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是在討論五妹的事嗎?怎麽又說教到我身上了,”燕清寧捂住了耳朵。


    三姨娘道,“大家都是為你好,要是換作旁人,才懶得說那麽多話呢。”


    燕清寧“哼”了一聲,轉身去逗周靈安了。


    三姨娘這時安慰燕淩月道,“段念雲再會討蕭王後的喜歡又如何?那也改變不了月兒是正妃的事實,畢竟九皇子喜歡的是月兒。”


    老太太也道,“月丫頭現在最要緊的是將靈安照顧好,至於段家那個小姐,她想怎麽折騰就讓她折騰去吧。”


    李嬤嬤擔心晚宴的時候,燕淩月會吃不好,還特意讓廚房提前準備了膳食。


    燕席靈和燕清寧也跟著吃了不少。三姨娘直說年紀大了,要保持身材,隻是喝了兩口湯。


    看著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老太太欣慰不已。


    “對了,六弟呢?”在去暖閣的路上,燕淩月問道。


    一提起燕利安,老太太歎了聲氣。


    三姨娘道,“你六弟現在可了不得了,正在參加禦林軍的選拔呢。現在日日訓練,都變成一個大小夥了。”


    “那祖母應該高興才是,”燕淩月笑了。


    三姨娘道,“你祖母啊,總感覺利安年紀還小,想再讓他多玩幾年。”


    “要不是有個不成器的娘,利安哪裏會一夜間長大,”老太太現在對二姨娘厭惡不已。


    三姨娘笑著轉移話題道,“不過你爹爹最近可開心了,他是相當驕傲自己的兒子這般有上進心。”


    一行人說著笑著,來到了位於禦花園的暖閣。現場,大部分人都已經到位了。


    看到燕淩月親自抱著孩子來了,大家紛紛出聲道喜。


    早就過來的燕毅然,急忙迎到了跟前,“這才剛出了月子,怎麽不讓奶娘抱著孩子,萬一累著了怎麽辦?”


    三姨娘聞言,笑了,“哪有那麽誇張。”轉而對燕淩月道,“看看你爹爹現在多會疼人。”


    燕淩月作為今天的主角,又嫁入了皇室,自然不會與燕家人同坐。待一路與人打完招唿,坐到席位上沒多久,蕭王後和周王也到了。


    眾人向周王行過禮後,周王將燕淩月好一番誇獎,接著讓內侍端出了他對周靈安的賞賜。再接著就按照慣例,響起了絲竹管樂。


    不知道是不是白日裏睡多了,今晚的周靈安異常老實,窩在燕淩月的懷裏,抓著燕淩月的衣襟,睜著圓圓的大眼睛,東看看西看看,興奮的不行。


    那模樣,把燕淩月逗樂了。


    “你怎麽就這麽討人喜呢,”燕淩月對著周靈安的小臉蛋,親了又親。


    她滿腹心思都在周靈安的身上,並沒有注意席上大臣們討論了什麽,直到耳邊傳來眾人的驚唿聲……


    “王上!”


    “父王!”


    燕淩月一愣,周靈安也被嚇的渾身一哆嗦。她急忙拍了拍周靈安的後背,望向了主位。隻見周王昏倒在了龍椅上,嘴邊還溢有鮮血。


    “來人呐,快、快將王上抬迴起寢宮,”一直跟隨在周王身後的朱太醫見狀,慌忙喊道。伴隨著周王被抬走,現場一片混亂。


    燕淩月擔心會嚇著周靈安,就抱著她準備迴明含軒。剛離開座位,正巧看到周子勤正望著周王離去的方向發呆。


    這下,怕是周子勤該相信她說的話了吧。不得不說,周王這次昏倒的太是時候了。


    燕淩月頓時心情大好,對著周靈安的額頭,狠狠地親了兩下。


    周靈安不適地擠了擠眼。


    燕淩月忍不住笑了,“怎麽?這就嫌棄你娘啦?”


    之後,她雖然一直窩在明含軒內,但周王的病情,她還是有所耳聞的。照朱太醫那話,周王隻是飲酒飲的急了,傷到了胃,才會出血。隻要修養兩日便好了,並沒有什麽大礙。


    滿朝文武這才放了心,不過聽說朝堂上,又掀起了要周王立太子的風波。


    以燕丞相和段二老爺為首的一波老臣全力支持立九皇子為太子。雖然也有部分臣子選擇沉默,但大部分臣子幾乎都一邊倒的選擇支持周子鈺。


    畢竟周子鈺是嫡皇子,現在又在戰場上立下了戰功,更何況他還是周王最寵愛的皇子。但凡有點眼界力的臣子,都知道該這麽站位。


    朝堂上鬧得越厲害,燕淩月就越高興。她就不信在這種情形下,周子勤還能沉得住氣。


    當然了,若他真的能沉住氣,燕淩月倒要對他刮目相看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著,期間王老居士也來過兩次,說白雅青急等著想看周靈安呢。木刻齋的王老伯也托王老居士送來了賀禮。


