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肅州的王府,長安的王府便要顯得更加精致,自然規矩也要更多些,此行姬行兩兄弟都沒有迴來,而是被廣陵王給留在了肅州鎮守。


    被姬以羨扶著下馬車的時候,薑嬛下意識的往林氏和姬寶兒那瞧了眼,見著兩人平平靜靜的,倒是想起昨兒半夜還隱隱聽見的哭聲。


    姬以羨牽過薑嬛的手,剛到了影壁那,便聽見他對著一旁等候的丫鬟說:“這是世子妃,日後你們便服侍她吧。”


    守在那的幾名丫鬟一驚,互相瞧了一眼之後,便齊齊福身,沒敢露出什麽質疑的神色來,廣陵王聽見他的話,倒也沒有反駁,隻是目光陰冷的往薑嬛的身上瞟了過去,見著她依舊低頭沉默著站在姬以羨身邊的時候,驟然冷哼一聲,有些不屑地便往自己的書房走了去。


    姬以羨自當沒有聽見他的聲音,牽著薑嬛也迴了院子中。


    很快影壁那便隻留下了林氏與姬寶兒,姬寶兒低頭看著的白嫩的手掌,譏諷的一笑:“沒想到這個小啞巴,竟然還挺能討大哥的歡心的。”


    林氏也將目光從兩人的身上收了迴來,與姬寶兒說道:“走吧,我們也先迴去休息。”


    上林苑。


    姬以羨不太近女色,是以院子中伺候的丫鬟婆子是少之又少,剛才在影壁那見著的兩位丫鬟,也是院中僅存的兩位姿色尚可的。


    他攜薑嬛進屋剛坐下,那兩名丫鬟和一個侍衛模樣的人便一同走了進來請安。


    姬以羨轉頭說道:“這是漣漪和白雪,日後她們便是你的貼身丫頭,不管發生什麽事找她們就行,這是半闕,我身邊的護衛,還有一個名喚容陵,如今應該還在外麵辦事,等明兒他迴來,我讓他來見你。”


    薑嬛笑著搖頭,在他的手心中落下了幾個字,姬以羨看了薑嬛一眼,頓時也明白了她這又是有什麽打算,但也沒說什麽,隻道:“我一會兒要進宮給陛下請安,你好生休息著,等過幾日閑下來,我便帶你逛逛長安。”


    她眸光亮了幾分,眉眼含笑的點點頭。


    倒是半闕悄悄地瞧了她幾眼,等著姬以羨說完,他才敢開口:“世子,這位姑娘是……”


    “世子妃,可不是什麽姑娘。”姬以羨打斷。


    半闕愕然的睜大了眼,剛喊了句:“那陶姑娘怎麽辦?”就被白雪從後麵狠狠地掐住了腰間的軟肉,白雪生的可人,是那種很俏麗的顏色,她一笑,兩邊梨渦都顯露出來:“世子爺,怎麽不見玲瓏姐?”


    “她犯了事,被我打死了。”姬以羨冷冷道,“日後玲瓏的事,便由半闕和漣漪負責。”


    漣漪聽言,也有幾分驚異:“玲瓏一向恪守本分,不知她犯了什麽事?”


    姬以羨眉間流露出厭惡的神色來:“此事你們別問,好生服侍世子妃便是。”


    “是。”漣漪和白雪齊聲應著,將心頭的那份震驚如數給壓了下去。


    交代完,姬以羨便讓他們全部下去,他屈腿坐在那,帶了幾分笑意的看著裝成沒事人一般的薑嬛道:“你若是開口說話,她們會信服的更快。”


    “不需要。”薑嬛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嗬欠,“我可沒這個心思替你料理後院,出去替你交際的。”


    姬以羨莞爾:“你知道我在打什麽主意?”


    “雖然你的心思,我是有些猜不透,可是讓我和長安城中的那些女眷交好,我卻是能明白幾分的,我本不是大燕人,也不是你那位小青梅,對你們這兒可沒有這感興趣,再言就這麽一個世子妃的頭銜頂著,那些牛頭鬼麵的還不得像瞎了眼似的,撞上來。”薑嬛語氣極淡。


    想來是真的不在乎。


    姬以羨這麽一想,心裏頭又覺得空空落落的難受得緊。


    可麵上依舊十分大度的一笑,說道:“既然不願,那便不去,看我就好。”


    “過來替我更衣。”姬以羨從榻上起了身,隨後便伸手也將薑嬛給拉了起來,牽著她一同轉到了屏風之後。


    薑嬛去箱子裏翻他的朝服,替他穿上之後,便推門讓漣漪他們進來幫他束發。薑嬛懶洋洋的靠著迎枕,閉眼假寐,就在她半夢半醒的時候,就感覺有一道陰影覆在了自己的眼前,她睜開眼,眼中也不由染上了幾分驚豔。


    她從第一次見著這人時,便知他模樣生得極好,卻不承想換上了朝服,顯得更有精神,也更清雋惑人,也無怪那位傳言中眼高於頂的陶嘉月陶姑娘,竟然看得上他。


    還真是皮囊作祟。


    薑嬛伸手撐著小幾半直起了身子,姬以羨揉了揉她的頭:“記得別亂跑。”說著,他便又低了聲音,小聲與她說道,“府中暗衛甚多。”


    薑嬛點頭,可瞧著姬以羨那清淡的眼神,她也摸不清楚這人到底是在提醒她,還是在威脅她?


