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庭凜再如何不願意,可事關主子的吩咐,他還是非常盡職盡責的一路追到了城門外。


    城門口似乎剛剛被人清洗過,屍體和血漬已經全然收拾幹淨,可就算是如此,當他從牆頭越過去的時候,卻還是能聞到幾分血腥味,在半空中浮動著。


    好歹他也算是暗衛出身,自然是明白剛才這裏到底經過了多激烈的打鬥,庭凜隻要一想到他們那個嬌滴滴的主子,因為姬以墨那廝受了那麽重的傷,那火氣就開始不停歇的在心中翻湧,簡直是恨不得直接拔刀而向。


    可到底,這些也隻能想想而已。


    他身形靈巧的躍過了城牆後,站在城牆根處,張望了會兒,這才確定了他們去的方向,雖然是確定了他們的方向,可真要趕過去,卻還是到了半夜才找到他們的蹤影。


    兩人沒有走多遠,許是因為姬以墨受了傷的緣故,他可憐兮兮的蹲在樹根那,容陵守在一旁,警惕的看著四周,不過兩人精神都還算好,沒有太過倦怠。


    庭凜倚在樹上看了會兒,突然就跳了下來,在他落地的一瞬,容陵手中的長劍出鞘,朝著庭凜的要害之處刺來。


    姬以墨也被他們的聲響驚醒,他立馬扶著樹幹站起來,手已經拉上了一旁韁繩,若是瞧見情況不對,大概就是立刻上馬走了。


    庭凜本想逗逗他們的,可瞧見兩人草木皆兵的模樣,他還是冷笑著率先停了手中的動作:“我奉我們姑娘之命,來護送太子爺迴長安。”


    姬以墨愣了愣,問道:“你們姑娘?”


    “是。”庭凜微微一笑,“就是被貴國臨淵世子救了一命的那位姑娘。”


    “薑嬛?”


    “世子妃?”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庭凜冷笑,收劍入鞘,身子懶洋洋的倚在了樹幹上:“胡說什麽了,我們姑娘什麽時候成了臨淵世子的世子妃了?這名不正言不順的,憑什麽?還請兩位不要敗壞我們家姑娘的清譽。”


    這話裏話外的口氣,十分瞧不上姬以羨。


    姬以墨向來護短護的厲害,聽此便道:“臨淵哪裏配不上你們家姑娘了?”


    “哪哪都不配。”庭凜立馬就嗆了迴來。


    姬以墨也不在那蹲著了,他起身徑直就朝庭凜走了過來,他覺得自己今兒有必要好生給這人說教說教,他們臨淵多好啊,怎麽就同薑嬛配不上了。


    他過去,堵在了庭凜的麵前,十分痞氣的一笑:“你說,薑嬛同臨淵怎麽就不配了?臨淵要是不同薑嬛在一起,你覺得誰還會同薑嬛在一起?”


    “南少主啊!”庭凜哪裏會怕了他,“南少主同我們家姑娘是青梅竹馬不說,那玉玦是從認識我們姑娘那一日起,每年生辰都眼巴巴的往我們姑娘的跟前送,護我們姑娘簡直都快護到嗓子眼了,再言南少主顏色好,家世又不差,與我們家姑娘可配了。”


    姬以墨想了半日,才道:“臨淵顏色也挺好,而且會疼人。”


    “南少主和君上都挺會疼人的。”庭凜微笑著又迴了一句。


    姬以墨惡狠狠的擰著眉頭,側目去看容陵,本來還指望著他能上來替姬以羨說上一兩句,誰知道容陵幹巴巴的道:“若非世子妃不喜歡世子,怎麽會同意世子娶平妻?”


    聽見他的話,姬以墨真的是恨不得直接一塊石頭扔過去。


    庭凜冷笑道:“嘖嘖,想來太子還是不太了解我們姑娘的性子,若是她喜歡一個人,是決計容忍不下那人娶妻納妾的,這樣看來,我家姑娘對臨淵世子的感情也就一般罷了,說不上什麽非君不嫁。”


    “還有,就算我們姑娘如今被臨淵世子的皮囊所惑,等著我們姑娘恢複記憶,必定不會有半分的留戀的,這一點我還是有信心同太子爺保證,到時候臨淵世子想娶誰娶誰,我們姑娘勢必不會礙了臨淵世子的眼。”


    姬以墨聽著,隻覺得心肝都在疼。


    薑嬛對姬以羨的感情如何,他的確不太了解,可是他了解他那個傻堂弟到底是對這位姑娘動了多少的感情啊,隻怕到時候薑嬛想起來,撣撣衣袖一走,他那個傻堂弟會覺得天都塌了去。


    想到這兒,姬以墨卻就覺得自個現在和老媽子也差不了多少了。


    就像此刻,明知道庭凜不喜歡他,還有些排擠他,卻還是舔著臉上去問:“你們姑娘現在如何了?”


