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丫頭不是一個不懂分寸之人,”蕭王後道,“她既然在這個時間點找子鈺,肯定是遇到什麽急事了。”


    “周嬤嬤,吩咐人馬上去燕丞相府走一趟,看看出了何事?”


    此時此刻,燕府早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即將成為九皇子妃的五小姐,居然在自家院裏,差點被人淹死!


    望著躺在床上麵無血色的燕淩月,燕毅然勃然大怒,“府內這麽多侍衛難不成都是吃白飯的?連個刺客都抓不住。”


    “屬下知罪,還請丞相懲罰,”負責燕府安危的王統領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道,“主要是聽雨閣的位置較偏,侍衛們離的又較遠……”


    說白了,不就是五小姐不受重視。


    每個院子裏安排多少丫鬟小廝安排多少守衛,都是之前由老爺和二姨娘安排的。若是聽雨閣內的守衛有其他三位小姐院裏的一半多,怕那刺客也不會來的這麽悄無聲息。


    王統領隻不過顧忌丞相的顏麵,說的比較含蓄罷了。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應該清楚問題的關鍵在哪裏。


    畢竟偌大的聽雨閣,除了李嬤嬤外,連個近身伺候燕淩月的丫鬟都沒有。


    燕毅然也知道確實是他太過忽略燕淩月了。


    老太太到底心疼自個的兒子,避重就輕道,“這二姨娘也真是的,明知道淩月跟前的那兩個丫鬟目無尊卑被處理了,也不知道再安排幾個人替補過來。”


    “毅然事務繁忙,怎麽能整日關注著後院裏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老太太叮囑道,“三姨奶,現在可是你在掌院了,趕明就把各院裏的人再調動一下。切記要一碗水端平,不能步二姨娘的後塵!”


    “妾曉得了,”三姨娘道,“明天妾就將後院給整頓一下,盡最大的努力,讓老爺毫無後顧之憂。”


    老太太點了點頭,問郎中道,“月丫頭怎麽樣了?什麽時候能醒來?”


    郎中摸了摸胡子,“身體倒沒什麽大礙,估計是受到了驚嚇,待老夫開幾貼藥給五小姐去去寒壓壓驚,明日一早約摸著就能醒過來了。”


    隻要燕淩月沒事,其他一切都好說。


    “真是麻煩郎中了,大半夜的,還勞您過來跑一趟。”燕毅然道,“嚴總管,你親自將郎中送出府。”


    “王統領也下去吧,從今往後,一定要加強府內的治安,”折騰了這麽久,老太太也疲倦不堪。


    三姨娘識趣地緊跟著離開了聽雨閣。


    方才還鬧騰不已的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


    看著自家兒子緊蹙的眉頭,老太太歎了聲氣,“沒想到竟是九皇子的竹筒,救了月丫頭一命。”那日離開皇宮時,周子鈺硬塞給燕林月的竹筒,老太太和王後都是知曉的。


    若不是守衛們看到聽雨閣升起的紅煙及時趕來,那後果不堪設想。


    燕毅然心有餘驚道,“幸好淩月沒出什麽事,要不然依九皇子的性子,非把咱們燕府鬧個底朝天不可。”


    說曹操曹操到!燕毅然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嚴總管就氣喘籲籲的跑過來了,“老爺老爺!”


    “又怎麽了?”燕毅然隻感覺腦子眼疼,“有話就不能慢慢說?大唿小叫的像什麽樣子。”


    嚴總管咽了口唾沫,指著外麵道,“九、九皇子他……”


    話還沒有說完,院子裏就傳來了周子鈺的聲音,“月、月兒,我來了。”


    燕毅然聞聲,雙腿一顫,差點沒摔倒,“大半夜的,這個小祖宗怎麽來了?!”


    “約摸著是看到月丫頭放的信號煙了吧,”老太太按了按眉心。


    嚴總管抹了把汗,“老奴剛將郎中送走,就看到張公公駕著馬車趕來了,當即趕緊過來稟報了。”


    “這門外的侍衛怎麽也不知道拖延一下呢?”燕毅然整理了一下衣著,正準備出去迎接時,周子鈺已經踏進了房間。


    “月、月兒呢?聽說月兒受傷了?”周子鈺一臉焦急地直奔床榻。


    老太太道,“月丫頭隻是受了驚,身體並無大礙。”


    燕毅然也陪笑道,“是啊是啊,郎中都說了,明天一早就能醒過來了。”


    周子鈺仿佛沒聽到一般,雙手緊握著燕淩月的雙手,“月、月兒不怕,子鈺來了。”


    看著一動不動地燕淩月,周子鈺不高興了,“是不是又有人欺負月兒了?”他可還記得上一次來燕府時,就碰到府內的丫鬟正在欺負燕淩月。


    “我、我要告訴母後,你們又欺負月兒,”周子鈺噘著嘴喊道,“張玉,你馬上就迴宮,讓母後來為月兒做主。”


