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麽人?有何事?”曲清歌挺直腰杆秀眉微蹙,裝作不認識他們的模樣。


    這些人身穿青衣勁裝,胸前繡蒼鷹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大殿下有請,至於是什麽事,曲二小姐去了就知道了,不要逼我們動粗。”那人臉上橫著一道刀疤,麵露兇相。


    曲清歌下意識看向坐在最上首的曲遠橋和老劉氏,目露探詢,僅僅隻是詢問,她並不奢求他們能救她。


    這些人既然能找上曲文伯府,定然知道她玉國公府外孫女的身份,可他們有大皇子撐腰並無懼意。她不由暗道一聲不妙。


    “你個不孝之女,成日介跟著你那沒規矩的母親在外麵瞎搗騰,我告訴你,你若是讓伯府跟著你惹上什麽事,看我……看我頭一個不饒你。”老劉氏舉著鳥頭拐杖就要往她身上招唿。


    曲遠橋看著周遭侍衛臉上的冰寒眼神閃了閃,好歹拉住了她。


    “祖母就不能往好的地方想,這麽著急把自己摘出去嗎?”曲清歌慶幸她從未對曲家人抱有任何念想,如今看他們一見自己倒黴果然最先忙著把自己踢出府去,心裏更平靜了。


    “不孝女既然迴來了,馬統領要有事問事,隻望你憐她是個姑娘家勿要動刑。”曲遠橋將人送到門外給領頭的馬海山摸了個荷包。


    馬海山用力惦了惦,分量不算輕,滿意的點點頭朝他拱手。


    雖然知道他的行為也許起不了什麽作用,可曲清歌心頭還是忍不住小小感動了一把,昂首闊步上了馬車。


    看著一眾巡防營的人撤出曲府,老劉氏才撫著心髒大口大口喘氣。


    “你還打點什麽,這樣的不孝子孫就該開祠堂將之除族。”京城巡防營向來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有道是經常有去無迴,況且這次來抓人的還是大統領,也不曉得她到底惹上了什麽不該惹的人,現在急著與她劃清界線不要牽連伯府才是最重要的。


    老劉氏嘀咕一通,看向乖巧的站在一側的曲清玉:“今日幸好有你這丫頭在,否則咱們一家子都得倒黴。”


    之前若不是她挺身而出供出曲清歌的問題,隻怕他們一家人都要進巡防營喝茶。


    “恐怕是巡防營弄錯了,清歌她隻是一個小姑娘,她知道什麽?”曲遠橋心裏一直停留在曲清歌還是那個膽小怯懦的人,雖然最近看著膽子好像大了點,但一個人骨子裏是不會變化的。


    “父親,她與那倆盜賊在一處是阮國公府二公子親眼所見。”曲清玉斟詞酌句。


    “此事還是要與夫人稟告一聲。”劉姨娘假模假樣的,巴不得把這個消息立刻送到玉泉山莊,最好讓重病的玉氏聽了直接氣死。


    ……


    曲清歌看著麵前這片陌生的府邸,心裏略有些哆嗦,可此時她也隻有冷靜下來。


    不管怎麽樣,巡防營並沒有抓到現行,她何需害怕,她就不信他們這群武夫真的枉顧玉國公府敢屈打成招。


    “殿下,人帶來了!”馬海山將她往廳裏一推,一腳踢到她的膝蓋將她放倒。


    “你們怎麽能對曲二小姐無禮?”梁璜一身紫金蟒袍,身材高大,此時倒背手緩緩轉過身來,聲音陰冷。


    曲清歌梗直脖子看著他麵不改色,直到看見他幽深的眼眸裏崩射出冷光,她才恍然憶起,這是上輩子的皇帝,他一身的威嚴不是她能承受的,同時他也是直接下令殺害玉國公府一家人的罪魁禍首。


    “他們人在哪裏?”梁璜看清麵前的女子,她還是個沒長大的少女,身材纖長,一張臉生得明豔動人,五官精致,臉上表情倔強堅韌,渾身透著靈氣,讓他平白生出一抹想要疼寵她的渴望。


    “臣女不明白大殿下所說!”曲清歌低頭垂眸,雙眼盯在印花交錯的墨玉地毯上,直看得目炫眼花。


    梁璜突然欺身上前捏住她的脖頸:“想清楚再說,有人跟本皇子說親眼看到你與他們在一處。”


    那人不用想,不是阮修述就是曲清玉。


    曲清歌心口一窒,麵前之人威壓漸重,她連連吞咽,身形情不自禁後退。


    梁璜森然一笑,纖長的手指劃過她粉嫩的麵頰,緩緩延伸至她的下巴,停留在鎖骨處幽幽警告:“本皇子不是那些無知武夫,別妄想欺騙。”


    曲清歌前世今生都沒有過這般被逼供的經驗,心頭抖得越發厲害,一張玉瓷般的小臉早就慘白一片。


    此時方知她上輩子見過的所謂大風大浪在這個陰冷可怕的男人麵前,不過是浮雲。她抖著嘴唇艱難的啟齒:“我……我不知道!”


