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芷荷其實也不喜歡段念雲,但誰讓人家是將軍府的小姐呢。更重要的是,現如今的她在燕府已經沒有立足之地了,以往仰望著她的燕席靈和燕清寧姐妹,現在一開口就是她們的五妹又怎麽怎麽著了,根本就不正眼瞧她了。她要是再不與其他小姐搞好關係,那以後真是寸步難行了。


    如此想著,燕芷荷整個人都熱情了起來,“念雲?好久不見。”


    正難受著的段念雲,哪裏有心情搭理燕芷荷,連敷衍都懶得敷衍,隻是都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雖然早就習慣了段念雲的傲慢態度,但燕芷荷還是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大白眼。在她的心目中,段念雲就是那種典型的胸大無腦。而且段念雲喜歡九皇子周子鈺的事,別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清楚楚。


    今天周子鈺去燕府下聘鬧出那麽大的動靜,段念雲不可能不知道。周子鈺帶給燕淩月那麽多聘禮,燕芷荷雖然很嫉妒,但一想到能打擊段念雲,她心裏又稍微平衡了一點。


    尤其是此刻的段念雲,心情明顯很差。燕芷荷故意道,“今天燕府熱鬧的不行,燕府的總管到現在都還在忙著安排人整理那些聘禮呢。府內亂的連下腳的地兒都沒有,我就隻好出來躲清靜了,沒想到這麽巧,居然碰到了念雲小姐。”


    段念雲這會兒最不想聽到的便是周子鈺和燕淩月,偏偏燕芷荷又提到了下聘一事,段念雲更加不滿了,“我看你是被孤立了,才一個人躲到了這兒吧。”


    在賞花會上她就看出來了,燕席靈和燕清寧兩姐妹對燕淩月可關切的很。而且那個三姨娘又的確被抬為夫人了,那兩姐妹現如今不得供著燕淩月?如此一來,燕芷荷可不就被孤立了。


    被踩著痛腳的燕芷荷,非但沒生氣,反而還向段念雲訴起了苦,“還真讓念雲你給說對了。不怕念雲笑話,我現在每說一句話每做一件事全都得看人眼色。”燕芷荷說著就小聲啜泣了起來,“誰讓芷荷命不好呢,娘親為燕府操勞了半輩子,到頭來反而替那三姨娘做了嫁衣。”


    “說來也怪我和我娘親沒眼色,明知道五妹搭上了九皇子,有了靠山。卻從沒想過要去討好,結果淪落到了如此地步,又能怪誰呢?”燕芷荷一邊拿著絲帕擦拭眼角,一邊觀察著段念雲。


    果不其然,段念雲在聽了她的這番話後,臉色緩和了,再開口語氣也變了,將矛頭全部指向了燕淩月,“討好什麽討好?同樣是燕府的女兒,難不成你一個姐姐還要去討好妹妹嗎?再說了,燕淩月她有什麽資格!就衝她克死了母親,燕府就不應該容下她。”


    家醜不可外揚,二姨娘害死李芸一事,燕毅然和老太太雖然早已知情,但卻將它壓了下來。現在大部分人都還以為二姨娘隻是因為生了重病才不露麵了。隻有少部分消息特別靈通的,才知道二姨娘其實是被關了起來。但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麽被關,隻當是燕芷荷和她娘親不受寵了。


    就像段念雲,還認為燕夫人李芸當年是被燕淩月給克死的。


    知道段念雲因為九皇子對燕淩月心存不滿,燕芷荷就道,“曾經五妹的確不受爹爹重視的,但現在不同了,有了九皇子以後,一切都變了。九皇子喜歡五妹,護著五妹,五妹一下子就成了燕府的重點保護對象。”


    想到燕淩月靠著周子鈺作威作福的模樣,段念雲就惡心,“九皇子再護著也沒用,燕淩月她張狂不了多久了,城中有關九皇子的傳言誰人沒聽過,我就不信燕淩月她能躲過這一劫。”


    這也是段念雲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地方了。


    “那萬一躲過了呢,”燕芷荷道,“說不定我家五妹命硬,你看之前又是落水,又是被人填水缸的,五妹都硬是挺過來了。現在九皇子連聘禮都下過了,再過兩個月,他們可就要成親了。”


    燕芷荷特意加重了成親二字,她這些話就是說給段念雲聽的,她就是要刺激段念雲。誰讓段念雲在她麵前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呢,她就是要打擊段念雲,再激起段念雲對燕淩月的恨意,就讓她們兩個去鬥吧。


    燕芷荷的這些話,算是將段念雲內心深處的那份擔憂給勾了起來。


    的確,萬一燕淩月真的躲過這一劫了呢?九皇子豈不是真的要成婚了?那到時候她又該怎麽辦呢?段念雲臉色又是一變。


    燕芷荷心中冷笑,麵上卻愁苦不已,“說到底還是我那五妹命好,連老天都在幫我五妹。我們總不能再人為的去破壞五妹的幸福。”


