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的是,蕭清墨竟然沒理會我,轉身就走了。


    我錯愕不已,他等了我一晚上,竟然就這樣走了?男人心海底針啊,真是怎麽都撈不起來。


    滿心以為勝券在握的事情,卻不成想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難道我估計錯了,蕭清墨根本沒有一點喜歡我的意思?


    “奶奶,蘇軟就在那兒!”


    一迴頭,唐靜雯帶著唐李氏來勢洶洶。


    “怎麽迴事?”唐李氏看了看我身後,又看著我問道。


    我無辜的攤了攤手,“夜裏熱出來散散心,不知道怎麽驚動您了。”


    唐靜雯目瞪口呆的看著我,“蘇軟,你剛剛明明在跟一個男人幽會!”


    “是嗎?”我好以整暇的說道:“你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吧。”


    唐李氏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嗬斥道:“晚上一個人別亂跑,還有靜雯,你別無事生非!”


    “奶奶!”唐靜雯氣得直跺腳。


    我倒是樂得自在,優哉遊哉的迴去了。來的時候兩手空空,走的時候鮮花在手。


    唐靜雯這個傻瓜也不想想,無論我今晚是不是在跟人幽會,唐李氏也絕對不能讓這個名聲傳出去的。唐家女兒隻有我適齡待嫁,她怎麽可能讓我壞了名聲。


    ……


    第二天一早接到電話,媽媽他們三個要迴去了。


    叔叔的病情已經穩定,就是靜等腎源了。臨走前我媽抱著我又哭了一通,張素芬這個老太太雖然彪悍不講理,倒是難得通透一次。


    “我應下你的事情,記得了。”張素芬別別扭扭的跟我講了幾句話。


    北城飛長州不過兩個小時,她們登機之後,我站了好一會兒。看到天上有飛機飛過,留下一縷尾氣。


    生命朝著不可逆轉的方向走去,我不可能真的順從唐李氏去聯姻,所以那五十萬的債務,就成了逃脫不了烏龜殼。


    “誰是大傻蛋啊,你是大傻蛋……”


    我接起電話,聽到電話那頭說:“您好,是蘇軟小姐嗎?”


    “是。”


    “您兩個月前投到我們雜誌社的‘生活隻有苟且’獲得了一等獎,獎金五萬,我們想……”


    我沒繼續浪費那個電話費,直接掛斷了電話。


    現在的詐騙手段真是層出不窮,居然還冒充雜誌社,我什麽時候投過……


    額?生活隻有苟且?


    我恍然想起兩個月前還真的投過稿,那是一副水墨畫,挺陰暗的主題。看到一個雜誌社舉辦比賽,就把稿件發了過去。


    算算時間還真是這個時候出結果,我忙不迭的打了過去。


    一個小時之後,我坐在了《山水》雜誌社的會客廳。


    這家雜誌社在紫金大廈獨占一層,裝修風格典雅大方,工作人員待人十分和善。


    “蘇小姐久等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走了進來,滿臉帶笑。


    我站起來連忙說道:“沒等多久。”


    “我叫王影,是《山水》主編。”王影遞給我一張名片,客氣的說道:“這次邀請你來,除了給你頒發獎金之外,還想問問你有沒有意願擔任我們雜誌社的美工。”


    感覺天上掉餡兒餅了啊!


    《山水》的主要刊登攝影內容跟繪畫作品,配以小字。我偶然買過一期,上麵的內容很多都是名家出手的稿件。據不可靠消息,這家雜誌社背景雄厚,不圖盈利,隻圖宣揚我祖國河山之美!


    “如果我有這個榮幸的話,自然是沒有問題的。”我壓抑住內心的激動,矜持的說道。


    王影是個幹脆利落的人,伸出手來說道:“那就歡迎小蘇加入《山水》。”


    我握住對方的手,有一種踩在棉花上的虛浮感。


    周一入職,薪資待遇當場就談好了。


    我站在紫金大廈前麵,大太陽曬得我恍恍惚惚紅紅火火,而我的賬戶裏多了五萬的獎金。


    打電話想約小喬吃去火鍋,沒想到打了兩次都打不通。


    想了想,打開郵箱一看,果然多了一封郵件。


    【阿軟,我有緊急任務出差了。你按時吃藥,萬事順心而為。留了一張卡在沙發墊子下麵,密碼是你的生日。至於蕭清墨這個人,你要非常喜歡呢就睡了他。一般喜歡呢就談談戀愛。那個人雖然是個烏龜王八蛋,但是好歹皮相不錯。愛你的喬深冬留。】


    你才按時吃藥!


