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我先迴去了。”宋羽開口說道,率先走了出去。


    她靠在門上,迴頭透過小窗看向裏麵的兩人,唇瓣隱隱勾起笑意。


    提步走向外麵,宋羽決定趕緊迴去好好的喬裝一番,絕對不能讓人發現她的蹤跡,離藥效發作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她的時間很緊。


    隻要其他人部署得當,她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帶走季小小,這樣的話真是一舉兩得。不僅救了自己,還能傷害到季晴桑。


    季禾生將季晴桑拉上車,車子一路飛馳的很快。


    坐在副駕駛座上,季晴桑猜不透季禾生的想法,隻好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裏?”


    “到了你就知道了。”季禾生側眸看她,眼神裏光芒很盛。


    季晴桑雙手握在一起,也抑製不了心髒裏的怦然跳動。


    車子行駛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就開到了一片花場。


    季晴桑下來,望著麵前五顏六色的鮮花有些疑惑。


    “跟我來。”季禾生伸手拉住她,就拽著她往前麵走去。


    “季禾生……”他的腳步跨的很大,季晴桑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他,隻好埋怨的叫道。


    季禾生沒有理會她的叫喊,一如既往的往前走著。


    直到季晴桑覺得腳跟發疼,季禾生才停住步子。季晴桑沒有收住腳,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背上。


    堅實的背撞得她額前紅了一片,她抬頭剛想責罵著,入目所及,卻是一片紫色的花海。


    輕風拂動,漾開一圈又一圈的波浪,季晴桑被眼前的景象震驚著。


    “這是……薰衣草嗎?”她問道,聲線帶著些驚喜。


    “嗯。”


    季禾生點頭,目光深切的看著她,“我知道你喜歡薰衣草,所以在這裏種滿了一整個花田。”


    那個時候他以為她坐了兩年牢就會出來,所以一邊種著薰衣草一邊等她,可是等到的卻是她消失了的消息。


    季禾生氣憤的讓沈秘書一把火燒了這個花田,然而沈秘書違背了他的意願,冒著被他責怪的危險偷偷留下了這片薰衣草花田,這一刻,他竟然有些感謝沈秘書當時的做法。


    “你種的?”季晴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似乎不相信他有這樣的閑情逸致。


    季禾生從來不浪漫,她也很清楚,可是他卻為了她種了這些。


    盡管她的思緒在拉扯,一邊說不能被他蠱惑,一邊又因為他這樣的舉動而小小的撼動著。如同沉溺在那溫柔的海水裏,甘願被溺斃。


    季禾生拉起她的手放在心口,“桑桑,我那天說的話都是真的。”


    季晴桑眨了眨眼睛,再次看向他的時候帶著抹複雜。


    清風中,空氣裏是陽光照射出來的碎屑,混合著淡淡的花香,讓人的心中容易生出一片寧靜。


    過了許久,季晴桑才開口,“那你和宋羽……”


    “你沒有發現她和你很像嗎?”季禾生問道,以為她早就知道了這一點。


    “一點也不像。”季晴桑皺眉,有些不高興。那個壞女人怎麽可能跟她相像,她一點也不覺得。


    “好,不像。”發現她不高興的模樣帶著些嬌怒,季禾生的唇角始終揚著淡淡的笑意。


    季晴桑側眸,餘光在那一片薰衣草花田裏微微凝聚著。


    一開始的欣喜已經變成了失落。


    察覺到她的目光,季禾生向前走了幾步,動作緩慢卻矜貴異常。


    恰好停頓在季晴桑的麵前,他低垂下眸子,看著她的目光幾許的哀傷。


    “桑桑,你不能給我個機會嗎?”


    季晴桑抬頭,下頜角線條分明。


    那一張俊美的臉是那樣的能夠蠱惑人心,可是她明知道自己不能再陷入在那張抽不了身的大網裏,卻又控製不住心髒下落的速度。


    他們之間不止隔山隔水隔了五年的光陰,還隔著一條人命。


    她與季禾生,真的能迴到從前嗎?如果忽略他曾經的背叛。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選擇認罪嗎?”季晴桑問道,唇瓣漾開的弧度帶著苦澀的味道。


    季禾生沒有開口,靜靜的聽她說著。


    “季穎告訴我,自始至終你都沒有愛過我,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達到你的目的,十八歲的生日宴是這樣,就連你要跟馮妍結婚也是這樣。”


    漆黑如墨的眸子裏溢滿著傷痛,季晴桑閉了閉眼睛,再次開腔,“季禾生,你永遠將一切算計的剛剛好,卻忽略一點,愛情裏最不能有的東西就是算計。”


    她看向了她,緋色的唇畔少許的彎了彎,弧度淺淺的,聊勝於無。


    季禾生凝眸,望著她唇瓣淺淡的嘲弄,無端的生出一種握不住她的感覺。


    “桑桑……”


