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閉一生,饒是心裏早有準備,錦然仍然是心裏一緊。日日在廟裏吃齋念佛,伴隨著青燈古佛,在花樣的年華裏隻能身著青袍麻衫......錦然心裏有些堵,但她也明白,這一切都是張琪自己犯下的因,促成了這樣的果。


    “然兒,今日也太晚了些,你早些迴去休息吧。時間也不玩了,有什麽事今日就不管了,等到明日再說吧。到時候咱們與你外祖母一同商議著。”


    錦然猶豫的點了點頭:“好,母親你心裏有數就行。”她心裏想為張琪求情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畢竟張琪自己也是做錯了事,錦然不會因為對方是自己的朋友,便放過對方一馬,更何況這一次張琪傷害的是錦然的親哥哥和最好的朋友明安公主。錦然沒有那麽頭腦不清醒的“善良”,可以代替受害者原諒他人。


    栗盈扶著錦然慢慢得往迴走,她小心翼翼得勸著錦然:“小姐,您別難受了。這張琪小姐對明安公主做的事和您一點關係都沒有,您之前也是絲毫不知情的啊。”


    錦然沉默的搖了搖頭:“我並不是因為這個難受,我是因為張琪她本身......心裏難受。”


    栗盈剛剛並沒有在房間內部,她一直都是守在外麵,所以對於張琪的遭遇和經曆並不是很清楚,因此也談不上什麽同情了,栗盈現如今對張琪的印象還是勾引自家三少爺上麵。


    錦然也不瞞著栗盈,栗盈是她身邊的大丫鬟,對於這種事情是有知情權的,不然以後栗盈也無法為錦然做事。因此錦然便緩緩將張琪和張家大夫人說的話告訴了栗盈。


    栗盈驚訝的張大了嘴,她不可置信道:“小姐,這和賣兒賣女又有什麽區別呢?不過一個是窮人家的,一個是權貴家的罷了。這張家大夫人那裏是把張琪小姐當做女兒啊。她這樣不是把張琪小姐當成丫鬟一般嗎?”


    栗盈當年也是被母親撕拉著拽帶了盛府賣了出去,因此對於這張家大夫人對張琪的行為竟然有些感同身受,這張家大夫人把張琪往那皇宮裏一送,以後在家坐享女兒進宮帶來的利益,不就是賣女兒嗎?


    栗盈也是長大五六歲,母親嫌她是個拖累,便將小小的女兒賣了出去,她拿那賣女兒的錢轉頭就買了隻燒雞,揣著給家裏的小兒子帶迴去了。這些還是把栗盈買迴來的盛家仆婦親眼所見,因此栗盈對那張琪也不像剛剛那樣厭惡,反而有些同病相憐。


    栗盈輕輕歎了一口氣:“小姐你也說過,這大家小姐不少都是指著成親呢,侯府那樣好的親事說退就退了。張家大夫人腦子裏都在想什麽呢?”


    錦然冷哼了一聲:“想什麽?怕不是想著滿腦子的榮華富貴吧?竟然是連親生女兒都顧不得了。”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錦然便迴到了自己的院子,她今日去了不少地方,晚上又出了這麽一檔子的事,竟然是疲乏得厲害,幾瞬便睡過去了。連栗盈悄悄給自己添了被子都不知道。


    一夜無話,轉眼便到了第二日。


    錦然前一日睡得憨甜,第二天倒是比平日晚了半個時辰才起。不過因為她素日起來的早,今日倒是不算晚。


    錦然起來的時候,栗盈趕緊跑來給她迴話:“小姐,您快起來吧。這夫人和張家老夫人現如今正在正廳呢。”


    “怎麽那麽早?”錦然嚇了一跳,這張家老夫人年紀大了,且她如今輩分在府內可以算得上是最高的了,哪裏有人管得了她?因此這張家老夫人起身的時間一向是比其他小輩晚上不少,錦然還以為自己得洗漱完了之後,外祖母她老人家才會起身呢。


    錦然一聽張氏和張老夫人都到了趕緊催栗盈:“栗盈,快,趕緊幫我收拾。”她匆匆忙忙得挽了個單髻,因手忙腳亂竟掉下來不少碎發,但這樣確實給錦然添了幾分寫意瀟灑,栗盈一向極注重錦然的打扮,見此舉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也沒有再重新梳一遍,她手上拿著一對金質薄片鑲紅寶石的流蘇小卡子,一邊往錦然頭上簪一邊勸說道:“小姐您放心吧,這張家老夫人不可能貿貿然得開口,早上諸位哥兒、姐兒的都是聚在一起吃早膳的,老夫人不會在小輩麵前和夫人說這種事的。”


    栗盈說的不錯,這張家老夫人最是重視世家臉麵,平日裏也是最喜歡那些世家的繁文縟節,她今日到的那麽早不過是為了給盛家眾人顯示出一種她很重視此事的樣子,她是絕對不可能在眾人齊聚的早膳席上討論這事。