    日光從窗紙灑了進來,薑嬛嫌這光刺眼,在姬以羨走後,便又懶洋洋的翻了個身。


    屋內漣漪同白雪對望一眼,無言的退了下去。


    屋門掩上,就聽見白雪的聲音透過槅扇傳了來。


    “你說世子爺瞧上她哪兒?明明陶姑娘更好,真不知若是陶姑娘知道這消息,會如何?明明陶姑娘和世子爺打小就有婚約,現在好了,被一個不知出處的丫頭鳩占鵲巢,還要我們伺候她,憑什麽?”白雪委屈的眨眼,“反正除了陶姑娘,我才不認別的世子妃!”


    說了,白雪又加重了語氣:“她根本就不配。”


    漣漪一向穩重,可今兒見著也不由得搖頭:“是啊,你說出身不好也就罷了,偏偏還是個啞巴,這也算了,若是她長得好,我們也算明白些,可卻是個……無顏之人,哪裏配得上世子。”


    “就是,全長安都知道陶姑娘才是我們世子爺的世子妃!她算什麽東西!”白雪氣急敗壞的剁腳。


    薑嬛倚在那聽著,心中倒也生不出半分憤慨來。


    平心而論,若是有朝一日,沈裕他們娶了一個又醜又啞的姑娘迴來,她的態度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是以對著漣漪和白雪的話,薑嬛是左耳進右耳出的,聽了之後,身子一翻,又睡了過去。


    宮中。


    陶嘉月早幾日便得到了姬以羨他們今兒入宮的消息,是以一早便遞了牌子,央著皇後派人將她接進了宮中。


    皇後也甚是寵她,也明白她是太過思念姬以羨,自然也願促成這麽一樁好事,果真一早,便派人將人給接了過來。


    如今用了午膳後,皇後也舍不得去睡,一直遣人在禦書房外等著,隻等著陛下與姬以羨說完之後,便將人召到宮中來。


    姬以墨倒是比姬以羨快了一步過來,見著陶嘉月倒也明白幾分,他心中其實說不上有什麽感官,反而覺得還挺煩的。


    試想,如果一個人死纏爛打的纏著你,你又不喜歡這個人,你心中是個什麽感覺?溫柔憐惜?那是不存在的,除了厭煩外,姬以墨覺得自己想不出第二個可以用來形容的詞。


    誠然,這位陶姑娘詩詞歌賦無所不精,人也生得溫柔大方,可就是少了那麽一點感覺,況且那婚約,也不過是當年口頭上隨意定的,什麽信物都沒有,也不知一個人要多厚的臉皮,才能十年如一日的自稱著那人的未婚妻。


    反正,這種美人恩姬以墨覺得自己是享受不來。


    他大步進來後,便朝著皇後請安問好,然後坐在了椅子上,全程都沒有看陶嘉月一眼,陶嘉月也不在乎,兀自低頭喝茶。


    她今兒穿的甚是好看,身姿娉婷,玲瓏婀娜,發髻上也簪了一朵花,襯著那張小臉愈發嬌豔欲滴,惹人憐惜的。


    她低頭時,就連目光都柔和的能滴出水來,如春水纏綿。她出府的時候,就被母親拉過去說了會兒話,今年她便十七了,換成別家女兒,早就出家了,哪還像她一般待字閨中,所以她今兒必須求得一個恩典,讓那人與自己將婚期給定了。


    這樣日後她便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光是想一想,陶嘉月便覺得心裏都歡愉的能開出花來。


    皇後瞧著姬以墨,又瞧了瞧陶嘉月,覺得這兩人也極是相配的,可惜……她歎了口氣,不期對上陶嘉月期翼的目光,心頭一軟,又道:“臨淵那孩子怎麽還沒來?”


    “父皇有事與他商議。”姬以墨道。


    皇後點頭,也不好在催,隻能將目光暫且轉向了陶嘉月:“月兒,你今兒可都十七了吧?”


    陶嘉月起身,笑盈盈道:“是,臣女今年已經十七。”


    “那也不算小了,唉都怪臨淵這孩子,一直說不忙不忙,都將你給耽誤了。”皇後歎氣。


    陶嘉月白玉般的臉頰浮上了幾分紅暈:“臨淵哥哥心有我大燕河山,無暇顧及兒女私情,臣女明白的。”


    “要不,本宮下一道懿旨吧。”皇後斟酌著說道,“就算是在忙,也不能誤了成家的日子。”


    聞言,陶嘉月臉上有浮出了幾分笑來,她剛想矜持著答應,就聽見姬以墨輕佻的聲音響起:“母後,你若是冒然下了這道旨,沒準臨淵那小子就敢抗旨不娶,到時候可是連你的臉都給丟了。”


    陶嘉月臉色一僵,眼中驟然聚集了幾分怒氣,不等她們開口,門口便傳來了一道清淡的聲音:“臣姬以羨求見皇後。”


    “臨淵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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