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燕淩月就是不讓周子鈺掀蓋頭。


    周子鈺哼唧了兩聲,幹脆頭一低,直接鑽進了燕淩月的紅蓋頭內。


    四目相對,兩個人皆是一愣。


    “月、月兒,好美,”周子鈺傻傻一笑,作勢就要去摸燕淩月的臉。


    平日裏燕淩月不施粉黛雖然也好看,但與今日的仔細打扮相比較起來,還是少了一份精致。周子鈺從未見過如此裝扮的燕淩月,當下覺得簡直驚為天人。


    被周子鈺這麽近距離的、直勾勾的看著,燕淩月不禁臉紅了,伸手就要去推周子鈺,“你這是在做什麽?趕緊出去。”


    周子鈺卻趁機握住了她的手,“月、月兒,你真的好美。”


    誰都喜歡聽好聽話,燕淩月也不例外。更何況周子鈺還一副癡迷的模樣,燕淩月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彎了起來。


    哪曾想就在這時,周子鈺竟突然噘起嘴,對著她的嘴親了一下。


    燕淩月瞬間愣在了原地。


    周子鈺咧嘴笑了,“月、月兒的嘴好軟。”話落,他還扳著燕淩月的肩膀,趴到她的臉上又親了兩口。


    若說方才燕淩月隻是吃驚的話,那此時此刻簡直就是石化了。


    “你,你……”燕淩月傻傻的咽了兩口唾沫。


    周子鈺吧唧吧唧嘴巴,一本正經道,“子鈺為什麽沒有嚐到甜味呢,三哥明明說過親媳婦兒的嘴會很甜的。”


    眼瞅著周子鈺的臉又湊了上來,反應過來的燕淩月急忙捂住了他的嘴,“警、警告你,不準親我。”


    “為什麽呢?”周子鈺不解了,“三哥說了,子鈺迎娶過月兒以後,不但可以抱月兒,還可以親月兒。晚上還要和月兒一起睡覺覺……”


    燕淩月越聽臉越黑,原來又是周子勤教的!


    “不準聽他的,”燕淩月道,“他教的不對。”


    “不對嗎?”周子鈺撓了撓頭,“可是秀川也是這麽說的。”


    一聽到秀川的名字,燕淩月眉頭皺了起來。通房丫鬟,說白了就是陪、睡的。言傳身教,手把手地親自上陣教主子如何洞房。礙於這層身份,即便周子鈺沒碰秀川,燕淩月就已經感覺很不舒服了。沒想到周子鈺竟然還和秀川討論過如此親密的話題,燕淩月心裏膈應得慌了,“秀川說的?她還說了什麽?”


    周子鈺認真地想了半響,道,“唔,基本上和三哥教的差不多。他們還說了,晚上和月兒一起睡覺,一定要脫光光。”


    脫光光?!


    原本對洞房十分羞澀的燕淩月,因著秀川,那股子害羞勁蕩然無存了。腦子裏唯一的念頭便是,周子鈺居然和其他女子聊過房事。也許不隻是聊……


    燕淩月火大了,“你不是說討厭秀川嗎?怎麽又和她說話了?”


    燕淩月的嚴肅,讓周子鈺有些害怕了,“我、我沒有和她說話。是母後交代的,讓我向秀川學習如何洞房……”


    “所以你就去找秀川了?”燕淩月瞪大了眼睛。


    周子鈺連忙搖頭,“我沒找秀川,是她找的我,說要教我如何洞房。我沒搭理,她就在旁邊說個不停,我模模糊糊地就記住了一些。”


    “隻是這樣?”燕淩月問道。雖然也知道周子鈺不可能會臨幸秀川,但她還是想確定一下。


    周子鈺點了點頭,十分肯定道,“真的就隻是這樣。而且從頭到尾,子鈺一句話都沒有對秀川說過。”


    “三哥早就教過子鈺如何洞房了,還給了子鈺一本書,讓子鈺研究。所以子鈺根本沒必要找秀川學習,”周子鈺道,“我就是有點不明白母後為什麽非點名讓秀川教我,三哥也可以呀。”


    聽明白了來龍去脈的燕淩月,心裏總算舒坦了一些,但對周子鈺還是有些火氣。


    “離我遠點,我現在不想看到你,”燕淩月一把將周子鈺推出了紅蓋頭。


    感受到燕淩月火氣的周子鈺,也不敢再鬧她了,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地坐在了一旁,一動不敢動。


    不過經過這一鬧,一直刻意迴避洞房話題的燕淩月,難得沉思了起來。其實在繡嫁衣的時候,李嬤嬤也有意無意地對她提起過好幾次,嬤嬤無非就是擔心周子鈺不知道行房事,囑咐她在洞房的時候可以主動一些。但每次,燕淩月不是假裝沒聽到,就是強勢地轉移了話題。


    說實話,燕淩月打心眼裏感覺周子鈺就是一個單純的傻孩子。她做好了準備嫁給周子鈺,但卻從沒有想過和周子鈺有夫妻之實。


    一個傻子怎麽可能懂男女之事。


    所以上一次進宮,第一次知道明含軒裏有秀川的存在後,燕淩月不高興秀川接近周子鈺的同時,其實也感覺很意外。即便周子鈺是傻子又如何,原來還是會有宮人來調教周子鈺。


    好在周子鈺對秀川是排斥的,再加上當時燕淩月真的很疲憊,迴到燕府以後又直接休息了,所以她再一次有意識的忽略了要和周子鈺洞房一事。


    而剛剛,周子鈺的那幾個吻,讓燕淩月再也無法自我逃避了。如果晚上周子鈺要同她行房事的話,她真的做好準備將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給他了嗎?


