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世之眼視角:


    小碗越哭越餓,越餓卻越想哭,反正這牆角偏僻,也沒人看到,自己哭一哭,也算不上沒出息的服了軟。


    哭著哭著,那明明沒有人的牆角,卻偏偏有一個孩子尋了過來。


    走來的孩子叫做阿雄,長的比同齡人都要高大些,又瘦又高的個子,猛一看就像根竹竿似的,雖然有些過瘦,但站的卻極為挺拔。


    “你哭什麽?”阿雄蹲下身子,看著躲在牆角哭的小碗問道。


    小碗立刻捂住了雙眼,用手使勁揉了揉眼睛,假裝堅強的倔氣道:“誰哭了,我才沒哭。”


    可小碗雖然擦幹了眼淚,但一見到阿雄皺著眉頭的樣子,眼睛竟然不爭氣的再次湧出了更加大顆的眼淚來。


    “我沒哭……嗚嗚嗚……我真的沒哭。”小碗一邊哭,一邊逞強的別過頭去不看阿雄,嘴裏卻還嗚咽的說著誰都不會相信的謊話。


    阿雄不耐煩的伸手朝小碗的頭上打了一巴掌,但是髒髒的手掌卻絲毫沒有用勁,那看似挺重的巴掌,落在小碗頭上後卻隻剩下了一些輕微的力道。


    小碗隻感覺到自己的頭被阿雄摸了摸——每當自己受委屈時,阿雄就會這樣安慰自己,看起來好像對自己挺生氣的,但是實際上卻隻是一昧的替自己打抱不平。


    阿雄揉了揉小碗的頭發,生氣的問道:“是不是福仔他們又欺負你了。”


    小碗立刻倔強的搖了搖頭。


    “那這會兒到了吃飯的時間,你怎麽不跟他們一起合菜吃?”阿雄看了一眼小碗手中空空如也的破瓷碗,一把將小碗從背靠牆角的姿勢拉到了麵朝自己的角度。


    還說合菜吃飯呢,小碗那一身的湯水,不就是今天的午飯麽。


    阿雄一看到小碗正麵露出的一身湯水。頓時動了真怒,一把拉起小碗的手,不由分說的便將小碗往村頭大樹的方向扯去。


    小碗哪有阿雄那麽大的勁,隻能一手抓緊自己的碗,另一手任阿雄這樣緊緊的抓住手腕,自己卻還是有些不情願,身子一撅一撅的往後掙,心裏也有些害怕再迴到那些拿石子砸自己的同伴麵前。


    過不多時,那村頭的大樹便已經近在眼前。


    福仔他們正說說笑笑的端著碗吃飯,也不知是誰抬頭看了一眼,接著便忽然大叫了一聲:“阿雄來了!”


    阿雄是村裏有名的野孩子,老人說阿雄的爹媽也不是本村的人,隻是一對路過的落魄夫妻,借著村裏的地兒,趁半夜把阿雄生了下來後,便連夜離開了村子。


    沒錢養,卻偏要生。村裏的大人們看著這剛落地的嬰兒便被爹娘遺棄,心裏都覺得這孩子可憐,於是你家一勺米,他家一口湯的,也算是把這吃百家飯的孩子拉拔大了。


    阿雄是有名字的,當時他爹媽臨走的時候,還特意在裹他的鋪蓋裏塞了個紙條,紙條上寫了三個字——李世雄。


    還是個挺有文化的名字。


    可是村裏卻沒幾個人喊這麽拗口的三個字,都是阿雄阿雄的喊他。


    阿雄自打記事起,就沒有家這個概念,都是這家睡幾天,那家睡幾天,後來阿雄也懶得看人嫌棄的嘴臉,自己在村裏的破廟堂找了個位置,從那起便再沒寄宿過別人家裏。


    阿雄雖然是孩子,但卻從沒跟人合菜吃飯過,阿雄連個能端在手裏的碗都沒有,隻有廟堂裏不知道誰留下的一口破鍋,阿雄會偷菜,不管是誰家的地頭,他見到了想吃的了,便會偷上一些,迴廟堂隨便過過火,煮一煮。


    反正村裏的地也多,也不差阿雄的幾口飯,村裏大人倒也樂得不用再接濟阿雄飯菜,於是對阿雄偷地裏東西的行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恐怕阿雄那越來越無法無天的性子,便是自偷菜的時候起,給縱容出來的。


    阿雄越長大,性格也就越野,誰的話也不聽,再兇的大人也不怕。就連老村長他都敢衝撞,誰也拿他沒辦法。


    大人們總說:阿雄這樣子,長大了必然是要進監獄的。


    可是這話,卻沒有一個人敢在阿雄麵前提。


    誰敢提啊?阿雄這孩子看不順眼你了,砸玻璃,潑大糞的,什麽事兒都幹得出來,於是大人們也是隻敢在私下,跟自家女人孩子這麽抱怨兩句。


    饒是大人都如此了,更遑論這些毛頭孩子。


    就連福仔也不敢惹阿雄,他被阿雄打的哭爹喊娘的可不是一迴兩迴了。


    眼下看到阿雄拉著小碗,氣勢洶洶的找了過來,福仔立刻害怕的站起身,端起自己的半碗飯便想撒腿就跑。


    “你給我站住!”阿雄見狀,遠遠的吼了一聲。


    福仔立刻便雙腿打顫的站在了原地,動也不敢亂動。


    阿雄拉著小碗,不緊不慢的走到了福仔和一堆孩子麵前,指著一群孩童對小碗問道:“剛才都是誰欺負你了?”


