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之家的活動在周末,聶煙正好調休,按照陸衍之給的地址前往取件。


    “0928,直走第九排。”


    她報了編號,前台核實後,笑盈盈得指名路徑。


    縱橫排序的一間間存物櫃,私密度很高,0928櫃號,密碼解鎖裏外兩層櫃子。袋子裏裝的是些孩子們喜歡的玩具和衣服,另有一張數額不菲的支票。


    一張薄薄的卡片斜立在櫃子角落。聶煙打開看,裏麵簡單一行字:小禮物,望聶小姐歡心。


    禮物安置在一個小絲絨袋裏,她疑『惑』得拿出來,發現是條質樸無華的項鏈,亮點在於它的吊墜——花紋奇特的子彈。


    大約是職業的關係,她很喜歡這條項鏈,當即戴在脖子裏。


    她取完東西出門找小電驢時,發現幾個古『惑』仔打扮得男人往外走,為首的黑襯衫男子十分眼熟。腦子飛快搜尋記憶,猛地想到,這個男人正是警方的頭號目標。


    陳紀深,化名陳卓、鴻智投資總裁卓越。


    這些年知曉他手段不幹淨,苦於沒有證據,看他們形『色』鬼祟,聶煙出於職業本能,放下手裏的東西悄然跟上去。


    “貨備齊了嗎?”寄存館後的集裝箱倉庫裏,幾個人正在交談。


    幾箱東西擺在地上,其中一個黑皮膚的男人撬開箱子,掏了匕首割開裏頭的東西,小拇指甲裏沾了點喂到嘴裏,隨後點點頭。


    聶煙心裏一驚,難道是在備貨交易?


    查了那麽久的置物地點,原來在這兒,聶煙貓著身去掏電話,將這幾個人的行跡攝錄下來,再試圖給周隊打電話。


    撥號鍵還沒摁,身後傳來拉動槍械的保險聲,有硬物抵在她後腦勺,陳紀深的嗓音蠱『惑』中帶著陰寒:“小妹妹,是『迷』路了嗎?”


    聶煙心猛一縮,駭然瞪眼。


    原先在點貨的幾個古『惑』仔聽到動靜,往這邊走來,聶煙僵硬地迴頭想看身後的人是誰,視線隻見到黑洞洞的槍口,接著是槍械猛烈往腦袋上撞擊,一黑,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嘩啦——!


    冷水往頭頂澆落,淋透一身。


    聶煙自昏厥中驚醒,如同嗆水溺斃的人,急促得咳喘。她想擦拭臉上的濕發,但兩隻手被捆吊著舉過頭頂。


    水蟄得身上的傷口發疼,她這才想起這不是第一次被澆醒,白襯衣上全是髒汙的血跡。


    “說吧。”陳紀深站在不遠,正擺弄她的手機,可惜是新手機,聯係人列表還不完整:“誰派你來的?”


    “我……我隻是來取東西,路過而已。”


    她虛弱得半掀眼皮。


    “路過?”他踱步靠近,手機在她眼前晃,陰森森地開口:“路過為什麽拍這段視頻,到底誰派你來,條子還是老五!”


    “隻是路過……”


    “是不是老五?你要是承認,我興許還會放你一馬。”


    聶煙知道,青煙閣私底下內訌很大。老五和老七素來不和,分管業務又相撞,誰都想幹掉對方,一家獨大。


    她有點慶幸今日沒把警官證帶在身上。


    陳紀深拍她的臉頰,說:“我下手可不止這點傷,想好再迴答。”


    “路過。”


    “電話想聯係誰?”


    她喘息道:“報警,你們這群『藥』販子,喪盡天良拆散多少家庭,害死多少緝毒警察!把你們碎屍萬段都不解……”


    恨字未落,一巴掌甩在臉頰,力度太大,唇齒間立刻冒出血腥味。陳紀深示意手下繼續,木棍便毫不留情往她身上砸。


    聶煙捏緊拳頭,叫聲慘烈。


    等她奄奄一息,鮮血混合著唾『液』滴落,陳紀深的一根煙正好抽完,撣掉煙灰,混著煙霧命令手下:“拖下去,一槍斃了。”


    “七哥!”黑皮立刻道:“最近太忙,紅館好久沒去,反正要死不如讓小弟樂一樂?”


    “黑皮,你精chong上腦了!”其他手下調侃道。


    陳紀深隻說:“辦幹淨點,別弄得到處是血。”


    “行!謝謝七哥!”


    黑皮得到同意,也不解開聶煙手腕,直接上手去脫她牛仔褲,她已經沒力氣但這個節骨眼上還是奮力反抗。


    牛仔褲被褪到足跟,沾染血汙的襯衣也被剝落,她終於哭喊出聲,厲聲嘶喊:“不要!不要——”


    她動得太厲害,黑皮抱不住她,又被那條項鏈膈得疼,滿心的汙穢想法都沒仔細看清那條項鏈,隨手扯落扔在地上。


    項鏈丟落在地,又被其他想分一杯羹的手下踢來踩去,滾到陳紀深的腳邊。他原當雜物要踢,卻在看清項鏈時臉『色』驟然生變。


    他立刻彎腰撿起來,仔細端倪著指尖的子彈,胸腔裏不住地起伏。


    “啊——!”


