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想去報仇,現在有個好機會。舞仙台上一次在你手裏遭受重創,這一次黑水城之戰又損失慘重,山上所剩的弟子不足原來的五分之一。


    所以,他們現在正在大肆招收凡間弟子,而且門檻極低。


    不光舞仙台,其他幾個門派也都廣開山門,隻要是資質不錯有靈根的凡人,皆可拜進山門。


    這是個你能順利混進去的機會!至於你是想直接進入舞仙台,還是先進入其他門派,再挑起派別之爭,這個由你自己決定!


    我知道,你不願意更改姓名。這是一份親屬名單。也是一個叫周正的孩子,年齡跟你相仿。他的老家在蘇南,我老鄉。當年他父母帶他逃難時,不幸死在了路上。我救了他,可惜,他傷的太重,沒有挺過半年就死了。你可以頂替他的身份。”


    說著,蘇熹遞給周正一張名單,讓周正牢牢記住。


    “我允你去報仇,但有兩件事情,你必須答應!


    第一個,你不能帶著明傑走。孩子還小,不適合置身於危險之中。他還是你的徒弟,我會代你傳他醫術和法術。”


    “這個師父不說,徒兒也會請師父照看這個孩子。報仇是我自己的事,不管成與不成,我都不允許他攪和進來。萬一,我…也不許他替我報仇!”


    蘇熹點點頭,“好!第二件事,我用金針重新鎖住你的靈力,不讓你的靈力氣息外漏。同時,我還會用金針接著為你加壓,每一個月,會增加壓力九千斤,每月遞增,直至你能承受九萬斤的壓力。到那個時候,三拳連成一式,你就可以完整打出第一式了!”


    “完整打出第一式?師父,能有多大的威力?”周正心中火熱。


    “威力?一般般。不過,對付通真的話,應該能把他打得屁滾尿流!”


    周正聽得瞠目結舌,“師父,打出第一式,是不是就表明我踏入仙階了?”


    “想得美!你以為仙階那麽容易進啊?”


    周正被迎頭潑了一盆冷水。


    “可是,都能打得過仙階之人了,還不算進入仙階?”


    “你才見過幾個仙階之人?等你什麽時候把那幾個破掌門全都打趴下,把律懲司、鏡的一群家夥全打趴下,你才有可能跨入仙階門檻!”


    周正嚇了一跳,不過同時,對一拳一層天的功法更加寄予厚望。這是什麽妖孽拳法?以天階之軀修煉卻能把仙階之人打得找不到北?


    周正的目的就是為了提升實力,隻要實力能上升到仙階水平,自身進不進入仙階,他反而並不在意。


    “如今,你沒有靈力,而且,壓力加身,三個月後,你才能揮動第一拳,再三個月,第二拳,之後,第三拳。等九萬斤壓力你全部承受住,不僅可以三拳連一式,而且,靈力會自動解鎖。


    到那個時候,你就可以修習第二式拳法。如果那個時候你能迴來,我再具體給你講解第二式拳法的修煉事項。


    但是,你要是迴不來,就全靠你自己的悟性了!但還是那句話,很多時候,最笨的辦法,反而是最實用的辦法!”


    “師父放心,徒兒銘記在心!”


    在師徒倆對話的第二天,周正天沒有完全亮就悄悄離開了醫館,和誰也沒有打招唿,用布條纏裹著問天背在身後,無聲無息離開了黑水城。


    身邊唯一跟隨的就是那隻小白狼。


    小白狼的來曆很神秘,連師父都沒有看出什麽端異。見它願意跟著自己,周正很喜歡。小白狼的自保能力周正不用擔心,漫漫旅途有個作伴的夥伴,也不會顯得寂寞。


    昨天晚上,周正最後一次泡藥湯。師父告訴他,這個藥湯除了強健他的筋骨外,還在不停地優化他的形體相貌。再有半個月時間,周正的樣貌就會大變樣,再也沒有人能認出他就是原先的周正。


    沒有了靈力的支撐,周正像一個真正的凡人一樣,風餐露宿、日夜兼程,一晃就是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天他終於來到了舞仙台勢力範圍之內的陽午縣城。


    縣城的廣場上設有舞仙台的報名點,那裏麵黑壓壓排滿了人群。


    對於凡人來說,能修仙、能長生不老,是大多數人夢寐以求的事情,所以,不管自己有沒有仙緣慧根,大家都想來碰碰運氣。


    周正並沒有急著去報名,而是找了一家幹淨的飯館,坐下來慢絲條理點兩個小菜,和小白狼不緊不慢吃起來。


    他有自己的目的,那就是高調地被舞仙台請進門內!不然從個一般弟子做起,猴年馬月才能接觸到長老和掌門?


