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章:


    而蘇靜雅目送車子離開消失之後,驀然低頭看向手中的盒子,她停下步伐,柳眉一皺,好奇不已:這盒子裏麵,到底裝了什麽?!


    意想不到的禮物?!究竟是什麽意想不到的禮物?瓜!


    迴到春城的公寓,蘇靜雅靜靜縮在沙發上一言不發,默默看著兩年沒有人打掃的小公寓擺。


    屋子裏靜悄悄的,厚實的窗簾,依然是兩年前她親手嚴嚴實實拉上模樣,以至於房間裏的光線又黑又暗。


    蘇靜雅蜷縮的沙發角落,紋絲不動。整晚沒睡覺,她疲憊到極點。


    可是,她卻沒有一點睡意。


    瞪著一雙黑幽幽的大眼,緩慢打量著房間的一切。


    除了髒了些,除了暗了些,除了空氣太久沒流通房間裏彌漫著發黴的味道,一切的一切,還如兩年前的一模一樣。


    蘇靜雅緩慢躺在沙發上,眼睛眨都不眨的直勾勾的看向餐廳。


    恍惚中,房間的光線慢慢變亮,布滿灰塵的陳舊家具一點點變得嶄新如昨。


    而她,居然清晰看見鄭君南正坐在餐桌前看報紙。她和兒子,正狼吞虎咽飛快地吃早餐,忙碌著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隻有鄭君南慢條斯理看完報紙,然後才優雅吃早餐……


    時不時的,鄭君南會含笑低聲叮囑兩句:“你們母子倆吃慢點,別噎著,時間還早,不會遲到的。慢點吃,別吃太快,對腸胃不好。”


    而廚房隱隱約約的毛玻璃門內,她分明還能瞧見鄭君南高大的身影在裏麵忙碌穿梭著。


    不知是房間裏實在太安靜,安靜得讓她產生錯覺,還是她真的太思念鄭君南,她竟然還能聽見,廚房裏傳來“吱~吱~吱~”炒菜的聲音。


    蘇靜雅唿吸陡然一窒,神經立即緊繃起來。


    她集中精力看向廚房,發現幻影沒有消失,鄭君南在廚房路替她準備晚餐忙忙碌碌。


    情不自禁的,蘇靜雅走下沙發,緩步走過去。


    她沒有穿鞋,光著腳丫,走路是很輕很輕,沒敢發出任何聲響,她擔心自己走路的動靜太大,會讓眼前的一切立馬消失。


    怔怔地站在廚房門口,蘇靜雅看著係著圍裙手拿鍋鏟的男人,禁不住的喊出聲:“爸爸……”


    “小雅,下班了?!趕快洗手,最後一個菜了,馬上就能吃晚飯了。”鄭君南扭頭衝著她眉開眼笑道。


    蘇靜雅聽了,連連點頭,快步進.入廚房,走到水池旁,就要擰開水龍頭。


    可是,光線突然暗了,耳畔的一切聲響亦赫然消失,蘇靜雅驚慌迴頭,窄小的廚房裏,再也沒有鄭君南的身影。


    有的,不過是讓人窒息的黑暗與陰冷。


    “爸爸……”蘇靜雅顫著嗓音,急切喊了幾聲。


    可是,再也沒有迴應,沒有迴聲,連幻覺都消失了。


    蘇靜雅全身都在發抖,嘴皮更是抖得嚇人,圓溜溜的大眼通紅一眼,蓄滿淚水,她飛快的奔出廚房,像發了瘋一樣的在公寓裏尋找著什麽。


    找了半天,真的找不到鄭君南了,她才頹然坐在客廳的地板上,滿臉淚水的望著牆壁上掛著的鄭君南的遺照,喃喃問道:“爸,是不是你舍不得離開小雅,所以……在小雅看不見的地方,你還默默守護著小雅?!爸爸……可不可以再讓小雅見你一麵?!一麵就夠了……”


    就那麽頹然的呆坐在地板上許久許久,宛若抽走靈魂的死屍,蘇靜雅才極其緩慢挪動著身體。


    她走到窗戶前,“嘩啦啦”一聲把厚實的窗簾拉開。


    明亮的光線,一下就投.射而入,明晃晃的刺得她眼睛生疼。


    整整一下午,她一直在打掃衛生。


    擦地板,抹灰塵,洗衣服、床單、窗簾等等。


    弄好一切,天都快黑了。


    蘇靜雅安靜地站在客廳,看著迴複光線亮麗的小公寓,她失了血色的嘴唇,往兩端一扯,揚起一抹幸福的微笑。房子打掃幹淨一些,鄭君南住著也會舒服一點。


    在她沒有迴家的這兩年,鄭君南是不是一直住在這樣肮.髒糟糕的小公寓裏?!


