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兮臉色黑如鍋底。


    “哐當”一腳把人踹下窗台,自己蹦躂了下去。


    “快,那邊也去看看!”


    “你們跟我去這邊,不能讓此刻跑了!”


    遠處已經能看到好多禦林軍舉著火把朝這邊過來了。


    她不是把禦林軍引去冷宮那邊了嗎?雖然不指望一群小兵就能捉了當朝貴妃和當朝侯爺的奸,可是怎麽也能拖延一會兒不是。


    來不及多想,君兮又把自己掛君琛脖子上去了:“那個,你飛吧!”


    君琛:“……”


    剛才是誰一腳把他踹下去的?


    不過她以前隻會對著他露出那一臉假到不能再假的笑,現在倒是跟隻貓似的,會賣乖,偶爾也會露出爪子了。


    君琛心底好受了那麽一點。


    一把提起那隻張牙舞爪的小貓,躍進了無邊夜色裏。


    迴到王府的時候,湯圓八寶為了找她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看見君琛帶著她迴來,這才把一顆心放迴了肚子裏。


    “郡主,您以後就算是要偷偷去找世子,也得說一聲啊,可把奴婢擔心壞了!”湯圓委屈臉。


    君兮:“……你是這樣想的?”


    湯圓懵逼。


    她有說錯話嗎?


    君琛拉起她的手往室內走:“你也累了,讓廚房傳飯吧,吃了早些歇著。”


    這是關心的話沒錯,不過怎麽把她說得跟那啥動物一樣了?


    君兮就這麽被君琛拖進了室內,湯圓還一臉猥瑣笑地跑上前替他們關房門。


    君兮:“……”


    她在王府好像越來越沒主權了,她的貼身婢女都向著君琛。


    君琛讓她坐在軟榻上,又去架子旁取了臉盆過來,擰幹帕子給她敷手的時候,君兮才倒吸了一口涼氣。


    帕子拿開,她看著自己手背上擦傷的地方也有點傻眼,這應該是她在地宮的密道裏瘋跑的時候,黑燈瞎火看不見給擦傷的,之前不是很疼,她就沒知覺,現在被君琛這麽用帕子一敷,才痛了起來。


    “你去哪兒了?”君琛將她袖子往上撩了一截,她手肘上也有擦傷。


    “我……”君兮遲疑了一下,在猶豫要不要坦白從寬,“我閑來無事,想練練輕功。”


    地宮裏見到的一切實在是太為詭異,且不說那富可敵國的珠寶,光是那被鎖在冰窟裏的活死人,應該都是一個天大的秘密。


    君琛給她鑰匙,卻又讓她沒法取下來,這本身就是一個值得她深究的問題,君兮不確定君琛到底介不介意自己知道他的這些秘密。


    而且……他們二人的關係實在是不清不楚了些。


    “哦,是嗎?”君琛是半蹲著的,聞言抬眸看了她一眼。


    “咳咳,其實……那個……我發現了地道。”還是不要在他麵前玩心計的好,那家夥城府深得不要不要的。


    “比之前的謊話可信了一點。”他繼續給她敷手。


    “愛信不信,就在攬月樓下!”君兮丟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反正文貴妃說的攬月樓下的確有地道。


    君琛聞言倒是一震,片刻,冷笑:“原來是躲到了地底下。”


    他在說什麽?


    君兮疑惑地看過去。


    他突然一把按下她的腦袋吻在了她額頭:“獎勵。”


    “……”


    君兮一把抓起敷在自己手上的帕子扔他臉上去了,“不許再輕薄本郡主!”


    “輕薄?”他意味不明地念了聲,突然看著她笑了。


    那絕對不是什麽善意的笑容,也不是什麽善意的眼神。


    君兮緊張地吞了吞口水,身子往後摞了摞。


    他瞥了一眼空出來的那一大塊地方,笑得更邪氣了:“嘖,竟然給我留了位置。”


    “……”


    是摞迴去呢還是不摞迴去呢?


    君兮有點糾結。


    沒等她糾結完,他人已經欺身上前了。


    燭火很亮,軟榻很大,可是他一翻上來,君兮隻覺得眼前暗了下來,空間也狹小了起來。


    “你別想再占我便宜!”君兮色厲內荏說著,手卻揪緊了自己的衣襟,片刻後似乎反應過來這個動作有點慫,於是她霸氣一個翻身,把君琛給壓在身下了,還揪住了他的領口。


    “我警告你,不要有事沒事撩拔本郡主!不然……”


    她看著那雙漆黑的,幽深的眸子,突然說不下去了。


    “切,一點都不好玩。”她放開揪住他領口的手,心虛想爬下去。


    他卻攥住她的手猛然用力一拉,她就趴在他胸膛上了。


    盡管是冬日,可是他穿衣一向單薄,這樣趴著,君兮能清晰感受到他唿吸時整個胸膛的起伏,沉穩的,有力的,仿佛蘊藏了極大的力量。


    君兮心亂的時候就容易走神,諸如此刻,她就在想,君琛平日裏看起來清瘦得不得了的身板,胸膛怎麽也會這麽寬呢?而且硬邦邦的,都是腱子肉!