    但是,高調又不能引起懷疑,這個就有些難度。


    他心不在焉地吃著東西,腦子裏不停地盤算著計劃。可是哪一個他都不滿意,都覺得漏洞太多。


    正在這個時候,店內忽然衝進來七八個人,把周正隔著兩個桌子的一個年輕人團團圍住。


    這個年輕人也是十七八歲的模樣,看修為,應該達到了人階高層,隱隱有突破進入人階巔峰的氣息。


    圍著他的一群人,除了其中一個是剛剛踏入人階初層,其餘的都是人階中、高層的修為,憑氣息判斷應該出自同一個門派。


    “哥,就是他!”那個剛剛踏入人階初層的人,拉著其中一個長相俊美、個子高大的人大聲喊道,“是他把三兒給打死的!”


    “這位道友,在下是舞仙台的弟子,曹修。敢問道友尊姓大名?隸屬哪個門派?”


    那個長相俊美叫曹修的弟子,比他弟弟城府深多了。幾句話雖然客客氣氣,但這也是他接下來行動的依據。如果此人來頭很大,他會大度地揭過此事,還會順帶攀附上關係。三兒隻不過是他的同村,犯不著為了這麽一個不成器的人,得罪來人。


    但是,若此人沒什麽背景,他也不介意替三兒教訓教訓來人,在村裏賺個好名聲,也給自己立個威。


    被圍的年輕人義正言辭看著曹修,“我叫聶山。舞仙台什麽時候口不擇食,什麽人都能往山門裏帶了?那個什麽三兒,剛入了門,就去調戲良家婦女!這樣的人品也配進舞仙台?殺了他都是輕的!我是在為舞仙台清理門戶!你師父是誰?把他叫過來!”


    曹修一時有點發蒙,聽這個叫聶山的口氣,怎麽像是律懲司的人?可是,律懲司裏不都是天階高層修為的長老們擔任嗎?還招收這麽年輕還是這種修為的年輕人嗎?


    狐疑歸狐疑,但是,曹修加上萬倍小心,陪著笑迴到,“家師事務繁忙,並沒有在此地。道友既是為了清理門戶,我也無話可說。隻是,我是這一片區域的管事,還請道友把黎三的罪狀書,讓在下拓印一份,也好向宗門交代。”


    “罪狀書?”聶山皺皺眉頭,“我沒有!清理門戶還需要罪狀書?”


    曹修一聽大疑,不由追問一句,“道友口口聲聲說是清理門戶,難道道友也是我舞仙台的人?不知尊師是哪一位?”


    “我當然是舞仙台的人!不然管這閑事作甚?那不成了狗拿耗子了嗎?我師父,是長老,是舞仙台的功臣!是…”


    沒等聶山說完,曹修伸手就給他一巴掌!


    他是掌門的親傳弟子,都不敢說替宗門清理門戶的話。這裏一個長老的弟子,竟敢在這裏大言不慚!還清理門戶?你代表得了宗門嗎?


    更可氣的是,這家夥一開始就正義淩然的架勢,還以為他是律懲司的人,害得自己低三下四半天!這口氣如何能咽下?


    聶山被打個猝不及防,他怒視著曹修,“曹修,你敢打我?為什麽打我?”


    曹修嗬嗬一笑,“師弟,怎麽是打你呢?師兄是在教你怎麽做人!”


    說話間,他衝眾人使個眼色,其中四名人階高層的同時出手,而且前後夾擊。剩餘的三個人階中層則快速使絆子,給聶山製造麻煩。


    要說單打獨鬥,這幾個人都不是聶山的對手。可是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


    四個和他修為相當的明擺著就是以多欺少,再加上還有一群修為稍弱一點的小弟助攻,沒多大會兒功夫,聶山身上已經開始見血,一個不提防,被曹修偷襲,直接打飛到街麵上。


    曹修幾個得理不饒人、趁人病要人命,一群人蜂擁而上,各種術法像狂風暴雨般砸在聶山身上。


    曹修沒打算取了聶山的性命。這個人怎麽說也是本門長老的弟子,多少都需要留有餘地。


    但是,把聶山打成重傷是必須的!本來自己就占理,不擔心被追責。再說,不狠揍這小子一頓,自己出不了這口惡氣!


