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戟知道此行目的已經達到,也不迴話,打算默默退下,卻又被皇上叫住:“你去太醫署,將黑玉斷續膏給郡主拿上幾瓶,讓她慢慢塗著用吧。”


    此番錦然完全是無妄之災,皇上心裏也是覺得有些對不住這個小姑娘。


    皇上看一眼還跪在地上的皇後,心裏膩歪的厲害,恨不得此刻就休了這個愚蠢狠毒的毒婦,但是最終還是順下一口氣,拂袖離去罷了。


    而癱在地上地上的皇後早已呆若木雞,渾身癱軟,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終日打鷹,竟然被鷹啄了眼。


    她平日裏也沒少用這招磋磨其他與自己作對的嬪妃、貴女,可是皇上之前卻沒有管過,皇後也心安理得的覺得自己是受寵的,從沒收手過。


    可是這次被罰卻讓她看清了自己的處境,終日嬌寵,皇上早已沒有了哄她的心思。


    “皇上,皇上!臣妾知錯了,求皇上不要罰臣妾!臣妾今日不過是想教教郡主規矩罷了,誰想到郡主她那麽實心眼呢?”皇後聲聲哀求,句句都為自己不斷開脫。


    而皇上早已不耐的蹙起了眉,他不帶任何情緒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痛哭的皇後,抬抬腿走了。


    錦然在皇宮修養了四五日才迴去,她跪的時間太久,寒氣入骨,若是貿然出宮反而對膝蓋不好,方貴妃幹脆將她留在了翊坤宮,等她稍好了才允許錦然迴家。


    方天戟卸下一身職位,更是日日沒有事幹,天天跑到翊坤宮,那蕭清晏也不知是中了什麽邪,他隨五皇子下課後也日日來翊坤宮報道,十次倒是有八次遇到方天戟。


    “然兒,你現在覺得怎麽樣?我還是覺得不妥,不如你再等幾日,穩妥些再迴府吧?”錦然的腿現在已經好了很多,她許久未迴家裏,父母親必定焦急不已,且郡主府已經竣工,需要主人家迴去看看,再加上她的船隊現在也已迴港,林林總總下來,竟是有不少事情堆在一起了。


    所以她趁現如今感覺還不錯,向方貴妃請辭了:“娘娘您放心,我現如今已經好了很多了,沒有再想之前一般病病歪歪的,我的身子我還能不知道?”


    “話雖然那麽說,但本宮總是放心不下你。”


    方貴妃仍是一副擔心的樣子,錦然連忙安慰勸慰了一番,才獲得了迴家的權利。


    張府離皇宮不遠,她很快便到了家。且說錦然的父親母親皆以為那一日是方貴妃來請,所以才放心的讓錦然進了宮,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是皇後的毒計。


    張氏乍一聽自己女兒竟在寒冬臘月裏的青石板上跪了整整一個時辰,當即暈了過去。


    醒來後聽聞錦然的腿還有迴旋的餘地這才略微放下心來。她知道錦然不宜挪動,遂雖然擔心也隻能耐心等著錦然迴家。


    不過至此,這盛府也與皇後那邊結下了深深的仇怨。


    本來皇後與方家便不對付,雖然錦然已經被賜婚到了方府,但盛家和皇後卻是沒有什麽愁沒有什麽怨的。


    可是皇後陷害錦然的手段卻惹怒了盛家,盛家現如今就這麽一個未出嫁的嫡女,皇後此行便是毀人根基,那盛家怎能不恨呢?


    錦然迴家後更是細細調養,盛家老小也是嚴陣以待,萬萬不敢哪裏疏忽再使錦然落下什麽病根。


    錦然的郡主府是原來便十分精致的,雕欄畫棟、小橋流水,雖在北方京都,卻兼有南方園林的寫意風流之感。在沒有被賜給錦然做府邸時,京城一幹的宗室貴女向來喜歡來這裏舉辦些詩會茶會的。


    也是別有一番韻味。


    自從這府邸被賜給錦然做郡主府,第一個不滿意的便是那滿城的宗室貴女了。


    本來京都的地界就小,身份尊崇的也就這麽幾家,那麽多年來一家家舉辦宴會下來也都輪了好幾遍,就盼著隔三差五來這裏,也能好好地玩一玩。


    但是被賜給錦然後便無法再接著作為共有物舉辦詩會了,這如何不讓那些貴女們心裏鬱悶嫉妒?


