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呢?”劉太後問。


    “叛賊的目標是皇上,臣已經將他轉移到安全的地方,請太後快隨臣離開。”司馬南沉聲道。


    劉太後微微眯了眯眼,轉身走到殿外,隻聽打鬥聲越來越近,箭聲唿嘯,又有幾支處箭直衝著這邊而來,


    劉太後大驚失色,身子後仰,就要跌倒。


    司馬南眼疾手快,一手扶住她,另一手舉起佩劍,將箭矢擋了出去。


    “太後,事不宜遲,快隨臣一起走罷。”司馬南將劉太後擋在身後,低聲吼道。


    “走,這就走。”驚魂未定的劉太後顫微微的開口,揪著司馬南的衣裳,不肯鬆手。


    司馬南扶著她,在眾侍衛的簇擁下,有序的退走。


    他沒有管冷靜,除了進殿時看了她一眼,再也不有看她一眼,擁著劉太後出門,也沒有迴頭看她一眼,仿佛她這個女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冷靜一時不知所措,連外麵的打鬥聲都聽不到,立在榻邊,僵住了一般,直到一個小太監上前推了她一把:“冷司設,逃命去罷,還留在這裏幹什麽。”


    冷靜吮了吮鼻子,平靜下來,在龍榻上坐了,淡然的開口:“你們先走吧,我腿有點軟,一會兒再走。”


    “來不及啦,聽說二道宮門都失守了,又說宮裏麵有接迎他們的人,守不住啦,大家誰也顧不上誰了,主子都逃命走了,咱還留在這兒墊什麽窩倒,你少坐會兒,也快走吧。”


    小太監勸她,收拾了一包細軟,兔子一樣竄出門去,轉眼不見了蹤影。


    冷靜想不通眼前的事,明明皇上在她的係統裏沒有出來,司馬南為什麽一點都不在意,竟然麵色平靜,像是皇上真的在他手上一樣。


    明明她的人就站在他麵前,他為什麽要裝作沒看到一樣?


    她掐了自己胳膊一下,很疼,真實的很,不像是在做夢,她進入係統,孝帝還在病床上熟睡。


    她再出來,依舊坐在龍榻邊上,外麵依舊火光衝天,打鬥聲震天。


    她好想追出去,去問問司馬南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突然消失,再出現在她麵前時,竟然就變成了對麵不相識的陌生人。


    天漸漸亮起來,太陽升起,溫暖的日光透過窗欞灑到地上,留下五彩斑斕的影子。


    外麵的打鬥聲還在繼續,並沒有打到寢宮來,仿佛近在耳邊,卻始終沒有過來。


    冷靜起身,伸展下胳膊,正想走過去開門瞧瞧外麵的形勢,殿門卻自外麵推開,司馬南一步跨進來,見了她,也不講話,隻一下子將她擁進懷裏,緊緊的抱住。


    冷靜拚命想推開他,隻是推不開,心下煩惱,冷聲道:“大將軍,我沒死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司馬南將下巴撂在她頭頂上,愉悅的聲音:“你錯了,傻瓜,這裏根本沒有危險,如果戲不演的逼真,太後怎麽會相信,會輕易跟我走呢。”


    冷靜被自己的唾沫嗆住,咳嗽起來。


    “傻瓜,我願用我的命換你的命,又怎麽會把你獨自一人留在險境?這兒裏裏外外都是我的人,這一切打鬥的行為不過是做出來給太後看的假象。


    我當然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


    司馬南垂下頭,抵住她的額頭,輕聲說道。


    冷靜自嘲的笑一笑:“我果然是個傻瓜,我費心費力的在後宮與一幹女人勾心鬥角,其實不過是你們眼中的笑話罷了,真正掌握局勢的,還是你和皇上。”


    “冷靜,人生本就是個戰場,無處不是戰爭,看你怎麽選,有人選擇勇往直前,可能會死在途中,也可能會殺出一條血路,成為英雄,而有些人卻選擇躲在樹林裏或泥土裏,不去冒險,隻求避過這戰爭,無能無為的混過這一生。


    你和我都是衝鋒在前的人,而皇上,則選擇了逃避,逃到最後怎麽樣,還不是一樣要麵對,人隻要活著,總逃不過要麵對不是麽?”


    司馬南道。


    冷靜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冷笑:“我這樣的傻瓜,聽不懂你這些高深的人生道理,在你麵前,我就是個挑梁小醜。”


    “什麽是跳梁小醜?”司馬南認真的問道。


    冷靜翻個白眼,攤手:“你怎麽不問問皇上現在在哪兒?”


