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史夫人怒道:“你這個假大夫,既然敢讓我吃這麽長時間的藥,是不是那些女人派你來害我的?”


    哪些女人?蘇億瑾丈二摸不著頭腦,依然躲在眉雲裳的身後,她不會連自己的親侄女也打吧?


    禦史夫人果然掄起木棍,不顧夾在中間的眉雲裳,一棍就打了下來。


    “夠了。”眉雲裳大吼一聲,緊緊抓住木棍,冷冷道,“小姨,別忘了我可是相府嫡長女。”說完將木棍奪了過來。


    禦史夫人忽然“哇”地大哭起來,大喊大叫道:“裳兒,連你也欺負我嗎?”


    眉雲裳無奈地歎了口氣,安慰道:“小姨,別哭了,我覺得大夫說了有理,你就先按著她的藥方吃幾日再看,若有效,再接著吃好不好?你看你天天晚上都睡不好,皮膚也不好了。”


    禦史夫人一聽到皮膚二字,立馬抬頭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照了照鏡子,這才道:“好吧,依你所言,若我發現你心懷不軌,絕對不會放過你。”


    蘇億瑾這才鬆了口氣,心情剛剛好轉一點,卻沒有想到眉雲裳卻讓她獨自一人留在禦史府中為夫人治病,伴病人如伴虎,一不小心就被虎吃掉,她怎麽有一種被人拋棄的感覺呢?


    可是如今她身不由己,隻能乖乖待在禦史府中,每日將藥物交由丫環驗毒後再給夫人服用,平日都乖乖待在自己的房中,倒未再發生被打之事。


    而禦史夫人服藥幾日後精神日漸好轉,晚上睡的好,白日心情也好了不少,也不再大罵丫環婆子,大家終於結束了心驚膽戰的生活,對蘇億瑾的態度也極其友好。


    蘇億瑾原本以為禦史夫人病情好轉,自己便可離去,誰知禦史夫人把她叫入房子,與她談心,訴說這一年來因為自己生病,禦史大人對她極其冷淡,而且還納了不少的侍妾,如今有兩個侍妾已懷孕,在府中極其囂張,根本不把她這個當家主母放在眼裏。


    蘇億瑾不明白她為何要與一個大夫說這些,不可能要一個大夫的同情,於是隻是靜靜地聽著,一句多餘的話也不說。


    禦史夫人傾訴完,這才說到重點:“林姑娘,你年輕漂亮,醫術又好,我很喜歡你,若你能一直留在府中,那就好了。”


    蘇億瑾腦袋一片渾濁,這個夫人想讓自己一直留在府中做她家的大夫,可自己完全不喜歡封建家族的環境,於是推辭道:“多謝夫人抬愛,我自幼喜歡雲遊江湖,四處行醫,還請夫人諒解。”


    禦史夫人眼眸中透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奸詐,繼續道:“可你一個弱女子,行走江湖,總是不安全,也沒個依靠,不如做老爺身邊的侍妾,我定待你如親姐妹一般。”


    “侍妾?”蘇億瑾忍不住大叫一聲,立馬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道,“夫人見笑了,我......其實早有婚約,讓夫人失望了。”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搪塞過去,讓她做一個老頭的侍妾,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這樣啊。”禦史夫人似乎很失落,低頭淺淺地喝了一口茶,道,“既然這樣,我也不勉強了,若以後有事,盡可找我。姑娘,喝茶。”


    蘇億瑾沒有想到她如此通情達理,本想著若對方用強,她便用毒,怎麽也得逃出去,如今對方這麽說,反倒是她不好意思,於是在她熱情目光的注視下了喝了一口茶,剛想起身告辭,忽覺頭暈乏力,立馬意識到是怎麽迴事,憤怒地瞪著對麵端坐的女人,指了指茶,視線越來越模糊,最後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貼身大丫環侍琴立馬走到蘇億瑾身旁,重重地踢了她幾腳,對方仍無反應,這才道:“夫人,她暈倒了。”


    禦史夫人得意地笑了笑,吩咐道:“把她清洗一下,抬入老爺的房間。”


    “是。”侍琴低下頭,問道,“夫人,這個女子不知好歹,夫人讓她服侍老爺,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她竟敢拒絕,夫人為何還留她?”


    “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禦史夫人冷笑一聲,看地小丫頭毛骨悚然,“這是你們想的吧?”


    侍琴連忙跪在地上,慌張道:“夫人,是奴婢說錯話了,請夫人責罰。”


    “也罷,你們這些丫頭有誰不想爬到老爺的床上去,一朝麻雀變鳳凰?給你們機會,那是賞;沒給你們機會,那就是搶。”


    “夫人教訓的是,奴婢不敢有非分之想,隻想好好在夫人身邊服侍。”侍琴腦瓜子機靈,說話圓滑,這正是禦史夫人喜歡她的地方。


    “好了,你們的心思我還不知道。這丫頭跟你們不一樣,我想把她留下來,隻能給她一個身份。”


    “夫人為何想把她留下來,她不過就是一個區區遊醫而已,夫人為何如此看重?”侍琴見夫人的語氣漸舒緩,知道夫人並沒有怪她的意思,所以便大膽問道。


    “哼,遊醫?連禦醫都無法治療的病,都能被她解決,你還覺得她普通嗎?留她在我的身邊,大有益處,何況我還需吃一年的藥,有她在身邊,也便於我調養身體。”


    “夫人說的是,隻是若老爺強要了她,她醒後反抗怎麽辦?”