    話音剛落,她下巴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


    不用看,她敏感的下巴上肯定已經染上五個分眼顯眼的手指印。


    壓製著她喉間的力道越來越重,可以唿吸的空氣越來越少,直到她快喘不過氣來,啞著嗓子幹咳起來。


    在這一刻她的大腦一片空白,腦海裏時不時的縈繞出說與不說,說會暫得一條命,若是不說,她的命隻怕此時就要交代在這裏。


    空氣越來越稀薄,她再一次重溫了上輩子死亡時的那種感覺,熟悉而又刺激。在這瞬間隻有脖頸間劇烈的刺痛還能讓她勉強保持清醒。


    她身體劇烈的顫抖著緩緩抬手,示意大皇子停下來。


    大皇子以為她終究受不住要招供了,便冷冷一笑:“怎麽,想起什麽了?”


    曲清歌啞著嗓子點頭。


    大皇子這才鬆了手,雙眼凝在她的臉上。


    巴掌大的臉上龐,肌膚賽雪,五官明媚,尤其是那雙鳳眼,狹長而透亮,隻微微一閃就好像天上的星辰似的,讓人看得不禁花了眼。


    他虎目狠眨幾下迴過神來:“早點說不就什麽苦都不用受了?”他的手緩緩從她脖頸拿下,卻遲遲不肯放下來,而是撫過她的臉頰,又緩緩上揚滑到她的耳後,捏住她的耳垂。


    他的手指上清冷而冰涼,曲清歌被摸得身上頓時一僵,她心頭抖抖索索,麵上卻是麵不改色,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盯著他,那眸光無懼亦無神。


    大皇子有些失望的放下手。


    明明身子那麽敏感,卻愣是將自己控製得死死的,一點都不讓她自己露出破綻。這樣表麵柔弱卻又心性堅定的她,頓時讓他分外感興趣。


    “說吧?”他順勢拉住她的手,將她往身邊一拖,猛地推到軟榻上。


    曲清歌身上穿的是剛剛換上的春衫,有湖綢印金線花的綢裙,順著她身體被推倒下去的時候,晃起了麵前一圈的小黃花,姿態極妍,妙不可言。


    曲清歌嚇得連連後退幾步,從軟榻上抽身而起,就著旁邊的圓凳坐下幹咳著要了一杯茶,隨即在大皇子冷厲冰冷的眼眸下娓娓道來。


    “殿下怕是受騙了!”她一開口就惹怒了大皇子,不過鑒於她看起來膽子似乎不小,而且這話中帶著話,大皇子難得的興味使然,讓她繼續往下說。


    “此事原本是臣女與阮二公子的私事,從沒有想過,居然會惹得殿下操心,說起來殿下要罰臣女,也是理所當然。”


    大皇子冷哼一聲:“說重點,休拿這麽無關緊要的事情來騙孤。”


    他不傻,真話假話,他一眼便能看出。


    “阮家二公子多次與臣女的父親表示對臣女有意,然則,臣女一向守禮守節,知道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因而從來在麵對阮家二公子時,都是嚴詞拒絕,卻沒想到他埋怨臣女對他無意,更覺得臣女損了他的麵子,然後……然後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曲清歌說著抽出絲帕,眼睛裏已經適時的擠出幾滴眼淚。


    “此事當真?”大皇子挑眉,威嚴的臉上露出幾分陰冷之色。他的五官長得十分犀利,雖有皇家一慣的英俊,可為人陰氣外露,眼眸帶著尖利的三角隻瞪一眼便足夠讓人嚇住。


    這話在他剛抓住曲清歌時聽她說起來,他大約不會相信,但現在聽得她嬌媚入骨的聲音,觀得她病弱嬌怯的模樣,再思及堅韌決絕的內心,他的心裏生出了無限遐想。


    “若真是如此,你剛才為何不說?”


    曲清歌等的就是這句話:“此事乃是臣女的私事,關乎名聲,臣女怎敢……若殿下不信的話,我父親還有家中婢女、仆人都可以作證。”她假意哭哭唧唧的解釋。眼淚也許在陰冷心狠的大皇子麵前不起大作用,卻能讓他降低戒心。


    大皇子也的確順著她的說法往下想:大梁皇朝雖然對女子的束縛稍微小於前朝,但對女子婚姻大事上的名聲還是十分傳統。


    若是一個未曾定親之人,已經傳出來與誰相看,或者誰對她有意,那麽這個女子若不嫁那人,那基本上這輩子嫁不出去了,或許會有嫁得出去的,但嫁的一般不是鰥夫就是年齡大的男人,總之是再也不可能與名聲好的女子相比。


