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木景燭帶著知府之令親自上門要求曲幽熒去驗屍,所以曲青陽即便不願,也不好公然和官府作對。


    曲幽熒孝女般的跟著木景燭出了曲府大門,上馬離開後才卸下偽裝。


    她全身鬆散的往木景燭的懷中一靠,舒舒服服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終於出來了,被關在家裏兩天,都快把我給關出病了。”


    看她一臉沒心沒肺的模樣,木景燭抬手就在她頭頂重重一敲。


    “你幹嘛打我?”


    “讓你長點記性。”木景燭快馬加鞭的趕往王家,邊說,“別一天到晚和伯父吵架,他那樣做也是為你好。你身為女子,的確不適合整日在外拋頭露麵。”


    曲幽熒直接翻了個白眼,用手肘迴敬了他一拳。


    “我那還不是為了趕上我娘的步伐。她雖然起初也不過是個仵作,但後來可是大夏國唯一的女提刑官。而且——”


    她垂了垂眼,看著前方的大片黑暗,音色沉沉。


    “而且,隻有接觸案件,才可以找到殺害娘親的兇手。我腦子沒你靈活,體力也不行,幹不了捕快這行業,能做的,就是仵作。更何況,師父不也說過嘛,我在這行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不能浪費。即便尋找真兇之路漫漫,至少也可以為其他真相鋪平一條路。”


    木景燭低頭看了她一眼,看到她密集的睫毛在輕微的顫動著,突然停下了馬。


    “你說你這麽傷感,我是不是該親你一下,以表安慰?”


    說著他還真的要湊上前去親人。


    曲幽熒眼疾手快,直接招唿了一掌過去將他的頭拍遠一些。


    “你丫的做夢!”她雙手叉腰,衝他底氣十足的吼道,“老娘這麽強悍的人,需要安慰嗎!”


    木景燭伸手揉揉脖子,唇角漸漸揚起笑意,然後一把扣住她的腰身,將人緊緊扣住。


    “那就吃點其他豆腐吧!”


    他故意將她抱得死緊,曲幽熒掙紮。


    在她才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他就雙腿一夾馬腹,馬兒直衝了出去。


    曲幽熒差點摔了下去,嚇得她死死抓住木景燭的手,不敢再動了。


    要知道,背後的人從小是混世魔王出世的。


    尤其對她,那不管是混世還是魔王,他可都做得出來。


    一直到王家大門,曲幽熒都乖得不得了。


    木景燭看著她,忍不住想笑,隨意扯了扯她的辮子,就將人拉著進了王家。


    整個王家都被官府包圍,所有人都被聚在院子裏。


    一進去,就聽到內院傳來的哭泣聲。


    曲幽熒皺皺眉,問,“王老爺的屍體在哪裏?”


    “臥房。”


    木景燭領著她去了內院的主臥,裏麵一片狼藉,桌椅都翻到了,地上茶壺杯子的碎片落了一地。


    要不是被木景燭及時拉住,曲幽熒就要一腳踩在碎片上了。


    “怎麽這麽亂?”


    “據說兩人起了爭執,張掌櫃的直接用刀刺入王老爺的身體裏,導致王老爺死亡。”


    正在收集證物的捕快見狀連忙解釋著,還指了指床前的屍體,“就在那裏。”


    曲幽熒點點頭,拎著工具箱在王老爺身邊蹲下。


    王老爺穿著裏衣,外麵披了外袍,陽麵朝上躺著,一把普通的匕首直插胸前心口的地方。


    她戴上手套,才開始驗屍。


    她驗屍的時候,木景燭出去了,在外轉了一圈,便看到白丘往這裏過來。


    “問的怎樣了?”


    “張掌櫃因白日談和離之事被拒絕,心中懷恨,所以來尋仇。殺人後被守夜的小廝發現,本想逃走,卻不料落入院中的池子裏,被撈出來的時候已經死了。剩下的隻等曲姑娘驗屍結果了。”


    白丘輕描淡寫,但該說的主要的都說了個明白。


    木景燭眯眼看了他一會兒,又問,“王夫人現在何處?”


    “受了刺激,現在正在隔壁空房,王氏陪著。”


    “帶我過去看看。”


    木景燭跟著白丘往客房走去。


    裏頭傳來的哭泣聲正是來自王母,而王氏正抱著她,低聲的安慰著。


    她眼眶紅紅,顯然也不太好受。


    “木大人,我娘受了刺激,所以不能行禮,還望見諒。”


    “不必拘禮。”木景燭犀利的眼睛在房中一掃,慣例的問,“事發當時,你與你娘親在何處?”


    “娘親怕我夫君今日談和離一事,令我傷心,因此從晚膳後便一直在我那處,與我談心。父親被害的時候,我正送母親迴去,怎知走到半路,就聽人大喊。母親受了刺激,這會兒實在不便說什麽。”


    她眼神擔憂的看著王母。


    王母整個人都哆哆嗦嗦的,眼神極度的害怕,嘴巴裏喃喃自語,不曉得在念叨著什麽,看上去的確刺激不小。


    這時,一捕快在門口,敲了敲門。


    “木大人,曲姑娘叫你過去一趟。說張掌櫃的屍體有異。”


    張掌櫃的?


    她應該在驗王老爺的屍體,現下已經那麽快速的了?


    木景燭為她的速度感到驚訝,遂去看看她到底發現了什麽。


    怎知在轉身的時候,瞧見了王氏蹙起的眉。


    他步伐未停,聲音卻響了起來。


    “王氏,張掌櫃的畢竟是你夫婿,對他你比誰都熟悉。現在衙門仵作發現屍體有異,你且隨我一同去看看。”


    這不是邀請的詢問,而是必須要去的命令。


    王氏抿了抿唇,握著王母的手,慢慢縮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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