    背後人『潮』湧動裏,爆發出聶煙的尖叫。


    陳紀深跑上去,撥開外圍的小弟,怒喝:“滾開,全給我滾開!”


    小弟們立即噤聲,退後。


    黑皮的yu望正待衝入,冷不丁被陳紀深一腳踢開,跌滾在地被褲子絆得幾度沒站起來。


    “說!這東西怎麽在你身上。”陳紀深掐住她的臉,怒氣橫生地質問。


    聶煙視線昏沉,張張嘴,隻吐出兩個字:“……我的。”


    噩夢!


    夢境裏全是血腥和孩子的尖叫,蘇洱驟然驚醒,望著吊燈不住地喘氣。環顧了眼四周,依舊是囚困自己的牢籠。


    她不禁歎了聲氣。


    身上起了身汗,她隻好去浴室洗個澡,洗完出來的時候,屋外傳來喧嘩吵嚷的聲音。


    她走到陽台上看,發現幾個保鏢正攔著沈嫣不讓她進門,而沈嫣正大發雷霆得訓斥他們。


    “沈小姐。”蘇洱衝著樓下笑。


    樓下的人皆抬頭,沈嫣看到她的時候,臉上的火氣更盛:“你果然在這裏。”


    “讓她進來吧。”


    保鏢為難:“可是……”


    “先生那邊我會交代,再說,這位沈小姐可是他的心肝寶兒呢。”蘇洱冷冷得譏諷完,拿了幹『毛』巾邊擦頭發邊下樓。


    沈嫣進門便笑:“你也知道我是衍哥的心肝寶貝了。”


    “嗯。”


    蘇洱敷衍一句,倒了杯水,喝了幾口。


    “特地搬來這裏住,是想調節情緒吧。嫂子,有件事我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該告訴你,畢竟事關小忘。”


    蘇洱一怔,斜眸看著她。


    她說:“小忘和我其實是被人綁架,那天的情形真是非常可怕,綁匪讓衍哥在我和小忘之間做出選擇。嫂子,我原本做好犧牲的準備了,沒想到,衍哥竟然會選擇我!”


    雖然親眼目睹過程,但經過沈嫣嘴裏再提,蘇洱的心髒還是狠狠得痛。


    沈嫣很滿意她的臉『色』轉白,握著杯子的手發緊發抖,“你的親兒子都比不過我,你覺得自己有把握跟我爭嗎?這是報應,你母親那樣的惡『婦』生出你這種壞胚,癡心妄想嫁給衍哥,你的孩子根本就不配姓陸,根本就是雜種!你以為衍哥是愛你嗎?你隻不過是我的替補品,我一迴來你就什麽都不是……啊!”


    她的話沒說全,已經被蘇洱潑了一臉水。


    沈嫣尖叫一聲:“你瘋了,敢潑我!”


    “我是堂堂正正的陸夫人,你是什麽東西敢在我麵前『亂』吠。”比起沈嫣的尖銳,她倒顯得氣定神閑。


    沈嫣尖酸刻薄道:“陸夫人,衍哥連親生兒子都能不要還能在乎你?他關你在這裏,就是厭倦你不想讓你住在主宅,你就等著當棄『婦』吧!”


    “哦?”


    蘇洱嗬笑:“沈嫣,我原本傷透心是準備和陸衍之離婚,協議書都擬好簽完字隻等他落筆。可是你太心急特地跑來耀武揚威,我現在改變想法,不想離婚了。”


    “你、你說什麽!”


    “沈嫣,我的兒子活不成,你和陸衍之憑什麽逍遙快活。聽說你隻有六個月或者更短的時間活,我偏要霸著這個時間,讓你到死也當不成陸夫人,讓你死也死得不甘心。”


    “惡『婦』!”


    沈嫣憤然衝上來,抬手要揮落,被蘇洱反手率先強占先機,狠狠一巴掌扇在臉上。沈嫣沒站穩,倒退一步跌撞到沙發角,摔倒在地。


    “你敢動手!”她不滿得叫喊。


    保鏢聞聲已經闖入,蘇洱沒空聽她鬼吼鬼叫,於是道:“把人扔出去!”


    “是。”


    保鏢奉命上去拽沈嫣,後者滿口汙言穢語,叫囂著將蘇洱祖宗十八代問候個遍,儼然像在潑『婦』罵街。


    別墅內外密布監控,沈嫣來的訊息一傳送出去,陸衍之在半小時內便迴來了。他剛下車,就聽保鏢駭然喊道:“夫人!”


    陸衍之抬頭便見蘇洱坐在陽台石欄上,晃著腿,冷冷地盯著他。


    “你坐在上麵幹什麽,下來!”陸衍之臉『色』一沉,心裏卻嘭嘭直跳。


    她朝他招招手:“吹風,你也來試試。”


    “胡鬧。”


    說歸說,陸衍之還是疾步往屋子裏走,三步台階並一步得衝入臥室。走到陽台門口,他便不敢進去,擔心她會縱身一躍,“小洱,不要鬧快下來。”


    “屋裏太悶了。”


    “屋裏悶,你可以去花園裏坐著乘風,上麵危險,下來!”


    聞言,蘇洱掩唇咯咯笑起來:“怕我摔死嗎?”


    她的眼睛烏亮,情緒卻淡若死水。


    “今天怎麽迴來這麽早?哦,肯定是知道沈嫣來過,特地跑迴來找我算賬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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