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黑衣人對望一眼,然後並排相站,各向對方橫跨一步。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兩個活生生的人,竟然一瞬間合體變成了一個人,就連他們的兵器竟然也合二為一!


    周正和善為也被這一幕驚住了。他們沒有想到這世上還有如此怪異的功法!


    合體的黑衣人氣勢大漲,周邊一丈內的桌椅板凳瞬間被化為齏粉。看修為已經隱隱達到妖王境界。


    合體的黑衣人大喝一聲,飛身向善為揮刀砍去。


    麵對著排山倒海的攻勢,善為麵色凝重。他感覺自己不一定能夠接住這一刀。


    眼見刀鋒已經迎麵撲來,一直拿著酒杯喝酒的周正揮手把酒杯扔出去,剛好擋住刀刃。


    接著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那柄無堅不摧的長刀竟被脆弱的酒杯撞飛出大廳刺立在街道上。而那個合體的黑衣人因為慣性收勢不住,高舉著手臂門戶大開地撞向善為。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更何況剛才黑衣人的那一刀絕對是衝著善為的性命去的!


    剛見一麵,連青紅皂白都不問一聲,抬手就要取別人性命,這如何讓善為不惱?


    這時候的善為再也不留情,一招怒火金剛錘,強力打中黑衣人的下巴,不僅把他的下巴瞬間打碎,連著他的龐大身體也被打飛,撞穿他身後的牆壁,癱摔在大廳外的街麵上!


    兩人摔下那一刻,合體破除,兩個人影滾落兩旁。很有意思的是,兩人以同樣的姿勢摔落,而且他們的下巴也都碎裂了,滿嘴的鮮血直流。


    善為的一拳他們不忌憚,可是善為身邊那個年輕人卻讓他們汗毛炸立。剛才那人隻是扔出一個酒杯就讓他們落得如此淒慘,倘若出手,他們倆沒有信心能活著離開大廳!


    兩人互望一眼,艱難地互相攙扶著站起。見善為眾人並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才顫巍巍地小心離去,並帶走他們的長刀。


    “等等!把錢留下來,賠人家客棧!”


    少年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急忙讓兩個黑衣人賠償客棧的損失。他也很想大方一把,把客棧的損失自己全包了。可惜,現在今非昔比,自己囊中羞澀!


    兩人黑衣人惡狠狠看了少年一眼,其中一個從懷裏拿出一袋金豆,拋到櫃台上。


    見兩人走遠,掌櫃的才敢小心翼翼收起錢袋,並對少年和周正、善為三位連聲感謝。


    “晚輩祁九,拜見兩位前輩!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說著祁九就要磕頭跪拜。


    周正擺擺手,善為急忙攔住。


    “我們不是什麽前輩,年齡也就比你大個幾歲,別前輩前輩地叫,我們擔當不起!再有,剛才並不是救你,而是我們自保。所以,沒有什麽救命之恩!你千萬不可如此!”


    “阿彌陀佛,青山常在、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小兄弟告辭了!你也盡快走吧,別再有什麽追兵!”


    周正和善為都知道經這麽一鬧,他們沒法在這家客棧再住下去,所以,很有默契地與少年辭別,拿上行囊離開客棧。


    少年很想上前和周正、善為結交,可是,自己現在被追逃的身份不方便,另外,這兩位已經明確表示不願意參乎他的事情。所以,少年雖覺遺憾,卻不敢強求,隻能各道平安與二人拜別。


    周正和善為又走了大半個汜水城,終於在一處僻靜的街道又找到一家相對幹淨的客棧。這家客棧不大,但勝在客人不多,相當安靜。


    周正和善為要了兩間上房,經過簡單的梳洗,周正倒頭大睡。


    一夜無話。


    第二天,精神充足的周正心情大好,約著善為一起吃過早餐,準備結賬繼續趕路。


    可是,突然之間,客棧裏闖入一大隊官兵,並快速把整個客棧包圍。


    為首的將領周正認識,還算是老朋友,就是那位跟白二形影不離的朱三。


    “諸位,昨天晚上,你們這裏的一位客人丟失了一件重要的物品。這件物品是要進貢於妖王的。要是,誰無意間撿到了,還請交上來。


    現在交上來,會重重有賞!可要是藏匿不交,被我們搜出來,那就是偷盜之罪,而且偷盜的是貢品,罪加一等!不僅要被砍去雙手,輕則流放,重則誅殺九族!我給你們一炷香時間考慮!”