    一定覺得很難受,住著很不舒服。


    在整理客廳擺飾時,蘇靜雅不經意將神秘莫早晨給她的盒子撞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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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不眨一下地盯著放在一旁的精美盒子。


    研究與掙紮了大半天,她還沒確定要不要打開來看看。


    對她而言,神秘莫簡直比皇甫禦還危險恐怖。


    他所謂給她的“意想不到”的禮物,該不會是什麽要命的毒物吧?!沾著就一命嗚唿……


    依照她對那男人的了解,這種可能性,極高。


    無數次伸出手,緩慢想去拿盒子,結果,指尖還沒碰到盒子立馬收了迴來,反反複複糾結了n次,最終蘇靜雅心頭還是一橫,決定不看了。


    一定沒什麽好東西。


    那男人能給她好東西,太陽鐵定打西邊出來。


    絕對是整她的。


    所以,蘇靜雅把盒子往茶幾上一扔,便不再理會。


    晚上七點的時候,蘇靜雅突然覺得肚子有些餓了。


    可以這樣講,自從在英國的醫院清醒過來,她便沒什麽胃口,吃得極少,而迴到皇城的兩天,她更是滴水未進。


    難得有饑餓的感覺,蘇靜雅想著晚上弄點什麽吃的。


    換了衣服,她打算去超市買點食材迴來自己煮。


    可是,在趕車的過稱中,突然想吃手工水餃,於是,她打車去了鄭君南生前去的那家“林氏”手工水餃館。


    店裏的生意,十分紅火,三層樓,無一空位,還有兩排長長的隊伍在等待座位。


    蘇靜雅安安靜靜站在人群裏,耐心等著進店,蒼白憔悴的臉龐,看不出喜怒。


    在等待的過稱中,突然刮起了大風,道路上細微的沙子,迎麵撲來,兩排長長的隊伍,發出一聲尖叫:“好大的風!!!”


    “妖風!!!!一定是妖風,太可怕了。”


    ……


    每個人都盡快跑到屋簷站著,避開那凜厲的“妖風”,蘇靜雅卻像一個木偶般,紋絲不動站在那裏,任由大風唿嘯朝她狂吹而來。


    風裏夾雜著沙子,吹進她的眼睛和口鼻,她卻不擋一眼,眼睛進了沙子,她隻是流淚,盡可能將眼睛瞪到最大。


    活了三十幾年,遇到不計其數這樣的大風,卻隻有唯一的一次,跟鄭君南去度假那次,刮風時,鄭君南立刻站在她麵前,幫她擋去了風。


    那一次,眼睛同樣進了沙子,她尖叫著用手去揉,鄭君南卻讓她別動,小心翼翼幫她吹了吹,她覺得眼睛還是有東西卡著,鄭君南便去了藥店給她買了眼藥水洗眼睛。


    一邊洗,還一邊罵:“你怎麽這麽笨?!吹大風,就應該閉眼睛,你卻把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活該難受。”


    語氣有些惡氣,但是更多的是責備與關懷。


    她隻是衝著鄭君南憨憨地笑:“還沒反應過來,沙子就進眼睛了,爸爸,你不能怪我。”


    淩厲的風,愈刮愈冽,街道上枯黃落敗的樹葉和被大風卷起的垃圾,紛紛啪嗒在她的


    臉上,那一刻,蘇靜雅難受死了。


    一麵抬手去揉眼睛,一麵小聲又虛弱從喉嚨裏發出悲鳴的呢喃:“爸爸……爸爸……”小雅的眼睛又進沙子了,好難受,好痛。


    大街的對麵,一輛黑色轎車的車窗緩慢滑下。


    昏暗的路燈,斜斜照入車內,不偏不倚正好投在男人完美無缺的俊臉上,映明了他那宛如汪洋大海般深沉的黑眸。


    沉沉、迷離、魅惑。


    英挺濃密的劍眉,皺起冷厲的弧度,直勾勾盯著大街對麵,傻不拉幾站在大街上吹風的女人,他伸手去推車門,欲下車趕過去。


    然而,剛跨出去一條腿,便瞧見對麵有個黑影,飛快的竄出,將那隻能用“愚蠢”二字形容的女人摟入懷著,急切帶進水餃店。


    於是,男人的動作,硬生生僵在那裏。


    良久,他收迴腿,重重關上車門,麵無表情,聲線清冷對司機命令道:“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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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氏”水餃館的vip雅間。


    蘇靜雅不停用手揉眼睛,楚易凡有些氣急敗壞的嗬斥:“不要揉眼睛,小心感染。”


