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兒滿臉沉重道:“方騎你和月棠立刻返迴門中查看情況,在七叔房間的暗格內有一盆枯樹枝幫我取來,記住那樹枝不能見陽光需用黑布蒙住,如生變故先自保,其餘的事我自有安排。”


    方騎月棠稱“是。”


    江湖豪傑死於唐門暗器孔雀翎之事在江湖中傳的沸沸揚揚,唐門在江南的店鋪全部停業,掌櫃的都被召迴蜀中,與唐門交好的各門派十分關心此事的動態,不相信唐婉兒會下此決策,但畢竟是鐵證如山,無可狡辯,隻希望唐門早早站出來給各門派一個說法,對唐門早不順眼的門派隔岸觀虎鬥,一時間謠言四起,有人說唐婉兒根本不在蜀中,已經被殺了,有人說,唐婉兒樂善好施為武林做出過巨大貢獻,殺死豪傑的一定另有其人,更有人說唐婉兒本就是一個嗜血魔頭,殺死豪傑是稱霸武林的第一步。


    杭州城內,月色漸濃,攬月亭下一位華服麗人對月獨飲,形態優雅至極,看臉色微紅,媚眼如絲,隻怕是男人都給勾了魂去。過一會,一個黑衣蒙麵男子踏過河水,立在亭中,華服麗人倒了杯酒推向來人,複又自己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微笑道:“死了嗎?”


    黑衣男子答:“死的不能再死了,你真是蛇蠍心腸,他與你同床共枕五年。”華服麗人冷冷道:“那又如何,他知道了我們的秘密,隻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黑衣男子揭開麵巾,露出清瘦英俊的臉,拿起酒杯同樣一飲而盡,冷冷道:


    “不知唐婉兒那丫頭正幹什麽呢?”


    華服麗人道:“怎地想她,掃了興致,莫菲你怕了她?”黑衣男子冷哼:“我們不能輕敵,那丫頭精得很,她想什麽沒人知道。”對話二人正是唐小琦和雷婷婷。


    在眾說紛紜之中,又過了兩日,清晨小鳥歡快的叫著,唐婉兒從房中出來,小二正在院中打水,聽見聲響,抬頭看去,淡淡的陽光自東而來,給她的身上披上一層暖色,長長地影子映在地上,窈窕動人,絕美的臉上帶著笑意,“請問你家掌櫃的住哪間房?”


    小二兒好像丟了魂,傻傻的看著唐婉兒,伸手指了一個方向,唐婉兒走去好遠才迴過神,拍拍腦袋,啊,糟了,少爺在做藥浴。


    塵土飛揚,兩匹快馬疾馳而過,狂奔的馬蹄,在寂靜的街道上踏起一道塵土,馬上的人便是月棠和方騎,到了蜀中邊界,二人下馬來將馬安頓好,而後快步走進一處門房,月棠大聲道:“張伯開門,快開門。”


    房中低叱一聲:“誰?”


    房門立開,一個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粗衣爛褲的老人大步而出,眼神巡視,大聲道:“你們怎麽來了,不知道我的門是不給唐家人進的嗎。”


    月棠聽了哀求道:“張伯,小姐告訴我們這裏有直接通進莊裏的地道,您就算看在唐奶奶的份上讓我們進去吧。”


    張伯麵色大變,大聲道:“哼,休要跟我提她,我活到今天就是要為了看唐門滅亡的,老天有眼終於讓我等到了,哈哈哈,唐鳳兒,你為了唐門拋夫棄子,終於有報應了,哈哈哈。”狂笑之後怒瞪二人道:“今天你們除非殺了我,否則休想進了這門。”


    方騎和月棠對視一眼,方騎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大聲道:“這是唐老太太臨終前要門主交給張前輩的,如果前輩看了信仍不許我們進去,就莫怪晚輩無禮了。”


    張伯接過信,猶豫再三終於打開,打開的瞬間,便暈了過去。方騎和月棠抬老人到床上,找出地道鑽了進去。地道昏暗潮濕,顯然許久未用,方騎走在前麵,月棠拉著他的衣襟走在後麵,月棠道:“小姐怎麽知道張伯一定會打開信呢,就不怕我們下毒。”


    方騎低聲道:“若是換了別事,肯定有所顧忌,但事關唐老太太就顧不了許多了,關心則亂。”


    月棠道:“說來也奇怪,聽說他們年輕時是戀人,怎地現在整個唐門都知道張伯恨死了唐奶奶,對唐門出言不遜,隻有小姐才忍得了他。”


    方騎搖頭苦笑,這小丫頭哪裏明白其中滋味,愛之深,恨之切,這地道一定是通到唐老太太的房中,怕是他們年輕時秘密幽會的地方,張前輩一生都沒有離開這裏,隻想呆在離愛人最近的地方,即便是恨你,也不離開你。


    方騎和月棠腳步不停,直來到唐老太太房內,慢慢打開房門往外瞧,莊內空無一人,門主料想的不錯,大批人馬已經傾巢出動,準備在那個小客棧開始攻勢,莊內隻有少數唐門弟子在把守。


    月棠道:“不知青少爺他們被關在哪裏?”