    所有的客人都被趕到院子裏集中。周正和善為不願多生枝節,並沒有表明身份。他們混在人群裏,和大家一起站在院子裏。


    朱三大大咧咧坐在客棧院內的長凳上,他前麵的桌子上早被掌櫃擺滿了果品糕點,並奉上上品的茶飲。


    他不時吃塊糕點,揪顆葡萄,而後,又淺飲一口香茗潤潤嗓子,要多滋潤有多滋潤!


    眼見一炷香就要燒完,還是沒有人出首。朱三不由大怒!


    “真是給臉不要臉!來人,把他們分成十隊,挨個搜!都給我搜仔細了!”


    “是!”眾官兵得令,如狼似虎地搜身翻行李,並依著每個人住過的客房,床底磚縫也不放過地查找!


    過了一會,一名衛隊長跑過來。


    “妖主,有兩名客人不讓搜他們的行李。他們說是律懲司的人。”說著就遞上一枚玉牌。


    若是白二在此,他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律懲司的真君令牌,立即就能猜到周正在此。他會不動聲色地把周正他們請進旁邊的廂房相見。


    可惜,朱三能認出律懲司的玉牌,但他分不清楚玉牌的等級。


    他輕蔑地撇撇嘴,“律懲司有什麽了不起?就是天王老子也得搜查!去,把那兩人帶過來,老子親自搜!”


    等朱三看見周正笑嗬嗬站在他麵前時,朱三嚇得差一點坐到地上。


    周正現在在昆侖虛可是聲名遠揚!先不說他以一己之力打敗黑龍族和麒麟族的聯合攻擊,挽救青鸞族於水火的傳聞。就說他一去青鸞族,青濟就死了,他一進嘉祥城,麟實也嗝屁了!這位活脫脫就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瘟神!


    這位爺,送都送不走,朱三閑的沒事竟然還把人家扣留?這不是吃飽撐的,嫌龍海死的不快嗎?


    “周,周,周…真君!在下,見過,真君!”


    朱三的話說的都有些不利索。


    “原來是朱三妖主!恭喜妖主,終於去掉了’代’字!真是實至名歸!”


    朱三之前一直是代妖主。這次攻打青鸞族,黑龍族損失慘重,人員短缺,朱三這才在白啟年的推薦下成為了真正的一城之主。


    朱三訕訕一笑,“真君說笑了。真君大駕光臨汜水城,怎麽不事先通知一聲?也好讓在下略盡地主之誼。”


    “實不敢當!公務在身,不敢叨擾妖主!本想著借宿一夜早早啟程,沒想到和妖主有緣,竟在這裏不期而遇。”


    “真君,這是要離開昆侖虛?”


    “是啊。在這兒待的日子也夠久了,想迴人族看看。妖主,這是在查什麽東西?”


    “不瞞真君,黑龍族的一位貴客昨夜入住這裏,丟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貴客?怎麽會住在這裏?”


    周正很疑惑。一般要是貴客,尤其是敬獻貢品的顧客,要麽住在官衙驛站,要麽也是城裏最豪華的客棧,絕不應該住在像這裏這般寒酸的客棧。


    “真君不知,”朱三也弄不明白,為什麽會對周正知無不言。反正,周正有問,他就實言以答。“這位貴客來自大荒之地,就喜歡僻靜之處居住。這裏是他自己看上的,說什麽非要住在這兒不可!”


    “妖主沒有做相應的保護措施嗎?”


    “怎麽可能沒有?他單獨住的院子,院內院外,明哨暗哨,我安排的密不透風。這位客人入住後,沒有一個人看見有人出入那所院子。可是,今天早上起來,他就說獻給妖王的貢品給偷了!”


    “原來如此!這樣,這是我們倆的行李,請妖主查驗。”說話間,周正把他和善為的行李放在桌上。


    “真君不可!你怎麽可能有嫌疑?”朱三話雖這麽說,可是眼睛卻時不時瞟一瞟兩個包裹。


    周正知道他的心思,自己動手把兩個包裹打開。裏麵除了一些衣物、碎銀外,並沒有什麽特別珍貴的東西。


    當然,他們這種修為的都有儲物袋,貴重的東西都在袋子裏,也不可能放在行李包裹裏。


    像看透了朱三的想法,周正又主動把自己的儲物袋從腰間摘下來,善為也把自己的百寶囊拿出來打開。


    就在周正打開自己儲物袋的一瞬間,他看見裏麵竟然放著一把寒氣森森的寶劍,而在寶劍旁邊放著一個晶瑩剔透的玉瓶,裏麵的綠色液體還剩下一大半。


    周正心中大驚。他敢肯定昨晚臨睡前,自己的儲物袋裏並沒有這把寶劍,更沒有這個玉瓶。


    難道是自己昨夜睡得太沉了?