    “有你在,我還需要問麽?我走之前,已經猜出了皇上的打算,本來想跟他說,他實在是杞人憂天,我相信你肯定能治好他的頭疾,


    可他不行,總是疑神疑鬼,後事都交待好了,隻等我一走,便開始他的計劃。”


    “那你整這一處皇宮鬧劇,又是為什麽?皇上肯定不知道你的計劃。”冷靜道。


    司馬南點頭:“他確實不知道,我也不想讓他知道,一麵是公義天理,一麵是自己的親娘和舅舅,他沒辦法選擇,那就不用他選,我替他做就是了。”


    “聽不懂。”冷靜這一次是認真的,她真聽不懂,他壓根在說廢話,根本沒解釋昨晚上皇宮內發生的事件。


    司馬南咧嘴笑笑:“你真的是變笨了,我以為你能懂呢。我手上是有兵權,可大部隊都是邊關或是西北,這兵權就等於是空的,京城的守軍都是太後娘家的嫡係,隻要我們一有動作,光憑幾百禦林軍,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所以隻有想辦法調開京城守軍,讓我手上控製的西北軍順利進駐,我才有辦法完全控製京城的局勢。做我們想做的事。”


    “你這次離開,就是作這件事?”冷靜問。


    “冷靜,你不想離開嗎?我們迴桃花鎮罷,雖然我沒什麽謀生的大本事,實在不行,做個土匪,也能天天自由自在的生活是不是?”司馬南拉住她的手,動容的說道。


    “我才不跟你做土匪,那豈不是剛離虎穴,又入狼窩。”冷靜漲紅了臉,冷聲道。


    司馬南露出好看的笑容,搓了搓手:“事情比我想象的順利,過慣了奢靡生活的人果然是最怕死的,太後與幾個舅老爺已經連夜收拾細軟帶著家眷逃出了京城。


    西北大軍正午之前就能全部進駐京郊的兵營,你說的對,但凡有一線希望和平的改朝還代,我也不希望發動戰爭,致使生靈塗炭。”


    “狗急跳牆,說不定那幾個舅老爺現在就已經想明白了不過是個圈套,正往迴趕呢,你不要高興的太早。”冷靜給他潑冷水。


    “沒有用,我原想象中的拉鋸戰是不可能發生了,可局部小規模的戰爭不可避免,西北軍與守城軍必有一戰,太後的嫡係軍隊不會輕易投降,這一點我早想過了。”司馬南道。


    冷靜嘟起嘴,心中波浪洶湧,他在智慧在她之上,這讓她實在不爽,她雖然是個醫生,可也算熟讀兵書,平時最喜歡上的也是軍事論壇,


    沒想到,真論起戰來,竟然還是不如他這樣一個根本沒讀過她那麽多兵書的古人。


    “你呢?你做了這一切,豈不更加做實了你這個奸臣賊子的罪名?你是不是打算公開皇上並非天子親生的秘密?”冷靜問,話一出口,又後悔,司馬南根本不是這樣的人,她這一問,本就多餘。


    司馬南倒是沒介意她的問話,笑著作答:“在沒認識你之前,皇上是我生命中的唯一,我可以為他生為他死,為他做所有的事,所以,我怎麽會陷他於不利。”


    “認識我之後呢?”冷靜這一次是真傻,她真的想知道。


    司馬南伸手剮了她鼻子一下,聳聳肩膀:“傻女人,你是不是不願意一輩子與一個大奸臣生活在一起啊?”


    冷靜覺得臉發燙,摸摸鼻子,左右環顧,聲音變小:“其實,呐什麽,名聲也沒多重要是不是?再說了,迴去桃花鎮以後,哪個還認識你是威震朝野的大將軍,不過是個體格健壯,適合種田的農夫罷了。”


    司馬南的笑容透露著前所未有的輕鬆,四處瞧了瞧寢宮,笑道:“現在讓我猜一猜,你究竟把皇上藏到哪裏去了?”


    冷靜嘻的笑一聲,搖頭:“你找不到,還是別費心思了,說真的,如果不是他太沉,根本帶不走,你今天根本就見不著我了,我會帶著他遠走高飛,讓你們永遠也找不到,讓你們夏朝從此陷入水深火熱的戰爭裏去。”


    司馬南扯扯她的發辮,低聲笑道:“適當的給你點顏色瞧瞧是對的,省的你老以為我是個無用的,有我沒我都一樣。


    現在知道,沒有我是不行的罷?心裏會發慌罷?”


    “閉上眼,我把皇上給你變出來。”冷靜笑道。


    司馬南疑惑的看她一眼,不過還是乖乖把眼睛閉上。


    冷靜進入係統,將依舊沉睡的孝帝拖了出來,放到龍榻上,方讓司馬南睜開眼。


    司馬南瞧著龍榻上的孝帝,麵露驚訝,甚至後退了一步。


    “我是不怕與大奸臣一起過一輩子,那你怕不怕與一個妖怪過一輩子?”冷靜得意的說。


    “誰是妖怪?妖怪在哪裏?”司馬南四處環顧,裝瘋賣傻。


    “你別騙我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你剛才明明沒有閉眼,都看見了是不是?你現在心裏指不定多驚駭,我究竟是怎麽把皇上弄出來的。”


    冷靜笑道。


    司馬南正想迴話,隻聽床上的孝帝呻吟一聲,弱弱的開口:“別在一個可憐人麵前秀恩愛行麽?你們兩個倒是千恩萬愛的,我的那幾個老婆可是鬥的死去活來,恨不得將對方都弄死呢。”


    “皇上醒啦?”司馬南上前拱拱手,問候一聲。


    “醒的不是時候是不是?在心裏罵朕是不是?”孝帝似笑非笑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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