    庭凜微微一笑,別過了頭。


    經過沒日沒夜的趕路,終於在七日後,進了大燕的邊境。


    本來按照原定的計劃是庭凜要將姬以墨給送到長安的,誰知道送到一半,卻正好撞上了姬以羨的人。


    庭凜躲在暗處看了眼,站在姬以羨身邊傅燕然,沒再說什麽,將兩人撇下後,立馬轉頭上馬就迴了大楚。


    等著姬以墨想起這人的時候,卻發現在壓根沒有了他的蹤跡。


    姬以羨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緊張道:“暖暖在哪?為什麽沒和你們一起?”


    姬以墨眨著眼,還沒想好說辭,倒是容陵那個直性子,一五一十的便將事情給完整的複述了出來,等著容陵說完,姬以墨覺得自個都不敢去看姬以羨那張冷若冰霜的臉。


    就在他萬分忐忑的時候,卻聽見姬以羨輕描淡寫的說道:“既然迴來,那我們便先會長安吧。”


    姬以墨訝然的策馬上前,圍著姬以羨轉悠了一圈:“不對勁,不對勁啊!按照你小子的性子,你應該立馬就跳起來的才對。”


    “暖暖……”姬以羨張了張口,卻發現喉嚨是在幹涸的厲害,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姬以墨看著他,不太明白他想表述什麽:“你到底想問什麽?”


    “我先送你迴長安。”姬以羨扔下一句,便急匆匆的拉著韁繩離開。


    熾夜也跟著姬以羨的身邊,見著他這般模樣,也覺得甚至奇怪,不過他向來是個沉得住的主,沒有過多的詢問,倒是傅燕然好奇的策馬上前,與他並肩齊驅:“明明就擔心的要死,為什麽偏偏要做這麽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姬以羨緊緊地抿著嘴角,看上去倒是有了廣陵王平日的七分沉冷。


    到底是打小一起長大的,傅燕然可不怕他的這張冷臉,又道:“你心中明明在乎緊張的恨不得立馬追過去,將人從南宵引手中搶迴來,你為什麽要不管不問?”


    “如果……”姬以羨閉了閉眼,有種說不出的失落,“若是她不願意迴來了?”


    似乎是聽見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般,傅燕然向來溫煦的容顏上浮出了幾分譏誚:“我倒是不知道,什麽時候你竟然變得這般善解人意了?”


    “臨淵,你現在明明嫉妒的要死,非要裝作若無其事的,這又是何必。”傅燕然搖頭,但沒有在多說什麽,“你自個好好想想吧。”


    等著傅燕然從姬以羨的身邊退下來,韓雍立馬就湊了上去:“臨淵說什麽了?”


    傅燕然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自個去問。”


    當天夜裏,就在姬以墨準備要睡下的時候,姬以羨卻籠著一件黑色的披風走了進來。


    姬以墨將身子從桌麵抬起來,看他:“做什麽?”


    “問你些事。”姬以羨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直到夜露打濕了衣襟,這才沉著一張臉走了進來。


    他將披風解了,擱在一旁。


    然後在姬以墨含笑的目光中,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卻依舊是一言不發的抿著嘴角,帶著幾分冷峭。


    姬以墨笑著身子往後一靠,也是有意逗弄他:“怎麽?現在知道心急了?”


    姬以羨隻當做自己沒有聽見他的打趣,說道:“暖暖同南宵引關係很好嗎?”


    “不單同南宵引關係很好,就和君碩風看上去,也是舊識,而且還是極為熟稔的舊識。”姬以墨語重心長的說道,“而且我還聽見有人說,南宵引每年都要送一枚玉玦給薑嬛當生辰禮,但是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畢竟薑嬛同他們見麵的時候,幾乎都會避開我們的。”


    姬以羨靜默的聽著,隻是那一雙眸色很淺的眼瞳,卻在姬以墨開口的刹那,宛若覆上了一層寒霜,他沉吟了會兒,毫不含糊的起身:“我知道了。”


    “你……”姬以墨拉住了他的衣袖,“可別幹什麽傻事。”


    姬以羨自嘲的笑了笑:“我能做什麽傻事。”


    “你若是不放心她,便讓時九他們去一趟宜州將她給接迴來吧。”姬以墨瞧著他那副沉悶的樣子,十分擔憂道。


    姬以羨低頭倒是很認真的思考了一番,爾後他終究是歎了口氣,搖頭。


    這次,他想給她一個選擇。


    若是她迴來,不管她的身世到底如何,他們過往的那些玩意全都一筆勾銷,他們重新開始,和和美美的過日子,若是她不迴來……姬以羨悄然捏緊了籠在袖中的手。


    說實話,他不確定自己會幹出什麽事來。


    特別是讓他瞧見她同南宵引走在一起模樣,他這心啊,就是不受控製的,嫉妒的快要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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