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撐著頭的姬以墨還在那不敢走半步,他仰頭琢磨他口中的話,想了半日還是不太明白,於是又道:“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她們會打起來?”


    姬以羨倒是很實在:“暖暖不會吃虧的。”


    “我有問你這個嗎?”姬以墨覺得自己受到了敷衍,剛想拍案而起的時候,就聽見後他父皇的聲音,淡淡的響起:“太子,你在做什麽?”


    姬以墨雙眉緊緊地夾著,瞪著姬以羨,然後這才不情不願的迴身,臉上的表情已經完全收斂好:“兒臣見過父皇。”


    燕帝將手中的朱筆一擱,冷笑:“朕還以為你眼中沒有朕了。”


    姬以墨再次作揖:“父皇說笑了,兒臣心中唯父皇爾。”


    對此,燕帝隻冷冷一笑:“油腔滑調。”


    雖是這般說,可燕帝也是有幾分好奇的將打量的目光投到了姬以羨的身上,可礙於長輩的威嚴他也隻能看看,卻並不說話。


    都說知父莫若子,一瞧著燕帝的模樣,姬以墨便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於是又舔著臉,繼續問道:“真的不擔心嗎?早些時候你聽見薑嬛被母後召去,你就火急火燎的,怎麽對上陶嘉月,你就不急了?”


    “難不成我母後要比陶嘉月更加可怕?”


    姬以羨剛好將手中的事情做完,他將筆擱在硯台上,將東西拿起來,徑直從姬以墨的身邊繞了去,遞到了燕帝的手中。


    燕帝接過,僅僅隻看了眼便滿臉讚賞,他笑道:“果然是後生可畏啊。”


    “多謝陛下讚譽。”姬以羨拱手。


    燕帝將東西折上,擱在手邊:“如今也快到了用晚膳的時候,朕今兒去皇後那用,臨淵也一同來吧。”


    姬以羨又再次拱手:“臣遵命。”


    雖然燕帝已經從廣陵王和太子那知道了一些關於薑嬛的事,可真當他見著人的時候,燕帝還是覺得心中有幾分驚異,不太明白姬臨淵那小子,怎麽就放下了一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不娶,偏偏要……


    燕帝的目光又在姬以羨的身上打了一圈轉後,這才收了迴去,淡淡道:“用膳吧。”


    等著將人安排下去,燕帝在皇後的伺候下換了寢衣後,才道:“這次臨淵的眼光可不怎麽樣?還不如嘉月那個孩子了。”


    “其實臣妾覺得這位姑娘也不錯,眼神清明,應該不是個有手段心機的,況且她也答應了給臨淵娶平妻,如今臣妾覺得倒是有幾分心疼。”皇後柔聲說道,換了個位置,替他按住了腦袋上的穴位。


    誰知燕帝卻搖搖頭:“你以為朕膚淺這般膚淺,隻看見這姑娘的外表比不上嘉月嗎?”


    皇後聽聞,倒是有幾分新奇,忙不迭的又問:“那陛下是何意?”


    “這一輩子,朕也遇見過不少人,這人如何,朕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丫頭雖然不錯,可若是真和臨淵在一起,吃虧的不是她,是臨淵那個死心眼的孩子。”燕帝歎氣,“這丫頭目光清明不錯,可就是太清明了,你是沒瞧見今兒兩人看對方的眼神,臨淵的眼神都溫柔的快化了,可反觀那丫頭,還是清明如許。”


    “你說朕,該不該擔心?”燕帝歎氣,接過皇後遞來的溫水,含了一口在嘴中,然後才吐了出來。


    “其實臣妾覺得,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又何必去摻和了?萬一,那姑娘也隻是真的喜歡臨淵,隻是不太會表露,這也是沒準的事。”皇後笑著握住了燕帝的手,“你瞧子高那孩子我們不也是沒管,任由他自個胡來嗎?”


    燕帝道:“就是因為沒管,才導致他現在還是個浪蕩子。”


    “選妃之事,還是盡早給他提上一提吧。”


    皇後笑道:“臣妾明白了。”


    因是在宮中小住,四周伺候的也都是她不太熟悉的宮人。


    薑嬛懨懨的靠著大迎枕,倒在羅漢床上,姬以羨就坐在她的對麵,處理著手中的事,那抱來的書信摞起來都有半個茶壺這般高。


    容陵就守在姬以羨的身邊,什麽話都不說,直愣愣的站著。


    薑嬛其實很想叫宮人進來伺候她沐浴的,可無奈姬以羨那人賊精的用一條繩子係在了她的手腕上,另一頭則被姬以羨壓在了腿下。


    她動不得,也沒什麽事可做,自然也隻能靠在那昏昏欲睡的。


    一盞燭火在案上跳躍。


    也不知對麵那人看了多久的書信,直到月上中天後,這才掩了卷:“容陵你也去歇息吧,這兒不用你守著了。”


    容陵從來都不會質疑姬以羨的話,聽見他這般說,自然是應著,然後轉身就除了寢殿,還細心地將門給掩上。


    姬以羨又重新提起了筆,蘸了蘸墨,說道:“我原先幼時,便是在此處長大,因陛下憐我身子骨不太好,便將此處賜給了我,寢殿後有一件浴房,你若是要沐浴,便先去吧。”


    聽著這人十分平淡的提及浴房,薑嬛隻覺得自個老臉一紅,就連心髒都不由得顫了又顫的,久久難以平靜下來。


    寫完一行字,見著人還是沒動,姬以羨又道:“你是想我抱著你去嗎?”