    呃!張玉聞言,愣在了原地。


    燕毅然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九皇子啊,淩月可是老臣的親生女兒,是燕府的嫡親小姐,怎麽可能會有人敢欺負月兒。”


    “那月兒怎麽會昏迷了?”周子鈺執著道,“就是你們欺負月兒了。”


    “沒有,沒有的事。是刺客!”燕毅然道,“是府內來了刺客,想要殺月兒。”


    刺客?周子鈺眨了眨眼。


    老太太道,“今晚有個武功高強的刺客,躲過了侍衛們的巡邏,悄無聲息的來到了聽雨閣,不但打昏了李嬤嬤,還想要謀害月丫頭的命。多虧了九皇子的竹筒煙。侍衛們看到月丫頭放出的信號煙趕過來時,刺客雖然已經逃走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月丫頭沒出什麽大事。”


    啊?原來月兒不是因為想他才發的信號煙!認清這個事實,周子鈺有些難過了,虧他還特意換了件新衣服。


    “九皇子?”看到九皇子耷拉下來的臉,燕毅然和老太太都有些不解了。


    張玉可是明白自家主子在想什麽,當即道,“在生死攸關的時候,五小姐能想著向九皇子求助,由此可見,九皇子有多重要!”


    “真的嗎?”一句話讓周子鈺瞬間高興了起來。


    “月、月兒,我一定會替你出氣的。”周子鈺摸了摸燕淩月的頭發,問燕毅然道,“那刺客是何人,為、為什麽要害月兒?他是和燕府有仇嗎?”


    “關鍵是那刺客要真和燕府有仇的話,也應該是謀害我,或者老六。不應該來聽雨閣呀,”燕毅然糾結就糾結在這兒了。


    夜,越來越深。老太太到底年紀大了,實在撐不住,就站起了身子,“那刺客也不是一時就能抓住的,從今往後,聽雨閣內就多安排些侍衛,好好保護月丫頭。但凡那刺客再來,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是,母親,”折騰了大半夜,燕毅然也累了,便吩咐嚴總管將老太太送迴了院子。


    轉過身,見周子鈺還守在燕淩月的床邊。燕毅然頭疼了,“九皇子?”


    周子鈺迴頭,一臉無辜道,“幹什麽?”


    呃……燕毅然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張玉適時出聲提醒道,“咱們也該迴宮了,爺。”


    “燕丞相是想讓我離開嗎?”周子鈺看向了燕毅然。


    “不敢不敢,”燕毅然擦了下額頭上的虛汗,“老臣隻是擔心九皇子會累著。”


    “不累,我想陪月兒,”周子鈺轉過身,又握住了燕淩月的手。


    燕毅然見狀,嘴角抽了抽,“要不,老臣吩咐人給九皇子收拾個房間,九皇子就住下來吧。”


    周子鈺立馬道,“本皇子要住月兒的隔壁。”


    張玉無奈了,“咱們還是迴宮吧,九皇子,要不明天一早再過來?”


    “不行,我不要迴宮,我要留下來陪月兒,”周子鈺堅持道。


    燕毅然當即就安排人將隔壁的房間收拾了出來。


    當一切安排妥當,燕毅然陪同周子鈺走出燕淩月的房間時,才發現門外走廊的拐角處還站著王後身邊的大太監!


    燕毅然反應過來以後,連忙走到跟前問候,“白公公什麽時候來的?真是慢待了,都是府中的下人不懂規矩。”


    “哪裏哪裏,是老奴不讓他們打擾燕丞相的,”白公公笑道,“是王後見九皇子大半夜裏還外出,就讓奴才過來走一趟,看看怎麽迴事。”


    “老臣真是汗顏呐,”燕毅然心下歎了聲氣,就知道周子鈺一來,消息肯定會傳到王後的耳中。


    在外麵待這麽久,白公公早已經摸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當下道,“既然五小姐沒事,那老奴就先迴宮了,說不定王後還等著消息呢。”


    “那白公公記得給母後說一聲,就說子鈺今天不迴去了,”周子鈺話落,就喜滋滋地拉著張玉進了隔壁的房間。


    白公公對燕毅然道,“那九皇子,就勞煩燕丞相了。”


    “應該的應該的,”燕毅然更是親自將白公公送出了府。


    待燕府大門關閉的那一刻,燕毅然長舒了一口氣。可一想到周子鈺還住在聽雨閣,剛放鬆下來的那根神經,又緊繃了起來。


    “嚴總管,九皇子可睡了?”


    嚴總管道,“奴才剛過來的時候,九皇子房間裏的燈已經滅了,想必睡了。”


    “那就好那就好,”燕毅然打了個哈欠,捶著老腰迴了自個的院子。


    未央宮裏,王後聽了白公公的稟報後,卻失手將杯子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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