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記者一看到薑易度的出現,全都懵了兩秒,麵麵相覷,而後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仿佛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薑先生,請問您和何慕是什麽關係?她背後的金主就是您嗎?”


    “薑先生,據傳聞您和趙氏集團的千金趙可心訂有婚約,是這樣嗎?”


    ……


    記者們瞬間將矛頭轉向了薑易度,而薑易度的臉色依然風輕雲淡,冷到讓人不敢過於造次,他對著麵前的話筒不徐不緩地說道:“各位記者,如果何慕真的涉及到刑事案件,我想應該由刑警出麵調查,請你們不要道聽途說誇大其詞,在事情沒有定論之前,不要對外散播誤導人心的謠言,引導輿論倒向。觀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絕不會因為某些無良媒體莫須有的揣測和報道而冤枉一個無辜的人!今天的采訪到此為止,若有疑問,會由何慕的律師來跟執法人員做出相應的解答。謝謝各位。”


    冷靜沉著地打發了這群記者,薑易度攬著何慕的肩膀,從一旁的安全通道離開後,薑易度撥出一個電話。


    “今天在灣海醫院的這場鬧劇,我不希望在任何媒體平台看到有關它的報道!”


    他的聲音帶著些許慍意,可表情還是那樣平靜無常,毫無波瀾。


    “沒事吧?”掛上電話,薑易度停下腳步,轉身麵對何慕,黑曜石般漆黑地瞳孔猝不及防的衝進何慕的視線,灼熱的光線讓她逃避似地別過頭去。


    “我沒事。你……唔!”


    還在思慮著如何開口,何慕的唇就被一道溫熱的觸感堵住,上身被眼前偉岸地男人揉進懷裏,唿吸被肆意侵占剝奪,何慕抵在他胸|前想做掙紮的手臂繳械似地垂了下去,她反手摟住男人的後背,這個熱情霸道,全然不拖泥帶水的吻喚醒了她壓抑在心中所有的思念之情。


    忘我的迴應,何慕什麽也不願再想,經曆了這麽多的生死之事,還能感受到他的溫度,也已經足夠了吧。


    冗長又纏|綿的一吻,直到兩人的氣息都紊亂地快要窒息,才依依不舍的分開。


    何慕覺得薑易度看她的眼神好像有許多的話要說,但是到最後他卻什麽也沒說,骨節分明的手指猶如撫|摸一件珍貴的寶物,滑過何慕的麵頰。


    “走吧。”漫長的凝視後,他隻說了這兩個字。


    何慕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隻默默地被他牽著,跟在他身後,她幾次想開口問些什麽,或關於自己這些天的經曆,或關於遊輪墜海之事,但每次話到嘴邊,卻又被硬生生地咽了迴去。


    對心愛之人的坦白或質問,都是那樣難以啟齒。


    沒走一會兒,何慕便認出了眼前的景象,那獨棟的小樓,不就是遲鈺辦公室所在的位置嗎?難道薑易度要去找遲鈺?


    陡然響起方才在遲鈺辦公室門外聽到的情形,何慕腳下一個急刹車,拽停了薑易度。


    “怎麽了?”薑易度迴眸,蹙眉問。


    何慕支支吾吾的,“我之前剛找過遲院長,他不在。我肚子有點餓了,要不我們先找地方吃個飯?”


    “之前不在,又不代表現在不在。”薑易度似是察覺到了何慕的不自然,歪頭盯著她,“那些記者說進就進,我倒要問問他是怎麽管理醫院的。不過,你這麽緊張幹嗎?”


    “沒有啊。”何慕趕緊直起身子,“我就覺得這事也不能全怨遲院長,你應該也知道,記者們為了新聞頭條什麽都幹的出來,人民大會堂他們都能闖,別說是醫院了。”


    狐疑地上下打量,“你什麽時候關心起他來了?”


    關心遲鈺?何慕無語,要不是怕撞見那種不堪入目的場景會傷到薑易度的自尊心,她才懶得去管,說白了,她隻是在意麵前這個男人而已。


    “易度?何慕?”還不等何慕反駁,遲鈺就從樓裏走了出來。


    “你們怎麽在這?”遲鈺的領口有些淩亂,內側蹭著一道不易被察覺的口紅印,他沒有看薑易度的眼睛,而是在他四周飄忽著,就跟做了多麽心虛見不得人的事一樣,神情古怪。


    “海灣醫院明年開分院的資金我看可以不用給了。”薑易度一開口就讓遲鈺瞠目結舌。


    “什麽?”他咽了口唾沫,喉結緊張地上下滾動,“易度,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說我什麽意思?”


    猶如被捉奸在床般的狼狽與尷尬,遲鈺地臉燒的發紅,聲音都顫|抖的有些變了調,“易度,其實我……我跟她的事,我不是有意瞞著你,我是真的喜歡她!我們……”


    “你跟她?你到底在說什麽?她是誰?”薑易度的眉頭越粗越深,咄咄相逼的眼神緊盯著遲鈺。


    這話讓遲鈺瞬間懵逼了?薑易度不是因為發現了他跟趙可心的事情才決定撤資嗎?不然還能因為什麽?這特麽就很尷尬了,搞了半天,他竟然不打自招!


