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淩月道,“我們不能走,得看著他們。”


    “那你的身體?”段明鴻有些擔心了。


    燕淩月搖了搖頭,“沒事,反正現在天熱,”話落,她就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想要從段明鴻懷抱裏出來。


    見燕淩月執意如此,段明鴻就將她放到了一塊岩石上,隨後從懷裏拿出暗號,往天空一扔,伴隨著“啪”的一聲,空中升起一道紅煙。


    “這是?”燕淩月指著那道紅煙問道。


    段明鴻道,“等會兒侍衛們應該就會過來了。”


    燕淩月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了。


    段明鴻盯著燕淩月蒼白的側臉,看了半響,忍不住道,“我不會和七公主成親的。”


    燕淩月一怔。


    段明鴻道,“即便王上下旨,我也不會同意的。”


    燕淩月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不知道是因為九皇子不在了,還是因為此時的燕淩月太過柔弱,讓段明鴻起了惻隱之心。總而言之,他似鼓足了勇氣,“我不喜歡七公主,我隻想好好守護九皇子妃。”


    燕淩月再次一怔。


    這一刹那,周遭靜的可怕。


    若是以往,她還能假裝不知道他的心思,可現如今段明鴻都說的這麽明白了,她還怎麽視而不見。


    燕淩月頓時頭疼了,“段少將軍說笑了,月兒一個成過親的人,哪裏有資格讓段少將軍守護。”


    “我是認真的,”段明鴻一把握住了燕淩月的手,“你可能不相信,自打第一次見麵以後,九皇子妃就住進了我的心裏,我從未忘記過九皇子妃。”


    “還請段少將軍自重,”燕淩月咬了咬唇,將手抽了出來。又拉了拉身上披的衣服,吃力地想要站的離他遠一點。


    可偏偏鞋子也濕了,腳下一不小心,整個人向地上摔去。


    段明鴻眼疾手快地拉著燕淩月的胳膊,將她抱進了懷裏。


    “你們在什麽?!”正好這時,周湘君跟著侍衛們趕來了。大老遠的看到燕淩月和段明鴻抱到一起,整個人都不好了,提起裙擺,向段明鴻跑去。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燕淩月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倒是段明鴻一臉坦蕩,一邊小心地將她放到岩石上,一邊對侍衛們吩咐道,“將那兩個僧人抓起來,讓方丈大師認一認。居然敢企圖謀害九皇子妃,真是膽大包天!”


    侍衛們這才發現燕淩月身上濕了一大半,臉上也帶著傷,這才消化了方才的那一幕,齊齊向那兩個男子的方向跑去。


    但周湘君並不能理解,幹脆利索的將燕淩月拽離了段明鴻。


    跟在最後麵跑來的李嬤嬤,在看到燕淩月的那一刻,眼淚就掉了下來,“我可憐的小姐呦,你怎麽那麽命苦啊。”


    這個時候,李嬤嬤也不管什麽身份地位了,直接將周湘君推開,扶住了燕淩月的胳膊,“讓嬤嬤看看嚴不嚴重,還有沒有哪裏受傷了?”李嬤嬤仔細地瞧著燕淩月臉上的傷。


    段明鴻識趣地後退了幾步,不著痕跡地與燕淩月拉開了距離。


    當周湘君看到燕淩月身上披的是段明鴻的衣服時,心裏的火“嗖嗖”的竄了上來。燕淩月在桃園失蹤一事,她是知道的。李嬤嬤都迴寺裏找靈隱大師幫忙找人了,隻是為什麽段明鴻也在這兒?


    周湘君質問他道,“你為什麽會和燕淩月在一起?你們倆都偷偷幹什麽了?”


    段明鴻因著周湘君告訴燕淩月,王上要為他們賜婚,他心裏已經夠反感了。現在周湘君又這個態度,段明鴻真是煩透了,他真想反問周湘君,她到底有什麽資格,又有什麽立場來質問他。不過顧忌到燕淩月,段明鴻壓著心頭的怒火,還是耐著性子道,“我來山上晨跑,下山的時候途徑這裏,正巧看到這兩個男子要對九皇子妃圖謀不軌,就出手將他們製服了。”


    “晨跑?”周湘君眉心微蹙。


    段明鴻相當不悅道,“本少將軍自打入軍一來,每天晨練是雷打不動的。七公主若不相信,可去軍隊隨意打聽。”


    周湘君一聽這話,臉色立馬變了,“湘君怎麽可能會不信少將軍呢?”話落,她看了燕淩月一眼,又道,“主要是我九弟現在生死未卜,行蹤不定,湘君這個當姐姐的,肯定要多關心照看一下九弟妹。”


    一旁的李嬤嬤聞言,輕哼一聲,發自內心地感謝段明鴻道,“若是沒有段少將軍,我們小姐今天算是完了,還請段少將軍接受老奴一拜。”李嬤嬤說著,就要下跪磕頭。


    段少將軍趕緊攔住了,“嬤嬤嚴重了,王上讓明鴻隨行,就是為了保護大家的安全,這都是明鴻應該做的。”


    看著段明鴻對李嬤嬤的態度,再對比一下他對自己的態度,周湘君心裏委屈了。手指繞著手帕,可憐巴巴地望著段明鴻,想要博取同情。奈何段明鴻壓根就沒瞧她一眼,一撩衣擺,大步向那兩個男子走去。


    兩男子嚇的腿直打顫,“求將軍饒小的們一命吧。”


    段明鴻冷笑一聲,視線在兩個男子身上打量了一圈,道,“頭上連戒疤都沒有,分明是假和尚吧?”