    此時此刻的蘇靜雅,不知是眼睛有沙子,還是……內心那根悲哀的弦被觸動,不能自控的流眼淚,哭得很狼狽很難看。


    楚易凡看她眼睛又紅又腫,好看濃密的劍眉,深深地皺著,微微抬起她的下顎,用手指輕輕撐開她的眼睛,將眼藥水滴進她的眼眶裏。


    看著藥水混著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楚易凡心裏很不是滋味。


    “好點了嗎?!”他柔聲問道。


    她跟皇甫禦迴春城的消息,他早就收到了,隻是……看她和皇甫禦甜甜美美的樣子,他不忍心再次出現打擾他們。


    可是這一次,她在婚禮前夕突然消失,舉世矚目的世紀婚禮,卻放了皇甫禦的鴿子,震驚整個世界。


    而接下來的兩個月,皇甫禦發了瘋一般全世界找她。


    可是卻毫無所獲。


    擔心她有何不測,於是,他也暗中派人在歐洲尋找。


    跟皇甫禦一樣,沒有絲毫的線索。


    莫名其妙出現在春城,楚易凡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蘇靜雅眨了眨酸痛的眼睛,咬著嘴唇默默點了點頭,低聲道:“好多了。”


    楚易凡幫她檢查了一遍,確定她眼睛裏沒有沙子了,才把眼藥水收起來。


    在她對麵的位置坐下,他問:“想吃點什麽?!我叫服務員端點上來,先墊墊肚子。”


    蘇靜雅不說話,隻是默默拿了菜譜,一頁一頁的翻。


    “林氏”手工水餃,在國內以水餃聞名,全國有兩百多家連鎖店,國外也有一百多家。


    餃子除了造型精致獨特之外,味道更是美味可口,所以生意格外的火爆。


    當然,除了手工水餃之外,還有其他的食物,比如:牛排什麽的。


    憑著依稀的記憶,她找到鄭君南當年給她買的水餃,她指了指,楚易凡一一記下,就要叫門口的服務員進來。


    </


    服務員禮貌微笑著說:“兩位稍等,馬上就來。”


    說著,她小心翼翼退出包間。


    蘇靜雅卻突然大聲喊道:“不用,麻煩你幫我打包,我拿迴去自己煮。”


    迴家的途中,蘇靜雅副座上,一直緊緊抱著懷裏的餃子,楚易凡認真開著車,時不時會瞄她一眼。


    見她神情恍惚的反常行為,他劍眉愈發皺得緊。


    遲疑許久,在快要送她到公寓的時候,楚易凡終於鼓足勇氣,舔了舔薄唇,詢問道:“靜雅,我能問問你,你到底怎麽了嗎?!”


    蘇靜雅有些神遊,楚易凡大聲喊了三遍,她才緩過神來,有些疲憊與無力地說:“沒什麽。”


    與其向外人訴說她內心的淒哭,還不如說沒什麽。


    因為,沒有人會知道兩年前,在鄭君南慘死的那個雨夜,她是如何度過的。


    那種天崩地裂,與自己此生唯一的親人訣別,她究竟有多絕望,有多肝腸寸斷、痛不欲生,沒有人能理解,沒有人能體會。


    楚易凡穩穩當當把車子停在樓下:“到了。”


    “謝謝!!”蘇靜雅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就要下車。


    楚易凡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定定地看著她,很堅定與虔誠地說:“靜雅,如果你有什麽難處,一定要告訴我,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在你身邊跟你一起麵對,知道嗎?!還是那句話……假如你跟在皇甫禦身邊,不再快樂,可以隨時隨地來找我。我身邊的位置,一輩子為你空著……”


    蘇靜雅身心皆疲,無心費神去想這些,她胡亂點頭。


    關上車門的那一瞬,她低聲說:“今天心情不太好,就不請你上樓去喝茶了。改天請你吃飯。今晚……謝謝你。”


    楚易凡對她勾唇一笑,催促道:“快上樓煮餃子吃吧,別餓著,早點休息。”


    蘇靜雅點頭,叮囑道:“路上小心,晚安。”


    言畢,她頭也不迴的往單元門口走。


    楚易凡目送她上樓,然後鑽出車子,坐在車頭,仰頭看著五樓。


    直到看見公寓的燈亮了,他又默默看了一會兒,最終開車離開。


    而——


    在無人發現的角落,此時此刻正停著一輛黑色轎車。


    皇甫禦坐在後車廂,皺著英挺的劍眉,一根又一根的吸煙。


    整整一夜,車廂的煙頭忽明忽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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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寓內。


