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到了。”出租車司機把車停在夜總會對街,說這句話時眼光『色』庸不明得打量著蘇洱,好像那句“小姐”也別具深意。


    蘇洱掏錢付完車資,不要找零,迅速推門下車。


    這個時間正是夜場活躍點,紅港夜總會燈光璀璨,霓虹照耀堪比天幕星光。停車坪上豪車普桑一字排開,姑娘穿著『露』臍裝,踩著高跟鞋,濃妝豔抹站在門口攬客唿朋。


    花臂黃『毛』武壯士,一手摟一個姑娘,跑到門口和同款品位的兄弟閑話嘮嗑,一口一個大鷹哥,間歇說起誰家童軍造反,打砸商販就為收點保護費。


    嗬!


    簡直身臨港片現場,置身銅鑼灣黑夜。


    蘇洱強裝鎮定向前走,今夜有活動,進場時一人發一副麵具。


    場內歌聲歡笑不絕於耳,聲『色』場所誰不為花天酒地而來,她在『潮』汐人群中舉步向前,在忽明忽暗燈光裏搜索目標,終於見到端著酒瓶喬裝服務生的聶煙。


    “你怎麽在這?”


    聶煙前進受阻,迴頭看向阻礙者,當即驚悚。


    蘇洱規勸:“不要做傻事。”


    她反而要蘇洱遠離:“你快走,這裏有危險,我自有打算。”


    三兩句話沒起效果,媽媽桑領著一班姑娘走過來,咿咿呀呀喝斥聶煙別杵著趕緊去送酒,聶煙迴了聲哎,作勢推向外推蘇洱,後者跌絆一步融入姑娘團隊,推推嚷嚷被擠入包房。


    “總算來了!”客人等得不耐煩,一人摟兩個坐在沙發裏猜拳喝酒玩親親。


    蘇洱拘謹躲在一邊,正要走,腰裏被手一拽拉迴沙發。迴頭撞見一張眼熟的黑臉,想了想身上汗『毛』跟著立起來,這位是長久跟在陳紀深屁股後的尾巴。首尾不離,她往包間裏巡視,果真見到一人隱沒在黑暗角落,隻餘長腿交疊擺在桌沿。


    “上哪去,陪哥哥喝酒。”


    黑皮倒了滿盞,塞給她。


    聶煙手心出汗,擔憂又不敢『插』手,彎下腰側坐在地毯,把酒瓶擺在桌再一一啟蓋。


    幸好蘇洱酒量不淺,接連灌肚四五杯,還能保持清醒。


    “把東西給她。”黑暗裏的人揮揮手。


    黑皮鬆開蘇洱,從桌底撈出一袋東西丟給聶煙,“事成之後,你七我們三。”


    “好。”


    聶煙拎走黑布袋,往包廂外走,蘇洱趕緊用去洗手間當借口,跑出去拖拽著聶煙到衛生間:“別傻了,走了這一步你就迴不了頭。”


    “我需要這個機會。”


    蘇洱去搶黑布袋:“缺錢我能幫你,犯不著做這些壞事。”


    聶煙不想破壞計劃,隻道:“我知道職責,不會輕易犯罪,你趕緊離開這裏不然會出大事。”


    一句話坦言忠誠國家,正義不滅。


    蘇洱凝思苦想終於得出結論,驚詫非常得看著她,隨後說:“我替你。”


    “什麽?”


    蘇洱指她項中鏈,“陸衍之故意送給你,引你入局,這條項鏈是我的。”


    “別開玩笑。”她不驚訝,模樣很淡定顯然早知道了。


    蘇洱無計可施,隻好祭出殺手鐧:“來的時候去過醫院,你媽醒了。昏『迷』期間你自言自語那些話她全部聽見,哭著喊著要找你,讓你不要誤入歧途。你青春大好,家中有牽掛,不像我活著疲累沒有盼頭。”


    蘇洱深知她準備舍小家成大義。


    但比起這些潛在危險,蘇洱更適合,起碼項鏈的真正的主人是她。眼見聶煙在動搖,蘇洱奪走黑布袋,開解:“迴去吧,不要上陳紀深的當,今夜肯定不會太平你……啊!”


    話沒說完,後腰被一股重力踹飛出去,麵具摔飛。


    她趴在地上,痛得爬不起來,勉強迴頭便見陳紀深惡鬼臨門一般,來得悄無聲息,“鬼鬼祟祟,猜到是你。”


    聶煙想去攙蘇洱,反被他拽到身邊。


    “堂堂陸家夫人,缺錢缺到要來夜場陪酒?”


    他的那群尾巴們便嗤嗤發笑。


    “放她走。”蘇洱半坐起來,話說三個字,胸口又遭一腳重新摔地。黑布袋破開灑了一地,包包規整分量得粉末觸目驚心。


    陳紀深嘖嘖嘴,“哎呀呀,買賣被發現了。”


    尾巴們好像他肚裏蛔蟲,擼起袖子上去踢踹nue揍地上無力女人。蘇洱抱頭忍痛,聽見聶煙哭喊不要打,快住手。小弟正在興頭,酒過三巡熱頭更足,有人抽出小刀,往下一紮。


    蘇洱悶哼,肚子上蔓延開沉綿劇痛。


    “陳紀深,不要濫殺無辜,住手!”聶煙看著濕漉瓷磚地縫有鮮紅流淌,恐聲大叫。


    他望見血,唿吸有片刻停滯,繼而撇開眼拽走聶煙。


    洗手間門一關,蘇洱迸發出一聲淒厲慘叫。


    他牙關發緊,拽她的手更痛。


    聶煙無法見死不救,暴『露』身份,尖銳厲喝:“救她!她才是這條項鏈的主人,我是假的!”


