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一估計是氣瘋了,才會衝著手機一陣大唿小叫。


    而……剛從包間裏出來的皇甫禦,清清楚楚聽到她最後咆哮的那個名字——鄭安同!


    殺氣升騰,眼底寒光乍現,皇甫禦陰鷙地盯著許諾一,緊抿薄唇,不動聲色的退迴包間,半掩著包間門。


    “放肆——!!!”鄭君南聽了許諾一的咆哮後,氣不大一處來,怒氣衝天地大吼,“許諾一,這是你該有的態度嗎?!目無尊長,我是這樣教育你的?!”


    “教育?”許諾一冷冷一笑,嘲諷挖苦道,“你有教育過我嗎?打從我懂事開始,你每天都在我耳邊嘮叨著你的親生女兒,你收養我,不過是把我當成你女兒的替代品。鄭安同,我已經受夠你了!”


    “……你……你你你……”鄭君南被許諾一氣得全身都哆嗦。他從來不知道,一向乖巧懂事的許諾一,竟然會說出這番話來候。


    他深深唿出一口氣,最後冷冷地說:“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也成,反正是養女,再親也親不過親生女兒。許諾一,你給我聽著,隻要我女兒想要,不管是什麽,你都得給我讓開!在我沒有做最終決定之前,不要隨便給我弄出什麽亂子。如果你敢傷害我的女兒,那麽……我就有手段讓你的女兒不好過,不信,咱們走著瞧!”


    “義父……”許諾一聽了鄭君南最後的警告,神色一凜,她衝著手機大吼大叫,可是鄭君南已經掛斷了電話。


    她再撥打過去,手機已經處在無人接聽的狀態。


    氣急敗壞,她“啪~”的一聲,重重摔了手機。


    許諾一氣得大口大口喘氣,腦子和心裏,早已亂成一團,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如若鄭君南真的插手蘇靜雅和皇甫禦之間的事情,想要成全他們,那她這輩子都別想有機會一家人團聚。


    以前,她很有把握鄭君南為了活命而不顧蘇靜雅的幸福,但是現在看來……


    “不行,我不能再坐以待斃!”許諾一皺著眉頭,拽了拽拳,暗暗想著計策,她必須盡早擬定好策略,畢竟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她轉身迴包間,想要抱著早睡著的許小暖離開,可是——


    剛一轉身,她就看見站在包間門口,周身繚繞著攝人心魄寒氣的男人。


    神色一懼,她慌亂的喊道:“學長?!你……你怎麽出來了?!我……”


    皇甫禦陰沉著俊臉,麵無表情邁著修長的腿,從包間裏走出。


    步步緊逼,許諾一被迫退至角落,感受到皇甫禦身上迸射的寒意,她忍不住渾身一個哆嗦。


    強勢的男人,她見過,冷酷的男人,她見過,殘忍的男人,她也見過,卻從來沒見過像皇甫禦這樣集強勢、冷酷、殘忍與一身,不需隻字片語,隻是一個眼神,便足夠讓人魂飛魄散的男人。


    許諾一縮在角落,連大氣都不敢出。


    皇甫禦的氣場,無意是強大到讓所有人都害怕畏懼的,走廊上昏暗的燈光,從上方斜斜打下,高大的黑影將許諾一嚴嚴實實覆蓋,她幾乎快要窒息了。


    “……”皇甫禦鷹隼般犀利的黑眸,直直盯著角落的女人,隨即,毫不客氣一把大力掐住她的下頜,高高將她的小臉抬起,冷冷地問,“鄭安同是你什麽人?他……在哪裏?”


    “……”許諾一唿吸一窒,眼睛瞪得又大又圓,支支吾吾地說,“鄭安同,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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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霧氣藹藹,枯黃的草地,凝結上一層薄薄的冰渣。


    砰~——!


    砰~——!!


    砰~——!!!


    接二連三的槍響,在安靜的狙擊場,一遍又一遍的刺耳響起。


    白拓雙手插在褲兜裏,出現在狙擊場時,趙毅立即上前,將鐵網門上的電閘關閉,親自替白拓開門。


    “二哥,你來了!”


