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琪見著小亭子格外可愛,因此也高興地走進去坐下,她笑著道:“快起來,還行什麽禮。我不過是個客人罷了,來這裏略微坐坐罷了。”


    那丫頭一臉認真:“小姐您是客,那也是稀客,我哪裏能不向您行禮?您可是主子呢。”


    張琪也不強求,不過還是在心裏暗歎了一番盛家的管家嚴厲。或許是因為在湖心的緣故,再加上現如今乃是早春,春寒料峭,也是冷的很。這湖心有湖的四周吹來的冷風,張琪剛剛從溫暖的室內跑出來,身上隻穿一件單薄的坎子,因此風一吹也是冷得很。


    張琪不由得將雙手環繞到臂間,使勁搓了搓:“還真是冷呢,不過,既然有著湖心的美景,冷一些也是值了。”


    那小丫鬟看張琪凍得麵色發白,趕忙把湖亭兩簷之間的紗帳拉了起來,這紗帳乃是難得的明影紗,紗帳密不透風,且難得的是透過紗帳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湖間的美景。那小丫鬟又從凳子下掏出了個小炭爐,這小炭爐裏早已備著不少的銀絲炭。


    這丫鬟拿起塞在腰間的火折子,三下兩下點燃了炭爐,頓時一陣溫暖的暖意襲來,張琪不由得放下了手,她讚了這丫頭一句:“你這丫頭心真是細的很,還在這小亭子裏備了個小炭爐。”


    不得不說這心當真是細膩得不得了,連在湖心亭觀景的人的冷暖也都記掛在心間。什麽紗帳什麽小炭爐,一應俱全,在這裏烤著爐火,也不用怕冷,暖暖活活的觀著景,倒是愜意的很。


    那小丫頭笑道:“小姐您這是想岔了,我不過是個粗使的小丫頭罷了,哪裏有這些玲瓏的心思?這樣的東西,我可是想不出來。這些都是我們少爺的意思呢。”


    張琪好奇地問道:“少爺?這都是你們少爺讓你們弄得?”


    張琪不是沒有哥哥弟弟,但是卻沒有人有這樣玲瓏細膩的心思。


    那丫頭點頭:“是呢,這些都是我們家三少爺弄的。您看著木頭的小亭子,可是我們少爺親手一點一點的建起來的。您看這木材,乃是三少爺第一次出去公差時買的黃花梨,這梁柱上麵一點毛刺都沒有,都是因為我們少爺拿著砂紙一點一點得磨出來的,要不然哪裏來的那麽光滑的梁柱?”


    張琪驚訝不已,她以為這柱子得是盛家已經成親的大少爺和二少爺叮囑人做出來的,沒想到這小亭子竟然是三少爺自己花功夫建造的,她好奇的問道:“這……這三少爺建這麽個小亭子做什麽?一點一點弄出來,多花功夫啊?”


    那小丫頭在一旁笑道:“姑娘你竟隻想到花功夫了,您是不知道這其中的情意呢!這是三少爺在我們錦然小姐生日的時候,送給錦然小姐的禮物。錦然小姐之前跌倒過湖裏一次,因此對這湖水是害怕的厲害,但是我們小姐有喜歡這湖水的清涼與鏡一樣的湖麵,這三少爺便親手打了這麽一座小亭子放在湖心。”


    “我便是隨時清掃這亭子的。當初三少爺害怕我們小姐來湖心賞景著涼了,便吩咐我弄了這炭盤,又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買來了這紗帳,可是用心的很呢!”張琪聽這小丫頭的一番話不禁心裏微動。


    她想起剛剛午膳時坐在自己對麵,一直都安靜吃飯不說話的人。原本她以為這三少爺隻是性情沉悶罷了,如今想來,卻是害怕張家女眷們尷尬地溫柔之舉。


    張琪知道,這三少爺或許對自己並沒有什麽意思,但是她心裏想著那人清雋的麵龐,心裏也一陣陣害羞。之前坐在那人的對麵沒有想過那人和自己的感情,但是那婆子一說什麽親上加親……


    張琪入神的想著,若是能嫁給這麽一個人,自己肯定會很幸福的吧…....張琪默默地想著,若是自己嫁給這三少爺,那等我生辰的時候,是不是他也會給我建一個小亭子?


