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妍看見季禾生走了進來,立刻跑過去挽住他的手。她臉上帶著笑意,聲音也很甜蜜,“阿生,你迴來了。”


    “你們為什麽會在這裏?”季禾生蹙起眉頭,氣息泛著冷峻。


    “阿生,我是過來找你的,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她,你不是說會跟她分開的嗎?”馮妍說著眼神就瞥向季晴桑,帶著一股炫耀。


    季晴桑一直蹲著,她的手握著玻璃碎片,不由的攥緊。


    疼痛讓她的意識片刻清醒過來,她抬眸看著季禾生,眼裏一抹倔強。


    季禾生被她看的唿吸一滯,漆黑的眸子散開深邃的光芒。


    “你們先迴去。”他漠然的開口,眸子卻一直注視著季晴桑。


    “阿生……”馮妍不悅的叫道,嗓音有些嬌俏。


    “迴去。”季禾生加重聲音,渾身透著冷硬。


    “嫂子,我們先走吧!”季穎看得出來季禾生現在很生氣,所以她趕緊拉著戀戀不舍的馮妍離開了。


    “她們說的都是真的嗎?”季晴桑側過臉,低聲詢問道。


    “桑桑……”


    “我問你是不是真的?”低吼在房間裏慢慢的散開,她緋色的唇瓣漾開一縷淺笑,美的令人心驚。


    站著的男人一直沉默著,他的麵容英俊斯文,鼻梁上的眼鏡更是為他增添了不少儒雅氣質。明明還是那張臉,但是季晴桑卻覺得陌生。


    她唇畔的笑意深了深,聲音變輕了許多,“那就是真的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夜色都開始變涼,男人才緩緩的開口,“我會搬出去,這間房子留給你,明天我讓沈秘書來過戶。”


    季晴桑聽著他溫靜的吐詞,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將她推入萬劫不複的境地。他們明明說好的,為什麽會變了?


    她掛著的笑容在此刻蕩然無存,隻餘下綿綿無盡的諷意。


    “為什麽,說要取消婚約的是你,要我別離開的也是你,為什麽這個時候你卻要走?”一直壓製的理智在這個時候迅速的破裂,她在男人轉身的時候站起身,朝著他的背影怒吼著。


    季禾生停下來,挺直的脊背有些冷漠。


    “桑桑,對不起。”


    “季禾生,你後悔了嗎?所以才不願意取消婚約,還是你自始至終愛的都是別人?”季晴桑字字接近刻薄,但是她隻是想逼迫他麵對她。


    “我能說的隻有那麽多。”季禾生始終不願意迴過頭來看他,因為他怕自己一迴頭,就會忍不住抱住她。


    “季禾生,如果你真的要走,那我馬上收拾東西去國外,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這一刻的季晴桑隻想留住他,哪怕她之前說要離開,但是等到他真正不要自己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心裏是這麽痛苦。


    季禾生沒再說話,斂下的眉眼裏隱隱藏著風暴,他強迫著自己冷心冷肺,繼續抬步向外麵走去。


    “不要,你不要走。”季晴桑突然撲過去,緊緊抱住他的腰。


    “是不是我哪裏做的不好,所以你才不要我的?”


    在愛情麵前,她是個卑微的小女人,盡管她剛剛強勢的朝著他怒吼,可是現在一看見他真的要走,她才發現自己沒有那麽勇敢。


    她寧願卑微的留下他,也不想讓自己遺憾。


    季禾生任由著她抱著,目光移向那兩條纖細白嫩的胳膊。她將他錮的很緊,下了死力。


    “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季晴桑繼續祈求著,聲音帶著些哽咽,她的臉上早已淚流滿麵,心裏更是千瘡百孔。


    時間明明才過了一會,季禾生卻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他知道自己必須狠下心來,斬斷季晴桑對他的情愫。也許不久的將來,他還會和馮妍結婚,那個時候,她也許會更難過。


    季禾生抬手,一點點的將她的手掰開,動作快速的不帶絲毫的情感。


    他深吸一口氣,邁著修長的步伐打開了大門。


    “季禾生,如果你今天真的走了,我們就再也沒有以後。”


    “嘭”的一聲,門被關上,季晴桑緩緩的滑落在地上,低聲的嗚咽逐漸越來越大,直到在這濃重的夜色裏變成了悲泣。一聲又一聲,擾人心肺。


    原來愛一個人,真的那麽痛。


    她像是要將一生的眼淚流完,然而哭的撕心裂肺又如何,沒有人會在意。


    她早就應該明白了,她自以為他們是在一起了,可是他從來沒有承認過,就連他們第一次發生關係,也是在醉酒的情況下。


    季禾生根本不愛她,從始至終都是她自己一個人的獨角戲,陷在一場由他編織的美夢裏。季禾生是網,她就是待宰的羔羊。等到她在深愛中無法自拔時,他就抽身而去,剩下她一個人。


