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火把都顧不得撿,連滾帶爬地跑了,一路不知跌了多少跤……


    帳內的燕望北那才叫一個驚恐,他跟君琛……他跟君琛……


    一把掀開帳子,他一臉死豬色:“郡主,姑奶奶,天地良心,你男人就是送給我,我也不要!”


    君琛迴過頭來,燕望北覺得那陰森的神情看得他都心頭發怵,手一鬆,帳簾就合上了。


    君兮吞吞口水,那啥,她好像誤會啥了,還惹到君琛那家夥了。


    腳下不由自主後退一步。


    君琛衝她齜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露出一個讓她毛骨悚然的笑:“你不是第一天覺得我喜歡男人了吧?”


    君兮很想點頭,可是求生欲讓她搖頭跟撥浪鼓似的:“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她還想後退,卻已經被人一把扛在肩上了,


    “我到底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你不比誰都清楚嗎?”君琛這句話說的再森冷不過了。


    她……她她錯了還不行嗎?


    剛試著掙紮了一下,臀上就挨了一巴掌。


    君兮整個人都怔住了,小時候父王母妃都很疼她,寵她都還來不及,又怎麽會打她?父王母妃沒了之後,她更是王府小霸王,誰敢打她,還是打那裏!


    君琛把她按在軍床上的時候,硬是讓她給翻起來了,她掐著他的脖子威脅:“不許打那裏!”


    君琛隻眯著眼看她,有如實質的目光讓她頗感壓力。


    她還沒慫呢,臀上就又挨了一下。


    她捂住被打的地方炸毛似的要跳起來,男人嘴角惡劣的笑叫她看紅了眼,嗷嗚一口咬死他好了,君兮在心底悲憤地想,朝著他下巴就啃了過去。


    不過到最後倒黴的永遠是她!


    特別是她掙不過,被束縛了雙手綁在床頭的時候。


    “你……你要幹嘛?”黑暗裏,她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心裏慌得厲害,卻又要做出一副色厲內荏的樣子。


    心底的肆虐欲高漲,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裏惡劣不減,“這裏是軍營,你待會兒最好別出聲。”


    ……


    最後解開她手上的束縛的時候,君兮皓腕上都已經被勒出了深深的紅痕。


    “對不起。”他沒什麽誠意的道歉。


    心疼,但是他控製不住自己。


    如果君兮身子骨弱一點,他或許還會多幾分憐惜,可是偏偏他知道她習武,身子骨倍棒,她受得住,所以他崩在腦子裏的那根弦老是斷,然後就放縱了……


    君兮跟條死魚似的完全沒力氣動。


    她緩了好久,才有力氣踹他,可是腿上沒勁兒,踹不動……反而像是她蹭了蹭他。


    所以君琛竟然一臉羞澀:“乖,不要了,你受不住。”


    君兮:“……”


    “哐當——”這爆發性的一腳,總算是把人給踹下床去了。


    君琛也知道自己今天是有點過了,爬起來灰頭土臉地摸了摸鼻子。


    縮在被子裏的人甕聲甕氣道:“去跪霸王槍。”


    “下次不會了……”他扯扯被角,顯然是知道自己這話沒多少說服力,聲音裏沒多少底氣。因為好像每次把她弄哭,他都是這樣說的,可是劣性發作的時候,他又忍不住。


    被子裏那顆毛絨絨的腦袋一拱一拱地把自己完全裹得更嚴實,聲音發啞,但明顯是生氣的:“再說就去外麵跪著。”


    君琛:“……”


    他好像隻有妥協。


    在軍營裏,君兮的作息時間倒是又規律了。


    不管早上多困,聽見鳴鼓聲的時候,她還是爬起來了,不過是閉著眼起床的。


    她待在軍營裏學霸槍的那半個多月,這鼓聲簡直就是催命符,要是晚起一分,墨姨就能讓她繞著校場跑十圈。


    君琛看著全程閉著眼穿衣洗漱的人,說不心疼是假的。


    好幾次想把她按迴被窩裏讓她繼續睡,看著她手支撐著那顆腦袋乖巧坐在矮桌前等早飯的樣子,君琛又覺得特別呆萌,幹脆就在桌子對麵坐下了,公文也不批,就看著她打瞌睡。


    斥候兵送來早飯的時候,看見眼裏多了一個人還嚇了一跳,他隻拿了君琛的飯。


    君兮那點貓糧似的胃口君琛是清楚的,他牙齒縫裏隨便省下點都夠她吃了,當即就揮揮手讓斥候兵下去了。


    其實她真的挺好養的,不挑食也不嬌氣,君琛腦子裏突然冒出這麽一個想法。


    他看著那腦袋一點一點的打瞌睡的人,於心不忍,把那顆搖搖欲墜的腦袋按在自己肩膀上了,才舀起一勺粥喂給她,語氣裏是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寵溺:“傻瓜,你又不晨練,你起這麽早幹嘛?吃完了再睡會兒吧。”


    勺子伸過來了君兮倒是知道張嘴,但整個人都瞌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好像有人在說話,問她早起幹嘛,她咕隆兩聲:“練武,打扁君琛……”