    兩男子對視一眼,正準備再次求饒,段明鴻一把掐著其中一個男子的脖子,“說,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


    矮個子男立即道,“沒有,誰也沒派我們。是我們想來寺廟裏撈點香油錢,結果碰到九皇子妃一人落了單,就起了歹心。”


    “我們真是被豬油蒙了心呐,小的們真的知錯了,看在並未釀成大錯的份上,還望大將軍饒我們一命。”


    “胡說,之前你們還口口聲聲地說著你們主子,怎麽這會兒又變了?”燕淩月聲音一提高,扯到了嘴上的傷,痛的直吸氣。


    李嬤嬤心疼自家小姐,跑到兩個男子跟前,狠狠地踹了他們兩腳。看兩個男子痛的直齜牙,李嬤嬤氣不過,又一人甩了他們兩巴掌,“竟然敢打我們小姐,真是畜生。”李嬤嬤連打帶罵的,將兩個男子臉上都劃出了血。


    看的周湘君真嗔舌,“李嬤嬤,你好歹也是宮裏的嬤嬤了,言行舉止怎麽能粗魯的像個潑婦?”


    “若今天受傷的是七公主,想必惠妃會更生氣,”想起前天晚上在客棧裏時,周湘君說燕淩月的那些話,李嬤嬤就氣不過。之前有個段念雲,這才剛歇勁沒兩天,現在又來個周湘君。一個兩個的心腸怎麽都這麽歹毒呢?


    在段明鴻麵前被一個老嬤嬤頂嘴,周湘君麵子掛不住了,“李嬤嬤,注意你的身份!一個陪嫁的嬤嬤而已,還真把自己當迴事了?”


    李嬤嬤瞥了周湘君一眼,扶著燕淩月向山下走去,“小姐你慢點,咱們這就迴去。”


    見識到周湘君的蠻橫無理,段明鴻也什麽心情再搭理她了,大步繞過周湘君,跟著李嬤嬤也向山下走去。


    周湘君將段明鴻對她的冷漠,全歸結到了燕淩月的身上。在周湘君看來,燕淩月失去了九皇子這個靠山,就將主意打到了段明鴻的身上。她絕對不會讓燕淩月得逞的!


    如此想著,周湘君快步跟上了段明鴻,“段少將軍,你走慢一點,我都快跟不上了。”望著段明鴻挺拔的背影,周湘君心下癡了癡。這麽優秀的一個少將軍,隻有她的公主身份才能配的上。


    待李嬤嬤扶著燕淩月迴到寺廟裏時,寺裏都快亂成一鍋粥了,僧人們幾乎全部出動,都去尋找燕淩月了。


    看靈隱大師焦急地等在寺廟門口,燕淩月頓時心生愧疚,“真的很抱歉,靈隱大師,我給大家添麻煩了。”話落,燕淩月施身向靈隱大師行了一禮。


    “阿彌陀佛!”靈隱大師道,“哪裏的話,隻要九皇子妃平安無事就好。”


    與此同時,靈隱大師也看到了被抓起來的那兩個僧人打扮的男子,“這是?”


    段明鴻道,“就是他們將九皇子妃從桃園擄了去。”


    一向慈悲為懷的靈隱大師也冷了臉,“竟敢假扮我們靈隱寺的和尚,毀我們靈隱寺的名聲,真是罪大惡極。”


    一心想要為燕淩月出氣的段明鴻,在將兩個男子關起來之後,直接給周王遞了份折子。


    周王一看居然有人敢對他兒媳婦圖謀不軌,當下大怒,命段明鴻一定要將幕後之人審問出來,還讓段明鴻將兩男子帶迴去重懲。


    燕淩月出了這麽大的意外,一向最護短的蕭王後現如今並不知道替自家兒媳婦出氣了,看到燕淩月一身狼狽的迴來,還“嗬嗬”笑個不停。


    周嬤嬤關心了兩句,為避免蕭王後再鬧出事來,就領著蕭王後迴了房間。


    一直沒怎麽與燕淩月說過話的惠妃,因著周湘君也去了後山,難得還在院裏等著。


    而周湘君因著段明鴻的冷落,心氣不順,臉色難堪不已。麵對著惠妃關切的眼神,也不搭理,徑直迴了自己的房間。


    惠妃鬱悶了,便堵住了燕淩月,“湘君她怎麽了?”


    此時的燕淩月頭疼,臉也痛,哪裏有心情解釋什麽,隻對惠妃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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