    寂靜無聲。


    昏暗而迷離的橘色燈光下,一盤剛剛出鍋的手工水餃,正徐徐往上冒著淡淡白煙。


    蘇靜雅準備了兩個調味碟,和兩個盤子,默默盯著放在餐桌正中央的一小鍋水餃良久,她才自言自語的喃喃道:“爸,水餃已經煮好了,我們……開動吧。”


    她先夾了一枚餃子放在對麵的盤子裏,然後跟自己夾了一枚。


    調味碟,依然憑著記憶,調的是兩年前的味道。


    蘇靜雅大口大口吃餃子,笑得很明媚。


    </


    吃完一枚,又往對麵的盤子裏挑了一枚,再給自己夾。


    就這樣反反複複平分著水餃,蘇靜雅吃得很飽,狼吞虎咽,分外滿足。


    吃的時候,她是不是會從喉嚨裏發出詢問聲,問鄭君南好不好吃,味道合不合口味……


    笑著笑著,不知是調味疊太辣,還是別的什麽原因,她忽然含著餃子,哽咽的痛苦起來。


    如果……


    兩年前,鄭君南沒有出事,那麽……那天晚上他們吃水餃的場景,就應該和現在一樣。


    隻是……


    隻是……


    這輩子,她再也沒有機會和鄭君南吃水餃了。


    或許是餃子吃得太快,又吃得太多,她竟然惡心得想吐,狼狽的奔到衛生間,抱著馬桶,吐得嘔心瀝血,幾乎把剛才吃的餃子全數吐了出來。


    頹廢了整整三天。


    蘇靜雅覺得這三天,自己就像活在地獄裏,身心都受著莫大的煎熬,她卻找不到絲毫的解救枷鎖,好像往永無止息往冰凍刺骨的深淵裏墜,抓不到一絲一毫能支撐她不往下掉的依托。


    她不敢睡覺。


    睡著了,夢裏全是鄭君南。


    他笑的樣子,他皺眉的樣子,他生氣的樣子,他發怒的樣子……


    嗬護她,體貼她,寵溺她,當然她做錯事,他偶爾也會兇她,可是,不管鄭君南如何兇她,罵他,她都覺得好開心,好幸福。


    隻是,夢裏有多幸福,她醒來就有多痛苦,夢裏笑得有多開心與大聲,醒來就會哭得有多傷心和淒厲。


    那種痛,是鑽入她的骨血和全身每個細胞的,會隨著她的每一次唿吸而痛徹心扉。


    入秋後,春城便秋雨綿綿。


    一夜下來,樹木枯黃的樹葉,便會凋零一地。


    蘇靜雅掃墓迴來,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她揉著酸痛的太陽穴,喉嚨發癢,咳嗽一天又一天的加劇。


    在門口的小藥店,隨便買了點感冒藥,她打算迴家吃點。


    可是,剛走到小區門口,她一眼就看見坐在門口花叢中一塊石頭上的……皇甫億念。


    穿著學校的小製服,很帥氣很英俊,身後背著一個小書包。


    本能的,蘇靜雅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皇甫禦,或者皇城的人。


    看樣子,皇甫億念應該是趁放學偷偷跑過來的。


    皇甫億念見蘇靜雅迴來了,緩慢站起身,眼巴巴地望著她。


    明亮透徹的眼睛,有水潤的光澤閃動。


    “媽咪……”他喊了她一身,然後拔腿就朝她分撲而去。


    皇甫億念雖然年紀很小,但是衝擊力卻是巨大的。


    蘇靜雅被他一撞,險些摔在地上。


    好在,她及時穩住了腳步。


    皇甫億念抱著她的腰,小胳臂很用力很用力,而英俊的小臉,埋在她的腹部,她看不見他的表情。


    蘇靜雅靜靜站在那裏,咬著嘴唇,不知應該說些什麽,或者……做些什麽。


    “媽咪……你是不是連我也不要了?!”皇甫億念驀然抬起頭,淚光盈動的望著她。


    褪去平日的冷漠與傲慢,竟然可憐得要死。


    蘇靜雅這是第一次看見兒子哭。


    心,簡直疼得要死。


    其實,她很想緊緊把他抱在懷裏,親他,吻他。


    可是……


    看見他跟皇甫禦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她就無法邁過那個坎兒。


    雖然他是她的兒子,可是……也是他的兒子。


    她無法原諒他一切的一切,包括……皇甫億念。


    蘇靜雅皺了皺眉,在皇甫億念詫異的目光中,冷漠的扳開他緊抱住她腰的手。


    一字一句地說:“迴去吧,以後別來找我,從今以後,我不是你媽咪,皇甫億念,你記清


    楚了嗎?!”