    錦然一聽栗盈的話也連連點頭:“栗盈,你說的沒錯,我祖母之前在張孜的那件事上已經夠顯示出她護短的這一麵了,今日出事的還是她最疼愛的琪,我外祖母她還不知道得怎麽胡攪蠻纏呢。算了栗盈,咱們都手腳慢一點,我可不想一大早就麵對這種事。”


    錦然歎了口氣,她無奈道:“我估計我外祖母這麽早起來少不得我二舅母在那裏擺弄是非,她是一向不願意見著盛家和我大舅舅家好的,現如今張家大房的張琪對我哥哥做出這種事,她還不知道在背地裏得多麽得意呢。”


    錦然有信心解決好張家的事,但解決好的前提是中間沒有什麽攪屎棍出來攪和。這不,這張家二夫人一出來,張家老夫人一大早便來勢洶洶的殺過去了,自己母親到時候還不知道怎麽頭痛呢,一方麵張家是張氏的娘家,而另一方麵,受算計的卻是張氏自己嫡親的兒子,可以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再加上張家老夫人,這事可真是難辦的很,張氏口中的永伴青燈古佛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呢。


    錦然幹脆遣個小丫頭和自己母親說了一聲,直言自己昨日睡得實在是太晚,沒有什麽精神去自己母親哪裏吃飯,讓她們不用等自己,先把早膳吃了自己再過去也不遲。


    這下時間便寬裕起來,錦然索性開始慢慢悠悠的梳洗,連素日裏不怎麽用的茯苓霜都塗上了,錦然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有些不滿,她喃喃自語:“哎,我這麵色也太紅潤了些。怎麽看著都不想沒睡好的樣子。”


    錦然這麽看著幹脆從妝匣裏拿出了碗麵脂,這麵脂乃是錦然的胭脂水粉鋪子裏最暢銷的東西之一,乃是由珍珠粉、人參、薏仁磨製成粉加粘稠的蜂蜜調和而成。錦然的這一罐顏色雪白,比錦然素日的膚色竟還白上不少,要知道錦然在京都的貴女裏都算是白皙的了。


    錦然之前一直嫌這罐子麵脂太白了塗不出去,今日倒是正好。她拿小勺輕輕挖出一點抹在手心,兩隻手並在一起輕輕暈開,塗在麵色紅潤的地方。這麵脂裏麵加了不少珍珠粉、白芷等物,因此遮蔽作用好得很,錦然又使勁塗了塗自己的嘴唇,讓那原本豔如胭脂的紅唇也染上一絲蒼白才罷休。


    她一拽自己身上的披帛,微微解開領口的結,努力營造出一副人不勝衣樣子才滿意的坐下用起了早膳。


    和她柔軟外邊不相符的是錦然的飯量,她配著那幾碟子紅油小菜喝了慢慢三碗粥並幾個蔥油金絲卷兒才出了門。


    錦然腳程不滿,可是她起得晚,出門的時候又是吃飯又是偽裝的,耗費了好長時間。因此錦然到張氏的正房的時候,眾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張氏自然是期盼著女兒越晚來越好,而其他張家的幾個夫人,當然除了張家二夫人,都是盼望著錦然早些到,趕緊把張琪撈出來才好。


    張家大夫人原本還想著無論張琪是何種反應,這張琪選秀的名字都報上去了,她是無論如何都要去參選的,再加上張琪的品貌都是一等一的出挑,選上的幾率是極大地。至於張氏那邊,這盛錦逸和自己女兒不是沒有發生什麽嘛,找出來老太太來壓一壓張氏,讓她們放棄追究自己女兒的責任便無所謂了。


    張家大夫人這番算計倒是不錯,可是她昨日差人一打聽,這盛錦逸的兩情相悅之人竟然是明安公主,況且盛錦逸昨日被下了藥之後直愣愣去了哪明安公主下榻的小院,這下明安公主肯定是知道自己的女兒給明安公主喜歡的盛錦逸,下藥的事了。


    這樣一來,無論張氏再如何原諒也好,隻要飽受皇上寵愛的明安公主在自己父皇耳邊輕輕說一句,自己的琪兒就永遠都入選不了了。


    因此這張家大夫人來張氏正屋的主要目的還是錦然。世人皆知,錦瑞郡主和明安公主的關係是好得很,張琪雖然是犯下了大錯,但是讓錦然給說和幾句也不是沒有迴轉的希望的。


    因此這張家大夫人是早早地起來,一吃早膳便竄到了張氏的正房。


    可是出乎這張家大夫人意料的是,這盛錦然今日竟然沒有去張氏的正房裏來吃早膳。至於她心心念念的明安公主更是一大早就迴了宮,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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