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月揚起了得意,被成子睿心心念念的女人竟然已經是個小產過的破鞋,成子睿這般高傲的男人,定然會勃然大怒。


    看他這麽生氣的樣子,怕是殺了童玉青都有可能。


    這麽一想,心裏突然就有了盼頭。


    成子睿就這麽站著,光是一道背影都能看出他努力壓製著的怒火。姿月本以為童玉青戲耍了他,又成了沒人要的破鞋的事實,依著成子睿的脾氣怕是要大發雷霆。


    她癡癡望著他的背影,期待的那份興奮被消逝的時間給磨平。看著成子睿投向自己的狠戾目光,姿月的心已然沉入穀底。


    她料到了很多事情,卻獨獨沒料到,他的雷霆在經過了這麽多的事情後還是不舍得放在童玉青的身上。


    “不過是小產而已,為什麽她現在還未醒?”


    姿月聽得著實好笑,小產而已?果真不是自己的孩子,所以一點兒也不在乎麽?


    “聾了還是啞了?”


    成子睿氣勢逼人的壓下身子,冰冷眼眸已是不滿。姿月這才慌忙把頭低下,“她穿的單薄所以著了風寒,又因為小產身體虛弱,這才會昏迷……”


    她的話還未說完,成子睿突然抓著她的胳膊,把她半提了起來。“那你還不趕緊給她醫治?”


    姿月恨得差點兒把下唇給咬破了,她別開目光,“王爺鬆手,我這就給她醫治。”


    胳膊上的力氣又加重了些,姿月皺著眉,不解的看著成子睿。


    “以後,要稱唿她為七王妃。”


    姿月堅守在心底的堡壘轟然坍塌,童玉青都這樣了,他還願意要她?


    這樣的女人,憑什麽做七王妃!


    “姿月?”


    成子睿語調上揚,明顯的沒了耐性。姿月心有不甘,卻絲毫不敢再表露出來。她垂首,重新開口說:“姿月這就給七王妃醫治。”


    聞言,成子睿才滿意的放開了她。


    ……


    俞府。


    童玉青跟崔揚一前一後的才剛離開小院兒,守在門口的侍衛就輕輕敲了敲房門。


    “公主,該迴宮了。”


    鈴公主像是沒聽見,兩隻眼睛依舊癡癡盯著坐在對麵的男人。


    “公主……”


    “聽見了!”


    鈴公主朝著門口嗬斥一聲,侍衛果真就不敢再多言了。她把目光重新移到俞翀的身上,萬分不舍。


    俞翀對她投來的炙熱目光視而不見,修長的手指自顧自的擺弄著已經玩了一兩個時辰的茶盞。


    “公主……”


    門外侍衛又催促了一遍,惹得鈴公主唇邊的笑意頓時變成了冷意。她一拍桌子站起來,怒氣衝衝的打開房門。“你再叫一遍,信不信本公主割了你的舌頭!”


    侍衛低著頭,但是話語間還是能聽出他對鈴公主的誠惶誠恐。“現在時辰不早了,公主該迴宮去了。”


    鈴公主抬頭看了看早已黑沉的天色,又掃了一眼慶安那屋子的方向,唇角又浮出笑意來。她轉身跑迴到俞翀身邊,“今日時日太晚,鈴兒就先迴去了。”


    見他依舊不搭理自己,鈴公主微微失望。眼眸一閃,她突然拉起了俞翀的手,柔聲道:“翀哥哥,你送送我吧。”


    俞翀依舊是連個眼神也不願給她,更是速度極快的把手給收了迴來。鈴公主早就料到他會如此,哪怕隻是一片衣角,她都想要努力抓緊。鈴公主確實是抓住了他的衣角,可他動作太猛,速度又太快,鈴公主修剪漂亮的指甲被折斷,指縫裏瞬間冒出血絲。


    十指連心,鈴公主吃痛的把那根手指握在掌心裏,望著俞翀委屈不已。


    “翀哥哥……”


    俞翀終於舍得抬起眸子,卻是一副冰冷又陌生的眼。


    鈴公主渾身一僵。以往他雖然對自己冷漠,可那雙眼睛也不像今日這麽陌生。


    他現在不隻是討厭自己,更是恨上了自己。


    饒是如此,鈴公主還是對他艱澀的笑著。“翀哥哥你放心,我既然答應要幫你救出慶安,就絕不會隻是一句空話。”


    不敢再看他那雙眼睛,鈴公主說完這話轉身就走了。


    她前腳才剛走出屋子,俞翀後腳就跟了出去。已經走到院中的鈴公主聽見身後的腳步聲,欣喜的以為俞翀又追上來,迴頭看見他直接去了另外一個放心時,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


    鈴公主死死攥著兩隻手,之間陷進掌心也不自知,對童玉青的恨意這麽直白的刻在她妝容精致的臉上。


    俞翀迫不及待的踏進慶安的屋子,剛進門的他卻僵愣在門口。一眼就能望穿整間屋子的他卻根本不見任何人,心突然慌亂起來,他轉身跑開,把小院兒裏每個角落都找了一遍。


    鈴公主才剛剛走出俞府就把心中憋悶的氣都撒在了侍衛的身上。


    “你有沒有眼見力,就這麽點兒眼見力你還想平步青雲?壞了本公主好事,信不信本公主先砍了你腦袋!”