    “沒。”薑嬛一聽,立馬火急火燎的跳起來,也顧不得自己的手腕上還係著繩子,就朝內室跑去,望著她的身影,姬以羨笑著搖搖頭,伸手將自己的衣領微微拉開了些。


    也不知何故,如今一旦和她獨處,他便覺得渾身燥熱難耐,總想……姬以羨自嘲的笑了笑,覺得自己真的是越來越禽獸。


    等著薑嬛換好衣裳出來,已經是個半個時辰後。


    她將長發全都挽在了腦後,用一隻簡簡單單的玉簪挽住,穿著輕薄的寢衣,一打滾就上了床。聽見聲音後,姬以羨低頭瞧著自己麵前的一疊書信,想了半日,最終還是將它們一推,也朝浴房走了去。


    沒一會兒,睡在裏麵的薑嬛就感覺有人從後麵貼了上來,她身子一僵,立馬轉身用被褥緊緊地掩著自己的身子:“你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嗎?”


    “沒。”姬以羨隔著被子又再度用她入懷,“好了,我什麽都不做,就是想和你說說話。”


    薑嬛不為所動:“那你說。”


    姬以羨覺得有些挫敗,他歎氣,揉著她的頭:“你今兒和陶嘉月在說什麽?我記得你們之間應該沒什麽好說的才是。”


    “誰說沒有呀。”薑嬛笑,“我覺得嘉月挺好的,也就是嬌氣了些,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我以前在府中被爹娘嬌慣著的時候,比嘉月還任性。”


    姬以羨不想聽這些,他將人抱著,頭抵在她的肩窩那:“其實,你也可以和我任性的。”


    她隻是笑著,卻沒有說話。


    打更的聲音從殿外零零碎碎的傳來,飄蕩不定。


    許是薑嬛太好說話,皇後覺得也沒有非要將人留在跟前教導的必要,第二日的時候,便找了一個理由讓她出宮了。


    迴了府邸之後,漣漪立馬便伺候她換了身比較輕便的衣裳,有家冰盆給她端上來,擱在腳邊,供她納涼。


    薑嬛支著頭看著槅扇外的庭院,一株梨花正緊緊地挨在池塘邊上,如今正是梨花開的時節,而她百花之中,也獨愛梨。


    許是她母親愛梨,她名諱中也帶了梨的緣故。


    她撐著麵前的小幾起身,半挽著衣袖,就跑到庭院中,墊著腳小心翼翼的折了幾枝梨花下來,漣漪便在身後接著,又喚人去找了一個花瓶來,灌上水,在將薑嬛折的梨花小心翼翼的插在裏麵。


    梨花素白,其實瞧著遠不如海棠牡丹來的奪目。


    漣漪捧著花瓶問道:“世子妃,您準備將這花瓶擺在哪?”


    薑嬛歪著頭想了想,突然就記起了姬以羨的書房在哪,她將花瓶從漣漪的手中接過,抱著就去了姬以羨的書房。


    其實書房外是有暗衛守著的,可想著他們世子緊張世子妃的樣,也都不敢攔,隻能眼睜睜的瞧著她抱著花瓶進了書房。


    漣漪在外麵急的打轉。


    書房她是沒資格進去的,但也知裏麵養了一隻什麽玩意,可薑嬛走的太快,她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


    她緊張的抬頭看著潛伏在四周的暗衛,希望他們能進去攔攔,萬一世子妃真的撞上那吃人的大家夥,她都不知等著世子迴來,她該如何交代?


    可梁上的暗衛見了,卻一個個的全都撇開了頭,權當不見。


    其實在進書房的時候,薑嬛便感覺到書房中有一隻活物存在。


    不過她沒有太過注意,她朝著姬以羨的書案走去,接著便將插著梨花的花瓶擺在書案上,還順手在散落的書信稍作了幾分整理。


    梁上暗衛瞧著,突然覺得這個姿勢不太舒服,便又換了另一個,可手卻摸上了腰間的佩刀,準備隨時將人給救下。


    雖然他也不怎麽看好這位世子妃,可到底也是他們世子看重的人,他自然是不會讓人出事的,隻是想著嚇唬一下而已。


    就在暗衛的手按上刀鞘的時候,在書房的屏風後,一隻高大雪白滿身皮毛的狼,慢吞吞的從屏風後探出了一個頭來,目光對著的,便是薑嬛背對著的它,露出的一截纖細的脖頸。


    它的前爪往前麵一探,整個身子一下子就躬了起來。


    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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