    “我不信。”


    “信不信在你,但我根本沒救過你,小時候我一直住在關沙沒去過赫蘭道!中學上的關沙二中,高中念得濟川一北!你調查難道疏漏了這一點嗎!”


    他的手在發抖。


    聶煙紅著眼眶:“她才是你要找的人!”


    陳紀深臉『色』僵白,停駐很久直到再聽一聲慘叫,嘭得踹開洗手間門。地上的女人身中三刀,無力掙紮,鮮血染了一地。始作俑者酒醉盛濃,正欲再下一刀直捅心髒,他已跑過去踹飛小刀。


    哐當,刀子落在馬桶邊緣。


    “七哥?”小弟詫然。


    蘇洱倒在地上痙攣,他蹲下身摁住她肚子,看見指縫鮮血滿溢,立刻把人抱起來,怒喝:“派車!”


    黑皮不明所以,不好懈怠趕緊率先衝出夜總會提車。


    “滾開!”


    小弟開道,將夜總會裏正意『亂』情『迷』的人群撞開,蘇洱被抱得昏眩,看著五彩斑斕的彩燈在視線裏晃過,陳紀深抱著跑一路,血滴了一路。她感覺大約上了車,因為引擎聲轟隆,陳紀深又在叫:“超過去!”


    車壁有撞擦得聲響,車身顛簸了一陣。


    又闖了紅燈,車子在黑夜如鬼魅閃過,頭上弧光一亮,記下交通事故。


    她喉嚨裏腥甜衝出口,車不穩,被顛得嘔出血,陳紀深額角的刀痕綻出可怕紋路,惡聲訓斥:“信不信老子砍了你!把車開穩!”


    陳紀深似乎想把她嘴堵上不再流血,咬牙切齒得命令:“不準死,撐住!”


    紅港夜總會,pm10:15


    夜場正歡,人聲鼎沸,洗手間裏的鮮血淋漓在他們眼中不過習以為常的小『插』曲。唯留聶煙一人癱軟坐在門口,木木看著客人貪便宜發現黃金庫,高高興興搶走黑布袋。一滴血被踩出無數腳印。


    她腦海裏像播電視劇,無數次閃現父親死亡的片段,無一不是鮮紅殘酷。


    不知誰好事,報了警,警方比原定計劃早到十分鍾。


    周隊第一個衝進來。


    “小煙,沒事吧!”心焦如焚,來自長輩的掛心。


    她搖搖頭,望向一地血。


    周隊問:“怎麽迴事?血是誰的。”


    她一下子醒悟,立刻掏出手機給陸衍之打電話,但聽筒裏無數嘟聲,女聲機械播報暫時無法接通。


    “說話!”


    她被掐著肩膀晃,晃出神來,“陸、陸夫人的。”


    聰子在醫院找不到人,意識到被耍,關係網裏來電撥打陸衍之的電話,沒得到迴應統一給他傳信。他得到消息叱了句完蛋!心急火燎趕迴陸宅,在書房找到正在熟睡的主人。


    “陸少。”他喊了聲不見反應,上手去推。


    暗想夫人這是連自己丈夫也算計了,咬牙,去盛了杯水潑到陸衍之臉上。他受涼驚醒,眼睛裏全是紅血絲,兇煞得要把他剝皮拆骨。


    他立刻拋出正事:“大事不好,夫人正在醫院搶救。”


    “你說什麽?”


    陸衍之下意識去看沙發,發現書房裏空無一人,目光最終落在桌上的碗碟上。


    『藥』效還沒退盡,他站起來就跪在地上,聰子扶他起來,他搖搖晃晃往幾個房間裏搜尋,最後往下走:“在哪間醫院?”


    “還沒查到。”


    “去查!”


    陸衍之連鞋都沒換,徑直往車庫裏走,聰子駕車往市區方向開,行到一半接到信息,人正在俞海醫院。


    兩個人趕到俞海醫院,蘇洱正在手術室裏搶救,門外候著一身血漬的陳紀深和他的小弟。


    陸衍之邊走邊握拳,等靠近他的時候揮臂砸過去。


    兩個人於是在手術室外進行一場搏鬥,誰都不許『插』手,鬥得不相上下,最後是醫生護士來阻攔,用喧嘩會耽誤醫生手術為理由成功讓他們消停。


    “她如果出事,我要你今晚走不出這裏!”


    對於他的威脅,陳紀深並不以為意,倒是他的手下黑皮往衣服裏『摸』槍。


    陳紀深嗬笑道:“你好算計,扔一個警察冒認我的恩人,想趁機收羅罪證?老三這家夥沒少向你通風報信啊。”


    “她不是你要找的人。”


    “事到如今還想隱瞞,怕我搶走她?”他走過去靠近,彼此貼的很近,唿吸都能清晰感知到,“你是該害怕,因為我正準備破壞你的家庭,把你太太占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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