    侍衛縮了搜腦袋,一言不發的挨著罵。鈴公主又罵了兩句,直到上馬車前,她才問:“叫你盯著那個女人的動靜,到底如何了?”


    “在奴才敲門叫公主前,那個女人剛剛光腳跑了出去。”


    鈴公主上馬車的動作頓了頓,“光腳跑?”


    侍衛頷首,“看著那個女人已經神誌不清,像是瘋了一樣。”


    鈴公主大笑起來,心中尤為爽快,再看這侍衛也覺得順眼了許多。


    “進宮前把這身衣服換了,叫別人看見,還真的意味本公主又跟七王府扯上關係了。”


    侍衛應了一聲,從馬車上取了個包袱出來,隱在暗處換迴了一身宮中侍衛的衣服。


    鈴公主心情大好,她原本隻是為了慶安的事情而來,怕俞翀不信,還特地弄了一身七王府侍衛的衣服叫人穿上,做出護送自己過來的樣子。


    沒想到這一趟還真的就來對了。不僅碰上了俞府前院裏的事情,更是不費功夫的就讓俞翀信了自己。雖然利用慶安的事情來威脅俞翀確有不妥,可能用這種法子把童玉青給逼瘋了,她更對此樂見其成。


    至於童玉青跑去了哪裏……


    俞府裏恨童玉青的人這麽多,哪兒輪得到她來操這份閑心。隻要童玉青不在俞翀跟前晃蕩,死哪兒去她都無所謂。


    鈴公主跳上馬車,舒服的靠坐在馬車裏。“走吧,迴宮去。”


    知道鈴公主已經走了,俞家這幾個人才放心的睡下了。俞老夫人這才剛躺下,就聽院中一陣雜亂。心煩的坐起來正要問問到底是發生了什麽,就聽房門砰的一下被人從外頭踹開來。


    老夫人心裏咯噔一下,嚇得抓緊了身上蓋著的緞被。


    “童玉青人呢?”


    俞翀疾步走來,臉上的陰冷神情叫跟著進來的張媽都有些腳軟。


    老夫人見是俞翀,就知道許書媛已經把事情給辦妥了。可想到俞翀這麽無禮的闖進來,她那一張老臉頓時又難看了。“俞翀你撒的什麽野?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俞翀冷眼一掃屋內,最後又把目光放在老夫人的臉上。“你把童玉青弄到哪裏去了?”


    “笑話!”老夫人嘲諷道:“你以為她是金銀還是珠寶,各個都想要揣進兜裏帶走麽?一個青樓女,除了你,根本就沒人稀罕她。她本性浪/蕩,或許是她見自己身份瞞不下去了,所以跑出去再找別的男人了呢?”


    俞翀的臉色黑的都能滴成墨了。“你再說一遍?”


    老夫人氣得直拍床,“我就是說了你還能殺了我不成?”


    俞翀沉穩的腳步一步步踏了過來,直逼到老夫人的床邊。他壓下身子,唇角勾起一抹鬼魅般的笑,聲音冷的都能結成冰。


    “你要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不知道是他的模樣,還是他口中的那句話,把老夫人震得講不出話來,心中更是驚得有些怕了。


    張媽適時開口,“二爺不妨再去別的地方找找,老夫人今日哪裏都沒去,更沒做任何吩咐,二爺莫要誤會了老夫人。再者,二爺可以下去問問今日有沒有人見過二夫人。這個時候俞府前後幾道門早就上了鎖,想必二夫人根本就出不了俞府,怕隻是心情不好,在府裏哪個地方散散心而已吧。”


    雖然這一句“二夫人”的稱唿還是讓老夫人有些不滿意,但是俞翀聽了這番話後確實是沒再繼續為難老夫人,幹脆的轉身就走。


    快到門口時,老夫人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俞翀,你這病究竟是不是裝的?”


    俞翀站停腳步,“我的病到底是不是裝的,難道老夫人心裏不明白麽?”


    被反問的老夫人神情一緊,追問道:“文意說你身上有功夫,到底是誰教你的?”


    他轉身過來,笑得意味深長。“自然是我父親。他找人教我功夫防身,防的是誰,老夫人心裏應該也明白的。”


    童玉青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知道自己渾渾噩噩的做了許多夢。一會兒迴到了陳家,在爹爹膝上戲耍玩鬧。一會兒恍惚又到了青樓,正在取笑蘭初笨拙難看的舞姿。一會兒又迴到了俞府,她進門的那一日……


    “她還沒醒?”


    ……


    兩道隱約熟悉的聲音,攪亂了她深沉的夢境。她想要睜開眼睛,卻好像是被鬼壓床了一樣,怎麽樣都醒不過來。


    一人來到她的床邊,行走間帶著一陣輕微的味道。


    “這都兩天了,姑娘要是還醒不過來,姿月姐姐怕是要被王爺罵了。”


    童玉青猛然睜開雙眼,這個味道,她應該是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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