    不能否認,燕淩月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哪怕她知道自己選擇了這條複仇之路,就意味著沒有了未來。但燕淩月還是不想就這樣隨隨便便的將自己交托出去。


    燕淩月的沉默,讓周子鈺有些坐立不安了。


    “月、月兒?”周子鈺嚐試著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


    “嗯?”燕淩月下意識地應道。


    見燕淩月還搭理他,周子鈺鬆了口氣,“月、月兒,別生我的氣了,等子鈺迴宮,就將秀川趕走。”


    “我說過讓你將她趕走了嗎?少曲解我的意思了,”燕淩月悶聲悶氣道。


    周子鈺卻道,“我、我沒曲解,月兒就是不高興了,月兒不喜歡子鈺和其他女子說話,子鈺知道。”


    “子鈺還知道,月兒這是吃醋了,是喜歡子鈺的表現,”周子鈺喜滋滋地拉了拉燕淩月的尾指。


    燕淩月一噎,也結巴了,“吃、吃什麽醋,誰告訴你我吃醋了,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吃醋。”


    許是感覺隔著紅蓋頭,無法深刻地傳遞她的想法,燕淩月還特意將蓋頭掀開了一半,又對周子鈺道,“本小姐最不喜歡吃酸!”


    聽著燕淩月的否認,周子鈺嘿嘿笑道,“月、月兒越激動、越急著否認,就越代表著子鈺說對了。”


    周子鈺咧嘴,對燕淩月展示了一個大大的異常燦爛的傻笑。


    “胡說八道!”燕淩月惱羞成怒了,狠狠的將蓋頭又合上了。


    周子鈺握著燕淩月的手,揉了又揉,“月兒不要害羞,就是承認吃醋了,也沒人會笑話你的。”


    “開什麽玩笑?我為什麽要承認,”燕淩月抬腿踢了周子鈺一腳,想要將手從周子鈺的手中抽出來,奈何掙脫了兩次都沒能成功。


    隻聽周子鈺道,“三哥都教子鈺了,說一個女子要喜歡一個男子的話,是不喜歡這個男子再招惹其他女子的。隻要見這個男子和其他女子親密接觸了,這個女子要麽會哭,要麽會鬧,要麽就出其的冷靜。這所有表現都是因為這個女子在乎這個男子,她擔心這個男子會變心,所以在吃醋。”


    “三哥還說了,上次在別莊裏月兒突然不高興,是因為看到段念雲坐我旁邊陪我釣魚,幫我擦汗,月兒吃醋了。”周子鈺拍著胸脯道,“放心吧,月兒,子鈺不喜歡段念雲的。”


    燕淩月聽罷,又是一愣。


    當時看到段念雲黏在周子鈺身邊,她的確是不高興的。但她認為自己因為段念雲處處針對她,才不高興的。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是在吃醋,她又不喜歡周子鈺,她吃哪門子的醋。


    周子鈺捏了捏燕淩月的手背,“還有秀川,不管母後說什麽,子鈺都不會讓她靠近我的。等咱們成親以後,月兒就是明含軒的女主子了。明含軒的所有,包括秀川,月兒想怎麽處置都可以……”


    就在周子鈺絞盡腦汁想要安撫燕淩月的時候,燕淩月卻沉浸在自我的思緒當中無法自拔了。難不成她真的是在吃醋?如若不然,那她在看到別的女子靠近周子鈺時,為什麽會那麽不高興呢?


    她……不會真的喜歡上了周子鈺吧?!


    透過蓋頭縫,燕淩月的視線落到了周子鈺骨節分明的手指上。她怎麽可能會喜歡一個傻子。更何況周子鈺還是她仇人的兒子!


    是的,她不可能會喜歡周子鈺的!


    燕淩月沉默了半響,將一切都歸結到了占有欲的頭上。對,就是占有欲。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在感情方麵。不管周子鈺是不是個傻子,不管她是出於什麽目的決定嫁給周子鈺的,可王上既然賜婚了,那周子鈺就是她的夫君、她的人了。


    她隻是不願意有別的女子來分享她的夫君而已。找到了借口的燕淩月,閉了閉雙眼,長舒了一口氣。


    “月、月兒?”周子鈺說了半天,燕淩月卻沒有一點反應,他又有點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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