    小碗見到平日裏玩在一起的同伴都害怕的看著自己,立刻搖了搖頭對阿雄撒謊道:“沒人欺負我。”


    “還敢騙我?”阿雄伸手把夾在小碗頭發裏的一顆小石子兒給揪了下來:“你們是不是拿石子兒扔她來著?”


    一群小孩趕忙驚恐的搖了搖頭。誰也不敢承認剛才做過了什麽。


    小碗使勁的掙開阿雄的手,大聲道:“我都跟你說了!我真的沒有被人欺負!”


    阿雄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小碗,這又黃又瘦的丫頭平日裏被這些男孩欺負的還少了!這會兒竟然還替他們講話!


    “福仔!”阿雄對小碗沒辦法,隻能對旁人撒氣:“你給我過來!”


    福仔的臉上瞬間出現了鼻涕泡,眼淚更是嘩啦啦的往下流,他一邊害怕的往阿雄麵前走,一邊撇著嘴嚎啕大哭。


    阿雄都還沒說要對他幹啥,福仔就已經哭成了這幅德行,簡直哭的比小碗一個女孩子家都要淒慘。


    “你哭屁啊!”福仔最討厭見到男的哭,福仔還沒走近,自己就一巴掌糊在了他的腦袋上。


    這手勁,可比剛才對小碗的那下重多了。


    福仔不敢反抗,隻能哭的更加大聲來表達自己的悲慘。


    “小碗,把你的碗端正了!”阿雄也懶得跟福仔多說,以命令式的口氣對小碗說道。


    一幫小孩,早已嚇得噤若寒蟬,也沒人敢再動筷子,眼睜睜的看著阿雄彎下身子來,一個一個的檢查起眾人碗裏的飯菜來。


    “福仔!把你的白米飯都倒給小碗。”阿雄看了一圈後,才再次發出命令道。


    福仔的五官頓時皺在了一起,哭的更加淒慘起來:“嗚——我家好容易才吃頓白飯,嗚——我自己還沒吃飽,小碗——小碗家做的清湯麵——憑什麽——嗚——她吃清湯麵——嗚——憑什麽我要把白米飯給她。”


    阿雄聽到福仔斷斷續續的抽噎,還一抽一抽的說了這許多話,忍不住好笑道:“喲!你還敢強嘴!”


    說完,阿雄便作勢揚起手,想要再動哭泣不止的福仔,隻見福仔忽然一縮腦袋,邊哭邊老實的把半碗白米飯倒給了小碗:“嗚嗚嗚——你別打我——我倒就是了。”


    小碗心裏也覺得好笑,福仔剛才跟阿雄爭辯時,雖然哭著,卻還帶了幾分男孩子的硬氣,可阿雄隻是一伸手,福仔便立刻服軟了下來,完全沒有了平日裏的神氣勁兒。


    手裏的碗,頓時沉了起來,小碗低頭看了一眼碗中好久沒有吃過的白米飯,立刻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還有你,你,跟你,把菜都倒進來。”阿雄滿意的將福仔推開,接著又命令其餘碗裏還有好菜的幾人,將菜都倒進了小碗的碗中。


    小碗的碗本就不大,被兩個人倒了菜,就已經有些盛不下的樣子。


    阿雄這才點了點頭:“都滾吧!以後再讓我看到你們欺負小碗,看我不收拾你們!”


    一群嚇都嚇飽了的孩子,瞬間一哄而散。


    最胖的福仔跑在最後麵,一邊跑還一邊害怕的往身後看,生怕阿雄再追上來揍自己。


    還沒跑多遠,福仔便因為前顧後盼的關係,摔到了土溝裏。


    而摔倒了的福仔也不敢喊疼,狼狽不堪的從溝裏爬了出來,接著便再次哭出聲來,一邊哭一邊跑迴了家。


    站在村頭大樹下的阿雄忍不住啐了口吐沫:“呸,窩囊廢。”


    而小碗則已經在一旁狼吞虎咽的吃起了飯來。


    白米飯就青菜,可比那一點油水都沒有的清湯麵要好吃多了。


    扒沒幾口飯,小碗忽然停了下來,端著手裏的碗,向陪著自己,遠遠坐在一旁的阿雄走了過去。


    “你吃。”小碗用手端著碗,將筷子遞了過去。


    阿雄不耐煩的搖搖頭:“我才不稀罕吃這些。”


    可是話剛說完,阿雄的肚子便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阿雄臉上頓時有些局促,卻不想在小碗麵前失了麵子,站起身來,便想跑走。


    小碗一把拉住了阿雄破爛不堪的袖子,用盡全力一手拽著袖子,一手端著碗,惡狠狠的對阿雄說道:“你不吃!我便把碗摔了!”


    阿雄愣了下來,那又瘦又黃的小女孩臉上,露出的表情認真極了,仿佛自己真敢跑開,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連飯帶碗,摔在地上。


    “你真煩。”阿雄拗不過她,隻能嫌棄的重新在地上坐了下來。


    小碗小心的將碗筷遞給了阿雄,自己貼著阿雄,也一並坐了下來。


    一小碗飯菜,被這兩個孩子吃的幹幹淨淨。


    這是小碗好久沒有吃過的白米飯,也是阿雄這許多天來,第一次正經的吃了頓飽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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