    “如果我給你機會,那麽……”誰來給我機會。


    一句話,像是未完成的儀式。


    季禾生伸手,將季晴桑抱在懷中,他的嗓音有些悶悶的,“你知道薰衣草的花語嗎?等待愛情的奇跡。”


    頓了頓,他將她抱的更加緊了一些,“桑桑,我等你,等到你說想要跟我在一起的時候。”


    “也許永遠都不會有那一天。”季晴桑迴答著,克製的嗓音沉靜而緊繃。


    她抬起的手原本想迴抱著,最終放了下來。


    “沒關係。”


    他有的是時間,願意等下去。


    像季晴桑說的那樣,他從來都在算計。


    這一次,他想試一試不再算計,而是坦誠的交出自己的心。


    希望,不會再失望。


    彼時,陽光布施在整片花海,勾勒出紫色的爛漫。


    相擁的兩人,似是一個密不可分的整體。


    不遠處,老藝術家背著畫夾來到花田邊,他抬頭就看見了一副美麗的畫卷,男孩和女孩似是纏綿的愛人衍生出美麗的夢幻。


    他已經布滿褶皺的臉上露出真切的笑容,然後放下背上的畫夾和工具,一一擺放好之後不受拘束的席地而坐。


    揮動畫筆,老藝術家隻想記錄這一刻。


    那樣轟烈而浪漫的愛情,需要被銘記。


    半個小時後,宋羽在接收到崮山的人帶來的信號後就趕到梅娟的病房裏。


    小小和梅娟好似都在熟睡著,看起來沒有絲毫的不妥。


    她緊張的掀開被子,將小小抱了出來,然後替她換上自己帶來的小男孩的衣服。


    扣上帽子,這樣一番打扮起來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看了一眼睡在病床上的梅娟,宋羽抱著小小咬著牙轉身出了門,她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必須要這樣做。


    按照他們的計劃,這一條長廊應該不會出現什麽人,就算出現了以她的演技應該能夠應付。


    小小趴在她的肩頭睡得還很熟,宋羽焦急的往外走去,路上根本一點不敢停留。


    期間,她東張西望一下子撞到了一個男醫生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宋羽低著頭小聲的道歉著。


    裴承昱本來也沒怎麽在意,但是見女人的目光躲躲閃閃總覺得有些詭異。


    “抱著個孩子急急忙忙的要去哪裏?”裴承昱問道,語氣有些嚴肅。


    “孩子生病了剛帶他看完醫生,現在要迴去了。”宋羽解釋著,盡管心裏著急但是麵上也不敢顯現什麽。


    她抬眸瞥了一眼裴承昱,又快速的低下頭。


    “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裴承昱問道,湊近點想仔細看看宋羽的麵貌。


    宋羽一下子從他身側撞過去,“沒有見過。”


    她急匆匆的跑開了,留下裴承昱看著她的背影有些發愣。


    這個女人似乎有些刻意的閃躲,不過這些也不太關他的事,還是少關心點吧!


    關於季晴桑到現在都沒有聯係他,才是讓他應該關心的事情。


    得想個辦法聯係到她。


    宋羽一路小跑著出去,趁沒人注意趕緊上了一輛黑色的麵包車。


    “季禾生的女兒我已經帶來了,你們快給我解藥。”宋羽將小小放在座位上,伸出手問他們要著解藥。


    副駕駛座上的崮山迴頭,詭異的笑著,“解藥?”


    “你們給我注射的東西,我要解藥。”宋羽再次說道。


    “沒有解藥。”崮山迴答著,“那需要靠你自己的意誌力去抵抗它。”


    “什麽,什麽意思?”宋羽哆嗦著唇瓣,從血管裏就能感覺到涼意。


    “容易讓人上癮的東西。”崮山說著就吩咐手下,“將宋小姐丟下去。”


    宋羽從車上被丟下去後,整個人還處於怔楞的狀態。


    她趴在地上久久沒有迴過神來,那個人說是讓人容易上癮的東西,會是什麽?


    盡管腦海裏已經有了答案,宋羽還是覺得不敢相信。


    從薰衣草花田出來後,季晴桑就覺得渾身不自然。


    季禾生仿佛恢複了她十八歲之前的模樣,對她極盡的溫柔和寵溺,可是她完全沒有辦法猜透他的心思。


    再次引她入局,還是真的悔悟了。


    不過就算真的悔悟,她一時半會的還不想給他機會。


    從前的傷害那麽深,不是一句“原諒我”就可以抵消的了的,隻是她心裏明白,因為還有愛才能放縱他在自己的心裏紮根。


    打開梅娟的房門,她還在睡覺。


    “季夫人,季夫人……”季晴桑推了她兩下,她才悠悠的醒轉過來。


    “桑桑,你來了?”


    “小小呢?”季晴桑問道。


    “小小?”梅娟抵著腦袋,又看了看房間,“不在這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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