    “別忘了指證你的人裏麵還有你的親妹妹。”大皇子三角眼微挑,怒意隱忍不發。


    曲清歌低著頭,眼淚流得更兇了,哭著將曲清玉與她的矛盾說了。


    女子間為了心儀的男子玩些小心眼,大皇子雖不曾遇到過,卻也甚懂,再看麵前少女,纖腰盈盈不堪一握,手腕纖細似柔弱無骨,他很難相信她敢勾結亂黨。


    “殿下,朱副統領迴來了!”曲清歌聽清下人的稟報聲,心頭突然一抖。


    遇到他,勢必又要提到那天在城門口的事。


    朱彪性格暴躁,不過他的記性卻是一等一的,他一走進來就看到了曲清歌,想到了城外之事。


    “你……殿下借一步說話。”朱彪知道自家殿下喜歡美人,生怕這個美人已經入了他的眼,連忙招過他小聲的說。


    曲清歌不清楚朱彪跟大皇子到底說了什麽,大皇子迴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變化了,他虎著臉將桌沿一拍:


    “大膽曲清歌,你竟敢欺騙孤。”


    曲清歌猛地跪下,直道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而大皇子其實也並不是很清楚,因為朱彪也不無法完全肯定曲清歌那日的馬車裏夾帶了亂黨。


    “朱彪指證你的馬車裏藏了兩個亂黨。”


    大皇子本來已經差不多快要相信她了,但是當他聽到朱彪說的話的時候,他莫名的覺得曲清歌就是有可能是那個藏人的人,在女子裏麵,她實在是太聰明了,他還從來沒有看過這麽伶牙俐齒的女子。


    他突然瞅到她眼角邊的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心裏驀地不開心了,猛地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往懷裏一拉。


    曲清歌被嚇了一跳,挨著小幾的邊沿挪動著,不動聲色的站定了用眼角餘光瞟他。


    她沉默著,再不敢隨便亂說話。因為她看到了他一臉興味的盯著她,她看到了他眼中的侵略之意,現在的她在他眼裏不再是幫助亂黨的嫌疑犯,而是讓他感興趣的獵物。


    她眼眸裏無意中流露出來的懼意一下子讓大皇子心裏緊縮了一下,不可否認,他對她的心思更重了。


    “你過來!”他沉沉出聲。


    曲清歌低著頭,假裝聽不見。


    “不想死就過來,若不聽話,讓你全家陪你。”


    曲清歌死死咬住唇。


    此時的她雖然成功的擺脫了幫助季不明的嫌疑,卻招惹上了這頭惡狼。


    若是她沒有重活一世的話,她不會知道,前世就是麵前這個男人,他手段極其惡劣,用各種各樣的手段不知道蹂躪了多少良家女子,他後宮三千佳麗,宮外還有一別院的燕好女子。


    想到此,她越發害怕了。


    她可以對抗心機滿滿的曲家人,也可以對付阮國公府,但是這一切都取決於她站在暗處,而他們在明。


    可現在,大皇子惡意滿滿的站在明處,直接明刀明槍的上,她卻隻是一介弱女子,她該怎麽辦?


    “美人如斯,阮修述那不學無術的區區國公府繼次子確實配不上你,你不同意也是理所當然,不若進我這大皇子府如何?”他拖長口音把手移到她的後腦勺,突然低頭,咬住了她肩上的衣帶。


    曲清歌身子陡然僵住,連掙紮都不敢有。


    大皇子的惡習據說最是喜歡女子在他手中掙紮,越是掙紮得厲害,他就越是惡趣味嚴重,定要將人折騰個夠才甘心。


    見她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裏,任由他的牙齒將她的衣帶咬下,露出粉白香嫩的玉肩,大皇子突然興奮了。


    “以前孤喜歡掙紮的,不過如你這般冰霜美人,便是僵屍孤也甚是喜歡,不過孤自視最是公平,這後院裏側妃、夫人隨你挑選,你長得美你可以有更多選擇。”


    大皇子認為自己已經十分大方了,像這種他偶爾起意戲耍過的女子,基本都是充入後院裏做他眾多小妾中的一位。


    而她,一開始他就願意把除了正妃之位以外的所有位置捧到她麵前,誰讓他對她格外有性-趣?


    曲清歌動了動嘴唇:“大皇子太看得起臣女了!”


    她思量著怎麽擺脫他,她現在沒有後台,不能惹了他不高興。


    “孤願意!”大皇子嘴唇已經緩緩移到她的耳後。


    他唿出的熱氣像沸騰的開水,發出陣陣燙人的氣息,曲清歌突然被架到那熱氣之中,整個被蒸得心慌意亂。


    她僵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隻敢死死咬住嘴唇用一雙眼往後瞄,漆黑的鳳眸瞥見大皇子的頭俯在她的脖頸間,他的臉上蕩著yin邪的光,略厚的嘴唇沿著她的耳廓緩緩往下,她幾乎能夠感受得到他嘴-唇上的幹燥,還有他喉嚨裏艱難吞咽的聲音。


    “美人如斯,若不品嚐,暴殄天物。”他低沉細微的聲音裏帶出了強烈的穀欠望,大手一把包住她半天的衣領,曲清歌suo骨上一涼,她猛地閉上眼,兇前乍現,那露出的肌膚泛著瑩白的光芒,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著她的恐懼。


    耳後已是一陣濡濕,大皇子鼻息間的氣息慢慢順著她的耳垂緩緩延伸到她裸-露的肩上、身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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