    一隻大手捏住了她臉頰的軟肉,他低聲說話的時候,嗓子裏那一抹磁性總是撩人得很:“又在發什麽呆?”


    屋子裏點了五個燭台,又用特質的燈罩罩住了,明晃晃的跟白晝一樣。


    他能清晰地看見少女一雙澄澈空靈的眼倒映著自己的眼,一排小刷子似的的睫毛輕顫著,她膚色很白,羊脂玉一般,此刻麵上卻泛起了一點薄紅,不知是惱還是羞。


    目光又落到了她唇上上,淡淡的粉,花瓣一樣,叫人看著就想咬一口。


    君琛突然覺得喉嚨發幹。


    他有點等不及了。


    一隻小手覆在了他眼上,是她色厲內荏的聲音:“不許看!”


    君兮很惱怒,她不知道該怎麽應對君琛,這家夥一言不合就咬人,每次他露出那種眼神,她都有種錯覺,自己是被大灰狼盯住的兔子。


    不能再被他打壓下去了!


    她得有骨氣一點!


    幹脆提出分家好了!不然自己的心腹可都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快忘記她這個正經主子了。


    而且他還老對她動手動腳的,明明都不是她的童養夫了!


    君琛可以給她提供庇護,可是做君琛的女人,也要足夠聰明,足夠有能力。因為要麵對的危險太多。


    君兮很有自知之明,她不聰明,也胸無大誌。


    如果君琛待她如兄妹的話,這條大腿就繼續抱吧。如果是其他的,就算了吧。


    這些天她真的想了很多,京城的一切,她都不想參與了,她現在就想去關外,守著父王留給她的雲騎,去過那無拘無束的生活。


    正琢磨著怎麽跟君琛開口呢,湯圓那大嗓門就穿門而過:“郡主哇,不好啦——”


    門被推開的瞬間,湯圓看著她把君琛壓在身下,還蒙住了君琛的眼睛,瞠目結舌了一秒,然後刷地被過身去:“郡主,你們繼續,我什麽都沒看到!”


    還躡手躡腳地想再次關門。


    君兮內心崩潰地翻身下地,麵無表情問湯圓:“又出什麽事了?你這麽一驚一乍的?隻要不是來拆王府的,就給我鎮定點!”


    湯圓立馬句鎮定了:“郡主,紅杏死了。”


    君兮剛給自己倒了杯冷茶喝著,聽到這裏一揚眉毛:“誰?”


    “紅杏,側妃送來給您梳頭的那個婢女。”


    “哦。”君兮有印象了,問:“她怎麽死的?”


    湯圓麵上露出幾分忌諱,“中毒。”


    “竟然有人在王府下毒,反了不成!”君兮重重放下杯子,沉吟道:“報官,讓大理寺徹查。”


    她猜到是側妃舍了紅杏這顆棋子。


    一直不想搭理那個女人,可是那個女人閑的發慌就想找她茬兒是吧,君兮眸色漸冷。


    屋外突然起了喧嘩。


    君兮眉毛一擰,王府的下人越來越沒有規矩了,“怎麽迴事?”


    “是側妃一路哭過來了。柳尚書府上的填房夫人今個兒也在側妃那裏做客,一聽郡主您賜死了側妃的丫鬟,就攛掇側妃過來鬧了……”湯圓剛解釋道這兒。


    門外就已經響起了側妃淒厲的哭聲:“郡主啊,您就是再怎麽有氣,您衝著我來啊,紅杏多懂事一個孩子啊,您怎麽能說賜死就賜死呢……”


    君兮冷笑了一聲:“賜死?”


    聽見君兮的語氣湯圓就是一哆嗦:“側妃一路都這麽哭,不少下人都以為她說的是真的。”


    君琛眸色一凜,似要出去。


    君兮喝道:“站住,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


    何況還是側妃那個女人找出來的事!


    她衣擺一揚,就朝外間走去,麵上一片淩然,像是要去打一場戰,仿佛之前的懵萌都是錯覺。


    君琛微不可聞地歎了一聲。


    湯圓以為他是擔心君兮,忙道:“世子爺不用擔心,郡主平日裏就是懶得搭理這些事罷了,真要動起手來收拾人,分分鍾的事。”


    君琛緩緩道:“我隻想讓她知道,有我在的時候,她不用這麽好強。”


    湯圓因著這句話,呆了。


    屋外,一片燈火通明。


    因著側妃這一場大鬧,早聚了不少看戲的下人。


    “郡主啊,您說紅杏那丫頭梳頭的手藝好,我念著你自幼生母不在,身邊又沒個貼心的人,才把那丫頭送你了,可你轉眼就把人給賜死了,那一條人命啊……你就是恨著我,你也別衝下人撒氣啊……”


    君兮打外間房門的時候,側妃一嗓子哀嚎就這麽卡在了嗓子眼兒裏。


    那一身紅妝的少女,漆黑如墨的眸子正冷冷地盯著她,沒有鄙夷,沒有憤怒,冰冷得不含一絲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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