    “嗬嗬,”禦史夫人整理了發髻,眸中放出精光,“女人還不就是那麽迴事?若她成為了老爺的女人,還有反抗的心嗎?還不就乖乖地待著府中,夜夜等著侍寢。”


    侍琴聽了滿臉通紅,畢竟她是未出閣的女子,尚未經曆男女之事。


    “夫人,聽說眉小姐與她姐妹相稱,若眉小姐知道了,怕......”


    禦史夫人笑道:“你這個鬼靈精,想的還真多,大家族裏,哪個小姐會有真正的姐妹情,裳丫頭把這個女大夫送給我,還不就是為了加強老爺和相爺的利益聯係,莫說老爺強要了這女大夫,就是她死了,裳丫頭也不會說什麽。”


    “是,夫人。”侍琴憐惜地看了一眼昏迷在地的蘇億瑾,心想,誰讓你栽在夫人手裏,隻能自認倒黴了。


    夜幕降臨,蘇億瑾睜開雙目,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寬大而陌生的床上,掀開被子,發現自己原本的衣服已不見蹤影,換上的是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


    屋內清香撲鼻,一股情欲的味道充斥在空氣中。


    這都是第幾次了,蘇億瑾晃了晃渾濁的腦袋,怎麽到了這個時代,總是遇到這樣的事情?


    簾帳緩緩被掀開,一個滿臉胡須的腦袋出現在她的眼前。


    蘇億瑾猛地將他踢倒在地,然後靈活地從床上跳了下來,這個又矮又醜的老頭究竟是誰?質量還不如采花賊和蘇府管家呢。


    淩禦史莫名其妙被踢下床,還以為是床上的美人陪她玩的遊戲,於是一邊慢吞吞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笑嘻嘻道:“小桃紅,我的小美人,還踢我,看我待會怎麽對付你?”


    蘇億瑾見自己隻著一身薄紗,於是輕車熟路地剝掉淩禦史的外衣,迅速地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翹著二郎腿坐在椅上,淩厲地盯著對麵那個既矮又醜還猥瑣的男人。


    淩禦史這才發現對方不是逍遙樓的小桃紅,單手顫抖地指著她,怒道:“你......你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


    “老爺,你應該問問你家夫人。”蘇億瑾掩嘴笑了笑,悄悄準備好了毒藥。


    “夫人?這是怎麽迴事?”淩禦史這才看清對方的長相,發現對方也是個長相嬌俏的小美人,心中又開始蠢蠢欲動,語氣不禁柔和了不少,“夫人送你過來的?”他那老奸巨猾的腦袋,隻要一點撥,自然明白是怎麽迴事。


    蘇億瑾點了點頭,補充道:“是迷暈後送過來的。”這筆賬隻能妻帳夫還了。


    “迷暈?”淩禦史一愣,難不成她還不是自願的?


    蘇億瑾趁他發愣之際,剛想揮衣撒毒,不料門被重重地踢開,而處在門後的她悲催地撲在了地上。


    “爹,不準你再納妾了,再說你後院的女人還少嗎?”禦史千金淩冬兒風風火火地狂奔入內,一進屋,便指責老爹縱欲過度。


    “冬兒,放肆。”淩禦史見到淩冬兒竟不顧禮法擅闖他的房間,不禁大怒道。


    “反正我今天豁出去了,爹爹你想怎麽罰冬兒都行,隻是這個姨娘,就是不準娶。”一想到這一年來娘親所受的冷眼和委屈,淩冬兒就想把禦史府後院的女人通通丟出去喂狗。


    “胡鬧。”淩禦史重重得打了她一巴掌,“冬兒,你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自古以來,隻有老子管小子,哪有小子管老子的道理。”


    淩冬兒捂著腫痛的臉龐,忍住委屈的淚水,倔強地昂著頭顱道:“爹爹,從小到大,我都在寺院長大,你也沒管過我多少。就請您多多迴主院看看母親,別總被這些狐媚女子魅惑了。”


    蘇億瑾見他們父女兩人吵架,無暇理會自己,於是悄悄地爬起來準備開溜,豈料守在門前的丫環立馬攔住了她,嗬道:“你去哪裏?”


    這一嗬不要緊,倒把父女兩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淩禦史一把將蘇億瑾抓了迴來扔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後怒瞪自己的女兒:“迴自己的屋去。”


    “不迴。”淩冬兒也反抗道,忽然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刀,道,“爹爹,既然你不聽女兒勸告,以後你娶一個,我殺一個。”說完向前便刺向蘇億瑾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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