    耳邊似乎有低笑聲,還有一聲極低的“嗷”,鼻尖兒像是被什麽咬了一口。


    迷迷糊糊被人喂完一碗粥,君兮起床的那股迷糊勁兒還沒過,隻懵懵懂懂睜了眼,還是困。


    君琛手裏捏著半個被撕碎了的饅頭,見她醒了,就把盤子裏還剩的一個饅頭遞了過去:“將就著吃點。”


    軍營條件有限,加上他一向治軍嚴謹,和將士們同吃同住是常有的事,所以這饅頭自然比不得王府裏的吃食精致。


    這幾日君兮被她投喂慣了,聽他叫自己吃東西,本能地偏過腦袋就去他手裏叼,然後叼走了他撕下的那一片饅頭,剛咽下去,就打了個飽嗝。


    君琛悶笑,在她臉上偷了個香,嘴上卻惡劣道:“這是在軍營,不許勾引爺!”


    聽到勾引兩個字,她就扭頭在他唇上啃了兩口,然後又打了個咯兒。


    君琛正被她這一係列動作弄得發懵呢,一隻爪子就把他的俊臉揮開了。


    她呆頭呆腦的,也不知起床的迷糊勁兒過完了沒,叼著他手裏的饅頭就往外走:“本郡主要練槍,不許勾引我!”


    君琛僵持著之前的姿勢,努力迴味兒了一下她剛才那番話,眉頭越皺越深:“我勾引她?”


    …………………………………………………………


    作為君兮的忠實狗腿子,湯圓自然是一大早就拽著八寶跑來軍營了。


    不過她們找到君兮的時候,君兮沒練槍也沒繞著校場跑圈圈,而是拿著一根狗尾巴草在地上畫圈圈,嘴裏還念念有詞,什麽勾引什麽男色,什麽誤人的。


    湯圓一臉懵逼:“郡主,你在說什麽呢?”


    “我在說君琛那廝勾引我還反打一耙……”說到一半君兮就瞪大了眼。


    湯圓四十五度角望天,“八寶,剛剛風好大,郡主說什麽來著,我沒聽清……”


    已經不是純良好孩子的八寶從善如流:“我也沒聽清。”


    君兮:“……”


    她們不知道有句話叫此地無銀三百兩麽?


    君琛扔掉手裏的狗尾巴草,拍拍裙子站了起來:“你們怎麽過來了?”


    湯圓立馬露出了一副神秘兮兮的神色,摞近幾步小聲道:“郡主,我抓住了側妃的小辮子!”


    一提起側妃,君兮臉色就冷了下來。


    她一直不想搭理那個女人,倒是讓她的手伸得越來越長了,以前的她不懂賬務,竟讓那女人在母妃的鋪子、陪嫁莊子裏貪了不知多少銀子去。偏偏那女人還總做出一副誰虧欠了她的模樣,真是看著就鬧心。


    之前她看完那些賬冊,就讓林淼去把錯帳和漏帳給整理出來。


    後來又發生了南風苑的事,這麽一耽擱,也不知道林淼有沒有幫她整理,而且林淼……似乎知道公子城的身份。


    她正尋思著哪天逮個機會問問林淼到底是怎麽迴事,湯圓現在就說她抓住了側妃的尾巴?


    君兮狐疑看她一眼:“說來聽聽。”


    湯圓一雙眼裏滿是八卦的光彩:“側妃偷汗子啦!”


    “……”


    君兮內心哂了那麽一哂,前兩天她才無意間撞見太子生母文貴妃偷汗子,今個兒側妃也耐不住偷汗子去了?


    湯圓以為君兮不信,忙從懷裏掏出了一張小紙條:“你看你看,這就是證據!”


    君兮接過那被揉的皺巴巴的紙條,眼底狐疑不減。


    湯圓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內容,郡主!主要看內容!”


    紙條上寫的,隻有幾個字:


    “元宵燈會,未時三刻,”


    字跡娟秀,明顯是出自女子之手。


    時間,地點都有了,明顯是在約見麵的。


    君兮揚了揚眉,“哪來的?”


    聽完八寶扔瓜子殼兒打落人家的信鴿,還吃了鴿子肉的事,君兮詭異地沉默了一秒。


    湯圓急的跳腳,從遠處看久跟個皮球在地上蹭似的,嘟嚷道:“本來我也沒多心的,可是今早我去廚房的時候,聽到側妃院子裏伺候的丫鬟春杏跟灶上幫忙的賀大娘叨嘮,說五天前側妃在您那兒受了氣,迴去就把房裏能砸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春杏本想進去勸勸的,卻看到側妃房裏飛出一隻鴿子……”


    說到這裏湯圓頓了頓,“春杏一個丫鬟都比側妃看得清,跟賀大娘說側妃要是安安分分的多好,偏偏要跟您過不去!”


    君兮心底略一計較:“你怎麽就知道春杏不是故意說給你聽的?又怎麽知道八寶打下來的這隻信鴿就是側妃放出去的那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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