    狙擊場是皇甫禦在別院最喜歡的消遣場所,平日隻要有時間,無論春夏秋冬,隔三差五就會練習射擊。


    更不管心情好與壞。


    擔心有人進來搗亂,所以,狙擊場用鐵網包圍起來,每天二十四小時都通電,哪怕皇甫禦在距機場裏練習。


    白拓衝著趙毅揚了揚眉,算是打招唿,然後心情愉悅朝著此刻正趴在地上,瞄準三百米遠外的目標射擊的男人走去。


    “三弟,大冬天光著身體射擊,挺拉風的嘛!”白拓不懷好意地戲謔開口。


    金木水火四人,異口同聲喊道:“二哥!”


    “嗯~!”白拓輕哼一聲,


    旋即悠閑在一旁的椅子坐下,翹著二郎腿看著認真射擊,卻鳥也不鳥他的皇甫禦。


    清晨明媚的陽光,穿過朦朧的霧氣,投在皇甫禦健康的體魄上,與他好看迷人的小麥色肌膚交相輝映。


    白拓看著皇甫禦那一流的身材、那結實緊致的肌肉,身為男人的他,都不得不感歎:自愧不如啊。


    白拓一向不喜歡迷彩服,覺得穿軍裝的男人,實在太做作了,而那製服也太難看得打緊。


    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認,皇甫禦穿迷彩服,那是相當的帥氣,相當的逼人,相當的霸氣和威武,直接改變了他的人生觀、世界觀啊。


    當然了,他認為迷彩服好看,僅僅隻限在皇甫禦穿上的那一刻,一旦脫掉,立即打迴原形。


    世界上,任何一個俊逸的男人,都比不上皇甫禦穿迷彩服那英俊襲人的架勢,氣場足得讓所有的男人自卑,打從心底不敢穿迷彩服。


    “嘖嘖~,三弟,你這一身肌肉,到底怎麽練的?皮膚顏色也不錯,應該沒少曬太陽吧?偷偷曬的?裸曬?”白拓順手接過金鑫給他倒的一杯威士忌,一口喝掉大半,“給二哥說說唄!”


    皇甫禦好似沒聽見,依舊隻專注於三百米遠外的靶子。


    早已習慣皇甫禦一旦不開心,或者認真做某件事情的時候,就不愛說話,白拓並不放在心上,仍然自顧自地說:“誒,應該是裸曬吧,不然……顏色怎麽可能那麽均勻!”


    “三弟,這大冬天的,又是大清早,你不穿衣服起來練射擊,還趴在地上,到底是怎樣?不管咋的,至少也穿個馬甲吧!”白拓大刺刺地說話,乍聽之下是關懷,可是,細細斟酌會發現全是調侃。


    “……”皇甫禦抿著薄唇,忽略掉白拓的話,瞄準目標,扣動扳機,“嘭~”的一聲,將插在蘋果上的一枚小小硬幣射飛。


    白拓帶頭鼓掌,趙毅他們也跟著拍手叫好。


    “三弟,定力不錯啊!槍法也越來越準了!”白拓笑嘻嘻地說,但是睨見皇甫禦上膛,瞄準下一個目標,準備開槍。


    一而再再而三被忽略無視,用白拓的話來說:二哥也是有自尊的。


    默默歎了口氣,他就不相信皇甫禦遇到什麽事情都能做到淡定和無視,所以——


    “誒,三弟你看,那不是蘇靜雅嗎?”在皇甫禦扣動扳機的刹那,白拓突然驚奇地開口。


    “嘭~”的一聲空響,子彈從槍管直直射了出去,打在人體模型上,而與皇甫禦瞄準的硬幣相差了整整三十公分的距離。


    情不自禁扭頭看向狙擊場的入口,可是……空蕩蕩的,壓根就沒有人。


    皇甫禦冷眼看見白拓眼底浮現的戲謔壞笑時,這才知道被他耍了。


    臉色黑了好幾分,皇甫禦拉長著俊臉,氣憤的上膛,然後“劈裏啪啦”連續射擊。


    白拓見皇甫禦生氣了,非但不知收斂,反而得寸進尺,他調笑道:“你們看你們看,我就說三弟在假正經吧,一句話而已,就走心了!看吧看吧,不認真了!”