    不可能!


    周正立即否定這一想法。自己的修為已經堪比金仙,而且,沒有找到幕後要致自己於死地的人之前,他自身預警的那根筋一直是緊繃著!


    是誰能瞞過自己的視聽,把這兩樣東西放進了儲物袋?這樣的修為,周正都不敢往下想!


    難道是梅源前輩?


    周正首先就想到了那位浪跡凡間的金仙。


    可是,梅源前輩把這兩樣東西偷偷放在自己這裏,還不告訴自己又是什麽意思呢?


    周正心中如驚濤拍浪,麵上卻不動聲色。


    就在他亮出儲物袋物品之時,手指輕輕一點,玉瓶和寶劍已經消失不見。


    雖說是不查看,但是,朱三的眼睛還是死死盯著儲物袋和百寶囊裏的東西。


    周正和善為都不是貪財之輩,所以裏麵並沒有特別多的東西。尤其是周正,臨行之前還把那根九黎杖送給了塗山箐。那是塗山家族的東西,而且,對於魂魄攻擊有奇效,正是塗山箐現在所缺的一件稱手武器。


    那把黑曜石所打造的飛廉,周正送給了程峨。飛廉,周正用著不稱手,而程峨至今都沒有一件上上品的法寶。飛廉送給程峨,也算物盡其用!


    所以,周正的儲物袋裏空空蕩蕩,隻有寥寥幾件物品,展開給朱三一覽無餘。


    朱三急忙收起儲物袋,雙手奉還給周正。


    “謝真君大度!真君,你們兩位這裏並沒有那位客人丟失的物品!請兩位去旁邊的廂房休息,稍後我擺一場酒,向真君賠罪!”


    “不敢不敢!若是我們沒有嫌疑,妖主可否放我們離開?我們想早些趕路!”


    見周正執意要走,朱三又客氣幾句,派人安排馬車護送周正和善為出城,趕往昆侖虛出口。


    盛情難卻,周正和善為隻好乘坐馬車出城。但是,出城後不久,周正以遊山觀景為借口,下了馬車,讓隨行的侍衛跟著馬車夫駕車迴去。


    朱三的所謂護送,其實跟押送沒什麽區別。就是想早早把周正和善為送出昆侖虛。


    周正是要離開,可是,也是要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地離開!像這樣的所謂“盛情”,周正喜歡才怪!


    周正不管朱三心裏怎麽想,他和善為又以步代馬,不緊不慢、晃晃悠悠邊看美景邊趕路。


    到了日頭偏西,兩人找到一座廢棄的山神廟落腳。


    生起篝火,周正在四周擺起一座隔音陣。如果,真有人監視,那麽他們看不清裏麵的情況,更聽不到周正他們的對話。


    做好這些,周正才從儲物袋裏取出那把寶劍和那個玉瓶。


    “這是…什麽?”善為很疑惑,今天查驗之時,他不記得周正的儲物袋裏裝有這兩樣東西。


    “或許就是朱三要找的東西。”


    “是你…”


    “不是。昨天晚上不知道是誰放進我儲物袋的?”


    “什麽?不可能!”善為首先就覺得以周正的修為,旁人神不知鬼不覺把東西放進他的儲物袋完全不可能。可是,隨後他突然想到一個人,“難道是梅源前輩?”


    “你也是這麽想的?”


    “除了梅源前輩,誰還有這麽大的本事?怪不得你把馬車和那些護衛全打發走!”


    “不打發走怎麽辦?萬一是前輩想讓我把這東西帶出城,然後,他再來取。咱們被朱三急匆匆送出昆侖虛豈不耽誤了前輩的事?”


    “可是,前輩為什麽不自己直接拿走這兩樣東西?”


    善為很不解。以梅源前輩金仙的境界,別說是朱三,就算龍海在場,他也能悄無聲息把東西拿走!


    “難道,是這兩樣東西有什麽特別之處?”善為說著就拿起玉瓶仔細觀看,並打開瓶蓋仔細聞聞。


    “怎麽樣?”


    “是玉髓!千年難遇的玉髓!”


    “玉髓?”周正接過來也仔細聞聞,“玉髓多為鑄器所用,前輩要這東西何用?”


    “玉髓也是療傷聖藥,斷肢、身裂,用上一滴就能恢複如初!難道,前輩…”


    “不會!我知道為什麽朱三這麽興師動眾找這個玩意了!是龍海需要!不過,梅源前輩也要這玉髓,難道是為了這把劍?”


    兩人同時看向了火堆旁的那把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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