    “我什麽時候要有五妹的好命,就好了喲……”


    離開柳葉湖以後,段念雲腦子裏反複在想燕芷荷說的那句話:我們總不能人為的再去破壞五妹的幸福。


    人為的?人為的!段念雲腦子突然冒出來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自從周子鈺來燕府下過聘以後,原本悠閑的日子,突然變得忙碌起來。


    燕淩月的15歲誕辰,再加上大婚之喜,燕府前前後後裏裏外外都開始大掃除了。嚴總管還特意又從花圃購買了許多花花草草,就連後花園都忙的熱火朝天。


    三姨娘燕蘭兒更是每天都要來聽雨閣跑一趟,今天喊燕淩月選窗花喜字,明天安排人來裝飾聽雨閣。時不時的還要問燕淩月嫁衣繡的怎麽樣了。


    天知道燕淩月根本還沒開始拿針線。


    急的李嬤嬤像熱鍋上的螞蟻。偏偏這個時候,周子鈺又讓張玉送來了喜布,還有他的身量尺寸,讓燕淩月幫他做喜服。


    看著那紅的耀眼的布匹,燕淩月恨不得扔到地上再踩上兩腳,“宮內沒繡娘嗎?九皇子的喜服難道沒人做嗎?”


    “由新娘子來做,那不是圖個吉利嘛,”看燕淩月的模樣要吃人,張玉笑眯眯地將話傳到以後,立即就溜走了。


    燕淩月氣的牙再癢癢,也不能再將喜布給送迴去,說她不樂意做周子鈺的喜服吧。那傳到蕭王後的耳中,豈不是要出事了。


    比起燕淩月的憂愁,李嬤嬤倒摸著喜布,高興的合不攏嘴,“大婚之日,九皇子要穿著小姐親自繡的喜服拜堂,這說明九皇子是真的把小姐放在了心尖上。”


    李嬤嬤立馬就拿出了針線簸箕遞給了燕淩月,她則拿起了剪刀,對比著九皇子平日裏穿的衣袍,去幫燕淩月剪喜服的模型。


    眼瞅著燕淩月拿著針,無從下手,李嬤嬤不住的歎息。自從那一次在燕府裏落過水以後,她們小姐忘了許多事不說,怎麽連最拿手的針線活都忘記了。想著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李嬤嬤開始犯愁了,隻能手把手的又從頭開始教起。


    燕淩月雖然很不想繡,但也知道躲不過。既然如此,那她也沒必要再矯情。更何況這還是她的嫁衣!不管成親是出於什麽原因,出嫁那日她還是想做個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燕淩月本就聰明,隻要肯上心,上手還是很快的。不出兩天時間,繡出來的東西已經能見人了。再加上李嬤嬤寸步不離地在一旁盯著,周子鈺的喜服很快就初步成型了。


    看著那像模像樣的喜服,燕淩月成就感十足,更有鬥誌了。


    未來的一段時間內,無論是三姨娘,還是燕毅然過來,總是看到燕淩月在專心致誌地繡喜服。就連老太太聽聞了消息以後,都欣慰不已。還吩咐府內的眾人,沒事不要去聽雨閣打擾燕淩月。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著,待周子鈺的喜服完成的那一刻,都進入四月了。


    燕淩月揉著酸痛的手腕,圍著喜服好一番欣賞,越看越覺得好看。本想著再放在身邊多欣賞兩日的,哪曾想李嬤嬤直接就讓挽春將喜服收了起來,送進了宮。雖然喜服是嚴格按照周子鈺的尺寸來做的,但以防萬一,還是得讓周子鈺先試試,若是有問題了,還有時間修改。


    燕淩月撇了撇嘴,直接吩咐嚴總管去備馬車了。自從幫周子鈺做喜服開始,她都有將近一個月未出府了,她都快被悶死了。


    想到自家小姐的嫁衣還沒做,周嬤嬤雖然心急,但更多的是心疼。當下也沒有出言反對,就任由著她出府放鬆了。


    燕淩月先是去溢香酒樓大吃了一頓,隨後又去碼頭包了隻船,悠哉悠哉的躺在船上,欣賞了一下午柳葉湖的美景。迴府的時候,還忍不住感慨,沒有周子鈺在一旁打擾就是舒坦。畢竟上一次和周子鈺一起泛舟,差點被淹死,那可是噩夢一般的存在。


    燕淩月舒坦了,燕芷荷可就難過了。


    都說九皇子克妻,那燕淩月為什麽一點事都沒有呢!難不成還真讓她給說對了,是燕淩月命硬?若燕淩月真的和九皇子成了親,有王後做靠山,那她和她娘親豈不是一輩子也翻不了身了?


    想到這,燕芷荷就寢食難安。下聘那一日她分明都暗示過段念雲了,可段念雲怎麽遲遲還沒動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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