    我把郵件上的內容看了一遍又一遍,有點心酸。不知道這個家夥到底是做什麽工作的,有時候迴來身上還帶了傷疤。他給我的那些錢我從來不敢用,就怕他那天迴來殘了,連個治病錢都沒有。


    呸呸呸!我也是胡思亂想。


    【軟軟,你為什麽不接我的電話?】


    【軟軟,現在方便見個麵嗎?】


    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一連給我發了幾條短信,我一看就知道是徐文輝。


    我把他拉入了黑名單,自然是接不了他的電話。


    手機鈴聲鍥而不舍的響起來,我裝作沒聽見。


    “蘇軟!”一抬頭,徐文輝舉著手機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


    我轉身就走,他衝上來拉住我,氣道:“你到底是鬧什麽脾氣?”


    我注意到他脖子山掛著的那隻鉑金戒指,心裏冷笑,伸手撥弄了一下,笑盈盈的看著他問道:“你帶著我送給你的戒指,李子菲不介意嗎?”


    “她一向善解人意,不像你總這麽無理取鬧。”徐文輝抓住我不肯放,“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我拗不過他,跟他去了附近的咖啡館。


    “上次你被蕭清墨帶走之後,發生什麽事情了?”徐文輝盯著我問道。


    我百無聊賴的說道:“你覺得呢?”


    徐文輝的臉色變了變,估計在猜測什麽不好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他臉色凝重的說道:“軟軟,如果你真要跟蕭清墨在一起,一定會後悔的。”


    “為什麽?”我看他不想在說假話,心裏有了幾分認真。


    他猶豫半晌,拿出兩張照片遞給我。


    照片上的人是蕭清墨,雨天拍攝的,不甚清晰,但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他穿著黑色的長褲,煙灰色的襯衫,懷裏抱著一個身材嬌小的姑娘,梁飛撐著傘小心翼翼的跟在身邊。


    那姑娘穿著粉色的裙子,整個臉埋在他的懷裏,看清不長什麽樣子。


    我看了一會兒,又看下一張。


    是春天吧,不遠處滿地匍匐的迎春花,嫩黃的顏色甚是亮眼。


    蕭清墨坐在草地上,有個女孩兒站在他的背後。


    他扭頭過去,那個女孩兒吻住他的唇。


    隻有一個側影,但是透著時光寂靜,歲月悠長的美好。


    “四年前蕭清墨獲得美國建築學會獎,名動一時。當初很多人都想一窺他的真麵目,卻求不得一張照片。”徐文輝見我有所動容,立馬說道:“外人隻知道他身家背景不同尋常,卻不知道他有個視若珍寶的戀人。”


    “這些照片你怎麽會有?”我忍不住又看了幾眼。


    徐文輝有些得意的說道:“我家在新聞界有些地位,蘇軟,你也看到了吧。當初多少人想挖出蕭清墨的私生活,隻弄到兩張模糊不清的照片,還被蕭清墨追迴了。”


    “所以……”我笑了,“你想告訴我,我不可能代替這個女孩兒在蕭清墨心裏的地位,要我知難而退嗎?”


    徐文輝連連點頭,一臉疼惜的看著我,“你就是個傻姑娘,看不清楚誰對你最好。”


    “嗯,你對我挺好的。”我伸手扒拉著那兩張照片,看了一次又一次。


    徐文輝順杆往上爬,抓住我的手深情款款的說道:“軟軟,我跟子菲是從小定下的婚約,這是沒辦法的。但是我對你的心是怎麽樣的,你最清楚。”


    是啊,我清楚。所以傻逼兮兮的以為跟你在談戀愛,噓寒問暖,掏心掏肺的,結果被人罵臭小三的時候,才醒悟過來。


    我抽迴手,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文輝,我既然是被蕭清墨包養了,那我得到他的錢就好,還管他的心幹嘛?”


    我也沒看徐文輝的臉色,起身就走,出門的時候拿出濕紙巾擦了擦手。


    外麵烈日炎炎,那兩張照片的影子在我心裏晃了晃。


    蘇軟,你捫心自問,真的不在乎嗎?


    我似乎明白過來,為什麽蕭清墨會對我另眼相待。因為那個女孩兒的身影跟我有幾分相像,但是我清楚那不可能是我。


    四年前的那個時候,我還躺在醫院裏要死要活的,怎麽可能跟人風花雪月。


    我在百度裏輸入蕭清墨三個字,出來一個百科。


    生於北城,長在海城。15歲赴美國濱州大學攻讀建築,18歲轉麻省理工學院攻讀建築工程。21歲麻省理工學院建築係畢業,同年入哈佛大學建築研究所深造。25歲榮華美國建築學會獎,名動一時。


    我一口氣讀完,才知道自己遇到了一個什麽樣的男人。


    手機響了半天,我才反應過來


    接起來是唐李氏打來的,頗為興奮的聲音,“對方終於答應會麵了,晚上八點長安飯店。蘇軟,你馬上迴來,我囑咐你一些事情。”


    跟一個未曾謀麵的男人相親,實在是沒有什麽值得興奮的。


    我能做的,也就是盡力讓對方看不上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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