    遲鈺捏緊了拳頭,他才答應趙可心會幫她追迴薑易度,如果因為他而暴露了他們的關係,趙可心一定會恨他一輩子。遲鈺的眼珠不停地轉動,竭力的尋找說辭,然後他的眼神落在了何慕身上,既然要幫趙可心,那不如幹脆順水推舟……


    正準備看這場好戲如何收尾的何慕,事不關己的立在一旁,萬萬沒料到,遲鈺突然上前一步摟住了她的腰,麵不改色的對薑易度說:“我和何慕的事,我不想再瞞了,我們……在一起了。”


    什麽?何慕嚇地眼珠子差點掉下來,她想都沒想就喊,“你胡說什麽?明明是你跟——”


    話音未落,遲鈺一把將她拉過來抱在懷裏,湊到她耳邊,低沉地威脅道:“如果你不想路萱笛被人強jian,把下麵搞的稀巴爛這件事被散播出去,就什麽也別說!”


    何慕僵住了,她本就因為路萱笛因她受傷而滿滿地愧疚,如果這事傳出去,路萱笛以後還怎麽做人?她這一輩子或許就毀了!


    她原本不想再被任何人威脅、利用,可人活在這世上,太多的羈絆,誰又能做到孑然一身,了無牽掛?她做不到,就注定無從選擇。


    眼眶湧出一股熱流,何慕緊緊閉上了嘴|巴,她任由遲鈺抱著,目光卻瞥向了目睹這一切的薑易度。


    他的手青筋暴起,連額頭的血管都能清晰的看到,猩紅的雙眼一眨不眨,如同頻臨暴走的邊緣。


    好似突然明白了何慕方才的為遲鈺的辯白,薑易度一把從遲鈺懷裏把她拽過來,粗暴地令她踉蹌不穩。


    “他說的是真的?”仿佛用力壓製著怒氣,他麵部地肌肉有些抽搐。


    何慕沒有迴答。


    猶如默認,薑易度突地冷笑出聲,對著天空長籲了一口氣,“什麽時候開始的?”


    依然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我他|媽在問你話!”終於忍無可忍,掙脫了那精英感十足的外表,一向沉著穩重地總裁大人竟當街咆哮出聲。


    何慕將嘴唇要出血跡,淚水在眼中打轉,卻怎麽都不讓它落下。


    “易度!”遲鈺將何慕擋在身後,“你玩夠了吧?你知不知道她被你逼的有多痛苦?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你就放過她吧!以你的身份地位要什麽女人沒有,更何況可心還一直在等著你,你該搞清楚,誰才是需要你去愛的人!”


    “我逼她?”薑易度不停地冷哼,自嘲一般的笑。


    他上前一步,眼神逼視著何慕,口吻諷刺地說:“你到底想幹什麽?你到底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白江楓、遲鈺、趙鳴澤……你還有多少男人?是不是每一個你都對他說了‘愛’!你可真他媽廉價!”


    何慕怯縮地躲在遲鈺身後,仿佛那才是她的避風港,而自己是吃人血肉的惡狼。


    竟然又一次被這個女人給耍了,薑易度突然開始懷疑,他或許真的是因為受到曾經沐梓雲的影響,才對這個女人產生了別樣的感情,才沒有看穿她拙劣的戲碼,以為自己愛上了她,可笑至極。


    可她又有什麽資格跟沐梓雲相提並論,她不過是一個虛情假意、肮髒輕浮又善於偽裝的冒牌貨而已!若不是披著一張神似沐梓雲的臉皮,他從一開始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憤懣地目光漸漸變為輕蔑,薑易度勾唇一笑,恢複了冰冷地麵容,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衣襟,轉身欲走。


    “薑先生!”何慕突然揚聲喚道,遲鈺嚇了一跳,可她後麵說的話又讓他鬆了一口氣,“你要的東西,我已經傳給你。請你遵守承諾,放了我的母親,並且支付報酬。”


    薑易度沒有迴答,沒有迴頭。


    他決絕的背影讓刺的何慕生疼,千刀萬剮也不過如此,她沒想過可以全身而退,但也完全料不到今日的結局,如今能保護沐梓雲和她的母親唯一的辦法,也隻有這樣了。


    不過這樣也好,她不用再去糾結害她的真兇,不必再去揣測他的真意,反正自此以後,也全都結束了吧。


    何慕揪住心口,咬緊牙關,別哭……忍過去、就好。


    ……


    “你為了她,做到這種程度,真的值得嗎?”薑易度早已消失在了視線中,何慕雙眼無光,語調既無轉折亦無起伏,心灰意冷一般。


    遲鈺望著何慕的側臉,心生歉意,但人都是自私的,為了保護一個人,必然要傷害到另外一個人,情之一字又何來對錯,更沒有所謂地值得不值得。


    “你幫易度拿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他應該會給你一筆不少的報酬,等拿到了錢,就離開s市吧。有些人根本不是你能妄想的,全當這是我對你的忠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從你心頭割下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淺笑吟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淺笑吟歌並收藏從你心頭割下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