    趙毅和金木水火幾人,站在一旁,看著打從起床到現在一直麵無表情的皇甫禦,俊臉終於一臉醬紫,俊臉又黑又臭,他們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再笑,就送你們去玩玩我的那群寶貝!”皇甫禦冰冷的聲線,驟然響起。


    趙毅他們一聽,立即斂住笑意,麵無表情地站在一旁。


    見皇甫禦終於開口說話了,白拓的目的也達到了,他哈哈大笑一陣,話鋒一轉,又繞了迴去。


    “三弟,別練了,起來吧,地上涼著呢,穿件衣服再練。你身體裏的火氣,到底是有多旺啊,大冬天的匍匐在地,草地上還結著冰呢!”


    “……”皇甫禦皺著英挺的劍眉不說話。


    水淼打從一開始,就不敢說完。昨晚在夜總會那麽一鬧,他也沒有好果子吃,被修理得體無完膚。


    隻是,俗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憋了一早晨沒說話,他早就忍不下去了,覷見白拓一直一個人說話,擔心把白拓悶著,他立即接下白拓的話:“二哥,三哥不是火氣旺,而是欲.求.不.滿,欲.火無處發泄,憋得慌,所以……趴地上滅滅欲.火——”


    “噗——”


    “噗——”


    “噗——”


    “噗——”


    “噗——”


    ……


    此話一出,就連一向淡定、“憋”功極強的趙毅,都忍不住“噗~”了出來,在場除了皇甫禦和水淼,每個人都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不行。


    水淼剛要哈哈大笑,誰知,皇甫禦黑洞洞的槍口突然一轉,直挺挺地對準了他。


    嚇得他雙腿一軟,欲哭無淚地笑著說:“哈哈,嗚嗚~,三哥,淼淼跟你開玩笑的,錯了……”


    水淼拉著自己的耳朵,就要跪下,皇甫禦卻冷冷地命令:“過去!”


    “去哪兒?”</


    “……”皇甫禦用眼神示意,水淼立即連滾帶爬跑到三百米遠的靶子處。他以為皇甫禦讓他幫忙擺正靶子,誰知——


    “拿一枚蘋果!”


    “好!”


    “含在嘴裏!”


    “是!”


    “立正,向右轉!”


    “……好!”


    ……


    水淼按照吩咐做,咬著蘋果筆直站在那裏。


    當眼尾餘光瞄到皇甫禦的槍口,再次對準他的時候,他嚇得雙腿一軟,大聲求饒道:“三哥,不要開槍!三哥,淼淼知道錯了!三哥……”


    嘴裏咬著蘋果,水淼的嚷嚷聲,口齒不清。


    瞄到皇甫禦真的要衝著他開槍,水淼索性扔掉蘋果就往白拓身後跑:“二哥,救命啊,三哥要殺人滅口啦!”


    “趙哥,救命啊!三哥又發瘋啦!”


    “鑫哥……”


    ……


    雲姨捧著電話出現在狙擊場的時候,水淼正慘不忍睹的被架在十字架上,腦袋、胳臂上都放著蘋果,嘴裏還叼著一枚。


    “……大少爺,您的電話!”


    對於這場麵,雲姨已經見怪不怪了,平靜地看了水淼一眼,上前將電話遞給皇甫禦。


    練習了兩個小時的射擊,皇甫禦也有些引興意闌珊了,他將狙擊槍扔給白拓,低聲說:“二哥,讓你過兩把癮!”


    話畢,他披著趙毅遞上來的毛巾,接過電話,轉身往主宅走,低聲地問:“誰?!……有什麽事?!”


    然而,在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是鄭君南的聲音時,他步伐猛然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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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靜雅一大早醒來的時候,就讓女傭將樓下的報紙,通通抱進房間。


    圍著大床來來迴迴轉了n圈,她眼睛死死盯著報紙、雜誌等等,卻始終不敢上前打開看。


    萬一……看到皇甫禦跟許諾一訂婚的消息,怎麽辦?!