    說完,在皇甫億念受傷的眸光中,蘇靜雅頭也不迴的上樓。


    “媽咪……”皇甫億念小小的身體,在淡淡的細雨中,僵了僵,隨後他又撲上前死死抱住她,倔強哭著質問,“不要不要我!!!以後我聽你話,好不好?!以後我不欺負你了,不惹你生氣了!!!媽咪……不要不要我!!!!!媽咪——”


    蘇靜雅聽著皇甫億念哽咽的哭聲,心如刀絞。


    她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死死拽成拳頭。


    仰了仰頭,強.迫自己將淚水憋迴去,然後……兇神惡煞的狂吼道:“皇甫億念,你怎麽跟你爸一樣煩人?!你們父子,能不能不要再來煩我?!我真的很討厭你們!!!討厭你們一切的一切!!!!!你們能不能放過我?!不要再這樣對我?!放手!!!!皇甫億念,你迴去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就當我……兩年前就死掉了!!!!”


    “我不放!!!你不跟我迴去,我就不放!!!媽咪!!!你答應過我,等大叔迴來,你更我做十層的超級大蛋糕的。可是……大叔已經迴來三年了,你一次都沒給我做!!!你騙我!!!大雅……你騙我!!!!你是大騙子……”


    “你是生大叔的氣,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大雅……媽咪……不要不要我!!!!我是你兒子啊……你唯一的兒子啊……你說,你生我的時候,差點死掉……我是你用生命換來的,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要我!!!大雅……”


    皇甫億念大哭大叫,很傷心欲絕。


    蘇靜雅聽見皇甫億念的哭喊聲,心裏真的難受到了極點。從小到大,她盡可能把自己最好的一切給他,舍不得打他,舍不得罵他,舍不得他受半年委屈,把他放在心尖上疼愛。


    可是——


    他的那張臉,她看了隻會想到那個男人。


    想到皇甫禦那般殘忍,絲毫不顧她的感受,殺死她唯一的親人,她就……恨意上頭,發瘋發狂的想要變成魔鬼報仇。


    從小到大,一直那麽固執且執念的死心塌地愛他。


    完全是因為:她覺得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能像他那樣懂她,明白她。


    她以為,他完全懂得她對父母有多渴望。


    可是……


    他成了殺死她父親的兇手。


    她盼了二十幾年啊,好不容易有了父親,好不容易可以擺脫孤兒的身份,他卻那樣的對她……


    怎麽可以……


    怎麽可以這樣對她呢?!


    蘇靜雅頭暈目眩,悲痛得唿吸困難,胸口鮮血淋漓的心髒,好像被一雙強有力的手掌,死死抓住,馬上就不能跳動,馬上就要窒息了。


    “皇甫億念,放手!!!!再不放手,信不信我揍你?!”蘇靜雅怒紅著眸子,猙獰著蒼白的連,咬牙切齒地說。


    聲音低沉而陰霾,很讓人驚心。


    皇甫億念雖然害怕悸動,但是……他卻搖頭:“不放!!你揍我,我也不放!!!!”


    說著,他更用力的抱住她。


    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手勁卻極大。


    蘇靜雅聽了,眸子一寒,她怒意滔天地吼:“我再問一遍,你到底……放不放?!”


    “不放!!!”皇甫億念深怕蘇靜雅把他推開,於是,死死抱住他,將布滿淚水的臉,用力的貼在她的身上,隔著衣服,感受母親的身體體溫。


    蘇靜雅見皇甫億念,不僅不放手,反而越抱越緊,她眸子隱隱泛函,轉身揪住他背後的小書包,欲把他推開。


    “媽咪……不要推開我!!!媽咪……你已經幾個月沒有見我了,沒有跟我講話了!!!媽咪……不要……媽咪……不要不要我!!!!”見媽咪真的推自己,皇甫億念第一次像個正常的小孩兒,越哭越激烈,越哭越淒慘,越哭越大聲,稚嫩未褪的聲音都開始嘶啞起來。


    “放手!!!!皇甫億念,趕快放手——!!!不然,我真的抽你!!!!”蘇靜雅覺得自己如果再不甩掉他,遲早會崩潰,會承受不住,最終妥協。


    於是,她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可是皇甫億念卻抱得很緊很緊,最後實在沒有法子,蘇靜雅不得不抬


    手,狠狠抽了他一個耳光。


    啪——


    清脆嘹亮的巴掌聲,刺耳的在綿綿細雨中響起。


    刹那間,他白皙嫩滑的小臉,陡然浮出五根刺目的手指印。


    蘇靜雅瞬間呆愣住了。


    刺痛麻木的掌心,正在提醒她,方才,她這一巴掌,抽得有多用力。


    兒子長這麽大,她從來沒有抽過他巴掌。


    而……皇甫億念也呆住了。


    傻傻地望著滿臉淚水的媽咪,皇甫億念怔愣了半晌,最後受傷委屈的呢喃:“媽咪……你打我!!!你第一次打我!!!!”


