,我們一時半會兒又怎麽會是她的對手。我已經是個廢人了,倒不如……”


    “倒不如舍生取義,用你的死把她拉下來,總之太後與昌邑郡王府絕不會饒過她。可就算你死了,就算這件事兒太後與昌邑郡王插手,沒證據還是沒證據。一旦二夫人逃脫了罪責,那麽你的死就是個笑話。”楊柒柒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楊清歡,“值得嗎?”


    楊清歡崩潰的大哭,“我是活不成了,我現在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不如死了的幹淨。你不知道這些日夜,我是怎麽過來的。那癮頭上來的時候,就好像有成千上萬條蟲子,鑽進我的身體裏,啃我的骨頭,又疼又癢。那時候我想,我要活著,我要活下去。可我捱不住了,能給我一點兒,我就要一點兒。夜那麽長,無邊無際的。可天亮了,我還是生不如死。我已經是個笑話了,還不如死了的幹淨!”


    楊柒柒跪伏在床邊的腳踏上,緊緊攥著楊清歡的手,眼含熱淚的說道:“五姐,別人都不成,可唯獨你可以。在我心裏,你什麽都能做到。無論遇見什麽樣的困境,你一定能走過去。你那麽聰明,那麽堅強果敢,你永遠活的那麽漂亮。”


    楊清歡頹然流著淚,“不,我從來沒遇見什麽困難。從前都是老祖宗為我遮風擋雨,如今她老人家去了,我就……”楊清歡說著,悲從中來。


    楊清歡話沒說完,陷入一陣哽咽,外麵的響起了紫雲的聲音,“九殿下來了。”


    楊清歡雖然沒剩下多少力氣,可聽見這話,竟拚了命的往錦被裏縮,一邊縮著,一邊高聲尖叫道:“不,別讓他進來,別讓他看見現在的我。讓他走,讓他走!”


    慕容晉自然能聽見楊清歡失態的大喊大叫,他仍舊直衝了進來,道:“阿愉,我不管你是瘋了還是傻了,這個婚我都不退。我隻娶你,等你出了孝期咱們就完婚。我現在就迴宮同父皇說,請他給咱們賜婚。你聽見了嗎。”


    楊清歡隔著被,哭道:“我不嫁你,你走罷。我求求你們,讓我去死吧。若是這個樣子活下去,我生不如死。你們可不可以別這麽殘忍!”


    慕容晉的眼圈兒通紅,眼淚都在打轉,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楊清歡的床邊。


    楊柒柒拉了楊玉如一把,兩人忙給他讓了路。慕容晉俯身,隔著錦被一把將楊清歡拖了起來,緊緊抱在了懷裏,眼淚泫然而下,哽咽著說道:“阿愉,你生我陪你生,你若死我同你去死。咱們從小一起長大,這麽些年,都過了這麽些年了。你怎麽就這麽狠心,說那些話。這麽狠心,要丟下我。我……我舍不下你的……”


    楊柒柒心酸不已,一股悲傷、感動自胸口湧上,眼淚也跟著跌落。她轉身,一個人出了楊清歡的閨房,失神的出了齊光樓。


    外麵天色陰沉,鵝毛大雪飄飄搖搖的落下。楊柒柒仰頭,晶瑩而冰涼的雪花落在她的臉上,被溫熱的淚水融化。看見慕容晉的情深如許,讓楊柒柒為自己感到悲哀,心底湧出深深的孤寂。


    驀地,楊柒柒感到肩頭一暖。她茫然的迴頭,但見慕容昭眉頭深鎖的站在她的背後。鼻尖縈繞著白十一身上淡淡的清香,身上都是他溫暖的溫度。她心裏忽然一鬆,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踏實。


    慕容昭看著她哭紅了的臉頰和鼻尖兒,舒展眉心,勉勵一笑,道:“我以為你不會哭。”


    楊柒柒想起在長野剛與他去見那會兒,好像也是這樣。他臉上的笑容,既熟悉又溫暖。楊柒柒發覺,慕容昭身上的溫暖,很令人貪戀。


    “我又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九殿下待五姐一片赤誠,實在令人感動。”楊柒柒垂著頭,說到後來,聲音變得越加柔和輕緩。


    慕容昭注視著她溫柔的側顏,不禁笑著打趣她道:“你還不算是鐵石心腸的人?”


    楊柒柒知道慕容昭指的是在雞籠山發生的事兒,她驀地想起溫瑤葭望著她的怨恨眼神,臉色變了變。最後壓抑又沉肅的說道:“是不是鐵石心腸,隻看對誰。”


    慕容昭能明顯感覺到楊柒柒方才流露出的柔軟內心,又在一瞬間被硬殼緊緊的給裹住了。他疑惑的看著楊柒柒,若有所思的說道:“人都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有人,能暖你的心。”慕容昭離著楊柒柒很近,說話時唿出的熱氣,絲絲縷縷的在楊柒柒的耳邊綻開。


    楊柒柒側首凝著他,覺得這樣的話很像是一種誓言似的。她聽起來,心裏竟有些怪怪的。


    慕容昭這時忽然抬手,觸到了楊柒柒的鬢邊。楊柒柒下意識的要躲開,他卻不容置疑的將她撈了迴來,為她掃掉肩上的雪,又幫她戴上了風帽,“別受涼。”


    楊柒柒心中微動,不自在的抽身。


    這時守在門外的小丫鬟忽然跑了進來,道:“不好了,二夫人和大姑娘、三姑娘來了。”


    楊柒柒頓時緊張起來,她想也沒想,先把慕容昭的狐皮鬥篷解了下來。這舉動,仿佛生怕別人把她和慕容昭扯上關係一樣。


    慕容昭看的直皺眉,很想要按住她慌張的手。可楊柒柒已經先脫下鬥篷,一把塞到了慕容昭的手裏。慕容昭泛起抹苦澀的笑容,心頭一片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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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兩天,有讀者來問某秋,在哪兒能看免費的書。某秋心裏也是一片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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