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習習,蕭羽音緩緩的坐下來。接下來的時間,也有不少人上台演奏,便沒有什麽出奇的節目。


    納蘭楚楚在她下來,便把手中的玉笛交給了她,她接過,聽著納蘭楚楚的稱讚,也隻是輕輕笑。


    “若是我們贏了,你想提什麽要求?”蕭羽音手指輕輕的撫摸著白玉長笛,裝作漫不經心的問。


    雲芝郡主輕輕的笑道,在這夜幕降臨的時刻,夕陽西下,臉上的神情恍惚,“如果我說是嫁進靖王府呢?你會怎麽做?”


    蕭羽音沉默了,纖長如玉的手指拿起桌子上的那杯酒杯,自己倒滿,一口飲下。被入口的辛辣嗆得差點流眼淚,她還是不太會喝酒的。


    “如果我要嫁進靖王府,那麽你會怎麽做?”雲芝郡主見她不迴答,再一次的開口,目光灼灼。


    納蘭楚楚拽了拽蕭羽音的衣袖,看了一下自己旁邊的二皇兄悶聲再一次喝下一杯酒,不由得有些著急。


    “我在想,問我何用,他要的是什麽,輪不到我管,不是嗎?”蕭羽音輕輕的開口,她不會爭不會搶,全靠他的想法。


    “你不覺得,你這樣的想法他也會累的嗎?”雲芝郡主瞥了一眼勿自喝酒的納蘭珩,輕輕的問道。


    蕭羽音沒有說話,她怎麽會不知道她累,她知道的,就像對雲芝郡主,對她稍有的疏離,她都能感受得到,她原本也打算今天迴去,好好的和他說的。


    “我也累。”蕭羽音淡淡的答道,手伸向一旁的酒壺,又自己倒了一杯水酒,喝了下去。“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按自己的想法來做的,身不由己的事情又何其多。”


    雲芝郡主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也沒有說話,身不由己四個字,又有多麽傷人心。


    蕭羽音沒有看周邊,也能察覺場中的氣氛的異樣,直至天色微暗,已有宮女在兩旁的樹上掛上琉璃燈,燈光璀璨,宛若白晝。


    那些表演也結束了,蕭羽音還望著那燈火發呆,直至有公公喊著蕭羽音和雲芝郡主的名字,她才迴過神,和雲芝郡主並排上前。對著納蘭嘯微微施禮,與雲芝郡主並排站著。


    “朕和皇後商量了下,你們二人的表演得了第一,倒也當之無愧。”納蘭嘯緩緩開口,目光有些柔和,繼而開口:“你們二人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吧!”


    蕭羽音並沒有開口,她等著雲芝郡主開口。


    雲芝郡主見她不說話,方才朝著納蘭嘯開口道:“皇上臣女想向靖王爺提一個要求可好。”


    納蘭嘯緩緩的點頭,朝著納蘭珩的方向望來,納蘭珩放下手中的酒杯,揉了揉額頭,站起身朝著雲芝郡主的方向,“不知郡主有什麽要求要本王,本王能做到的定當全力以赴。”


    雲芝郡主輕輕的笑了笑,笑的有些狡黠,“靖王府難進,不知道靖王府的大門可不可以為我敞開?”


    蕭羽音站在一旁沉默不語,心髒不由得一跳,若是納蘭珩說“可以”,她該如何?


    納蘭珩靜默一會,看著背對著他的水藍色身影,才輕輕的答道:“靖王府隨時歡迎郡主的大駕光臨。”若隻是參觀王府,倒也未嚐不可。


    蕭羽音聽著二人的對話,嘴角輕扯一個冷冷的弧度,靖王府的大門為她敞開,這句話包含的太多太多,這是想娶她的意思嗎?


    納蘭嘯聽著二人的對話,卻微微點了點頭,眼睛飄過一絲不明的喜悅,接著問蕭羽音,“雲芝郡主的要求已經提了,那麽你呢?”


    蕭羽音低著頭的眸緩緩抬起,因喝了兩杯酒,臉上還有些微紅,方才開口:“民女隻有一個要求,希望皇上可以恩準。”


    納蘭珩的目光變了變,桃花眸盯著她的背影,嘴唇抿成一條線,等待她的下文。


    不僅是納蘭珩,還有其他在座的人都在等著她的開口。直到納蘭嘯開口,“什麽要求?”


    “民女不甚酒力,想提前迴去。”蕭羽音輕輕的開口,接著補上一句,“民女就這一個要求而已。”


    下麵的人,個個的表情都有些異樣,淩煙笑咬了咬嘴唇,不甘的瞪著她。既然不願意要,卻來搶她的。她是存心和她過不去嗎?


    納蘭玨本來正喝著酒,聞言甚是同情的望著納蘭珩一眼,這裏麵最失望呢應該就屬他了吧!


    本是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納蘭珩,好事還要多磨啊!


    “好!準奏,朕派人送你出宮。”納蘭嘯略微思索,便開口道。隨即便吩咐安公公準備馬車。


    “謝皇上恩典!”蕭羽音微微福了福身,跟著安公公便出了浮翠園。


    青石小路,兩旁的竹子上麵掛滿了璀璨的琉璃燈盞,照的小路極亮。


    蕭羽音沒有迴頭,她明白宮宴過後就是家宴,納蘭珩再不喜歡,看在太後的麵子上也會留下,而她真的不想待在這裏。


    蕭羽音更明白,自己的別扭性子,她不願在納蘭珩開口前妥協,其實她更是想好了,今晚迴王府,她就跟她說,她願意留在這裏。


    雲芝郡主問她:“我要是嫁進靖王府,你會怎麽做?”她當時的腦袋裏一片空白,她能怎麽做,又該怎麽做,靠的不過是納蘭珩的一個決定而已。


    當納蘭珩所說的那句“靖王府隨時歡迎你的大駕光臨”,她的心那一刻是痛的,她承認喜歡上他,可是她的性格不允許她的妥協。十幾年的現代教育,告訴她重婚罪是犯法的,沒有一個人會願意將自己的丈夫與別人分享,她沒有那麽大度,她很小氣。


    馬車在路上平穩的行駛,蕭羽音靠在車廂的壁,想起來時坐的馬車,因為睡著的緣故,納蘭珩命令著繞路的事情,當她問起,他那蹩腳的借口。她想起便想哭。


    沒有人能在原地一直等迴你迴頭,人是會變得,是不是她一直沒有看懂他,他的心裏惦記的還是有那個皇位,惦記著報仇。


    車窗外甚是熱鬧,想必也是因為節慶的緣故,這般團圓的日子,她確實感覺到了悲涼,她選錯了歌,選錯了路。


    終於把那個可以疼自己的人丟了,今晚過後,那個人還能放在自己的心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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