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采花賊沒想到她會問這麽幼稚的問題,繼續撫摸她的臉龐,輕語道,“為什麽你沒有哭?為什麽你不害怕?真是太掃我興致了。”


    蘇億瑾連忙歪著腦袋,卻無法避開他的撫摸,急得咬了咬牙齒:“你有同夥嗎?你一個人享獨食,你的同夥不會怪你嗎?”


    采花賊不屑道:“老子向來獨來獨往,需要什麽同夥,你們禁衛軍都不能拿我怎樣。”


    話剛說完就向蘇億瑾撲去。


    蘇億瑾猛地將一把粉末扔在他的臉上,然後身子靈巧地向右偏斜,一腳踢中他的膝蓋,接著撲倒在地,連忙爬向一側。


    “啊!”采花賊嘴中發出一聲慘叫,右臉瞬間腫脹起來,傳來劇烈的灼痛感。


    蘇億瑾迴頭嘲弄地笑道:“姐姐想使毒,隨時都可用。”


    “快,采花賊在那兒。”


    此時消失多時的禁衛軍終於衝了過來,握著鋒利的寶劍將采花賊團團圍住。


    郭冬臨也適時出場,看到采花賊臉上的灼傷非常驚訝,不過他現在可沒空理會這些,厲聲道:“采花賊,這次看你往哪兒逃?還不束手就擒。”


    蘇億瑾這才鬆了口氣,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手中的泥土,小聲嘀咕道:“說了我會用毒,你又不信。”


    采花賊隻是憤恨地瞪著蘇億瑾,衝向圍堵的禁衛軍,殺出一條血路。


    禁衛軍雖訓練有素,武功高強,但與采花賊相比,卻差距甚大。受傷的采花賊仿佛一隻發瘋的野獸般出擊,幾乎劍劍斃命,很快突破了禁衛軍的防線。


    天啊,這麽厲害。蘇億瑾沒有想到這麽多禁衛軍都打不過一個采花賊,立馬撒開腿快速地逃出了聽雨軒,生怕采花賊會追上來。


    而采花賊的目光卻始終盯在她的身上,見她逃離了現場,立馬追了上去,傷亡慘重的禁衛軍也乘勝追擊。


    於是,一個男人追擊一個女人,一群男人追擊一個男人,遠遠望去,卻著實有趣。


    蘇億瑾跑地氣喘籲籲,雙腿發軟,剛想休息,迴頭一看,采花賊被毀的半張臉惡心地出現在她的視野中。


    我靠,真的纏上我了。蘇億瑾心中暗暗叫屈,逃命要緊,立馬跳進一旁的池水中,腦中期待著采花賊是旱鴨子,這樣或許她還有一線生機。


    可惜采花賊還沒有等到下水的機會,便被兩個絕頂高手襲擊。


    夜寒軒手持長劍,提氣升空踢腿,動作一氣嗬成,完美地踢到對方尚未毀容的左臉上。


    冷清風配合默契,提劍刺入對方胸部,可惜采花賊絕非等閑之輩,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轉,讓對方刺了個空,然後從懷中掏出一把粉末,灑向空中。


    “有毒,快閃開。”蘇億瑾忍不住大聲提醒道。


    夜寒軒和冷清風立即屏住氣息,可惜無法提氣,眼睜睜看著采花賊施展高超的輕功逃走了。


    “快,采花賊朝那個方向逃跑了。”禁衛軍追擊的速度遠遠趕不上采花賊逃跑的速度。


    夜寒軒和冷清風兩人相互望了一眼,轉眼間便消失不見。


    “哎呀,蘇姑娘,你怎麽在池裏麵?采花賊呢?”郭冬臨焦急地問道,他關心的不是蘇億瑾的安危,而是采花賊的去向。


    蘇億瑾早已習以為常,此刻的她僅穿一件肚兜,被水浸濕後身體曲線必露,即便泡在水中,也引來男人們垂涎的目光,若是此刻上岸,不知這些男人會作何遐想。


    “采花賊見我跳入池中,他既不會水,又怕你們追上來,所以先逃了。”說完指了指采花賊逃走的方向。


    “快追。”


    郭冬臨知道了線索,立馬指揮著禁衛軍朝采花賊逃走的方向追去。


    真的沒有一個人拉她上岸。蘇億瑾苦澀地搖了搖頭,現在的她既解除了嫌疑,也成了一顆無用的廢棋,誰會關心她的死活。


    不過剛剛救她的兩個蒙麵人,卻甚是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可惜月光昏暗,並沒有看清他們的長相。


    蘇億瑾緩緩地遊向岸邊,剛剛上岸,冷風吹來,她隻覺得全身毛孔緊縮,瑟瑟發抖。


    此時蘇家當家主母冷嬋雪和蘇億靈在一群丫環婆子的簇擁下適時地走了過來,看到她這幅狼狽樣,丫環婆子們都不禁發出了嘲弄的笑聲。


    真是禍不單行,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等采花賊走了以後再出現,真是一群勢力的白眼狼。


    蘇億瑾白了她們一眼,喝道:“你們這些丫環婆子,真是無法無天了,看到大小姐還不行禮?”