    方騎道:“抓一個問問就知道了。”話音剛落,一個箭步出去,一會功夫,手握匕首抵住一個勁服青年的脖子帶迴房中,問道:“青少爺他們在哪裏,其餘的人都哪去了,說。”青年迴過神開口唿救,方騎忽地卸了他的下巴,又聽“哢”一聲裝上了,青年下巴驟卸驟裝,疼痛難忍,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掉,方騎手放在青年的下巴處,問道:“人在那裏?”青年答道:“被…被關在暗器房中,七老爺命屬下們每三個時辰往房中灑入招魂粉,他們現在昏軟無力,毫無知覺。”方騎冷哼:“助紂為孽的東西。”手輕輕一揚,青年登時昏倒。


    客棧後院,唐婉兒走到朱掌櫃房前,敲門道:“朱樓主,我可以進去嗎?”門內應答:“門沒鎖,請便。”


    唐婉兒微笑推門進去,屋內蒸汽漫漫,藥味刺鼻,朱劍美人在浴桶中,雙眼緊閉,唐婉兒自己尋個座位坐下,看著朱劍美說道:“好久不見,朱樓主,進來可好?”朱劍美道:“這裏隻有朱掌櫃的,沒有什麽勞什子樓主。”唐婉兒笑道:“既然如此,那麽婉兒可否借掌櫃的地方一用,做些清理門戶之事?”


    朱劍美道:“請便,莫要弄壞了我的地方就好。”


    唐宛兒道:“掌櫃的放心,小女子有很多很多銀子,壞了賠你便是。”


    朱劍美突然睜眼道:“你好像來客人了。”唐婉兒起身想門外走去,朱劍美不會看到她笑有多狡猾,像一個小狐狸。


    唐婉兒腳剛踏出門外,小二向她跑來,氣喘唿唿的道:“客官,前麵有幾個人是來找你的,好兇的。”“無妨,你家主人的藥湯快涼了,你去給他加水吧,裏麵還少一味藥,”唐婉兒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微笑道:“每天給他吃一粒,去吧。”小二接過瓷瓶,搖頭去了,心想,這些江湖中人忒地奇怪,莫名其妙的住在別人家裏,莫名其妙贈藥,還不知是不是毒藥。


    唐婉兒來到前廳,隻見六位白衣劍客持劍而立,站在前麵,座位上的客人一眼望去皆是武林中人,仇家都找上來了。其中一位劍客抱拳道:“敢問閣下是不是唐門門主唐婉兒。”唐婉兒點頭。“那就是找對人了,大哥,不要跟她廢話,今天我要為師妹報仇,”一位少年邊說邊提劍向唐宛兒刺去。唐婉兒側身閃過,並不還手,少年見一擊不中待要再擊被另一劍客攔住,劍客再次抱拳:“我們是中原第一劍派方掌門的弟子,方才六弟多有得罪,唐門主莫怪。我們此次前來是為查清師傅愛女被害一事,敢問唐門主,事發當日所用暗器是不是孔雀翎?”


    唐婉兒點頭。劍客再問:“是不是普天之下隻有唐門有暗器孔雀翎?”


    唐婉兒點頭。劍客大聲問道:“那麽出席賞花大會的名門閨秀和諸位豪傑是不是被唐門所殺?”


    唐婉兒點頭稱是。群豪一聽門主承認的如此幹脆不禁氣憤難當,準備動手。唐婉兒不疾不徐反倒走向群豪,微笑道:“各位稍安勿躁,既然來到這裏,難道不想聽聽理由,不想知道我為什麽要殺他們,各位都是英雄豪傑,想必不會對我一個女流之輩太過無禮。”


    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進退得宜,漂亮至極,群豪縱是著急為親人報仇,也還需等它片刻,聽聽個中緣由。


    一位黑衣大漢抱拳道:“各位好漢,在下是“美鳳凰”蕭正南的結拜兄長人稱“美髯公”吳中天,素聞唐門主聰慧過人,樂於助人,唐門在江湖中亦是名門正派,想必此事另有蹊蹺,眾位還是聽聽緣由。”眾豪傑都知曉“美髯公”吳中天在江湖上的名聲無人不知,見他出來說話,激動的情緒都壓住了。


    唐婉兒衝著吳中天微微一笑:“婉兒先謝過吳大俠主持正義,美髯公果然名不虛傳。”


    眾人心中也有疑慮,武林中人都認為唐門已經棄武從商,怎會突然之間發難,江湖武功數一數二的人物悉數被害,難道唐門暗器真的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唐婉兒緩緩道:“諸位都知曉孔雀翎是我唐門獨門暗器,殊不知在八年前就已失竊,由於製作方法太過複雜,殺傷範圍太廣,如此邪惡之物,我已經下令不準門中弟子製作它,連圖紙一並燒了。”


    吳中天道:“可有證人?”


    唐宛兒道:“江南雷震霆可以作證。”


    吳中天道:“既然如此,為何剛才承認他們是被孔雀翎所害。”


    唐宛兒道:“我是根據所聽到的事實推測,孔雀翎可能重出江湖,但是到底使用的人是誰,我實在不知。”


    忽聽一婦人陰測測的笑了幾聲,冷冷道:“你們信了這女娃,我可不信,江湖誰人不知江南雷家是唐門的同盟,為她說句假話也是正常,今日我必為兄弟報仇。”說話之人是骷髏手魏美美,江南七俠魏二俠的姐姐,此婦人麵容醜陋,右手極為駭人,幾乎沒了皮肉,隻剩磷磷白骨,那白骨不知怎麽長的,尖利無比,生生的撕下皮肉毫不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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