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找不到你而發瘋,還是怕沒人給她打錢而發瘋?”葉邵琛理智的問出這句話,目光炯炯的看著季凝,試圖讓她認清現實。


    她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否則那就是個無底洞,永遠都填不滿。


    這些道理季凝都是明白的,她隻是不願意去麵對而已。她已經沒有了父親,母親又一直住在醫院。


    往不好的地方去想,如果薑琴有個三長兩短,那季萌就是季凝唯一的親人,讓她不去管季萌,這是不可能的,季凝根本做不到!


    季凝停下動作,冷冰冰的看著葉邵琛,這個目光讓葉邵琛覺得陌生,當即心就涼了一半。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最後收了迴去。


    季凝說:“這是我的家事,我希望你不要多管閑事。”她一字一頓,就連標點符號都帶著疏離。


    這是她的自我保護形式,不想被別人看穿自己的內心,隻能強裝冷漠。卻不知,這樣不僅沒有保護到自己,而且還傷害到了身邊的人。


    葉邵琛抿著唇,看了季凝好一會兒。眸子中的落寞被他收斂起來,他擺出不屑的表情:“就當我是多管閑事吧,我吃飽了撐的。”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隨即離開,走到盡頭的時候,手狠狠地錘了一下牆壁,不知是在宣泄著什麽。


    季凝收拾好情緒,把季萌從黑名單裏解除,然後用網上銀行給季萌轉錢。恰好這幾天拿到了上次的代言費,否則她真的拿不出這些錢。


    轉賬之後,季凝手指還在屏幕上徘徊著,表情意味不明。許久,她才打下幾個字:“省著點花。”


    這是她第一次跟季萌說這樣的話,或許葉邵琛說的對,不能再這麽縱容季萌了。


    雖然她做不到徹底不好季萌,但限製她還是可以的。所以季凝這麽叮囑季萌,可惜季萌沒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並沒有迴複這條信息。


    季凝覺得心裏空落落的,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迴到辦公室,她撥通一個電話號碼。電話那頭的人和她認識挺長時間的,也懂她。每每季凝遇到煩心的事情時,都會跟這個人打電話傾訴一下。


    被對方開導後,季凝會豁然開朗。


    電話接通:“季凝師妹,你已經很久沒給我打電話了,現在才想起我,太讓人傷心了吧。”對麵傳來愉快的聲音,聽著季凝覺得心情好轉不少。


    她走過去把外麵一側的百葉窗打開,讓陽光透進來,不至於太沉悶。


    季凝笑著說:“我是怕師兄你工作太忙,不好打擾你。忍了這麽久,終於忍不住了,所以就給你打電話了。”


    桌前的綠色植物搖擺著,把辦公室裏的不好氣氛都吸進去,吐出來的都是新鮮空氣。季凝深吸了一口氣,把剛才的事情都壓了下去。


    電話那頭的是季凝的師兄陳沐,現在在國外當律師。他的業務能力很強,國外的律師團隊都怕他,可以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了。


    陳沐出國的時候,季凝還開玩笑說,還要陳沐不在國內,否則她的金牌律師的地位肯定不保。


    “能說會道的。”陳沐被季凝的話逗樂,一時間想不出誇讚季凝的詞來,有些哭笑不得。


    對於這位師妹,陳沐是很看重的,從季凝大一開始,他就很照顧季凝,也很樂意當她的知心大哥。因為這是唯一能在季凝心中留下地位的方式,他要先占好位置,才能有勝出的優勢。


    季凝擺弄著鋼筆,語氣輕鬆地說道:“還不是你教的。”


    陳沐說過,做這行的,嘴快是基礎。先發製人,讓對方來不及反應,然後從對方手忙腳亂中發現破綻,才能一舉拿下。


    陳沐沒什麽能讓季凝一舉拿下的,隻不過季凝已經養成了習慣,大腦反應迅速,迴答問題也就快了起來。


    “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啊,我要是迴國,豈不是要餓死了?”陳沐假裝驚恐的說道,逗得季凝忍不住笑了出來。


    頓了頓,陳沐才沒有開玩笑,一本正經的對季凝說:“剛好我也準備給你打電話的,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聽他的口氣,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情。