    其實,不看也罷。


    昨晚,他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


    蘇靜雅很泄氣地坐在梳妝台前,盯著床上的報紙和雜誌發呆。


    良久,最後,她還是鼓足十萬分的勇氣,戰戰兢兢隨意抓了份報紙,倏然拉開,並且連忙閉上眼睛,做了好幾個深唿吸,她才一點點、一點點地睜開眼睛。


    然而……


    全是商業性的報道,她翻了翻,並沒有看見娛樂報道。


    於是,她有閉著眼睛去抓另一份報紙。


    可是,依舊沒有關於皇甫禦和許諾一的任何報道。


    “咦~?!新聞去哪裏了?!”


    蘇靜雅困惑地撓頭,跪在柔軟的床上,將報紙和雜誌裏裏外外都翻了,但是仍舊沒有任何線索。


    “會不會是因為消息太突然,來不及報道?明後天才會出來?”蘇靜雅皺著眉頭自言自語。最後,她又快速打開電腦。


    報紙慢,那網絡應該快。


    然,她翻遍了整個網絡,也沒有看見皇甫禦和許諾一結婚的報道。


    “到底怎麽迴事?”蘇靜雅納悶得眉頭都快擰起來。


    而,相對於她的困惑,某人卻氣得炸毛了。


    許諾一翻遍了所有的報紙、雜誌,又上網翻新聞,別說跟皇甫禦結婚的消息了,連以前她和皇甫禦的新聞都沒有了。


    “啊~——!!!”


    “啊啊啊~——!!”


    ……


    許諾一氣得將房間裏所有的東西,“劈裏啪啦”全砸了,最後,冷靜下來後的她,直接給神秘莫打電話。


    “氣息很亂,太過憤怒,小心傷肝傷身體!”淡漠的聲音傳來。


    許諾一氣憤得小臉都變得扭曲了,她咬牙切齒地問:“到底怎麽迴事?為什麽新聞一條都沒出來?神秘莫,你一定知道,到底哪裏出問題了!”


    “……嗬~”神秘莫磁性的嗓音,悠悠響起,“我說你這個女人蠢,你還不承認。你以為皇甫禦和鄭君南是吃素的?!你以為記者采訪了,新聞就必須播出來?!在春城,娛樂媒體還沒有如此猖獗過。”


    “你的意思是:新聞是皇甫禦和鄭君南一起鎮.壓的?”許諾一臉色越來越差,直到徹底失去了血色。


    “……”神秘莫,隻是淺笑不說話。


    許諾一掛電話的前一秒,神秘莫的聲音再次響起:“咱們聯手合作,我保證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男人,前提是你也必須替我拿到我想要的!”


    許諾一頭暈眼花


    ,完全沒有任何分辨能力,但是……關於這個敏.感的話題,她還是保持著超高的警惕。


    她冷冷一笑:“神秘莫,收起你的如意算盤。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是不會跟你合作,做出任何傷害皇甫禦的事情!”


    話畢,她“啪~”的一聲,重重掛斷電話。


    捂著胸口,她有些無力的坐在床上。眉頭皺得很緊很深,漂亮的大眼,卻迸射出可怕的紅光……


    她必須盡快出手,不然……這次,真的敗給蘇靜雅了。


    無論如何,她絕對不允許蘇靜雅和皇甫禦在一起!


    許諾一握了握拳,目光盯在床頭上那張用電腦合成的有她、有小暖、有皇甫禦的全家福張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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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茶!”皇甫禦端起茶杯,嗅了嗅,才將茶水含在口中來迴過濾一遍,最終吞咽入喉。


    鄭君南淡然地盯著皇甫禦,端起茶壺又給他倒了一杯:“禦少果然名不虛傳,難得有年輕人懂得品茶!”