    丫環婆子們被她的氣勢震懾住,紛紛不敢再笑,麵露驚訝之色。


    這還是蘇府大小姐嗎?她們記憶中的大小姐就隻會低頭哭泣,從未如此嗬斥過她們。


    “放肆!”冷嬋雪雙目怒睜,這個丫頭怎麽一夕之間性格變化如此之大,敢教訓她的人。


    “姐姐,那你見了娘親怎麽不行禮呢?”蘇億靈笑地陰陽怪氣。


    前兩日在蘇億瑾麵前栽了跟頭,失了顏麵,還害太子表哥指責,今日她誓要報仇,把丟了的麵子奪迴來。


    “娘親,在哪兒呢?”蘇億瑾故意左看右看,笑道,“我的娘親早已去世,不知妹妹所說的娘親是誰,難不成你有一雙陰陽眼,能看見已過世的人。”在原主的記憶中,這個蘇府的當家主母隻是把她當成眼中釘,想方設法欺負她,既然如此,自己就沒有必要對她客氣。


    蘇億瑾說的毛骨悚然,大家也聽地陰森森一片。


    冷嬋雪氣得臉色青紫,冷冷地對身邊的婆子道:“張嬤嬤,掌嘴。”


    “是,夫人。”張嬤嬤長著一張比容嬤嬤還恐怖的褶皺臉,吩咐兩個丫頭架住她。


    蘇億瑾不停地掙紮,猛地踩住兩個丫頭的小腳,待對方鬆手後,突然扯下其中一個小丫環的腰帶,靈敏地將她的衣服扒了下來,快速地穿在自己的身上,然後轉身便跑。


    被扒衣服的小丫頭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蘇億瑾可沒時間安慰小丫頭受驚又受傷的心靈,她沒想到自從自己穿越到了這個時代,竟無師自通,成為了扒衣能手,不是她耍流氓,是她不想被流氓耍。


    “快,把她抓住。”冷嬋雪咬了咬嘴唇,誓要讓這個丫頭嚐嚐她的厲害,然後狠狠地踢了被扒了衣服的小丫頭一腳,怒道,“滾,沒用的東西。”


    一群丫環婆子立馬浩浩蕩蕩地追了上去,豈料跑的太急,後麵的人撞倒前麵的人,前麵的人推倒後麵的人,結果全都跌倒在地,亂作一團。


    蘇億瑾迴頭看了一眼淩亂的人群,幸災樂禍地朝她們做了一個鬼臉,剛要繼續逃跑,不料剛剛轉身,看向不遠處的一行人,立即停止了腳步。


    三更半夜的,這太子不摟著美妾侍婢睡覺,又跑到蘇府來幹嘛?


    夜廷辰見一群女人狼狽地躺在地上,眉毛一挑,冷冷道:“這是怎麽迴事?”


    自從遇見了蘇億瑾,他的心情就很差勁,很糟糕,很惡劣。


    他生平第一次對一件案件如此上心,一直在蘇府附近的客棧等待消息,沒想到暗衛卻傳來采花賊又給逃脫的噩耗,而且蘇億瑾竟然還能安然無恙,且洗脫了和采花賊是同夥的嫌疑,他的心情就更糟糕了。


    冷嬋雪和蘇億靈立即朝太子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丫環婆子跪了一地,臉蛋緊密地和地麵接觸,瑟瑟發抖,在太子殿下麵前失禮可是殺頭的大罪。


    蘇億瑾非常不習慣地跟著行禮,然後抬起頭,道:“殿下,今晚郭大人和所有的禁衛軍都可以為我作證,我並不是采花賊的同夥,相反,我差點死在了采花賊手中,現在,殿下可以釋我無罪了嗎?”


    夜廷辰望著對方得意的神情,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握拳,這個女人怎麽總是這幅欠揍的表情。


    “蘇億瑾,作為將軍之女,你是否有責任協助本太子破此案?”


    蘇億瑾丈二摸不著頭腦,太子是什麽意思?


    “是。”蘇億瑾低著頭,心想著難道她能說不行嗎?她可不能為她老爹丟臉。


    夜廷辰點了點頭:“采花賊一日不除,城中恐慌便一直存在。如今采花賊盯上了你,必然還會前來劫你,所以,本太子下令,自今日起,你便乖乖待在聽雨軒,不得外出,以便引出采花賊。”


    我靠,這是將誘餌進行到底的節奏嗎?這是變相軟禁嗎?那采花賊一輩子沒被抓到,她豈不是一輩子都待著這破院子裏。


    蘇億瑾氣得咬了咬嘴唇,卻無可奈何,一想著若自己再反抗,太子和蘇家母女不知又要怎麽折磨自己,還不如待在她的聽雨軒,再慢慢思謀計策。


    而冷嬋雪和蘇億靈聽後則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隻要蘇億瑾待在府中,她們何愁沒有機會整死她。


    夜廷辰也為自己的機智點讚,剛要離去,突然身後傳來一句溫柔甜美的聲音。


    “殿下,夜間氣候寒冷,可否喝杯茶暖暖身子再走。”蘇億靈抓住時機羞澀地低下了頭。


    夜廷辰笑了笑,佳人有約,他豈有拒絕的道理。


    蘇億瑾迴到她的聽雨軒中,發現房中的物品被洗劫一空,唯有空蕩蕩的床鋪孤零零的屹立在屋中。


    冷風從破爛的窗花中飄蕩進來,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這幫人真是太狠了。”蘇億瑾咬了咬牙,脫鞋蹲在床上,將隱形智能包中的酒精燈取了出來烤火,天無絕人之路,那些人想凍死她,真是太天真了。


    一連幾天,丫環送來的餐食都是稀飯鹹菜,所謂稀飯,也就是米湯深處藏著的幾粒飯粒,除了增強飽腹感,別無他用。


    聽雨軒的門口,不僅有禁衛軍把守,更有將軍府的侍衛密集的巡邏,要想逃出去,簡直比登天還難。


    蘇億瑾實在餓得前胸貼後背,正思索著計策,突然院外傳來張管家的聲音。


    “大人,小人是來給大小姐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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