    季晴桑不知道哭了多久,手心裏的血液似乎都幹涸了,她才慢慢止住了哭泣。


    她抬手擦了擦眼淚,一抹涼涼的嘲諷出現在她的臉上,從今往後,她不會再跟季禾生有任何的聯係,這間房子她也不會要的。


    接到季晴桑的電話後,喬衍西顯然很震驚,她讓他開車來沉香公寓接她。


    “對不起,這麽晚還要麻煩你。”季晴桑低下頭,嗓音很輕,“我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


    雖然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麽,但喬衍西聽出她的聲音很沙啞,似乎哭過很久。再看她的眼圈,也是紅紅的,他沒有問,隻是默默的替她搬著東西。


    上了車之後,季晴桑就打開車窗,讓風吹拂著自己的臉頰,這樣她才會清醒很多。


    “要去哪裏?”喬衍西側臉看他,柔聲詢問道。


    “隨便。”說了這句話之後,季晴桑才反應過來,“送我去酒店吧,不要太高檔的。”


    她沒有那麽多錢,所以住不起太高檔的大酒店,她也不能去找洛柔,因為她和梁辰南才和好,她不想讓他們再因為自己吵架。


    “晴桑,如果你沒有地方去的話,可以暫時住在我家。”喬衍西提議道,“你一個女孩子住在酒店不安全。”


    季晴桑轉頭看他,眼裏帶著謝意,“謝謝你,但是……”


    “你不要擔心,我不是說喬家,是我自己的公寓。”害怕她多想,喬衍西這才解釋著,“你現在沒地方去,可以暫時住在我那裏,等你找到房子再搬出去就好。”


    “恩,謝謝。”


    季禾生從沉香公寓出來後,就徑直去了魅色酒吧。


    “辰南,出來陪我喝酒。”他撥通了梁辰南的電話,說道。


    梁辰南靠在沙發上,疑惑的問道,“喝酒,現在?”


    他抬起手腕上的表看了看,已經九點多了,他竟然不在家陪著季晴桑。


    “阿生,你不用陪季晴桑嗎?”


    “噗通”一聲,梁辰南沒有等到季禾生的迴話,因為對麵已經掐斷了。


    梁辰南蹙眉,不知道季禾生又在搞什麽鬼。


    他拿起外套就要出去,洛柔站在房間門口,雙手抱臂的看著他,“又要去陪你的老相好啊?”


    “柔兒……”


    “你去吧!”洛柔也沒有不高興的神色,隻是叮囑了一句,“早點迴來。”


    等梁辰南趕到魅色酒吧的時候,季禾生似乎已經喝了很多酒了,他的麵前擺放著好幾個酒瓶。


    “阿生,你怎麽了?”梁辰南坐在他身側,拿過他手裏的酒瓶,借酒買醉這不太像季禾生的風格。


    “沒什麽。”季禾生垂下頭,低音染著夜色。


    他隨手拿起桌麵上的煙盒,然後點燃,星星點點的火光在指尖明滅著,煙霧從他的薄唇和鼻息間散開,為他整個人染上了頹疲。


    梁辰南將酒瓶放在一側,眼睛隨意的一瞥就看見了他白色襯衫上的血跡。


    “阿生,你受傷了?”他側過身子,有些擔憂的說道。


    季禾生隨著他的目光看去,注視到那一抹鮮豔的顏色,眼神略微有些暗沉。


    沉寂了半分鍾,他才反應過來,急匆匆的起身向外麵走去。


    血不是他的,所以很明顯,受傷的也不是他。


    “喂,季禾生,你不是叫我來喝酒嗎?你去哪裏?”梁辰南朝著他的背影叫道。


    “你自己喝吧!”季禾生隻迴了他一句,就推門走了出去。


    梁辰南皺眉,將先前從季禾生那裏拿過來的酒喝了一口,這才跟著出去了。


    等季禾生趕到沉香公寓的時候,那裏早已經人去樓空了。屬於季晴桑的所有東西已經全部沒有了,剩下的那些要麽是他的要麽就是他買給季晴桑的。


    他的臉色青白著,大掌揮向沙發,腳下卻響起了咯吱聲。


    低頭,在看見那張碎了的相框時,季禾生的眼裏閃過晦澀與複雜。


    他彎下腰撿起那張相片,季晴桑極其親密的靠在他的身上,她的臉上還帶著幸福的笑容。然而現在,是他親手打碎了他們的未來。


    “梁九,以最快的速度給我查出季晴桑去了哪裏。”季禾生的聲音泛著凜冽,對麵的梁九不由的沉下眸子。


    不到十分鍾時間,季禾生就接到了梁九的電話,“boss,小姐打電話讓喬衍西來接她,現在她在喬衍西的公寓。”


    “我知道了。”季禾生捏緊手裏的手機,矜貴俊美的臉上密布著陰霾。


    他坐在沙發上,用手摁著眉心,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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