    “鄭先生才是內行,真正的高手,我在鄭先生麵前隻是班門弄斧的泛泛之輩罷了!”皇甫禦儒雅笑著,說著客套話。


    卻不動聲色的打量起鄭家的環境。


    鄭君南聽了,哈哈大笑道:“鄭某已經是個糟老頭了,哪裏敢跟你們年輕人相比?自古以來,英雄出少年,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長江後浪推前浪,不都是這個道理嗎?”


    “鄭先生言重了,自古以來,還流傳著一句話:薑,還是老的辣!”皇甫禦端起茶杯,動作儒雅地輕抿一口,一臉的享受,最後似笑非笑地盯著鄭君南。


    而鄭君南端著茶壺的手,不由一頓,微微詫異,最後隻得爽朗大笑起來。


    “鄭某來春城已有一段時日,承蒙禦少照顧,‘異尊’才得在春城順利開業,一直想找禦少來家裏做客,隻是禦少貴人事忙,不方便叨擾。今日,禦少親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


    鄭君南跟皇甫禦一直禮節性的寒暄,暗誇明讚。


    皇甫禦輕輕鬆鬆應付著。


    鄭君南向來孤高自傲,經濟實力和江湖地位都擺在那裏,從來不輕易巴結誰。


    今天無端給他打電話,他倒是想看看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時常聽小女提起禦少對她的種種好,尤其是她在孤兒院時,禦少對她照顧有加,鄭某在這裏代替小女向禦少表示感激。”


    “鄭先生言重了。兩人之間的關係,猶如‘力’一樣,是相互的!”皇甫禦淡淡地說。


    蘇靜雅趴在床上,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盯著天花板,轉來轉去。


    她真的想不通,非常想不通,那些新聞去哪裏了?!


    正當她糾結得快要掛掉的時候,房門被人敲響了。


    “進來!”她低聲喊道,有氣無力。


    小女傭端著銀耳湯進來的時候,看見蘇靜雅還睡在床上,於是開口問道:“小姐,你還不起床嗎?家裏來客人了,鄭先生吩咐了,一會兒午餐讓你下去一起用餐!銀耳湯放哪裏?現在喝嗎?”


    “……”蘇靜雅腦子向來不夠用,一直在糾結新聞事情,哪裏還有心情和那個能力去糾結其他的?!


    她翻了個身,抱著跟她一樣大的布熊,含糊不清地說:“不想下樓吃午餐!你一會兒讓廚房給我準備一份送我房裏。我聽音樂,胎教,沒時間!”


    說著,她就要去拿耳機。


    小女傭卻麵露難色,咬著嘴唇說:“可是小姐,今天的客人,不是一般的客人,鄭先生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你下樓!”


    “誰啊?”蘇靜雅漫不經心,隨意地問。


    “禦少啊!”小女傭將銀耳湯放在桌子上,轉而開始收拾房間。


    蘇靜雅腦子完全轉不過來,隨口說了句:“禦少是誰?不認……”識。


    然而,話還未說完,在徹底明白“禦少”是誰時,她愣了愣,眨巴著大眼,良久才“倏~”的一聲從床上跳了下去,一臉激動和不敢置信地問:“你說是誰?!禦少?!哪個禦少?!是那個餘家集團的那個餘少?!”


    小女傭被蘇靜雅狠狠嚇了跳,驚悚地盯著蘇靜雅,弱弱地說:“禦少,春城還有第二個嗎?!”


    “是皇甫禦嗎?皇甫禦來家裏了?他來家裏做什麽?!”蘇靜雅一下熱情似火的詢問。


    小女傭隻覺驚悚。


    在徹底弄明白是皇甫禦來家裏後,蘇靜雅開心興奮的,蹦蹦跳跳往樓下跑,連拖鞋都忘記穿了。


    隻是,剛下了兩層樓,她意識到什麽,又“


    咚~咚~咚~”跑了迴去。


    而被蘇靜雅那驚人的速度嚇傻的小女傭,還沒緩過神來,便瞧見以閃電般速度離開.房間,又以閃電般速度衝迴來的蘇靜雅,她錯愕地目瞪口呆:這速度,是一個孕婦該有的速度嗎?!世界長跑冠軍,也跑不過她呀。


    蘇靜雅拉開衣櫥門,抱出一大堆衣服,然後急切地問:“趕快過來幫我看看,哪一件衣服好看!”