    張琪身為張家的嫡出小姐,自小收過無數的珍奇禮物,可是像這樣的,被人一點一點打造出來的小涼亭卻是從來都沒有人送給過她。


    那些禮物或許貴重,或許精美,或許新奇,或許有趣,但卻是送禮的人動一動嘴皮子,交代下人去置辦的。她不知道那種禮物能含著多少心血。


    在此時,張琪竟然有些羨慕錦然起來,這裏有一個人,為她不辭辛苦的建了一座心上的湖心亭。


    張琪在湖心亭做了很久才迴去。


    錦然第二日早早地便起了床,她使人找出來一身青白鑲著蔥綠邊的褶皺齊胸襦裙,又在釵盒裏翻了半天,才翻出原來太後賞下來的一對淚滴狀的翡翠耳墜,錦然小心的帶上,讓梳妝娘子給自己梳了一個墜馬髻,這方式輕輕傾斜,上盤銀絲絞成的銀月發網,襯得錦然今日無比的俏皮清新。


    張氏見錦然打扮成這樣也是無比滿意,她伸手將軍錦然發間雕刻的惟妙惟肖的蟬鳴玉釵往外輕輕拔了拔,讓著釵子的銀絲流蘇垂在外麵:“你這身不錯,今日外麵冷,再加上身披帛吧。”


    邊說,張氏邊命人取來了一條嫩青色的紗質披帛,這披帛比一般的披帛大上不少,寬寬的一條,能把錦然整個人都攏了進去。嫩青披帛配著清白紗裙,恍若春日的清風,讓人眼前一亮。


    今日出門可是個大工程,若是在往日,錦然一個人出去買東西,一輛馬車便足夠了,也不需要些其他什麽車。


    但是今日錦然卻不是一個人出去,這張家的姐姐妹妹就有數十人,一輛馬車最多坐五個人,錦然也不能讓她們擠著碰著的,所以一輛車也就拉個四個小姐就罷了。


    因此便套了三輛馬車。等到這諸位小姐們收拾好,就又過了得有一個時辰,一會這個的首飾忘帶了,一會那個的裙衫穿的不妥當,搞得錦然也不勝其煩,她原本也對今日的行程多有期待,此時竟然被硬生生得磨沒了興趣。


    等到眾人終於到了錦然位於京都東街的兩家鋪子,也已經快到中午了。


    要是想首飾鋪、成衣綢緞鋪都逛下來,今天的時間是估計不會夠了。


    錦然無奈道:“我們今個出來的時候太晚了,這眼看著都要中午了,要不我們先到一個首飾鋪裏去逛逛去,哪裏的東西都還算不錯,挑起來也方便,且都是符合規矩的。然後中午就咱們幾個去酒樓吃完了飯再繼續去成衣鋪裏麵量體裁衣?等都弄完了,我再帶你們去挑些胭脂水粉。咱們也正好都換一套妝容。”


    張家諸位小姐自然是沒有什麽異議,除了張孜在那裏悄聲嘀咕了句什麽,其他人都同意了。畢竟她們也沒有來過京都,對京都也是一問三不知,因此自然是都靠著錦然來帶她們了。


    錦然所開的首飾鋪也是華麗的緊。這鋪子本身就位於繁華的東街,商鋪林立,隔壁的西街有不少達官貴人的府邸和一些客棧,正是這樣的人才會到東街來買東西。


    錦然為了迎合這官家小姐們,也是煞費苦心,她先是把鋪子裏原來的男小二都換成了簽了死契的自家府上的丫頭,又把這些丫頭交給梳妝娘子學了不少關於首飾的東西。她挑選人手原本就是選了些聰明伶俐的丫頭,讓她們一日日學下來,效果竟是不錯。


    現如今這些丫頭各個都能獨當一麵,同客人說話時也是頭頭是道,竟然引得諸位小姐買了不少,店裏的生意是著實不錯。


    諸位小姐進了鋪子就像魚兒進了水,一個個都歡唿雀躍的,這店鋪裏沒有一個男丁,所以她們也是格外自在。


    其中最內斂的張琪也是小聲驚叫了一聲:“啊!然兒,你這店真的好棒啊!”


    一進門,這首飾店便擺著不少的粉白坐盆牡丹,粉粉嫩嫩的,極是好看。為了防止街上的人窺伺店內諸位小姐,這離店門口兩三步遠的地方還擺了一張繡著各種儀態的美人屏,這屏是極大地一張,正好擋住了店內的情況,避免了諸位小姐被衝撞了去。


    這櫃台上擺著一張又一張的木盒,每個木盒旁都點著玻璃雕花宮燈,因此盒內首飾的成色是被照的一清二楚。


    什麽粉翡的鐲子,珊瑚的手串和瑪瑙的鑲寶步搖,攢絲的,累金的和嵌銀的,每一款工藝都各不相同,光珍珠的就有百十來樣子,直挑的諸位店內的小姐眼睛都花了。


    錦然對呆在櫃台口不敢碰盒中首飾的眾人笑道:“你們一個個平時膽子大得很,怎麽這時候不敢動了?放心,這些首飾都是合製的,你們盡管挑就是了,還有外祖母給你們掏錢呢,可別省著啊!”錦然最後幾句話逗得眾人一笑。


    張琪到底是長姐,自然是先走一步,拿起了自己麵前盒裏的一條鑲著粉紫淚滴翡翠的銀絲項鏈,她輕輕挽起自己的頭發,將這條項鏈往自己的頸間比了比:“然兒,你說這一條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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