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外傷就不是傷了嗎?大婚在即,我們子鈺卻見了血,連媳婦兒都差點沒了,王上居然說沒什麽大礙,”蕭王後捂著心肝道,“自從月丫頭失蹤以後,我們子鈺吃不好睡不好的,眼看著都瘦了,現在還躺在床上養傷呢,王上怎麽能一點都不心疼呢?”


    蕭王後說著就抽泣了起來,“可憐我那苦命的兒子,想娶個媳婦兒怎麽就這麽難呐。”


    周王隻感覺腦子眼疼,“行了行了,都是孤的錯,孤這就去看子鈺,”周王將奏折往桌子上一放,起身走到了蕭王後的跟前。


    禦書房內的太監,紛紛退了下去。


    周王將蕭王後攬進了懷裏,“要不孤現在就下令將段念雲和燕芷荷抓起來,讓子鈺出氣?隻怕這樣的話,事情就會鬧得更大,燕家姐妹到時候就徹底淪為大家的笑柄了。”


    “孤想,王後肯定也不願意人們在背後議論自家媳婦兒吧?”


    “王上的消息可真靈通。這好的壞的,都讓王上一個人說了,”蕭王後嗔了周王一眼,歎息道,“臣妾當然希望月丫頭能高高興興的成完這個親,誰讓咱們子鈺娶個媳婦兒不容易呢。”


    周王聞言,笑了,“子鈺是大周的皇子,是孤最寵愛的兒子,身份高貴,一般女子想高攀都高攀不上。怎麽到了王後這兒,子鈺就變得這麽可憐了?”


    “自家孩子什麽情況,當娘的還不清楚嗎。臣妾雖然不喜歡聽別人說子鈺傻,但心裏跟明鏡似的。再說了,外麵有關咱們子鈺的傳言,王上又不是不知道,”蕭王後又拭起了淚水,“都怪臣妾不好,若當年能看好子鈺,不讓子鈺和大皇子一起出去玩,子鈺怎麽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聽蕭王後又提起當年的事情,周王微愣,“都過去那麽多年了,還提它做什麽?難不成王後心裏還沒過去那個坎?”


    “臣妾好好的兒子可是被摔傻了啊,臣妾怎麽可能說忘就忘,”蕭王後淚水奪眶而出,“大皇子得麻疹,是連太醫都始料未及的,沒有任何人為因素。大家為什麽要將這個債算到我們子鈺的頭上呢?我們子鈺從頭到尾什麽都沒做。”


    “王後多想了,”周王按了按眉心,“沒有人將債算到子鈺的頭上,也沒有人因此責怪過子鈺。孤這麽多年有多疼愛子鈺,愛妃應該看得很清楚。”


    “王上不怪子鈺,但並不代表其他人不怪,”蕭王後直視著周王道,“身為君者,難道王上當真相信那所謂的克妻傳言?”


    周王皺起了眉頭。


    蕭王後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王上為子鈺和左尚書之女賜過婚,左尚書之女便死了。王上為子鈺和李提督之女賜過婚,李提督之女也死了。現在王上為子鈺和月丫頭賜過婚,月丫頭三天兩頭的出事,不是被刺殺,就是被射箭。若不是月丫頭命大,說不定早就沒命了。一次是意外,兩次是意外,難不成第三次還是意外?”


    “那日刺客夜襲聽雨閣,若月丫頭沒逃過那一劫,若那個刺客沒被人發現,那月丫頭的這條命是不是又算到了子鈺的頭上?”蕭王後道,“當初左尚書之女和李提督之女接連而死,臣妾本來就感覺蹊蹺,隻是苦於沒證據,就一直壓在心裏從未提過。現如今到了月丫頭,那刺客算是露出了馬腳。不過臣妾也知道事關人命,不能信口開河。所以月丫頭第一次在自家府裏遇刺以後,臣妾並沒有說什麽,但沒想到那兇手竟如此心狠手辣,非要置月丫頭於死地。這一次更是連我們子鈺都受傷了,臣妾實在忍無可忍了。”


    蕭王後拉著周王的衣袍道,“還望王上為我們子鈺做主。”


    周王沉默了好半響,“那王後認為是誰策劃了這一切?”


    蕭王後道,“誰會這麽恨臣妾和子鈺,王上心裏想必很清楚。”


    周王笑了,“難怪王後突然提起了當年的事情,原來是在暗示孤,這一切都是出自皇貴妃之手?”


    “臣妾不敢妄言,”蕭王後伏到了地上,“臣妾隻是愛子心切,將所有的事情從頭又分析了一遍,現在發現了疑問,肯定要如實向王上道來。”


    “但也隻是懷疑,沒有證據,是不是?”周王道。


    蕭王後點了點頭。


    周王將其扶起來,“不是孤不替子鈺做主。實在是一來沒有證據,二來牽連甚廣。事關左尚書和李提督,又牽扯到後宮,若傳到朝堂上,勢必會引起混亂。為了大局著想,咱們還是應該再慎重一些。”


    蕭王後道,“王上的意思是……不追究了?夜襲月丫頭的刺客不查了?放箭的兇手也不找了?”