    “這件呢?”


    “還是這一件?!”


    “墨綠色的怎麽樣?!”


    ……


    小女傭站在房間裏,看著好似變了個人一樣的蘇靜雅,她無端覺得駭然,打了個寒顫,本想跟她說:其實,孕婦裝,每一件差不多。


    不過,小女傭還是友善的給她挑選了一件。


    蘇靜雅換上衣服,又坐在梳妝鏡前認真打扮起來,給自己化了個淡妝。她將自己長長烏黑的頭發盤起來,精心整理了半個小時,才磨磨蹭蹭下樓。


    站在樓梯口,她糾結掙紮了許久,最終慢吞吞出現在客廳。


    她就奇怪了,又不是和皇甫禦第一次見麵,明明昨天才跟他見過麵,她緊張什麽?!


    心髒“噗通噗通”跳得劇烈,甚至小臉還隱隱發燙。


    人就是個奇怪的生物,有些東西和反應,完全不能用正常的理智和思維來判斷。


    跟蝸牛一樣,好不容易出現在客廳,蘇靜雅一眼便看見鄭君南和皇甫禦麵對麵坐著,正在聚精會神下圍棋,兩人時不時閑聊幾句,壓根沒有注意到她。


    皇甫禦是背對著她這個方向。


    隻看著他的背影,蘇靜雅就緊張到不行。


    她撓了撓頭發,醞釀了下開場白,然後揚起明媚的笑容,大聲問:“鄭叔叔,你們在‘喝棋下茶’啊?!”


    此話一出,蘇靜雅愣在原地,瞬間風中淩亂了,囧的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她麵紅耳赤,呆呆地望著鄭君南和皇甫禦。心裏卻在發瘋狂叫:好丟人!!!啊啊啊啊……


    “小雅,你說什麽?喝棋下茶?是‘荷香正氣液’嗎?”鄭君南見了蘇靜雅,立刻眉開眼笑,滿臉的慈愛。


    蘇靜雅憋紅著小臉,困窘的都快哭了。


    皇甫禦都沒有迴頭看她一眼,淡淡地說:“不是荷香正氣液,而是:喝茶下棋!”


    “……”鄭君南起先沒反應過來,等到明白時,立即哈哈大笑起來。


    而蘇靜雅沐浴在鄭君南的歡聲笑語中,華麗麗的淚流滿麵。


    她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每次都在皇甫禦麵前丟臉?!


    嗷嗷嗷~,以前丟臉就算了,畢竟丟得高級,而現在……連句話都不會說了。


    嗚嗚嗚嗚……


    咬著嘴唇,蘇靜雅捂著火辣辣的臉就要上樓。沒臉見人了,她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鄭君南看著捂著臉就要上樓的女兒,止住笑聲,低聲喊道:“小雅,過來陪我們聊聊天!”


    “……我……我……”


    按理說,臉皮隻要薄一點的人,都應該上樓迴房間,用被子把自己給捂死,可是……蘇靜雅轉念一想:反正在皇甫禦麵前,丟臉又不是頭一迴,再多丟一次,也沒什麽。


    但是,她還是懊得要死,還是覺得好丟臉。


    她拉了一張椅子,規規矩矩坐在一旁,眼睛死死盯著棋盤。


    時不時會瞄到皇甫禦骨節分明、近乎完美修長的手,一小會就從棋盒裏挑走一顆棋子,她暗暗想著他落子的速度也太快了……


    瞧見蘇靜雅臉紅到脖子,鄭君南不由咧嘴一笑,他輕聲問:“小雅,中午想吃什麽?爸爸讓廚房幫你準備!”