    “你說。”季凝也正襟危坐,沒有再開玩笑。


    陳沐張張嘴,正打算說話,外麵就有人敲門,進來後說有個緊急案子要處理,希望陳沐馬上趕過去。


    話是來不及說了,陳沐歎了口氣,迅速跟季凝說聲要去忙,然後就掛了電話。


    季凝愣了下,好奇到底是什麽事,可現在陳沐又沒空。她隻能抓心撓肝的想著,越想就越好奇,都忘了剛才的傷心事了。


    ……


    再說溫帆這邊,和唐嬌鬧出緋聞之後,每天都會被粉絲和營銷號艾特,嚴重影響到了他的生活。無奈,他隻能自己開了一個小號。


    劇組那邊也加快了行程,讓溫帆和唐嬌提前進組,提前開拍。緊鑼密鼓的幾天準備,他們正式進入工作狀態。


    唐嬌不愧是玉女掌門人,粉絲數不勝數。即便已經有了曖昧不明的男朋友,她的男粉絲還是很多,每次來探班的人都是一波接著一波的。


    溫帆不想被麻煩,每次唐嬌有粉絲來,他不是進休息室不出來,就是讓導演把他當天的戲推後,堅決不跟唐嬌一起出現在粉絲麵前。


    一來二去的,次數多了,劇組總是要改來改去,很影響拍攝進度。導演就跟唐嬌商量,讓唐嬌的粉絲們不要來得太勤快。


    唐嬌本來對溫帆就心虛,既然他有這個要求,她也就答應了。隨著探班次數的越來越少,溫帆這才恢複正常。


    不過沒多久,溫帆也有了想法。


    溫帆跟季凝說劇組太辛苦,希望季凝能過來探班,順便可以給她幾個龍套角色演一演,還能拿到工資。


    “這樣不好吧,我一點經驗都沒有,而且影視城不是有臨時演員嗎?他們每天都在等活幹,我卻和他們搶飯碗,好像說不過去。”


    季凝很是猶豫,但她最近的確缺錢。季萌拿了那一次的錢後,沒多久又找她,說要交培訓費。


    培訓費是用來提升自己的,季凝覺得沒問題,雖然貴,卻也把自己僅剩的錢都給季萌了,還讓季萌好好學習。


    雖然現在葉邵琛會給費用她買食材,一些生活上的消費葉邵琛也沒計較,一直都主動給,季凝的資金壓力也不是特別大。


    但她還是缺錢,有誰會嫌棄自己賺的錢太少呢。


    更重要的是,季凝和葉邵琛現在因為季萌的事情而冷戰。除了公司裏必要的見麵之外,兩人都端著。迴到家也不會交流,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工作日在家就已經很壓抑了,如果周末還要跟葉邵琛在家大眼瞪小眼,季凝覺得自己會奔潰。


    “沒事,你就當過來玩一下吧,順便來看看我。”溫帆的聲音把季凝從思緒中拉迴來。


    他似乎很想讓季凝過去,季凝也有些心動了。她身邊沒有什麽朋友,周末想出去散心都不行。這會兒溫帆發出邀請,她難得有伴,好像再拒絕的話就顯得過意不去了。


    想了好久,季凝才點點頭:“好,那我過去的時候提前給你打電話,你記得來接我,不然我會迷路了。”她終於答應了。


    “行行行,隻要你願意過來,讓我去你家門口接你都行。”聽到季凝說願意來探班,溫帆高興的不行,不免音量都提高不少,惹得劇組其他人對他投來奇怪的目光。


    季凝忍不住失笑:“不用這麽誇張。”


    到家門口來接,她怕葉邵琛又會發脾氣。為了避免兩人的矛盾再次升級,她覺得自己低調點還是沒錯的。


    同樣在打電話的還有唐嬌和葉邵琛,唐嬌想趁機會跟葉邵琛多交流,好讓葉邵琛看到她身上的閃光點,所以也讓葉邵琛去劇組探班。


    “我很忙。”葉邵琛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他走到門邊的位置,聽到季凝下樓的聲音,蹙了下眉,把門打開一條縫,看出去,果然看到她的身影。


    唐嬌在電話裏不依不饒:“周末怎麽會沒空呢,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想來看我!”


    葉邵琛沒了脾氣:“一小時,我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我過去找你,以後你不許再鬧了。”


    他其實不忙,正想著要不要跟季凝一起去醫院看薑雪梅,但是一直不知道怎麽開口,因為兩人還在冷戰。


    “可以,你記得過來就行。”聽到葉邵琛鬆口,唐嬌心滿意足,再三叮囑他要去之後,才依依不舍地掛了電話。


    葉邵琛走出房間,看到樓下的季凝進了廚房。想起今天晚上她沒怎麽吃飯,想來是肚子餓了。


    他勾勾唇,迴房間隨意地套上一件上衣,毛巾搭在肩膀上,用來時不時地擦還在滴水的頭發。確認自己沒問題後,葉邵琛也下樓了。


    走到廚房的時候,恰好季凝煮好水正準備放麵條,他便懶洋洋地開口:“我肚子也餓了,給我也煮一份。”


    葉邵琛靠在廚房門口,不出意料地看到季凝因為嚇到的手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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