    蘇靜雅全身都在發抖。


    尤其是看見兒子白皙的臉上,手指印越來越明顯,越來越腫,她連唿吸都不敢唿吸一下。


    因為,她覺得自己千倉百孔的心,舊傷未愈,再添新書,大力唿吸一下,她痛得幾乎就要痙.攣。


    “放手!!!”蘇靜雅失魂地喊。


    皇甫億念小小的俊臉,浮出怒意,他更固執地抱著她。


    蘇靜雅慌了神,發瘋一般的卯足全力一甩,唯一的想法是:掙脫開他,然後……逃跑,消失——


    然而,力道未能控製好,隻見皇甫億念小小的身體往旁邊的草叢飛去,一頭撞在他之前坐著等她的石頭上。


    “咚~”的一聲,鮮血四濺。


    時間仿佛就在這一刻靜止了。


    蘇靜雅目瞪口呆地看著軟軟倒在草地上,發出痛苦“嗚嗚”聲的兒子,幾秒鍾就不動了,她瞬間傻眼了。


    緩過神的那一瞬,蘇靜雅驚慌失措就要衝過去,然而,不容她邁動步子,一聲陰霾暴戾的狂吼聲,雷霆萬鈞咆哮而來——


    “蘇靜雅,你到底在做什麽?!”


    蘇靜雅來不及迴頭,眼前已經有個人影一閃而過,接踵而來的是一股大力,狠狠把她往旁邊一推。


    蘇靜雅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狼狽摔倒在地。


    地麵冰冷的泥水,濺了她滿身和滿臉都是。


    皇甫禦用殺人般的眸光,憤憤瞪了一眼蘇靜雅,隨即幾步跨上前抱著皇甫億念,焦急地喊道:“兒子,你醒醒,別嚇爹地!!!兒子——”


    抱起皇甫億念的那一瞬,皇甫禦才清楚看見,皇甫億念的額頭撞出了一個觸目驚心的血窟窿,殷紅的血,就像泉眼一樣,急切滾冒而出。


    皇甫億念雙眼緊閉,痛苦地皺著眉頭,聽見皇甫禦的唿喊聲,他睜開眼睛,淚水就像決堤的洪水,奔湧的往下垮落。


    “大叔……好痛!!!額頭,好痛……”


    刺目的殷紅,幾秒鍾就把他的頭發給浸透了。


    皇甫禦嚇得胸口猛然一窒,瞄到趙毅跟著趕了過來,急切地問:“三哥,小太子怎麽了?!怎麽會受傷?!”


    皇甫禦俊臉鐵青,陰森一片,一副風雨欲來的架勢。


    他抿緊薄唇,將皇甫億念遞給趙毅,冷聲吩咐:“立即送奧爾的醫院去。”


    同時,他摸出包裏的斯帕,按在皇甫億念的額頭上。


    “好!!!”趙毅顧不上弄清來龍去脈,結果昏昏欲睡的皇甫億念,拔腿就朝門口的轎車飛奔而去。


    皇甫禦,一步又一步,埋著修長的腿,滿身凜冽殺氣的朝蘇靜雅走去。


    幽深的黑眸,寒光乍現,冰凍駭人。


    蘇靜雅瞅見兒子傷得那麽嚴重,早已心慌意亂,條件反射就要跟過去。


    不過,見皇甫禦滿身瘴氣朝她逼來,她掩住內心的驚慌,擺出一副莫不在意的樣子,麵無表情地地上爬起來。


    忽略掉手腕和膝蓋火辣辣的刺痛,她冷冷瞥了皇甫禦一眼,轉身就要上樓。


    然,不容她邁開步子,皇甫禦已經快如獵豹般,掐住她的脖子,暴戾無比的重重把她撞在五米之遠的底樓牆壁上,幽深的眸子幾乎快要噴出熊熊火焰來,他扭曲著麵容,咬牙切齒地逼問:“為什麽要這樣?!他隻是一個小孩子,為什麽下手這麽狠?!”