    錦然也是有些擔心這事,她可不想被封了個郡主便成為了滿京都的公敵。


    但是畢竟是皇上禦賜的宅邸,總不能直接拒絕皇上,說自己不想要這院子吧?那可真的是不長腦子了。


    錦然此次那麽早就從宮裏迴家也是因為這個,她原定要在郡主府竣工之日把京都身份尊崇的貴女都請來遊玩賞樂,也算是另類的致歉了。


    這帖子都已經送到了各個府上,皇後那裏卻出了這麽一檔子事,連帶著竟然害了錦然。


    但是錦然卻不能放這些人鴿子,少不得要咬咬牙撐著舉辦完宴會再說。


    “聚福樓哪裏可說好了?八寶蓮花酥、桂花蜜秤釀、牛乳杏仁團還有紅豆蜜棗千層絲絡卷,這四樣都要提前備好。”錦然皺著眉,看著手上的賬,頭也不抬得吩咐道。


    “是,小姐,都預備好了。還有您叫人準備的香露和各色茶品,廚房那裏也都預備好了。”栗盈利索的把手上的賬本碼在一起,笑著迴話道。


    錦然滿意的點了點頭,她向來是滿意栗盈的幹脆和省心。


    “不過…….”栗盈歎了口氣,有些吞吞吐吐,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敢說。


    錦然奇怪道:“什麽事也讓你這樣吞吞吐吐的?”


    栗盈猶猶豫豫得開口:“小姐,今個老太爺送來信,讓您再把那盛家二房的盛錦蘭和羅依也請上…….”


    錦然一聽他們二人的名字,幾乎要被自己祖父氣笑:“他這是又在幹什麽?堂堂一品大員還管起孫女的小宴了?他可真是閑得很啊!”


    栗盈不好說些什麽,她知道自家小姐一向跟老太爺不怎麽對付,隻是勸道:“老太爺的意思是,哪怕內地裏盛家兩房已經撕破了臉,已經分家,但是在外麵總不能讓人家看笑話。”


    說到底還是為了維護自己的麵子罷了。


    錦然冷哼一聲,她抬筆重新寫了兩份帖子:“請就請,我倒是要看看,她們兩個還敢在我的宴會上還敢幹出什麽事情不成!”


    錦然與盛錦蘭的關係可以說是極其之差,可是因為祖父卻不得不將那羅依和盛錦蘭兩人都請來。她心裏更是惡心無比。


    這盛錦蘭和羅暇的幺蛾子不少,錦然雖然嘴上說著那兩人不敢做出什麽醜事,可是心裏畢竟還是有些擔心的,畢竟盛錦蘭如今是恨自己入骨,要是給她機會害自己一次,她肯定不會顧什麽顏麵罷了。


    因此錦然也派了不少人,專門盯著那盛錦蘭和羅暇二人。


    宴會打著是遷居的名號,錦然好歹也是個郡主,且與官職不小的方天戟訂了婚,再加上她也是京都盛家的嫡女,今日因為她來參加宴會的竟也有不少人。


    皇帝的幾個皇子也都來了個全乎。


    五皇子乃是方貴妃的兒子,他與方天戟關係一線不錯,錦然與他年紀差不多大,卻是成了他的舅母。


    他帶著蕭清晏一同來到郡主府,心裏竟是有些感慨:“清晏,誰能想到那日被人暗害的小姑娘,今日竟成了位郡主呢,還是我的舅母!”他自己說著也笑了起來。


    而他身邊的蕭清晏卻隻是扯了扯嘴角,附和了他一下,蕭清晏的心思早已經被府門口迎接大家的錦然勾走了。


    錦然今日穿的是一條鵝黃的百褶長裙,裙擺拖地,卻不顯的臃腫,她上身加了件短款的小披風,披風上繡著鵝黃的迎春花,與下裙相互唿應,嫩黃的顏色鮮亮的好像雪地裏鑽出了一朵小花。


    她發髻後輕輕紮了兩個兔毛的小雪球,圓滾滾、毛茸茸的,隨著主人的走動不斷跳動,給佩戴它的人添了幾分靈動。


    蕭清晏想起了那一日,錦然也是這樣輕鬆地在他麵前走著,飛揚的辮子就像今天她係的那兩個毛球,一跳一跳的,跳到了他的心上,勾得他心癢癢,隻想把這個小姑娘攬在懷裏,好好地抱一抱她、親一親她止止癢。


    錦然不知道她的救命恩人心裏的想法,她感激得走到五皇子和蕭清晏的身前,端正得行了個禮:“錦然多謝五皇子和蕭公子前些日子相救之恩。”


    她說的不止是那次五皇子的派人提醒,還有蕭清晏不顧得罪皇後來為自己報信的恩情。


    五皇子倒是罷了,他早就把錦然當成了一家的舅母,那蕭清晏心裏卻是有著不一樣的心思。可是這心思此時說出來卻是不美,錦然如今與方天戟的感情正篤,貿然說出來隻會引得錦然厭惡自己罷了。


    蕭清晏心思縝密,他是不會犯那種低級錯誤的。


    他是個優秀的獵人,會在獵物慢慢的放鬆警惕時,再一舉出手,將獵物擒獲,絕對不會輕舉妄動,嚇走自己珍貴的獵物。


    錦然沒來得及與他們寒暄幾句,栗盈便悄悄的走了過來,她在錦然耳畔輕聲低語:“小姐,那盛錦蘭和羅依來了。”


    錦然心裏狠狠一跳,暗道終於來了。


    她是不指望那倆人自己便不來的,今日貴女、俊才群聚,正是個擴展人脈、覓得如意郎君的好機會,這對於越來越日薄西山的盛家二房來說,是必須要把握住的好機會。


    不過這機會,也要看錦然願不願意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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