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轟隆聲,震得耳朵嗡嗡,腦子裏零星片段一閃而過。似乎是個孩子被鎖在漆黑的屋子裏,外麵電閃雷鳴,小女孩奔潰大哭……再細想便什麽都沒了。


    這些片段攪得陸言薇頭疼欲裂,心中壓抑、唿吸不順暢。


    再一個響雷炸開。


    陸言薇悶叫了聲,終於鼓起勇氣,逃離房間去敲主臥的門。


    “梁司藤!”


    她瑟縮著脖子,邊拍門邊喊。


    屋裏的人幾秒之後給出反應,門一開,立定在原地低頭看著陸言薇,好像再等她先行開口。她遲疑了一會兒,左手摩挲著右臂,小聲道:“外麵在打雷,你睡得著嗎?”


    梁司藤順著她的話迴答:“睡不著,有點怕。”


    “我猜到你會怕,所以過來看看你。”


    她小結巴的樣子,讓梁司藤『露』出笑意:“要麽一起住?有人在我就不會怕了。”


    “……好吧。”


    她詳裝勉為其難得樣子,點點頭。


    梁司藤開了台燈,屋子裏燈光朦朧,他去拿了床被子出來,鋪在地上然後躺上去。陸言薇看著他,問:“你睡地上?”


    她原本想自己睡在地上的。


    “嗯。”


    “半夜裏會冷的。”


    梁司藤嗓音裏帶著縷笑:“沒關係,我不會感冒。”


    轟隆!


    又是一記鳴雷,陸言薇嚇得蜷縮在床沿,探著腦袋央求:“不如你上來睡,你肯定會感冒的。”


    “我不想讓你害怕。”


    想到之前自己犯的糊塗以及她戰兢看著自己的樣子,他就懊悔不已。


    “梁司藤,我怕打雷,你上來……”她吞吞吐吐告之真相,邀他上去護駕。梁司藤靜了會兒,站起來爬上床,但他挨著床沿盡量離她很遠。


    雷聲是催化劑。


    催得陸言薇連連往他身邊挪,最後縮在他的懷裏略略顫抖。他感覺到她的戰栗,遲疑一下,伸手摟住她,“別怕,我在。”


    這句話是針強心劑,她覺得很溫暖安全,暫時把傅玫的警告拋諸九霄雲外。


    她用腦袋往他懷中蹭了蹭,“我看到你放在門口的資料,梁司藤你是不是早就查到我的身份了?”


    “是。”


    “為什麽不告訴我?”


    他在黑暗中歎聲氣,“不想讓你受傷,與其讓你知道你父母不在人世,不如抱著一絲希望,但我錯了,這樣隱瞞反而讓你更受傷。小白,我之前的行為……”


    他突然坐起來,握著她的手往自己胸前捶,“你打我吧。”


    他拉著她的手,一下重過一下,陸言薇忙往後縮,故意說:“不打了,你身上硬,我的手反而疼!”


    “哦,那我去找棍子。”


    “梁司藤。”


    她拖住他的腰,枕在寬闊平坦的背脊上,喃喃:“我不打你,但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麽事?”


    “我想去看看爸媽。”


    盡管她什麽都沒想起來,還是想親自去給二老掃掃墓。梁司藤答應得很幹脆:“好,我安排。”


    梁司藤的辦事效率很高,兩天後把手上的事務處理完,帶著陸言薇飛往臨市。


    下飛機後有司機來接,直接前往楓林墓園。


    兩位慈祥臉孔的中年夫『婦』墓碑合立,碑上還刻著一行愛女簡潔立碑的字體。


    “爸、媽,我迴來了。”陸言薇蹲下身把鮮花放置在墓碑前,抬手撫『摸』著碑上二老的照片,眼眶濕潤。


    她在墓碑前站了很久,久到站起來的時候眼前一黑險些往後栽倒。幸虧梁司藤在旁邊扶住她,她站穩了道了聲謝謝,正欲往旁離開,手被梁司藤拉住。


    他的表情認真,認真到有點嚴肅:“小白,我想對你說件事。”


    她眨眼,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梁司藤從口袋裏拿出一隻原型絲絨小盒,打開後,是枚璀璨漂亮的鑽石戒指。


    她唿吸一窒。


    “我想在你父母麵前,向你求婚,你願意嫁給我嗎?”他的眼中是無盡得企盼。


    陸言薇被他弄得措手不及,“如果你是為了之前傷到我的事……”


    “不是,因為我愛你。”


    愛?