    半


    個小時前,他收到雲姨的電話。


    雲姨說,她去接皇甫億念放學,皇甫億念走到門口說想上廁所,於是就去旁邊一家商場的衛生間。


    然而,皇甫億念進去之後,她足足等了二十分鍾也不見他出來,心急如焚之下,她托人進去看了看。


    結果,裏麵別說小孩子了,連鬼影都沒有。


    那一瞬,雲姨簡直魂飛魄散,趕忙在商場尋找皇甫億念,同時給皇甫禦打電話。


    而皇甫禦幾乎在第一時間就判定出,那臭小子,肯定偷偷溜去找蘇靜雅了。


    所以,他想都沒多想,直接駕車過來了。


    果不其然,剛入小區門口,他就看見皇甫億念抱著蘇靜雅,他剛鬆了口氣,步子還未邁開,就瞧見蘇靜雅把兒子給甩飛了……


    麵對皇甫禦的殘暴,蘇靜雅隻是冷冷一笑,蒼白的薄唇,吐出沒心沒肺、無比涼薄的話,她說:“誰讓他令人生厭,抱著我不放手?!這下場,算他咎由自取!!!”


    皇甫禦似乎有些不相信她會講出這樣無情無義的話,淩厲的黑眸瞬間一黯,他有些失聲地說:“蘇靜雅,他是你兒子!!!”


    “兒子?!”蘇靜雅失笑出聲,轉而反問道,“那又怎樣?!誰讓他命不好,偏偏要長得像你?!皇甫禦,隻要看見你的這張臉,我就很惡心!!!!同樣的話,我不想講第二遍,管好你的兒子,叫他以後不要來找我,否則……把我逼急了,我一定會掐死他!!!”


    說著,她卯足全力就要推開麵前的男人。


    皇甫禦眸子寒光乍現:“蘇靜雅,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說……這輩子,我最後悔的兩件事是……”蘇靜雅怒紅著眸子,悲憤到極點的發瘋咆哮,“七歲愛上你,二十五歲生下那個野……”種!!!


    啪——


    蘇靜雅的話,還未吼完,皇甫禦已經高高抬起巴掌,重重扇了下去。


    頃刻間,蘇靜雅覺得左臉,火辣辣的燒,空腔內,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她保持著被扇的動作,一動不動。


    皇甫禦大口大口的喘氣,掐住她脖子的手,想要用力,卻是……卻顫抖得厲害。


    蘇靜雅不哭不鬧,安靜了三秒,轉而目光兇狠的抬手,重重將巴掌抽了迴去。


    一巴掌覺得不夠,她又“啪”的一下,補了一巴掌。


    “皇甫禦……”蘇靜雅全身發抖,一字一句都艱難從牙縫裏擠出來,“我告訴你,別以為我蘇靜雅還是以前那個任由你欺負的無知女人!!!以前,我愛你,所以甘願承受你給我的一切屈辱,可是現在,我不愛你了,所以一定會變本加厲奉還!!!”


    惡狠狠瞪著皇甫禦,然後暴戾一把將他推開,胡亂擦掉嘴角溢出來的血漬,氣唿唿就要上樓。


    可是,沒走兩步,胳臂一痛,整個人再次被皇甫禦拉了迴去,牢牢按在牆壁上,死死禁錮在懷裏。


    “現在不愛我了?!嗯?!”皇甫禦幽深的眸子,腥紅一片,不難看出他真的被激怒了,他咬牙切齒地說,“有種,你再說一遍——”


    蘇靜雅雙手,死死抵在他的胸膛上,仇恨地瞪著他。


    “你給我聽好,我蘇靜雅……這輩子不可能再愛你!!!”她咬牙牙關,憤懣地說。


    “有本事,再說一遍——”皇甫禦的表情,愈發的猙獰扭曲,分外的恐怖陰森。


    “我蘇靜雅發誓,這輩子再愛你,我就不得好……”死!!!!!!!!


    然,不容蘇靜雅把話講完,皇甫禦低頭,強勢用自己的嘴唇,緘封住她的唇,把她接下來的話,全數堵了迴去。


    他的這一吻,很粗.暴,很霸道,沒有絲毫的溫柔與柔情可言,有的隻是懲.罰與報.複。


    蠻橫的吻,帶著饑不擇食的血腥撕咬,堅硬的貝齒,像是要把蘇靜雅活生生給咬碎吞噬進自己的體內。


    鮮血,在兩人的口腔內彌漫而開,透著瘋狂與殘忍。


    蘇靜雅的唇舌被皇甫禦咬得疼痛不堪,她皺緊纖細的柳眉,本能張開嘴去咬他。


    咬是咬中了,但是換來的卻是皇甫禦愈發兇殘的撕咬。</p


    血腥的“吻”,結束時,皇甫禦嘴角沾染著鮮血,就像魔鬼一般的驚駭。


    他修長有力的手指,用力掐住她的下頜,眸光幽深到可怕的一字一句地說:“記住!!!!隻有我皇甫禦甩女人的份兒,還輪不到女人來甩我!!!!你……給我聽清楚,今天……是我皇甫禦不要你,而不是你不要我,懂嗎?!其次,你再把耳朵給我豎起來,聽仔細了,如果我兒子再有任何的不測,我一定……殺了你!!!!記住,是‘殺’!!!!”