    自從上次知道白雅青過得並不是很開心時,燕淩月就給她說起了木刻齋。讓她以後若是無聊的話,不妨去轉轉。


    畢竟白雅青在這裏隻認識她和王老居士。她住在皇宮裏,好久還不出宮一趟,白雅青身邊連個說體己話的人都沒有,也難怪她會想迴燕城看父母。她無法滿足白雅青的願望,就隻能想辦法讓她盡量開心一點,所以還特意交代了王老伯和王景蘭,說若是有一個叫白雅青的女子來了,讓他們代她好好照顧她。


    自從木刻齋被燕淩月買下以後,她雖說了要與王老伯五五分成盈利的銀兩,但實際上,她從未接過一分錢,裏裏外外還補貼進去了不少。可以說燕淩月是拿了七百兩銀子,無償幫王老伯還了當初他兒子欠的賭債。


    王老伯對燕淩月感激不已,每個月都將賬簿做的清清楚楚,即便燕淩月不收那部分盈利,他也幫燕淩月存放了起來。


    因著燕淩月對他的信任,現如今的王老伯對燕淩月可謂言聽計從。還讓他的小孫孫好好練武,等有朝一日能給燕淩月做侍衛,保護燕淩月。


    而小虎阿飛也都獨立了,不怎麽需要王景蘭照顧了,除了給木刻齋打掃打掃衛生,偶爾接待接待顧客,王景蘭也挺悠閑的。白雅青前來木刻齋以後,與王景蘭一見如故。在得知白雅青還有個剛滿周歲的孩子以後,王景蘭在不忙的時候,還經常幫白雅青帶孩子,傳授她許多帶孩子的經驗。


    一來二去,就連王老居士也知道了木刻齋。這也是為什麽王老伯能托王老居士給燕淩月帶賀禮了。


    隻不過沒想到這賀禮,居然是她和周子鈺的雕像。做了一輩子木刻的王老伯,手藝那是不必說。那雕像栩栩如生,簡直就是縮小版的燕淩月和周子鈺。


    比起周王和蕭王後的眾多賞賜,這兩個雕像雖然算不上多珍貴,但確實燕淩月最喜歡的,直接讓李嬤嬤給擺到了書桌上。


    遠在西北的周子鈺也傳迴了信,說他們已經啟程返迴皇城了。


    想到城中的情形,燕淩月擔心周子勤再出手對周子鈺不利,當即迴了信,當他迴來的途中一定注意安全。


    隻不過燕淩月信還沒傳到呢,周子鈺那邊的確遇到了暗殺,而且暗殺他的還是軍中一個小將領。值得慶幸的是,周子鈺隻是受了點皮外傷,並沒有什麽大礙。


    但段陽坤還是大怒了,都將那將領抓起來了,準備嚴刑拷問呢,那將領卻自殺了!


    這場小插曲,周子鈺並沒有寫信告訴燕淩月。


    不過周子勤卻在某一天的下午,突然去了明含軒,一反常態地並沒有嘰嘰喳喳,而是盯著周靈安看了許久。


    看的燕淩月心驚膽戰的,趕緊吩咐李嬤嬤將周靈安抱了下去。


    周子勤見狀,笑了,“看樣子,弟妹有點害怕我。”


    燕淩月幹幹一笑,“哪裏的話,隻是靈安該去奶娘那吃奶了。”


    周子勤也不介意,隻是淡淡道,“在周靈安出生之前,其他皇子膝下也有不少小公主小皇子誕生,但我從未見過父王這麽高興,甚至還賜了封號,連滿月酒也如此大辦。”


    燕淩月抿了抿唇,溫聲道,“父王這不是喜歡我們靈安,是喜歡九皇子。因為靈安是九皇子的孩子,所以父王才會這般偏愛。俗話怎麽說?這叫愛屋及烏。”


    “好一個愛屋及烏,”周子勤果然受刺激了,“同樣是父王的血脈,為什麽待遇會有這麽大的差距呢?”


    “弟妹你說這是為什麽呢?”周子勤問道。


    “我哪裏知道為什麽,”燕淩月道,“反正要是我的話,我是不會那般偏愛某一個孩子的。”


    “要不然就有可能是因為生母的緣故,”燕淩月端起茶杯,抿了口水,狀似無意道。


    她早就從王老居士的口中得知,周子勤的生母,原是皇貴妃身邊的一個侍女,因著周王一時興起,受了恩寵,沒想到就懷上了周子勤。


    此事在皇貴妃的眼皮子底下發生,惹得皇貴妃大怒。


    之後那侍女雖然也被抬為了美人,不過貌似過得並不太好。畢竟那時的皇貴妃還是十分得寵的,三番兩次想要害了那侍女肚子裏的孩子,結果卻都沒能成功。


    直到侍女順利的產下了周子勤。但周王因著那侍女身份的緣故,對周子勤並不上心。隻在周子勤出生之日去看了他一眼,之後再也沒有關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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