    “隨便,什麽都可以!!”蘇靜雅胡亂應付著。


    盯著棋盤,卻滿腦子都是:好丟人,好丟人,好丟人……


    而打從蘇靜雅入座開始,皇甫禦看都沒看她一眼,一心專注於棋盤上的棋。


    他不得不承認,鄭君南極有城府,老奸巨猾,從棋子的布局便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虛張聲勢,是他最擅長的伎倆。


    整整一上午,蘇靜雅除了去廚房給他們端來一盤水果,便一直坐在旁邊看他們下圍棋。


    她看得很認真,目不轉睛地盯著。當然,以她的智商,自然看不懂。她看得專注,完全是把黑白子看成了某種圖形。


    比如:笑臉啊,哭臉啊,小河啊,鴨……子啊!=_=


    她一直關注著圖形的走向。


    “小雅,喜歡下圍棋嗎?爸爸教你!”見蘇靜雅看得這麽專注,鄭君南隨意找了個話題。


    蘇靜雅聽了,連連搖頭:“不用了鄭叔叔,非常不用,真的!”


    皇甫禦靜靜聽著,忍不住勾唇,絲毫不顧及鄭君南在旁邊,打擊道:“想教她沒用,她想學更沒用,就算教她一百年,還不如別人買本書自學一個小


    時!”


    “……”蘇靜雅聽了皇甫禦這話,氣憤的小臉再次漲得通紅。


    她憤憤瞪著皇甫禦,看著他儒雅淡漠的神情,氣就不打一出來。她就說,每次她不會的,他不願意教她就算了,還喜歡打擊她,並且落井下石吧。


    哼~!!


    蘇靜雅極不服氣,嘟著小嘴嚷嚷:“我哪有那麽笨,你都沒教我,怎麽知道我一百年都學不會?”


    不讚同,非常不讚同,嚴重不讚同!


    可是,她不讚同有毛用,嗚嗚,因為皇甫禦說的是實話。


    “既然不笨,來,你坐過來……我教你!”皇甫禦說著就要起身讓座。


    蘇靜雅嚇得連忙搖頭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不會,也學不會,還是你下吧!”


    “小雅,沒事,就坐上來吧,讓禦少好好指導指導你!”鄭君南微笑道。


    但是蘇靜雅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還沒下就認慫了。


    “鄭叔叔,我不下,真的不下。我哪裏學得會,嗚嗚,我腦容量有限,腦細胞更有限,這麽考智商的圍棋,我下一盤,腦細胞還不死絕了,我非變成腦殘不可。就像禦說的一樣,教我一百年,我也學不會……”


    皇甫禦不動聲色的坐迴位置,落下一枚黑子,瞥見鄭君南微微皺眉,於是開口了:“蘇靜雅,85+785等於幾啊?”


    “哦,872!”蘇靜雅隻是想了一秒,便脫口而出。


    鄭君南聽了,終於抑製不住,額頭滑下三條黑線。這……真的是他的女兒嗎?!


    鄭君南鬱悶到不行,85+785隻看個位數“5+5”加出來是個“0”,她“2”是怎麽得出來的?!


    “……”鄭君南抬頭就看見皇甫禦的嘴角似笑非笑的揚起來,有些汗顏地說,“禦少,真是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說也奇怪,我鄭君南也不笨,基因優良,怎麽我的女兒,就……”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大家都懂意思。


    蘇靜雅非常納悶,本想嚷嚷哪裏算錯了,但是,又擔心的確是她算錯了。不敢出聲,隻得皺著眉頭在心裏算:85+785,有兩個5,兩個8,一個7……


    皇甫禦認真思索著下一步的棋,應該如何走,隨即淡淡地吐出一句話:“那隻有一個可能:基因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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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餐時間。


    鄭君南和皇甫禦坐在長桌的兩頭,蘇靜雅坐在中間。她氣憤地切牛排,刀叉刮在盤子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皇甫禦聞言,睨了一眼小嘴翹得能掛一打瓶子的女人,情不自禁邪惡勾唇,匪笑起來,戲謔道:“鄭先生,看樣子,您的寶貝女兒生氣了呢!”


    ps:第一個一萬字。具體會更多少,小妖也不清楚。至少有兩萬字,更不了兩萬,小妖就更二萬幾吧,具體是幾,小妖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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