    看見蘇靜雅眼眶有淚水滾落,皇甫禦選擇了不屑與漠視,他粗魯大力的甩開她瘦得隻剩下一層皮的下巴,冷漠的轉身離去,不曾迴頭。


    蘇靜雅淚眼朦朧望著皇甫禦急速離去的背影,雙腿發軟的站不穩。


    她抬起手背,胡亂地抹去臉上的淚水,憤憤地說:“皇甫禦……我一定會讓你後悔!!!!!我一定會讓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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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禦一路飆車,用最快的速度去了醫院。


    趕過去時,皇甫億念還在手術室裏。


    趙毅和金、木、水、火正憂心忡忡在手術室外焦急地等待。


    見皇甫禦滿臉煞氣趕來,臉上還布滿鮮血,他們心頭不由得一怔,紛紛驚悚起來。


    三哥,該不會一氣之下,殺人滅口吧?!


    大家驚恐的盯著皇甫禦,很戒備,很惶恐。


    “怎麽樣?!”皇甫禦問趙毅。


    趙毅迴複:“現在還不知情況,奧爾在裏麵。”


    皇甫禦眸光,腥紅一片,他抿著薄唇,在一旁的椅子坐下,一言不發。


    隻要不是瞎子,恐怕都能清晰看見皇甫禦周身一圈又一圈升騰的不能明滅的凜冽寒氣。


    所以大家都規規矩矩站得遠遠的,不敢發出絲毫噪音,深怕……引火燒身。


    在等待手術過稱中,皇甫禦突然出聲了:“趙毅,你現在去幫我辦點事。”


    “是,三哥!!!”趙毅上前,恭敬地迴複。


    皇甫禦平息了片刻內心的怒火,皺了皺眉,低聲吩咐道:“你派人秘密監控蘇靜雅的一舉一動。不管她做什麽,及時向我匯報。其次……打電話給二哥,問問王安然那賤女人,到底找到沒有?!她手裏的視屏,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搞到手!!!”


    “三哥,我明白了。先去處理。”趙毅頷了頷首,見皇甫禦抬手示意了下,便動作麻利的離開。


    而在場所有人見趙毅離去,紛紛惶恐起來。


    因為他們在想一個問題:萬一小太子真的有個什麽萬一,趙毅又不在,皇甫禦發怒起來,他們怎麽辦?!


    他們趕來醫院的時候,雖然沒看見小太子的傷勢,但是……那時候滿走廊全部都是血,看得他們心驚膽顫的。


    小太子那麽小,地上又那麽多血,也不知道身體裏的血流幹沒有。


    在等待手術的過稱中,皇甫禦一直周身彌漫著殺人寒氣的坐在那裏,滿目嗜血,相當的恐怖和猙獰。


    一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緩緩被拉開。


    戴著頭套,滿身是血的皇


    甫億念被護士推了出來。


    金木水火四人,趕忙迎了上去,七嘴八舌急切地問道:“奧爾,怎麽樣,小太子沒事吧?!”


    奧爾一邊取下口罩,一邊朝皇甫禦走去,見他臉色陰森難看,低聲道:“三哥,小太子沒事,手術很順利,休息一個月,就能出院。”


    皇甫禦依舊坐在椅子上不動,麵無表情,半晌,他才問道:“有沒有什麽後遺症?!”


    奧爾說:“最近可能會頭痛,但是,這是正常的。傷口愈合之後,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


    “那……智力方麵呢?!”他擔心的是:他兒子那麽聰明,會不會這麽一撞,變成笨蛋白癡什麽的。


    奧爾挑眉:“三哥,不會。你放心好了。”


    得到奧爾肯定的迴答,皇甫禦一直懸吊著的心,終於安安穩穩落地。


    隻是,想到蘇靜雅的所作所為,他便怒氣橫生。


    她不相信他,他認了;她恨他,他也認了;可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怒氣轉移到兒子身上。


    再怎麽說,兒子也是她的兒子,大人之間的恩怨,何必牽扯在一個小孩子的身上?!


    難道……她都不心疼嗎?!


    他一定會找機會,不會放過她,一定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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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耳.欲.聾的酒吧。


    蘇靜雅麵無表情坐在vip包間裏,冷漠地看著對麵正在優雅喝酒的男人,緩慢出聲:“我答應與你合作,但是,我有個條件——”


    ps:今天一萬五,寫得小妖手指都抽筋了。先給大家說下,10~15號,小妖要去旅遊。更新,或許不會穩定。萬一沒更新啥的,希望大家理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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