    這個詞讓陸言薇略有驚訝,她不禁想起傅玫得警示,稍後退半步問:“我……關於傅玫,我希望你能和我說真話。”


    “好。”


    她捏緊拳頭,直言:“我不知道你們曾經有多相愛,分手後又有多少仇怨。不過傅玫身上有很多手術縫合的痕跡,這些是你做的嗎?”


    他臉上『露』出驚愕得表情,旋即垂下眼皮點點頭:“是我。”


    她驚懼得連退幾步,聲音都是抖得:“你……你到底有多恨,竟然這麽nue待她?不惜把她……”


    梁司藤更覺得疑『惑』:“我虐待她?她究竟和你說了什麽?”


    陸言薇把他惡劣的所作所為說出來,他從起先的震驚到最後的疑『惑』,直至無奈。


    最後,他笑出來。


    “你笑什麽!”


    他說:“原來這就是你怕我的原因。”


    話落不等陸言薇轉身逃跑,他先一步跑上去拉住她,把她緊緊摟在懷裏。


    她怕得要死,不停地掙紮『亂』撓。


    而梁司藤卻越摟越緊,哭笑不得道:“傻瓜,你不信我偏要信她說的話。傅玫身上的手術接縫的確是我做的,但對她下毒手的不是我。如果你保證在我鬆開你後,你不逃走,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你。”


    他抱得好緊,她快要窒息了,於是妥協:“好。”


    梁司藤很清楚得把這些過往講給她聽。原來當年傅玫嫌棄梁司藤落難一無所有,另外去找了男人。對方很有錢,很舍得為傅玫花銷,傅玫沉浸在金錢編織的yu望中,一邊欺瞞梁司藤當恩愛情侶一邊和金主顛鸞倒鳳。


    紙終究保不住火,梁司藤發現後和她分手。


    傅玫頭也不迴,當天就搬著行李離開他的公寓。往後都沒再出現過,再遇到傅玫,是在連個月之後的深夜。


    “她當時一身血,左手的無名指及小指被切斷,手裏提著斷指來找我,她知道我能幫她完好不留痕跡得接合。”他眯眯眼,似乎當年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我問她發生什麽事,她當時迴答路上遇到搶劫,堅決反抗被揍了頓切了手指。傅玫脾氣火爆,我當時並沒多想也不想再多管她的閑事。不過後來,她又來了,這次是整個手被折斷。這類事接二連三發現,我終於知道,原來她過得並不好,那位新男友是個變態。”


    陸言薇聽得心驚肉跳,天,光是聽這些描述她就渾身發寒。傅玫想逃離但逃不出金主的手掌心,因金主勢力很大。


    “那後來呢?她怎麽脫身的。”


    想到現今自由身的傅玫,她不免產生好奇。


    梁司藤說:“想壓住他必須有更厲害的人物壓住他,那位人物當時正值病危,我和他簽下一紙對賭。我把他從死亡邊緣拉迴來,他幫我去辦一件事。”


    很顯然,梁司藤成功了。


    可正因為這台手術,他名聲大噪,在黑市大受歡迎。原來梁司藤會從事這個職業,起先是因為救傅玫。


    可是,傅玫卻在她麵前這樣詆毀自己的救命恩人。


    哦!


    陸言薇的榆木腦袋終於想明白了,傅玫是舊情複燃想和梁司藤重修舊好,所以故意在她麵前說這些可怕的事。


    他說:“小白,我不是壞人。”


    陸言薇窘迫得低著頭去看腳尖,不知該怎麽麵對他,最後咬咬唇說出一句:“對不起。”


    “那麽,你現在還願意嫁給我嗎?”梁司藤拿起鑽戒,真誠得說:“以後我會是你的家人,我會代替你的父母好好照顧你。”


    她看著他,忽然想起初次見麵的場景,她落魄逃難,他施舍援助。


    她揚起微笑:“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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