    周王道,“刺殺月丫頭的兇手肯定還是要找的,隻不過目前最主要的是操辦周子鈺和月丫頭的大婚。”


    雖然蕭王後在來禦書房之前,已經做好了無功而返的準備,但此刻看著皇上的態度,她心裏還是有些失落的。這就是周王口中所謂的寵愛周子鈺?


    不過,即便沒有證據,即便無法對皇貴妃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蕭王後也得在王上麵前膈應膈應她。


    明含軒內。


    蕭王後離開以後,燕毅然緊跟著就離開了。原本他打算喊著燕淩月一起迴府的,奈何周子鈺拉著燕淩月不放。礙於燕芷荷還被侍衛壓在院中,燕毅然隻能簡單的交代了燕淩月兩句,就匆忙帶著燕芷荷迴燕府了。


    張玉見狀,也相當識趣地溜了出去。


    一時間,房間內就隻剩下周子鈺和燕淩月了。


    看燕淩月站的離床有點遠,周子鈺噘起了嘴,“月、月兒,抱。”


    周子鈺向燕淩月伸出了雙手。


    看著周子鈺包紮的有些臃腫的胳膊,燕淩月到底還是沒忍心拒絕,“都受傷了,就別來迴亂動了。”她走到了床邊坐下,將周子鈺的胳膊又按迴了原處。


    周子鈺不依,硬是將她摟進了懷裏。


    撲麵而來的屬於周子鈺的氣息,讓燕淩月感覺有些不適,“你胳膊……”燕淩月想要躲開,然而剛一動,周子鈺就直唿疼痛。


    嚇得燕淩月都不敢動了。


    周子鈺將腦袋埋進了燕淩月的頸窩,深吸了一口氣,“月、月兒,子鈺好想你。”


    “髒,我身上髒,”燕淩月微微側了側脖子。過去的這兩天,她一直待在黑漆漆的山洞裏,臉沒洗過,衣服也沒換過,身上都快餿了。


    哪曾想周子鈺卻摟的更緊了,“都怪子鈺,子鈺近來要是常去燕府,說不定月兒就不會被人抓走了。對、對不起,月兒……”


    雖然周子鈺又一次救了她,但也不能否認,她現在所遭受的一切,的確都是因周子鈺而起。燕淩月默了默,並未吭聲。


    看燕淩月低著頭不說話,周子鈺鬆開了她,小心翼翼地問道,“月兒生我的氣了?”


    她為什麽要生他的氣?燕淩月挑了挑眉,不解了。


    周子鈺道,“在別莊的時候,段念雲就欺負過月兒,現在又和燕芷荷攪合到一起綁架月兒。月兒是不是怪子鈺將她放走了?”


    呃!燕淩月一愣。其實周子鈺不提,她壓根就沒想那麽多。


    “月、月兒放心吧,段念雲的賬,子鈺都記著呢,”周子鈺拉著燕淩月的手道,“這一次所有的證據都指正了燕芷荷,我們再揪著段念雲不放,也得不出什麽結果。說不定最後還會因為無法確定誰是兇手,兩個都無法定罪。與其如此,還不如趁此機會先解決了燕芷荷,不但能替月兒出口氣,還能讓她記恨上段念雲。”


    “而且我已經派人去了段府,讓人將寺廟裏發生的事都告訴段老將軍了。這一次就算咱們放過了段念雲,段老將軍也不會輕易饒過她的,”周子鈺拍了拍燕淩月的後背,安撫道,“等以後有機會了,子鈺一定會替月兒報仇的。”


    燕淩月聽罷,好久沒有反應過來。


    周子鈺真的是個傻子嗎?許多次事實證明,周子鈺這個傻子壓根比許多正常人的思維還縝密。她是真沒想到周子鈺會有這麽多的心思,搞得她以後都不敢在他麵前隨心所欲的說什麽了。


    燕淩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周子鈺發呆,看的周子鈺都有些害羞了,“月、月兒,你要不要沐浴?”


    還沒反應過來的燕淩月又是一愣,下意識地護住了胸口,“你、你想要做什麽?”


    周子鈺“嘿嘿”一笑,又湊到燕淩月的跟前嗅了兩下,不好意思道,“月、月兒身上好像真的臭臭的。”


    燕淩月的臉頓時一黑。她自己說自己餿了沒事,但換了別人說,尤其是周子鈺,燕淩月就不高興了,當即推開周子鈺,站起了身子,“起開,既然嫌我身上難聞,那我就迴府。”


    “不要,我不要你迴去,”周子鈺早就聽周嬤嬤說過了,大婚前三天新郎和新娘是不能見麵的。這個時候要是放燕淩月迴府了,那在成親前,他可就見不到他的月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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