    眼看聶山被打得遍體鱗傷,仍然咬著牙豁出命在拚殺。一直坐在小店裏的周正把小白狼裝在懷裏,慢慢站起身來。


    聶山和曹修之間的對話,他聽的一清二楚,不由喜上眉梢。


    這個聶山腦子不太靈光,但他是舞仙台某位長老的弟子。


    而那個曹修,敢這麽明目張膽圍打聶山,說明他的師父不是掌門、就是哪位地位更高的長老。


    現在自己最缺的就是敲山震虎、殺雞儆猴,為自己贏得引人關注的機會。今天機會既然來了,自然不能讓它白白溜掉!


    他走出門外,粗聲粗氣大吼一聲,“這麽多人欺負一個,真不害臊!”


    說完,快速跑動起來,用身體一個一個把圍攻聶山的人都撞飛。


    修為低的,像曹修的弟弟,全身骨頭被撞碎,當場就咽氣嗝屁了。


    那幾個人階中層的全都趴在地上昏死過去,看來都受了重傷!


    剩餘曹修幾個人階高層的修士,雖然被撞得氣血翻滾、大口吐血,但都還有一戰之力。


    眾人看著眼前這個高大威猛、體格健壯的年輕人,身上竟然沒有一絲靈力波動,不由大驚失色。


    凡人!這人竟然是個凡人!


    竟然憑著衝撞之力就把他們一群修士打得狼狽不堪,簡直是個妖孽!


    他們幾個人拿著法器,使出他們最強的咒語,全力向周正襲來。


    周正不躲不閃,能用雙手擋開的就擋,擋不住的就完全憑身體硬抗。


    不是他不想躲,而是根本躲不開。師父給他又加的九千斤壓力,他現在雖然已經適應了五千斤,但除了正常的走動和短距離的奔跑外,別說第一拳都打不出來,就連基本的護體都做不到。


    遇到這種戰鬥,隻能用千錘百煉的身體硬抗。


    不過,他的身體也經抗!所有的術法打在他身上,除了衣服破損外,身上一點傷痕也沒留下。


    曹修幾個人一看,早就萌生了退意。但是,抱著輸人不輸陣的心裏,曹修大喝一聲道,“小子,你叫什麽名字?等著別走!”


    周正自然不會走,當然,他也不會讓曹修就這麽安然地走。


    趁曹修不防備,周正瞬間跑到他身邊,一把抓起他的衣領,把他舉起來。


    人階,還不能禦劍飛行,都隻能站在地上,再加上周正作戰經驗豐富,所以比較好抓。


    曹修雖然被抓讓他膽寒,但是反應也不慢,匆忙祭起一團火苗想要打在周正身上。


    這團火苗對周正根本造不成傷害,但是燒起來,身上的衣服也一定不保。


    為了不使自己光溜溜站在街上,周正揮拳把那團火苗打滅,並順勢打在曹修的胸口上。


    曹修慘叫一聲,飛出兩丈多遠,胸口塌陷一片。


    周正這一拳的力道並不大,但是讓曹修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床,還是綽綽有餘。


    “大膽狂徒,竟敢當街行兇!”突然頭頂傳來一聲爆喝。


    隻見一道灰影急速落在曹修身邊,查看傷情並喂給他一顆療傷藥丸。


    見曹修沒有性命之憂,灰衣人才緩緩起身,兇狠地盯著周正。身上洶湧的威壓澎湃而出,如同實質的山嶽重重壓在周正身上。


    旁邊的三個人階高層的弟子和聶山,雖然沒有首當其衝,但依然被這股威壓的餘威壓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反倒是直麵威壓的周正巍然不動,裝作很吃力的樣子,昂首挺胸挺直著腰板。


    緊接著一道白影看似無意地落在灰衣人和周正之間,瞬間被這股威壓消弭於無形。


    “王長老,這是怎麽迴事?”穿著白衣的是一個年輕人,他故作驚訝地轉頭看向周正,“凡人?他是一個凡人?”


    “葉旌道友,請稍後。”王長老對於葉旌的插手相當不滿,但人家代表醉日峰,又和自己同樣是天階高層修為,所以,他不得不忍讓一番。


    “這是我們舞仙台的家事,我處理一下,再帶你去見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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